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H大異聞錄_第一百十一章：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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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H大異聞錄_第一百十一章：歸來
高溫融化礦石，灌進老陳準備好的刀具模子，都沒花多少工夫。唯一讓易天盛頗為頭疼的是錘鍊過程。燒紅了的刀放在老陳特製的案板上千錘百鍊，那一副錘子“叮叮噹噹”地連天價響著，易天盛一邊敲一邊偷眼看著身邊的王寬。他這會兒正坐在一邊抽著煙，一邊似笑非笑地看著易天盛。老陳則在易天盛身邊指導他的動作，該這樣敲打不該那樣敲打，無不殫心竭慮，細緻入微。
“好你個王寬，就知道在一邊歇著，看我一個人在這兒累得夠嗆，你倒抽起我的煙來啦？”易天盛一邊鑄刀一邊委屈道，“打鐵這活兒太單調了，就不能在這關鍵的時刻拉兄弟一把？”
“喂！年輕人你沉得住一點氣成不？你家師兄已經出師了，你還是個你還是個門外漢呢！”老陳佯怒道，“別人想跟我學鑄劍還學不成呢，你倒好，我老頭子都沒叫苦你先鬼喊起來了。”
“對對對！老陳這話說得有理！”王寬掐滅了菸頭道，“當初我鑄造‘追雲劍’時也是在老陳手下當副手的，啥苦活累活都幹過，就連挑水都給他老人家挑了半個月了！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好不？”
易天盛也只有吐吐舌頭，繼續著手裡的工作。老陳有意傳授他們鑄劍的手藝，易天盛是知道的。但小夥子自己卻無法確信將來還有沒有這等閒工夫來親自打造兵器。手機響了一遍又是一遍，易天盛要王寬替他檢查手機，看是不是軒轅流星釋出來的緊急情況。王寬翻開了他的手機，只笑了笑說：“沒有緊急情況，只是有個美女在想你，所以發過來的甜蜜騷擾而已。”
“什麼騷擾？騷擾我一個大老爺們有啥意思？”易天盛顯然還沒領會王寬獨特的幽默感，“沒事的話先把手機放一邊，等我打完鐵就來。”
王寬心道，這易天盛還真是個木頭腦袋，軒轅流星在簡訊裡說想念這個呆子他都不明白。做完了這一道工序，便是淬火。燒得通紅的刀刃插進冷水裡，“噝噝”地冒起了陣陣白煙，易天盛一臉期待地看著手裡的寶刀一天天地頗具規模，一臉期待的神色溢於言表。
待得單刀完成了，鍛打第二把刀時王寬攔住了信誓旦旦的易天盛道：“召喚一隻神獸來幫助你吧，順便也試試你召喚神獸的口訣背熟了沒有。”
易天盛笑了笑，從褲兜裡摸出來一塊寒光閃閃的銀牌。還是從他們倆搬來的礦石裡提取出來的金屬銀，王寬提供了模具壓制成了這塊銀牌。王寬漫遊各地時收服過幾頭神獸，盡以靈體存在了隨身的乾坤瓶裡。略施法術，讓神獸附身在這塊銀牌上。此後易天盛隨身攜帶，倒也方便得緊。
念動口訣，一道光芒直衝雲天，繼而華麗地落地。“轟隆”一聲，一隻人形獸面的怪物站在了易天盛與王寬面前。這傢伙右手持鐵錘，易天盛指揮著怪物，“鐺鐺鐺”地敲打起了刀具，有如天生下凡一樣不知疲倦。
“獠牙、鐵錘，分明是《山海經》裡提及的上古凶獸鑿齒。這傢伙也愛吃肉，每一次召喚完畢都得餵飽了它。若非如此，雖然它也傷不了你和旁人的性命，但再想召喚它可就難了。”王寬道，“軍無餉，士不往；軍無財，士不來。就是這樣的道理咯！”
這是易天盛和王寬在龍泉市郊外享用的最後一頓午餐。難得兩個無酒不歡無肉不飽的大男生齋戒了一次，沒有酒肉，只有每人一碗涼拌麵條吃。易天盛切的黃瓜絲和蘿蔔絲，王寬拌了醬料，老陳下了麵條。小易的手筆果然妙不可言，蔬菜絲細膩得幾乎像是刨刀給刨出來似的。根據王寬的說法，易天盛是用刀的行家，切蔬菜自然是基本功。“若是這事也幹不好，那就枉費了這幾年裡終日習武耍刀的功夫咯！”易天盛被吹捧了一下，尾巴立時翹得半天高，王寬也只有在一邊偷笑了。
照例是露天用餐，院子裡的八仙桌几乎沒挪過窩，三人吃著面，看著藍天白雲，倒也平添了幾分情趣。易天盛一直在糾結，老陳一個人的時候是不是也經常露天用餐。這位鶴髮童顏、仙風道骨的老先生笑道：“也只有晴天才會在這兒吃飯。若是下雨天我還得挪進屋子裡去吃，不然飯還沒吃完呢，人就淋成落湯雞了，倒是添了一道下飯菜。”
易天盛被老陳這樣的說發給逗樂了：“不過下雨天裡倒是可以搬一把板凳坐在你家屋簷下，一邊看屋外
的風雨連天，端著手裡的美酒欣賞這片難得的風景。美酒風雨只有古代的隱逸者才有機會享受的樂趣，我們這群生活在大都市裡的孩子可沒福氣了。”
“咦？我平生最大的嗜好怎麼被你小子給說破了？”老陳驚訝地說道，“老頭子我就喜歡在下雨天裡多喝幾杯，箇中滋味就跟你小子說得一模一樣。”
“嘿！陳老師您老人家總是這樣一個人喝酒麼？那多沒意思呀？就不知道多約幾位朋友陪你一起喝麼？”王寬道，“行個酒令、講一段故事給你們下酒，不也一樣算作人生難得的逍遙？”
“得了吧，老頭子我雖然年紀大了怕寂寞，也沒像你們年輕人這麼愛熱鬧的。無非是看管秋月春風以後抓住人生的小尾巴享受一把而已。”老陳慢悠悠地道，“要說朋友們一起喝酒也成，無非是年輕時候一群老朋友，如今還有個把健在的，三個兩個一起把酒言歡、出句對聯作為消遣的活動。這是咱幾位老傢伙們的玩法，你們年輕人也未必學得來。”
易天盛與王寬均點頭稱是。抬眼望向院子的角落，兩隻神獸的用餐地點在院子的另一頭。山渾像條大狗似的趴在那兒吃著，一邊吃肉一邊抬眼望向三人，見到人類就會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小易始終猜不透這傢伙究竟在笑些什麼，表示友好和禮貌？還是覺得人類這種兩條腿走路的動物滑稽？鑿齒一聲不吭地斜倚著牆壁，左手託著餐盤，右手粗豪地抓起肉塊塞進嘴巴里大快朵頤，宛如梁山好漢似的吃法令人大跌眼鏡……若是它手邊再多一瓶酒，一口肉一口酒地打發一頓美餐，還真有幾分景陽岡打虎英雄的範。只是這一頭上古神獸究竟有幾分智商？易天盛著實不敢高估了。
新得來的寶刀，易天盛把玩了不止一次，水藍色的刀身、精緻的吞口與刀柄、華麗的刀鞘，無不印證了老陳的手藝已是當時罕見了。易天盛忍不住誇讚，老陳也只有長吁短嘆了：“師父他老人家傳授的技藝我也只發揚了一小部分，可惜的是太多太多的東西都流失在茫茫的歷史長河裡了！”
“不如哪一天，我和我師弟從月易門裡辭身出來吧，留在陳老師您身邊，陪您一起琢磨著復活古法鑄劍的技藝吧！也好給先人們一個交代。”王寬忽然意味深長地提議道，易天盛也隨口附和著。老陳也只有笑著點點頭道：“好呀！那老頭子我可等著你們倆！”
正當兩人和老陳依依惜別的時候，易天盛的手機響了。軒轅流星發來的簡訊：“馬腹出沒，幸無人傷亡。盼師弟速歸，並肩作戰！”易天盛見狀心知不妙，拽著王寬就想去長途汽車站買票。王寬卻笑了：“得了吧，小易你是不是急糊塗了？來的時候坐長途汽車是因為你重傷還沒痊癒，所以沒招呼你用法術瞬移。現在你提一口氣試試，功力恢復得怎麼樣？”
易天盛依言運功，只覺得丹田真氣鼓盪，竟比受傷之前還強勁了不少。心知這幾天裡喝下的猴兒酒乃是人間難得的至寶，且不說自己額外新增的滋補品，乃至黑猩猩不知從何處淘來的釀酒原材料，想必也是神物吧！原來還暗笑這隻黑猩猩沒什麼戰鬥力，當寵物倒還湊合，卻在這關鍵時候給了易天盛一件法寶。若非如此，能在短短數日內回覆精力麼？小易自己都毫無把握。
王寬已經召喚出了山渾，招呼小易道：“趕緊上馬吧！閉上眼睛，免得速度迅疾迷了眼睛！”易天盛依言飛身越上了馬腹的後背，這隻傳說中的上古凶獸竟被王寬馴良得服服帖帖，一溜煙地向奉賢校區衝去。
軒轅流星此刻正在教師管理處的辦公室。放下手機沒過多久就收到了易天盛的簡訊：“我們到了，就在第八教學樓的正門口！”軒轅流星風風火火地衝出辦公室去迎接，也不由得感嘆兩人速度奇快：“這兩個傢伙，又在光天化日之下運用法術！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屋外正是陽光燦爛的九月天，儘管已經到了秋高氣爽的日子，但是秋老虎的尾巴只是甩了甩，午後的氣溫依然居高不下。易天盛和王寬正是在這個午後騎著那隻不知名的怪物回到了奉賢校區。翻身下馬，王寬第一反應便是收起了山渾。目前學校已經正式開學了，放任這隻怪物在學校裡逗留定然會引起不明真相的群眾強勢圍觀。軒轅流星不禁笑了笑：“喲！師兄你還是知道處事需要小心嘛！怎麼不騎著你家寵
物在學校裡多遛一圈？”
“遛馬的事情容咱們稍後計議，那隻馬腹怎麼樣了？”易天盛急吼吼地問了起來，一派工作狂的作風。軒轅流星眼見易天盛說話中氣十足，臉色也比先前紅潤了，不禁鬆了一口氣：這傢伙，總算又回來了！
“這兩天老林把第六、第八教學樓之間這塊空地設為了警戒點，要我設定了結界，產生一種類似於鬼打牆的作用。凡是接近這一區域的常人定然會被傳送到學校的另一個角落，但是中招者往往自己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而馬腹也被封閉在這個空間裡出不來，接觸到結界的邊界便會被反彈回去。看來這幾天裡又該鬧出本校什麼靈異事件的傳說了！”軒轅流星道。
“這樣好，總比有人莫名奇妙地葬身於馬腹之口的強。”易天盛道，“想必這隻傢伙被餓了好幾天，都要瘋了是吧？”
“對！昨天晚上它就躥出來狠狠地撞擊這結界，我埋設在附近的法器已經幾乎要損毀殆盡了。”軒轅流星道，“若是今晚馬腹再跳出來大肆破壞，只怕這副結界就要撐不住了。”
“事不宜遲，今晚我們就滅了它。”易天盛一臉霸氣的自信表情，惹得身邊的軒轅流星不禁側目：這個易天盛，上一回在馬腹手裡吃了大虧，這會兒傷疤還沒好全，就想再次上陣搏擊了麼？新鑄造的雙刀就這麼神奇？王寬則在一邊微笑地看著師弟，信任的神色溢於言表。
微風無雨，晴空萬里，月色怡人。
易天盛和軒轅流星收起了佈置結界所用的法器。四枚乾坤幣屬於月易門特製的銅幣，代表四方，埋設在東南西北四角，足以困住各類異靈及異常生物能量。只是這會兒，其中兩枚在取出的時候早已粉身碎骨，另外兩枚上的裂紋也清晰可見。易天盛不禁感嘆：“好一個馬腹，果然不同凡響。本門中級陣法也困不住它。”身邊的軒轅流星表示預設，遠處的王寬則面無表情，誰也看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噓……它來了！”易天盛拽了拽軒轅流星的衣袖，指向那一處池塘。先前易天盛為了誘敵，在池塘邊放了一盆牛血，作為招來馬腹的誘餌。這招果然有效，池塘裡升騰起一串一人來高的浪花，馬腹御水而出，弓著身子跳出來趴在那一盤牛血旁。只見它一臉貪婪地嗅著血腥味，張開血盆大口，將那一盆牛血連盆吞進了肚子裡去。不一會兒，“噗”的一聲把空盤子給吐在腳邊，那一股鮮血已然落入它的腹中。
易天盛心下不敢怠慢，趁著這隻怪物“美食”下肚一臉享受的表情、貪婪地回味著血液帶來的刺激感覺時，長刀出鞘，交叉著揮出。只見兩道劍氣帶著破空之聲“嗤嗤”地射向馬腹。就聽得“嚓嚓”兩聲，劍氣劃上了馬腹的左右肩胛處，“嗖”的一聲噴射出兩道血箭。馬腹身形一軟，眼看著就要趴在地上。
“幹得好！”王寬沉吟道。即便這屬於赤果果的偷襲，隔空劍氣也不是尋常弟子能夠學到的。易天盛內力深厚，儼然是這一代弟子裡數一數二的好手了。
只見馬腹受傷，卻依然慢慢地支撐起了身體，一團霧氣氤氳之下，那副身形忽然變得高大起來。易天盛心下了然，這傢伙又打算化為人形，和這一眾人等對決。“哼！看你還有什麼本事，來吧！”易天盛雙刀舞動，立時衝了上去。
獠牙、尖爪，馬腹儼然是噩夢裡的妖怪，狀如瘋虎地向易天盛撲來。易天盛也舉起雙刀，立時衝了上去。軒轅流星正欲拽住易天盛，卻已然來不及了。只見兩條身影上下紛飛，立時交手了三十來招。軒轅流星看得眼花繚亂，王寬卻穩如泰山，悄聲在她耳邊說道：“小易的看家本領，烽火連城。原本這是一套劍法，變幻有餘而霸氣不足。易天盛把它改成了刀法，平添了不止一倍的威力。且看他還有什麼絕招。”
只見易天盛招式越來越快，刀光劍影之間竟赫然閃現出道道金光，霎時間絢爛奪目，把兩條身影團團包圍住。一團光輝，比陽光更加耀眼，霎時間連成了一片，絢爛奪目之下軒轅流星與王寬都抵不過這一份刺眼的光芒，雙雙用手遮住了眼睛。
“轟”的一聲巨響，彷彿是什麼東西爆炸的聲音。兩人待放開雙手定睛望去，易天盛與馬腹背對著站在池塘的兩側。一時間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勝負又是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