第33章 致命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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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致命錯誤
“是螣蛇在撞山！”李文衡在上面驚呼道。我靠，這得有多大仇啊，撞這麼響，難道它的頭不痛嗎。我們三人在狹窄的盜洞中，抖得跟篩糠一樣。過了一陣子，終於沒了動靜，我們面面相覷，莫非螣蛇放棄了？燕子不禁發出疑問：“它不會是自己把自己撞死了吧？”
我笑道：“瞧你說的，多悲壯似的。”
過了好久之後，仍然再無動靜，我心想難道真的被燕子說中了？螣蛇自己把自己撞暈了？可就在這時，我感到一股熱浪襲來，頓時渾身燥熱口欲冒煙，如同被熾烤一般。“啊！”李文衡痛苦的聲音傳來，“快下去，我身上著火了，螣蛇在噴火！”
人命關天，我此刻沒有幸災樂禍，極速得朝下面退去。在到達地面的過程中我一直聽到李文衡的嚎叫，我真的無法想象他被燒成什麼樣子了。我跳到地面，接住緊隨而下的燕子，不多會李文衡便嗷嗷直叫的滾落下來。我趕忙從話筒中拿出道家的無極滅焰布，一把將已經變成火人的李文衡蓋了個嚴實。無極滅焰布乃道家至寶，能熄滅三昧真火，螣蛇噴出來的神火想必也不在話下。果不多時，已經聽不到李文衡的喊叫，而無極滅焰佈下也冒出了滋滋白煙。
“怎麼沒聲音了？難道死了？”燕子驚問道。
“應該不會，我這無極滅焰布能滅三界神邪之火，而且它對著火人的身體有著極好的修復效果。”我說道。
“這麼神奇？”燕子問道。
“是的，無極滅焰布乃道家至寶，自然有這般奇效，”我說道，“我們先去看看他怎麼樣了。”
我和燕子走過去，我一把揭開無極滅焰布，只見李文衡蜷縮在那裡，看到我們，一把彈起來，直喊道：“他孃的，剛剛可痛死我了！”
李文衡雖然被燒得衣衫盡爛，但緊緊是衣服而已，他此刻活蹦亂跳的，看來沒有多大問題。
“李文衡大哥，不好意思，讓你受苦了。”燕子一臉歉意的說道。
“沒事，無妨無妨，我這身皮厚得很，”李文衡打了個哈哈道，“只要你燕子的一句關心，就勝過世上任何良藥。”
“好了，你就別打趣我了。”燕子嬌嗔道。
我見此又醋意大發，橫插一槓道：“螣蛇最具靈性，若它一直守在外面，我們說不定就困在這裡永遠出不去。”
“胡大記者，你是傻啊，還是記憶力不行啊？”李文衡不滿我又打斷他難得的和燕子心靈交流的機會，說道：“你難道忘了麼，這上面有個石階，爬上去就到那個地洞了，到時候就能爬出去。”
我顧念到燕子，不想和李文衡爭論，這時暼見那個巨型石棺，當下一番沉吟，莫非這就是“煞皇屍帝……”中的那個墓眼所在？這裡就是那個被人佈置養屍局的皇帝的墓室？我當即把我的推測告訴他們，說道：“我必須開啟那個石棺，我不確定自己的想法對不對，但我至少要看個明白。”
燕子站到我身邊來，說道：“我支援你。”
李文衡猶豫了一陣，終於開口道：“好吧，我說過，就當是幫燕子。”
於是我們三人直接朝著石棺走去。走到石棺前，卻見棺蓋似乎是虛掩的，難道被人開啟過？我一番思忖後，從話筒中拿出三顆紅奩妙心丸，自己吞了一粒，其餘兩粒交給燕子和李文衡，說道：“此丸可以防止屍毒侵體，還有切記，等下千萬不要呼氣，人的呼氣含有至純之陽，如若噴到死屍身上，極易引起屍變。”
“啊，這麼危險？”燕子驚呼道。
“其實也沒什麼，你們只要注意憋氣就行了。”我叮囑道，看著他們也把紅奩妙心丸吞下後，三人都緊憋著氣，大氣都不敢出。我將墨斗線和捆屍索拿了出來，別在腰間以防萬一。對李文衡點了一下頭後，我們合力將石棺蓋緩緩推開。
“咦？”想象中的古屍並沒有出現，準確的說石棺中除了一個木碑外再無他物，我伸手把那塊木碑拿起來，只見上面刻了幾個大字：天生萬物與人，人無一物與天，殺！我頓時心中激起驚濤駭浪，這難道就是傳聞中的張獻忠屠川七殺碑？
歷史傳說中張獻忠殺人如草，還特別立碑明志，上書“天生萬物與人，人無一物與天，殺殺殺殺殺殺殺！”這便是坊間瘋傳的“七殺碑……”。而此塊木碑雖然只有一個殺字，但與其必然有一定的聯絡，或者真正的七殺碑就只有一個殺字？我繼而想到了小時侯看過的一本明清野史裡面的一首民謠：天生萬物以養人，世人猶怨天不仁。不忠之人曰可殺！不孝之人曰可殺！不仁之人曰可殺！不義之人曰可殺！不禮不智不信人，大西王曰殺殺殺！
張獻忠曾在成都建立大西政權，即帝位，年號大順，是名副其實的大西皇帝，想到這裡我不禁驚出一身冷汗，難道我推測的“煞皇屍帝……”埋葬的就是張獻忠？這就是張獻忠的墓室？可是不對啊，傳說中張獻忠攻湖北、取河南、戰陝西、屠四川，可謂是征戰了大半個中國，不知道了搜刮了多少金銀珠寶，甚至據說“富可敵三國……”。可眼前這墓室，實在寒酸得可以，什麼都沒有，若不是空間還有這麼大的話，我真懷疑是不是哪個朝代平民老百姓的墳墓。
歷史上張獻忠引兵拒清，在西充鳳凰山中箭而死，他的部眾“以錦褥裹屍，暫埋於僻處，而遁……”。清軍則“欲尋得而斬之，梟其首於成都……”。但是事實上，現代歷史學家並沒有發現清軍報告張獻忠屍體的檔案，而在正史野史中也沒有關於張獻忠屍體去向的記載。
心念至此，我當即把我的推測告訴燕子和李文衡，說道：“此地極有可能是張獻忠的墓室，我們爭取時間，儘快找到張獻忠的屍體燒了他，方可破解煞皇屍帝的格局。”
“哼，說得倒是輕鬆，張獻忠的屍體，你去哪裡找？”李文衡朝我潑來一瓢冷水。
我不禁啞然，目前確實是毫無頭緒，整個地宮中空空蕩蕩，除了中間這一個石棺顯得突兀之外，再也沒有別的東西。墓室實際上就是一個富麗堂皇的空殼罷了。我仔細回憶起師父教我的尋龍點穴口訣來，我已經可以確定石棺即為墓眼，可這樣一個光禿禿的石棺難道還有別的什麼機關訊息不成？我圍繞著棺材細細轉了一個圈，卻依然沒有發現什麼，只好手捧木碑，呆呆的佇立在石棺旁。
“小勝，你們關上棺材蓋吧，雖然裡面沒什麼但是也怪嚇人的，我們老家有風俗，活人最忌諱站在空著的棺槨前，”燕子發話了，“活人站在開啟的棺槨前，就兆示著他不久後也要躺到裡面去。”
燕子老家竟然有這等習俗，我驚奇不已，但我決定還是尊重燕子的想法，再說這石棺裡空空蕩蕩的，也沒什麼機關巧局。我對李文衡喚道：“來幫忙把這石棺蓋上吧。”
“真麻煩，蓋住了又要開啟，打開了又要蓋住，下次別再叫我了。”李文衡似乎極不情願。
我感到挺奇怪，這李文衡不是一直都討好著燕子嗎，此刻這麼好的獻殷勤機會，他居然還不願意？管他呢，他這人就有點神經病的味道。等到我和李文衡費力的把石棺蓋上後，突然聽到燕子的驚呼：“不好！忘了這個，木碑還在我這裡呢。”
我看著手捧七殺碑的燕子一陣頭痛，剛剛還記著的，結果一心只想著蓋上石棺，把七殺碑交給燕子後卻忘了放回石棺去。因為我師父曾經跟我講過，古墓裡尤其是古棺裡的東西千萬拿不得，就算拿了也要原原本本好好生生的放回去，否則的話必遭天譴，輕則折壽重則殞命。我可不想燕子攤上這檔子邪事，於是我儘量笑臉相迎的對李文衡說道：“文衡兄，就麻煩你幫我再推開這棺蓋吧，如若不將那塊木碑放進去，那可就是犯了我們道家的大忌，後果嚴重的很。”
“哼。”李文衡哼了一聲後，不再說話，也沒有其他動作，似乎不肯幫忙。
“難道你不擔心燕子嗎？”我很無恥的把燕子抬了出來。
李文衡的身體明顯的顫抖了一番，卻依舊杵在那裡，再也沒有什麼表示。
“算了小勝，我幫你推吧，我現在也總算看清了，有些人只是假惺惺，只會惺惺作態而已。”燕子走過來說道。我偷眼瞄去，只見李文衡似乎顫抖得更厲害了，臉上也滿是痛苦憋悶的表情，哈哈，我心喜道，叫你裝逼。
我和燕子費了很大的勁才把石棺蓋給再次推開，當我們準備將七殺碑放進棺材時，我們都被眼前景象驚呆了。七殺碑竟然放無可放，因為此刻石棺底已經空了，換句話說就是，石棺底板像道門一樣被打開了。莫非剛剛在移動棺材蓋的過程中觸發了什麼機關？心念至此，我趕忙蹲下身去檢視，一看之下我大吃一驚，深深的被這個設計所折服。只見在棺材蓋和棺身結合的地方，居然有一個很巧妙的類似於滾軸的裝置，我回想起開啟這個機關的過程，頓時想到了一個詞——三捭三闔軸。
三捭三闔軸相傳由戰國時期的魯班所造，極盡巧奪天工之能，我想這個裝置大概也是利用了三捭三闔軸的原理，一開一合再一開三下之後，就能觸發機關，打開了石棺底板。
我和燕子用手電朝石棺底下照過去，只見茫茫黑暗中似乎又有微弱的光亮透出，深邃寧靜曲徑通幽，似乎又有另一番地下世界。回想起剛剛李文衡百般不願意再開啟石棺，莫非他早已知道此中蹊蹺？回想起他的種種，我越來越懷疑他了，他到底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們？他又為什麼要隱瞞我們？以他的功夫，如若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祕密的話，他給我和燕子一人一腳，我們豈不就腦袋搬家了，他也用不著這般苦心隱瞞。所以我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我一定要好好盤問盤問他，最好能從他嘴裡套出點什麼。
我即刻就想找李文衡問話，卻發現他居然消失了？什麼時候不見的？又玩失蹤？我覺得李文衡是越來越可疑了，認定他心中必定有鬼。
“這李文衡真是的，說不見就不見了，你說他這回又跑去了哪裡？”燕子問我道。
“他絕對有問題。”我盯著石棺底下說道：“十有是趁我們不注意已經跑下去了，你知道他的身手的。”
“就算他要下去，也沒必要這麼急吧？等下我們會死啊。”燕子已經發怒了，這李文衡都耍她好幾次了。
“事不宜遲，我們也趕緊下去吧，我有種強烈的預感，這下面就有我要找的東西。”我沉吟道。說罷我拉著燕子一腳跨進棺材，一頭鑽進了又一個地底世界。
跟當初在上面一樣，也是極長卻不陡的階梯，我和燕子四平八穩的直沿而下。走了大概半個小時，下面的光芒已經愈發明亮起來。
當我們踏下階梯的那一刻，我們都不知道怎麼形容眼前的所見了。只見整個地宮之中，密密麻麻放了好幾百具兵俑，如此身臨其境的感覺，比我以前參觀的西安臨潼秦始皇兵馬俑博物館，還要來得震撼人心。透過兵俑的行距之間，我發現在最東邊也有一個和上層一樣的巨型石棺。我猜測，張獻忠十有就是在那裡面了。
我拉起兀自還目瞪口呆的燕子，逗她說道：“先走吧，等上去了有機會我就帶你去西安看秦始皇兵馬俑，有幾千具兵馬俑，這個只能算小兒科，估計是張獻忠自己小打小鬧鬧著玩的。”
“你說的，我可是記住了哦。”燕子欣喜的說道。
我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兩人攜手朝著最東邊的石棺走去。在經過那些兵俑時，我和燕子都忍不住轉過頭去看，這才發現這些兵俑身穿的鎧甲竟然都是真的，而且是用那種極好的材料做成，雖然經歷了這麼多年，已經有相當一部分的腐爛了。不過卻可以看出張獻忠的大手筆，人家秦始皇玩的是石頭，他玩的是真……想到這裡，我突然意識到什麼，死死盯著旁邊一具兵俑的臉，這張臉猙獰可怖，臉上的肌肉縮水成一團，但仔細看還是能看清那緊閉著的眼睛，塌陷的鼻樑，張口欲噬人的嘴巴。我簡直不能用栩栩如生來形容了，這分明就是貨真價實的人啊。我頓時驚出一身冷汗，自古殉葬人都不是自願，死的那一刻必定產生極大的怨氣，如今這麼多年下來，都不知道已經聚積了多少怨氣在這裡。我趕緊對燕子喊道：“千萬別出聲，也別呼氣，一旦這些古屍起屍了，我們都得死在這裡！”
燕子卻表情古怪的看著我，說道：“可是，可是你已經說話了……”
我靠，居然忘了這茬，我慌亂的回頭望去，還好那具古屍俑還好端端的站在那裡，並沒有起屍的跡象，可能是我剛剛說話並沒有撥出多少陽氣，還不夠份量引起古屍的屍變。好險，想到這裡我拍著胸脯，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
“啊！”燕子突然驚慌失措的指著我的身後大叫，我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剛剛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我感覺到自己的心臟都要跳出喉嚨了，緩緩的往後轉動著僵硬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