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二卷——行俠記_第七十五章:託付

第二卷——行俠記_第七十五章:託付


鄉下奇農 一路歡歌漸輕遠 邪少掠愛成婚 位面監獄執掌 神御諸天 佛門異功 北斗紫微大帝 將門豔骨 億萬總裁:獨家蜜戀 我的鬼妻找上門

第二卷——行俠記_第七十五章:託付

看了很多天的戰地筆記,王月軒幾乎忘了自己是如何度過這幾天的日子。依稀記得自己買了一大堆的方便盒飯回來,藏在了電冰箱裡一天天吃下來。水木山莊旁的天平山爬過不止一次了,每回都是挑了不同的路線上下山。堂兄曾經說過,縱然是同一條路線上山和下山所能體驗到的美景卻不盡相同。

在手邊倒了一小杯二鍋頭,王月軒看翻看著餘下的筆記。上一次看到明國二十七年六月十五的那篇札記,文中的那位前輩打造了一身的兵器說要在鬼子的營地裡幹一件天翻地覆的事情。每每想到此處王月軒總是覺得熱血沸騰——他是一個鐵桿憤青,抵禦外族侵略的豪傑志士留下的光輝事蹟一直以來都讓他豪意陡升,免不了多喝上兩杯烈酒。

一張張翻到那日讀過的筆記,王月軒又接著讀了下去——

明國二十七年,七月初一,晴,月朗星稀

這一段時間是我平生最灰暗的日子。過去我是個連宰雞殺魚都沒有勇氣的人,如今卻成了殺人如麻的狂徒。我知道,鬼子兵可惡,侵略我中華土地、虐殺我手足同胞,實在是惡貫滿盈。可是我呢?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舉措儘管不明智,我卻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回擊日寇慘絕人寰的罪惡。

那一天,我躲在水木山莊的屋頂上張望,發現兩個鬼子兵不懷好意地站在關押慕容晴和李倩的窩棚門前,雙眼流露出的神色說不出的骯髒。我知道他們在想什麼,於是悄悄地落下屋頂,冷不丁地擲出飛鉤。

“嘭嘭”兩聲,那兩個鬼子兵的腦殼應聲而碎。我一不做二不休,悄無聲息地拉回了這兩個鬼子兵的屍身,換上他們的衣服,拔出佩劍將他們的四肢頭顱都割了下來。若非本門的隱器訣,這口長劍隨身攜帶著著實不容易。待一切收拾乾淨,我從那個小鬼子身上找到了一把鑰匙——顯然是開啟關押李倩母女倆那間窩棚牢門的。當下我便開啟了牢門,拉起熟睡中的慕容晴和李倩便往外走。

昏昏然之際,慕容晴發現穿著日本軍裝的我,失聲尖叫了起來。我慌忙按住她的嘴巴,低聲耳語道:“別怕,我是中國人!我帶你們出去!”可是這聲尖叫還是招來了看守的鬼子兵,當先一人說了一句日文,我二話沒說就把他踢翻在地。

大踏步地奔出了水木山莊,身後忽然傳來三個人的腳步聲。我心下一驚——來人武功決不在我之下,分明便是師父日前說過的日本忍者。轉瞬間那三個身穿黑衣的傢伙就趕上來擋在我的面前。

仔細看去,這三人一般的高矮、瘦瘦的身材。全身勁裝結束,面上蒙著黑布,只露出一雙冷峻的眼睛。手裡的東洋刀寒光閃閃,同時向我刺來。

我抽劍上前和他們鬥在了一起,可是寡不敵眾的我三十招之後便力不從心了。只覺得自己的氣息越來越急促,勉強擋住東洋忍者的攻勢。那三個鬼子見機立刻甩出三枚飛鏢,刺入了我周身的大穴。我只覺得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依稀間彷彿有兩人飛身過來,抓起了我和李倩母女。一把鋼針逼退了忍者。一拉一提間,又是一股眩暈襲上腦際,我就此人事不省。

明國二十七年,七月初五,雨後初晴

我從昏迷中甦醒,就感覺全身酸楚,口中火燒火燎的乾渴。接過師父遞來的涼水咕嘟咕嘟地喝下去,才清醒過來。我躺在一間小屋子裡,卻不是原來那間城裡的破宅。慕容盛呆若木雞地坐在床邊,師父和師叔均沉默無語。顯而易見,那晚是師父和師叔救了我。

我問師父,慕容晴和李倩去哪裡了。師父嘆息地說,那天沒能救出她們,能把我從東洋忍者手裡奪回來已經是奇蹟了。

“欣兒,你實在不該擅自行動的,這樣獨自潛入水木山莊無異於自尋死路。就算憑我們三個人的力量也絕無可能從山莊裡救出人來。”師父說道。

“那以後該怎麼辦呢?”我問道。心知自己的禍闖得著實不小,我也沒了主意。

“好在我們已經把慕容公子帶出城來了。接下來的事還得好好計劃,不然你我賠上性命也無濟於事。”師叔說道。

慕容盛忽然起身,躬身向我們三個施禮。師父扶起他問這是何故,慕容盛說:“三位居士為我們慕容家做的事情,小生銘記在心。現在累得這位兄弟身受重傷,我實在於心不

忍。若是能救出我家裡人全身而退,那是最好;但我實在不願意三位為我們慕容家再受任何傷害了。”

師父卻苦笑著搖了搖頭,說:“令尊是一位鐵血義士,我們打心底裡佩服,為他做一點事情也在所不辭。只是我們始料不及的是一切竟發展到這種地步。現在公子就該照顧好自己,那樣才無愧於令尊的在天之靈。”

慕容盛說了聲是,眼裡卻透著一股哀傷。好幾天裡他都木頭人一般機械,師父將他轉移去了外地,我和師叔送了他們去車站,親眼看著他們上了火車。

師父帶著慕容盛走後,師叔對我說,想再去水木山莊打探打探救人的方案。我想同去,卻被他攔住了。

“那天你中了東洋忍者的毒鏢,重傷未愈,帶上你只有麻煩;況且我去辦事,你還得在這裡接應我,畢竟救人的事你也領教過了,凶險至極。你在這裡等我,三天以後的夜裡你能看見水木山莊方向升起一道訊號,你再來那天和東洋忍者打鬥的地方和我會合。成敗在此一舉了。”

我點頭稱是,也就留在了城外的這間宅子裡。然而師叔與我約了三天後才回合的,第二天白天就回來了。我問他怎麼回事,師叔嘆息道,慕容晴和李倩已經身遭不測,那已經是兩日以前的事情了。

我良久無語,心知肚明的是那天若非我莽撞行事,李倩母女也就不會那麼快惹來殺身之禍了。師叔卻安慰我說,日寇狼子野心,殺人只是遲早的事情,絕非我們一次失敗的營救就能改變。

“還有,鬼子軍營裡現在怪事不斷,經常有莫名其妙的死亡事件發生。我猜水木山莊異靈已經開始聚居,開始反撲這些曾經對他們大開殺戒的罪人。”師叔這樣說道。我問他,水木山莊裡是不是鬧鬼了?師叔苦笑地說,也可以這麼理解。

“人死後,精神力量還會留在這個世界上,對活著的人多少會有影響。這些殘存的精神力量我們稱之為異靈。這些異靈的產生絕非偶然,我猜是鬼子兵也擔心殺了那麼多人擔心會遭天遣,施了一道法術來鎮住這些異靈。結果卻適得其反,放大了原先並不強大的異靈。他們這是罪有應得。”

明國二十七年,七月初九,陰

師叔說,水木山莊的異靈滋生,對這一方水土不利,那會導致全鎮的異靈迴應山莊裡的能量波動跟著聚居在這片土地上。原本異靈應當在亡者的肉身死去後轉移到另一個空間裡的,如今他們留存在這個世界上不得脫身,即所謂的無法“輪迴”,也是一種十分悲慘的命運了。

我問師叔該怎麼辦。他老人家說,只能混進鬼子軍隊里布下傳說中的龍星陣。幾百年前月易門的前輩夜觀天龍星座的星象,忽然悟出一道鎮法,可以引導這些留在人間的異靈通往黃泉之路,也就是師叔說的“另一個空間”。後來這套陣法毀於戰火,後人只能透過本門的文獻大略地複製出鎮法的圖譜了。儘管此時龍星陣無法起到引導異靈的作用,卻可以透過各處的機關保全忘者的屍骨不被外人糟踐。等日後有人能開啟通向龍星陣的密道,好生安葬了李倩、慕容晴以及那些可憐的平民,也能平息這些異靈的怨氣,讓他們安心地踏上黃泉之路。

師叔說,步下龍星陣,異靈雖然還會留在水木山莊,卻無足為患了。至於後世能否有人打得開這道密門,就看緣分了。

“對了,欣兒。你收集的日寇罪證都藏著了嗎?”師叔問道。我從身邊拿出了一堆相片、筆記交到他手裡。他說,要把這些東西一併藏入龍星陣裡。至少在我們百年之後,咱們的後人也該瞭解這片土地上遭遇過什麼樣的事情,日寇作惡多端,又留下多少令人髮指的罪行。

我這些連日來寫成的筆記也留給了師叔,說是可以作為送給那位有緣人的資料。待有一日他進入龍星陣之後可以憑龍星圖譜擊破各個機關,最後達到一間密室。那裡藏著一袋骨灰,將這些骨灰帶去水木山莊後院安葬了,就能平息山莊裡的怨靈氣息,好歹百年後也有臉去見慕容先生於地下了。

這就是我這本筆記的最後一頁,希望那位我還不知名的有緣人能得到一份好運氣,一切順利。這是我們無能的前輩們的囑託,望你能完成我們還沒實現的願望。

王月軒喝下了杯中最後一口二鍋頭,悠悠地嘆了一口氣。翻出了

龍星圖譜仔細端詳,發現那晚在發掘紅木盒子以及這份筆記時,那條密道就是龍星陣的一小部分。最前端的兩顆星分別代表了密門和第一個密室,就收藏了日寇的罪證——那些在筆記中提到的材料和相片。更深處,還藏著水杉鎮當年慘死在日寇刀下的鎮民的骨灰,只是此刻還沒有開啟深處的密道。

“這件事只怕也該落到我頭上了。”王月軒暗自思忖道,“為先人做一點事情也是我們鐵血男兒的本分!”

水雲觀,廂房中。王月軒靜靜地坐在蒲團上,手邊放著那本戰地筆記。

“這本記事本我已經全數看完了,提到的那件收拾慕容家人和一干受害者的遺骨是不是也該交給晚輩了?”

陸柏頷首,微笑道:“王居士有這份心意,著實可喜。不過這套龍星陣法流傳至今已然失了當初那些神奇,那年留下的只有幾處凶險至極的暗器機關。至於破陣的方法在筆記裡已經詳細地記錄下來了,本門連副本也沒留下。此番我縱有相助之意也無能為力了。”

王月軒還是那副無所謂的笑容,說道:“我早先背下龍星圖譜的細節,到時候按部就班地破了陣法不就可以了?陸老師您就放一百個心吧!”

“嗯,這次雲峰依然做你的助手怎樣?”陸柏說道。

“啊?是他?”王月軒啞然道。他還記得那晚因為讓慕容晴喝了雲峰給過的酒,差點就出了事情。時至今日他對雲峰暗懷心計的舉動還耿耿於懷。

“陸老師,小生我辦事您大可放心。雲峰面壁思過的日子還沒滿,叫他出來幫忙不合適吧?”王月軒扮了個鬼臉,“況且時間隔了那麼久,機關靈不靈還兩說呢!”

陸柏輕撫王月軒的肩頭,道:“一切小心為上。畢竟能用上號稱本門最厲害的陣法,其中的關節我也不敢說。”

回到水木山莊,慕容晴依然候在大廳裡,逗弄著身旁的小二黑。這隻黑貓脾氣溫順,每每王月軒心情鬱悶時揪住它暴打一頓,這小傢伙也絲毫不記仇,第二天仍舊黏糊在腳邊磨蹭。見王月軒來了,慕容晴抱起小二黑迎了出來。

“這幾天老沒見到你來吃飯,倒讓人家有點想你了。”慕容晴略帶羞澀地說道。王月軒卻無言以對,不知該如何稱呼眼前這位看似年少嬌美的姑娘。

“我剛看完那位前輩留下的戰地筆記,也知道了晴兒你是七十餘年前就生活在這裡的慕容大小姐。”王月軒說笑著說,“所以我一直在想,總是叫你晴兒是不是太沒禮貌?按理說應該叫你婆婆才對。”

慕容晴輕輕擂了王月軒一拳,嬌嗔道:“瞧你這油嘴滑舌的,我就老成那樣了?”

“這個……”王月軒一陣窘迫,臉上的神色已略顯尷尬。

慕容晴見他這樣,拍了拍他的腦袋微笑,繼而扭過頭去,在眼眶上抹了一把,沒讓王月軒看見。

“那年,我弟弟也像你這麼大。他是一個很有出息的人,小小的年紀就去了法國留學。但是他這個人太情緒化,一聽到國內打仗的訊息就匆匆趕回來和我們相見。他是捨不得我們,擔心我們在戰火中遇到什麼傷害。現在我困居在這個世界上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他。”

“噢?你兄弟是不是叫慕容盛?”王月軒問道。

慕容晴說了聲是:“雖然我是個被你們稱為‘異靈’的鬼魅,已經不再會主動產生什麼情感雜念,但心裡都會留下前世的印跡,對一切割捨不下的事物都念念不忘。在這個世界上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這個學問深厚,腦袋卻一根經的兄弟。所以現在雖然聽起來比較過分,但我還是想求軒兒你幫我兩個忙。不知你同意嗎?”

“我想我能猜出來你託的兩件事情,”王月軒柔柔地說道,“第一件,你希望我去找出你們的骨灰安葬,第二件事就是想讓我幫忙給你找一下那位失散已久的兄弟。是嗎?”

慕容晴默然無語,點了點頭。

“這第一件事晴兒你若不說我也會答應,只是人海茫茫,要找一個人著實不容易。”王月軒沉思道,“等我齋戒七日,埋了你們託付的那些遺骨,不知這樣合適不?”

“這敢情好,難得軒兒你那麼重視,我相信你。”慕容晴握住了王月軒的手。她的掌心觸手微微有點涼,一股暖意卻浮上了心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