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畫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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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畫粉人
伴著笑笑醒來的第七天，笑笑已經又可以從新變成小孩子的模樣了。當然，這些是在韓墨收集各色“物品”滋養的條件下。也真奇怪，脾氣活潑卻有點暴躁的笑笑居然得到了冷雨的喜歡。
天天好不熱乎的對待著笑笑，難道女孩子都喜歡娃娃，連冷雨這種性格冰冷的也都不例外？
“叔叔，我們是不是明天就要走了？”這會兒冷雨抱著一個粉色的娃娃在我**打滾。說道這個，我就頭疼，笑笑怎的都要和我一起睡。雖然，一開始冷雨不同意，但是看在笑笑還小，而且答應睡覺就要變為娃娃的份上，勉強答應了。
可是這點該讓我怎麼說，誰見過一個大男生晚上被一個布娃娃抱著睡？哦不，加上笑笑手裡的那個，就是兩個粉色娃娃抱著睡都該覺得這個男生很詭異。當然，也很可能是變態。
“嗯啊，所以今天早點睡！”拍了拍笑笑的頭，每次當笑笑變為娃娃後，我才會真正睡覺。
“可是笑笑是布娃娃，不用睡覺！”笑笑滿嘴的無奈。但事實是，笑笑自從附到被它變為布娃娃的真正笑笑身上，就有點那麼不一樣了。簡單來說，就是人性化了很多，習慣了吃飯、睡覺還有洗澡。
看著還在嘴硬的笑笑，我寵溺的颳了刮笑笑的鼻子。這個是我和笑笑的記號，只要我做出這個標記，笑笑就會安靜的聽我的話。
“好吧，叔叔晚安！”笑笑比較受用這個，就閉上眼乖乖睡了。看著笑笑睡了，我也真正的又開始感應身體裡面的小東西。這已經是第七天了，還是沒動靜，我不禁有點沮喪。什麼時候，小東西才能甦醒？
天色剛矇矇亮，我和韓墨就起身了。這次，我要跟著韓墨去找找關於惡靈。當然，韓墨雖口頭說那場悲劇的真正作俑者是惡靈，可心底裡面到底能真正原諒麼？不過，現在能解開點心結已經算很大進步了。
“叔叔，冷姐姐怎麼不跟我們一起來啊？”娃娃這會兒趴在我背上用小手指一直點點我頭髮，倍感不爽啊！
“笑笑，你要是不再弄叔叔頭髮，叔叔就給你說。”這會兒笑笑倒是鬧起了娃娃的脾氣，非要我揹著她。不過她也不重，我就讓她自己扒著我就行。這會兒是過樹林，沒人看到。不然一個穿著白色衣裙的小娃娃不費力的壓在一個男生的背後，肯定會讓別人感到是招鬼的節奏啊。
雖然我看不到背後的笑笑，不過現在她肯定在不滿的對我鼓嘴了。
不知不覺已經走了很遠的路了，雖說農村交通沒有那麼便利，但是公交車還是有的。可韓墨認為人雖怕鬼，但鬼也是怕人的。除非怨氣陰氣太重的地方，否則人很多的地方，無論是惡靈還是鬼怪都是不會選擇的。
所以，這會兒我們按照惡靈離開的方向，走的都是偏僻人少的地方。
韓墨，那邊有個村莊，咱去歇歇吧。這會兒太陽已經很刺眼了，我跟韓墨走了已經快三四個小時了吧。
“嗯，正巧帶你去認識認識七叔。”，韓墨對著我點點頭。真是靈異師，走了那麼久的路都不會累嗎？
嫋嫋的炊煙在各家屋頂上面飄飄搖搖，就像一個個曼妙身姿的女子在輕靈的跳動著舞蹈，很有家裡的感覺。
“七叔，七叔是誰？”韓墨就這性格也會去交朋友？
難得的韓墨對我風趣的笑了笑：“到了你就知道了。”
值得韓墨鄭重說起的人物也果真是個不簡單的角色啊！
笑笑太過調皮，商量的快到有人的地方了，笑笑才答應又變為了娃娃。不久韓墨就帶領著我到了一處偏僻的青瓦小屋。小屋的井邊站著一位年約四十的中年男子，堅毅的國字臉上兩道粗厚的濃眉，一雙迷離的眼睛正似乎在追憶著什麼。在他的食指和中指間夾著一根菸，輕輕吸一口後，便是從鼻中飛出的菸灰。我想，這便該是韓墨口中的七叔了。
“七叔！”看來七叔地位該是不低啊，至少我現在看見的過往人都是尊敬的稱呼著不遠處面前堅毅的男人，男人也對著那些人輕輕闔首。
“七叔！”韓墨走到男人面前也是恭敬的稱呼了一聲。這時，男人聽到後略有激動的回過身：“是墨啊，韓墨？”
“對，七叔，是我！”這時我才反應過來，原來男的雙眼不只是迷離，七叔居然是個盲人。
而對面七叔聽到韓墨的回答，居然流下來一行眼淚。“蒼天有眼，老韓家沒絕後，好啊，好啊！”一連說了兩個好，中年人用手拍了拍韓墨的肩膀，韓墨也是受到了很大的觸動，眼眶都紅了。
待到情緒稍稍平靜了一點，韓墨出口道：“七叔，這是張凡，我的兄弟。”
“七叔好！”對著老人我也尊敬的點點頭。老人深深吸了口氣，對著我伸出了刻滿紋路的手掌。自然的，我把手放了上去。
可老人顯然並只是想跟我握手，只是用著那雙迷離的眼睛看著我。這會兒，老人給我的感覺倒又不像個盲人了。
“小子五行缺水，與它頗有怨結。本性屬木，為人透著正直之氣。”感情是在給我算命啊，下意識我就想抽出手，可看著韓墨對著我搖搖頭，愣是僵住了手。
“可偏偏又缺陽氣，容易招惹些東西。怪啊，怪~”七叔一邊感慨著一邊搖頭嘆氣，“你小子剛剛還不願意我給你算，你可知道，每天求著七叔我算命的人多著了。不過，你這手相面相七叔我倒也是參悟不透！”
沒有多說話，倒是韓墨在一旁贊同的點點頭。“面相？”感情七叔不是個瞎子啊。
“呵呵，小子不用懷疑，我確實看不見，可我能看見的你們也不一定看的到！小子你後面的那個包裡面就該有不應該的東西吧！”說完，七叔笑呵呵的拉著韓墨就往屋裡走了“走吧，先進屋再說！”
真是厲害，心裡稍稍感慨我也跟著進去了。進屋後入眼的是簡潔乾淨的佈置。一張床和桌子，屋裡乾乾淨淨的，完全不像是個盲人的住處。
“坐”。七叔招呼我們坐下來就隨意的倒了杯茶自己喝了。茶從壺裡一滴沒漏的到了杯子裡，恰好在七分滿的時候，七叔停了下來。
“你們自己隨意！”七叔喝口水後砸了砸嘴。
“韓墨，我看這邊人都很尊敬七叔啊~”真是個神奇的人，看到這邊我不禁對著這個七叔好奇了起來。
“七叔值得他們尊敬。”韓墨說完也就拿起杯子倒了兩杯水。
“怎麼說？”
“還是讓七叔給你講講吧！”韓墨遞了一杯水給了我。
似乎感到我好奇的眼神，七叔也沒辜負我期望的開口道：“好吧，看你小子人不錯，就你講個畫粉人的故事吧！”
“畫粉人？”還真是第一次聽說。
“在我年紀不大，眼睛還沒瞎的時候。一年中除了幾個特定的節日便是三月一號的搭臺唱戲了。每年到了三月一號，都會有從外地來的人到我們的神廟旁搭臺，這戲一唱，往往就是七天。可別小看了唱戲，在我們那個沒有太多娛樂的特殊年代，這七天不比過年熱鬧的氣氛差。
往往下午一點才開始唱的戲，很多鄉戚們中午十一點這邊就早早吃完午飯，搬著凳子坐那邊搶位子了。過了十二點，基本那邊就站滿了人，想插進去就難了，就等著放爆竹後好戲開場了。
當年唱戲，其實舞臺很簡陋，往往厚厚簾子前面還是在邁著官步唱著的皇親國戚，後面就是拿著粉筆塗著濃濃粉餅的大家閨秀了。可那會兒孩子在底下看著上面神氣的戲子們，心裡總是會冒出到後臺看看下一位出場演員的想法。
那會兒，年紀小，哪能聽得懂什麼戲。就是想在唱戲的那天，能跟家長們多要幾毛錢買個糖葫蘆和皎皎糖。那滋味，酸甜酸甜的，現在終究是找不到那種味道了。”七叔黯然的嘆了口氣。我想，失去的不只是那個味道，還有那時的人吧。
“除了想吃那些小玩意，另一件讓我們開心的事就是偷偷看著那些在後臺化妝們的演員了。記得那年不知從哪裡來了一批戲子，唱的戲真是特別的好。尤其裡面有個年約二十的女花旦，那聲音，真是字字清透，句句腔圓。
連我們這些不愛看戲的小孩兒也從沒缺過一場。而且，那個女戲子也特別漂亮，雖說臉上塗了一層厚厚的粉，可那端正的五官還有纖細腰肢還是蓋不住的。
我們到後臺那邊從來沒看見過她化妝，可越是這樣，我們幾個孩子想看見她的念想也就越大。
大概在她唱到第十一場的那個晚上。我們幾個就約好跟著她回到居住的屋子，看看她卸妝的樣子。哦，一般那會兒除了來的那天和走的那天只唱一場，別的五天都是一天兩場。反正就是在她走的前一個晚上，我們幾個跟著她偷偷摸摸回到村長臨時給安排的房子。
那天唱完已經是九點了，唱完大家也就搬著板凳回去了，期待著明天的最後一場。原本約好的幾個夥伴，到最後留下的也只剩著連我的三個小男孩了。
那個花旦跟著別人不是一件房，一個單獨一間，可能是給唱的好的優遇吧。我們幾個一路跟著她，她也沒發現。跟著一路，終於到了她住的屋子那邊的。說也奇怪，那花旦進門後，也沒開燈，但是在牆角邊，我聽到了一陣撕裂的聲音。
那會兒跟著我的兩個小男孩也聽到了，說實話，心裡突然就害怕了起來。有個小男孩就說著要回家了，倒是那個塊頭大的說我們沒出息，到牆角撿起一塊磚頭就趴到視窗就往裡面看去。
想想也對，我稍矮點，把腳下墊了兩塊磚，也勉強夠到了視窗。
“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到。”胖子湊到我耳邊悄悄說道，沒注意到我在顫抖的身體。
不知道在黑乎乎的地方，我怎麼能看的清楚。映入我眼前的是一個正對我笑著的一張狐狸臉。而狐狸臉的桌旁，正安靜的躺著一張人的臉皮。
那個狐狸對著我笑著，眼裡就伴著月光透出一陣綠色的光芒。“啊”的一下，我就被嚇得倒地了，我確定胖子也看到了綠光，也不敢再說大話的就往回跑。
另一個見胖子跑了，也不顧被摔疼的我就往回跑。我跌下來的時候，腳估計是崴了，爬起來也跑不快。可是狐狸的真身被我見到了，估計不會放過我。果然，我的脖子邊便感覺到了一個毛柔柔的尾巴，在叫著我的名字。
不能回頭，不能回頭。聽奶奶說過，晚上遇到妖孽叫你名字的千萬不能回頭，不然一回頭就會被妖孽咔的把頭給吃了。
沒敢回頭，我用力扯下了脖子間的毛，不顧腳上的劇烈疼痛，拼命的往著周圍靠近的廟裡跑去。到了廟裡，我蹲到佛祖面前抱成了一團，嘟嘟索索的過了一夜。
倒是那個胖子，不知道回家後又經歷了什麼。聽說被嚇破了膽，痴了。
當然，第二天回家免不了一頓臭罵。一宿沒回，倒是把家裡人給擔心了一夜。不過，好在農村家裡孩子多，我是家裡第七個娃，家裡也沒緊張到去找的地步。畢竟，農村孩子都是野大的。
不過，從那以後我就再沒去看過戲。聽說那最後一場也沒唱成，那個花旦被發現死在宿舍了。但是死相詭異的是，她的臉上血肉模糊，只有桌上躺著一張人皮，也成了一個不解的謎案。”七叔說完喝了半杯茶。
沒想到七叔那麼小，就遇到這些不可思議的事情。“那七叔，你還沒跟我講講你為什麼這麼值得別人尊敬了。”
“七叔，吃飯吧。”一個年老的婦人端著一碗麵打破了我們的談話。
“還有客人啊，那到我家一起去吃吧。七叔這邊也沒開過灶。”婦人看到我們也客氣的招呼我們去吃飯，被這麼一說，我倒也是真正有些餓了。沒客氣幾句，便跟著韓墨一起去吃飯了。不過，心裡倒是還惦記著七叔的故事了！
《畫粉人》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