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風雨前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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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風雨前夕上
第三十七章 風雨前夕（上）
2012年12月21日，天氣：晴，心情：差。
今年的最後一個節氣——冬至，就在半天的創作中悄然度過。
曾幾何時，好萊塢大片《2012》在全球引起軒然大波，一場關於世界末日的大戲滾滾上演，引發了無數的爭議。然而，這一天，世界末日並沒能如瑪雅人預言的那樣來臨，我想2060年應該也不會是牛頓預言的所謂末日。當然，這些個預言、猜想往往不脛而走。原因很簡單。地球存在了幾十億年，如此漫長的歲月究竟有沒有盡頭？太陽究竟會不會燃燒殆盡？人類是不是要尋找另一個棲息之所？等等，如此種種，都在向我們展現一個巨大的謎團，人們籠罩在這團霧霾之中許久、許久…與生俱來的好奇心使我們對於所有事物都有探索之心，虛無的、真實的、微觀的、巨集觀的…關於末日的傳說不一而足，幾乎每個民族、每個過度都或多或少有諸如此類的揣測！
末日沒有降臨，死神也沒有臨幸，人們似乎擔心了四年，此刻終於可以放心了。喝杯茶、唱首歌、睡個覺…然而，我沒有這種心情！
很感謝末日沒有來臨，如此我還能完成這部小說。然而我又痛恨這種胡謅之語，它讓我擔心了四年。如今，似乎比末日更加可怕的事就要發生了。它在醞釀、它在積聚能量，有朝一日，它會如同一顆火力威猛的炸彈在我彈盡糧絕的時候爆發…
放下筆，站起身走到窗前。
我搖搖頭，滿腹愁容。
小說並沒有預想中的那樣好寫，有些事只存在模糊的影子。然而，我又不能忽視那些細節，因為那是構成故事的必要條件。
三個月來的一切，完全是令一部小說，爛漫、驚恐、歡樂…
或許，人生也不過是一部小說。這部奇大無比又分外狹隘的小說寫盡了悲歡離合、寫盡了世態炎涼、寫盡了愛恨情仇…至於小說的背景是否寬廣、是否雄壯，只有翻開最後一頁才能知道了。
“爸爸。”
是小弦，這丫頭，又在搞什麼？
我回過頭，只見小弦端著一杯水站在面前。玻璃杯上冒著騰騰熱氣，水蒸氣後面是那張朦朦朧朧的臉。
“爸爸，喝水。”小弦將杯子舉過了頭頂。
我略微皺眉，旋即接過杯子，泯了一口。溫熱的開水在口腔裡遊蕩，彷彿是絲綢劃過面板，溫雅而又煽情。
放下杯子，我抱起小弦，轉身看著窗外。
“小弦，喜歡這種生活嗎？”我問道。
“喜歡。”
“明年，你就要上學了。”
“…”
“小弦，轉眼間，你都這麼大了…真想不到，時光如梭…爸爸也老了。”我有些傷感。
“不，爸爸沒老，爸爸很年輕，媽媽也很年輕。”小弦似乎在安慰我。
“是嗎？爸爸怎麼不這麼想…”我暗自唾棄了一陣，怎麼能在小弦面前說這種話呢？於是改口道，“小弦，你想不想要個弟弟？”
“我想要個妹妹。”她還是不理解我。
“為什麼？弟弟不好嗎？”我問道。
“我喜歡妹妹，我們可以一起上學、一起玩。”
“弟弟也可以呀。”我強調道。
“弟弟是男的。”她竟然給出了這樣的答案。
我搖搖頭：“弟弟是男的，爸爸也是男的，難道你也不喜歡爸爸？”
“爸爸是爸爸，弟弟是弟弟，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我產生了巨大的好奇，這丫頭到底是怎麼想的。
“在家的時候，那些小弟弟總是欺負他們的姐姐。”
“哈哈哈…”我大笑起來，“原來是這麼回事，那好，就生個妹妹吧！哈哈哈…”
“爸爸，生孩子是不是很痛？”
我點點頭，依舊看著窗外。這時，又一隻烏鴉倏地掠過，卻沒有發出慘叫。
“那媽媽會痛的，小弦不要妹妹了。”
“小弦。”我打斷她，語重心長地說，“其實生孩子都很痛，但這就如同我們吃飯一樣，不管是媽媽、還是別的阿姨，就是小弦你，以後都免不了要生孩子。人類因為這樣才能繁衍生息，才能延續生命。”
“哦。”小弦似懂非懂的語氣讓我哭笑不得。開心之際，卻不料又一陣心悸，“爸爸，上次有個阿姨說女人生了孩子身體會變胖、臉會變醜，那媽媽為什麼還是這麼漂亮？
“這…”我啞口無言。對於這樣的問題我卻是不知從何說起，只能編造一個，好歹打消孩子的疑慮， “那是因為爸爸，爸爸很會照顧媽媽，所以媽媽還是那麼漂亮。”
我自認這個理由已經相當充分、無懈可擊了，卻不料又是晴天霹靂：“那為什麼每天都是媽媽做飯？”
“這…”
我剛想回答，桌上的手機震動起來。
“小弦，去看電視，《喜羊羊與灰太狼》開始了。”放下小弦，我催促道。
“好。”說著，兩個小辮子一甩一甩地跑向了客廳。
小弦的背影消失了，我放下懸著的心。這丫頭，真是古靈精怪，盡問些奇怪的問題，還有模有樣地鍼砭時弊，弄得我這個父親好不尷尬！
“喂。”
“蕭愁，今晚幾個同事聚會，說是要慶祝世界末日。我就不回去了，你和小弦自己吃吧，不要等我了。”
“他，也去嗎？”
“誰？”
“伊潤！”
“…嗯…怎麼了？”
“沒事…偶爾聚個會也好，放鬆一下吧…你自己小心點。”
“嗯。那就這樣，掛了。”
“嗯。”
同時按下了紅鍵，沒有絲毫猶豫。
那種不好的感覺又出現了。這不經意的默契蘊含的不是真摯的愛情，而是漸行漸遠的婚姻。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我很怕，真的怕！
看看左手，衣服內的繃帶還沒有拆除，不時泛起陣陣疼痛。
這是第三次了，似乎只有這傷痕能彰顯友情與愛情。第一次，是獵影行動；第二次，則是因為楊杏；而這一次，究竟是為了誰呢？小弦嗎？僅僅是她嗎？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過分追求答案，也許答案會更殘酷。
來到客廳，小弦端坐在沙發上，目不轉睛地看著電視。津津有味，她就那樣看著，忘身於外，絲毫沒有發現我已經站在了背後。我也看起來，陪著小弦看起來。故事進入了最後階段，只聽得一聲巨響，然後灰太狼在煙霧中飛向天際，最後化作一顆閃亮的星星。當然，那句經典臺詞是斷然不能少的——我一定會回來的。
哼！打破傳統！野心勃勃的狼在溫順的綿羊面親竟不堪一擊…這不過是騙小孩子的把戲而已！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弱肉強食的自然法則是無法左右的，小孩子又哪裡知道箇中的殘酷，那是比見血更加可怕的競爭！不過，這種動畫偶爾看一下還是頗有裨益的。常言道，笑一笑、十年少，愁一愁、白了頭，可見樂觀、積極的態度是十分必要的。當然，笑，不能傻笑、不能陰笑、不能**笑、不能苦笑，或是違背意志、或是有礙心胸的笑都打不到自然發笑的效果。
我也在笑，卻是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