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烏斯滿的頭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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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烏斯滿的頭顱(1)
新疆探祕錄之黑暗戈壁
袁森趴在雪地裡不敢動,他仔細回憶著槍聲發出的位置,突然明白過來,槍手在瞭望塔樓上。
他抬槍朝兩座瞭望塔樓各放了一槍,就地一打滾,滾到木屋後面,那裡是瞭望塔的射擊死角。
果然,瞭望塔裡又射出了兩槍。
袁森現在完全可以肯定,槍手就藏在右邊那座瞭望塔裡。艾凱拉木見袁森朝瞭望塔射擊,也朝那邊連開了兩槍。
袁森縮在木屋後面,開了手電筒朝槍手藏身的瞭望塔照去,一道黑影一閃,就再也見不到了。
袁森尋思著,這荒寨廢墟里,怎麼會有槍手?這個槍手不問青紅皁白就胡亂沖人射擊,他到底是什麼人?
神祕組織的人?袁森覺得不可能,他們如果不是為了搶東西,一般不會出現,這幫人目的明確,出手必有所圖。他們現在手上並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和線索,神祕組織那幫人犯不上浪費時間。
那這個槍手又會是誰呢?
袁森瞟了瞟亮著燈光的那間木屋,暗道:“難道這座廢棄的寨子真的還有人住?”
隨即,他又否定了自己的設想,都解放半個世紀了,世界都更新了幾個時代了,這種荒山野嶺的地方,怎麼會有人生活?
天上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掛上了一輪明月,那月亮照在雪地上亮堂堂的,周圍的房屋和遠處的懸崖頓時都清晰許多。袁森看到艾凱拉木趴在距他二十多米的地方一動不動,心裡不禁大罵:“這個笨蛋,不找個地方藏身,月光這麼亮,不是把自己送給瞭望塔裡的人打嗎?”
他就地抓起一把雪,揉成了一小團朝艾凱拉木砸過去,艾凱拉木慘叫一聲,朝袁森望過來。袁森朝他比了個手勢,指了指瞭望塔,艾凱拉木會意,貓著腰,飛快穿過練武場。袁森衝塔上打了幾槍,為艾凱拉木掩護。
瞭望塔那邊沒回應,袁森悄悄地摸到木屋後面,繞進長廊。長廊上有屋頂擋著,瞭望塔的子彈沒辦法射過來。
袁森飛快跑到瞭望塔下面,艾凱拉木順著瞭望塔的梯子爬了小半截。袁森開啟手電筒照著瞭望塔,小心戒備著塔裡的人會放黑槍。
艾凱拉木很快進了瞭望室,袁森更加擔心,手電筒不敢離開瞭望孔。艾凱拉木在裡面嚷嚷著:“咦,沒人?”
袁森頓時覺得不妙,他翻身上了梯子,很快爬上瞭望塔的瞭望室。那是一個不到兩平方米的低矮空間,袁森這樣的大漢連直起身都很難,更別說藏人了。
袁森也奇了,他一直盯著瞭望塔,頭上的月光又亮,塔裡的人要溜下來,絕對逃不過他的眼睛,怎麼一眨眼裡面就沒人了?
艾凱拉木小聲道:“袁小哥,我跟你實話實說,艾爺覺得這屋子很不對頭,裡面住的多半不是人,咱們不如趕緊下去溜了吧,等明天天亮再一探清楚。”
袁森被艾凱拉木這麼一說,也覺心虛起來,最遠處那間木屋裡的燈光也變得格外朦朧,彷彿很不真實。他的背上突然就出了一層冷汗。
艾凱拉木道:“怎麼樣?”
袁森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他想了想說:“我們先去看看那間木屋,如果裡面沒人,我們立刻就走,在路上做記號,明天再來看。”
艾凱拉木道:“好,艾爺今晚就把小命豁出去了。”
兩人下了瞭望塔,以極快的速度靠近整排屋子最後那間小木屋。袁森推了推木屋的門,木門緊鎖,怎麼推都推不開。艾凱拉木拉開袁森,抬腳就要踹門,被袁森制止住了。袁森走到木屋的窗子旁邊,窗子是那種推拉式的木窗,他用手輕輕提起木窗,木屋裡的燈光瀉了出來,他一眼就看到屋子正中那個木頭靈位,頓時嚇出一頭冷汗,手上一抖,木窗也掉了下來。
艾凱拉木道:“小哥,怎麼回事兒?”
袁森深吸了一口氣,小聲道:“木屋裡擺著靈位!”
艾凱拉木也被嚇得臉色慘白,不知道說什麼好,袁森又鉤起木窗子,屋子裡的燈光突然無聲無息地滅了。
袁森的心也跟著一沉,他丟了木窗戶趴倒在地,一隻手去掏槍,另一隻手去拿手電筒。他的槍沒掏出來,艾凱拉木突然碰了碰他,朝他身後指了指。
袁森扭頭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寨子中間的練武場上,居然一字排開列隊站著十匹駿馬,馬上的騎士一個個穿著黑色舊軍裝,戴著絨帽,綁著武裝帶,手裡舉著劈掛馬刀。黑絨帽帽簷很長,遮住騎士的臉,讓人看不清楚他們的面目。
騎士們的身影被月光拉得很長,雪亮的劈掛馬刀閃著光澤。這一隊騎兵就站在月亮下面,面朝木屋,一動不動,連馬也不發出一聲嘶叫。
艾凱拉木臉色慘白,他哆嗦著給手槍換上新彈匣,推子彈上膛,小聲道:“小哥,我覺得咱們是撞上鬼了,你看雪地裡那白毛毛的東西,八成就是引誘咱們上鉤的,明天早上康巴薩他們找上來,估計就找到咱倆的屍體和空蕩蕩的峽谷。我們現在看到的東西都是假的,是北塔山的妖魔製造出來的幻覺。”
袁森心裡也怦怦地亂跳,他朝艾凱拉木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瞪著雪地裡的一行十匹黑馬。那些騎士的衣著打扮,絕對不是中國人,也絕對不是哪一派系的中國軍閥曾經用過的軍裝,倒像是老電影裡二十世紀蘇聯哥薩克騎兵的打扮。
北塔山是中蒙界山,二十世紀四十年代末,中蒙曾經因為爭奪北塔山發生戰爭,蒙古在蘇聯的飛機大炮支援下越過國境線闖入北塔山,被盤踞在北塔山上的一支國民黨軍騎兵連阻擊,敗了回去。這場戰役在那個時期曾一度轟動世界。
自那以後,中蒙國界線圈定,北塔山全境隸屬中國,邊界上一直駐紮著軍隊,騎兵隊這麼大的目標很難越過國境線。
更何況,這種淘汰了一個世紀的裝備怎麼還會有人用?
袁森思來想去,覺得問題很複雜,騎兵橫在練武場中間,擋住牌樓大門,他們的退路被徹底封死。
艾凱拉木從地上拿起一塊木板門橫在兩人面前擋風,寒風夾著暴雪迎面吹來,凍得人手腳發僵。兩人縮在木板門後面,一動也不敢動。那十人騎兵隊也一動不動,高舉著馬刀,任風吹著雪花落在他們身上,也不抖動一下。
兩人蹲了半天,手腳全僵了,艾凱拉木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腳,見騎兵隊還是一動不動,像被凍僵了一樣。艾凱拉木又蹲下來,悄聲對袁森說:“我說小哥,你看他們人不動,連馬也沒點反應,是不是都被凍死了?”
袁森白了他一眼,說:“凍死了他們還能一聲不響地跑到練武場中間來?”
艾凱拉木一拍大腿,說:“所以說,他們是活人的可能性很小。你想想,活人騎著馬過來,大雪天周圍那麼靜,咱們又不是聾子,馬蹄聲總能聽見吧?”
袁森心裡也打起了鼓,騎兵隊已經被風雪蓋住了一大半了,遠遠看過去像是一排雪人。兩人聽著風雪呼號,覺得那一隊騎兵怎麼看怎麼不對勁,又不敢湊上前去仔細看看。兩人正糾結著,艾凱拉木突然驚叫:“他孃的,騎兵動了,他們真動了。”
袁森抬頭去看,那一隊騎兵抖落一身積雪,**駿馬甩著鬃毛打著響鼻,一個騎兵一抖韁繩,那駿馬突然就飛速朝兩人奔過來,騎兵舉到頭頂上的馬刀閃著雪白的寒光。
艾凱拉木嚇得大叫,拖著袁森進了最近的那間小木屋,把木門反手扣緊。袁森進了屋子,才想起來這間木屋裡還有一個生死牌位。
他急忙亮了手電筒,在屋子裡上下一照,就看到屋子正中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擺著一個靈牌,靈牌前有一盞油燈。袁森走到桌子面前,見靈牌上寫著一串連在一起的字元,艾凱拉木說那是韃靼文,也就是蒙古文。
艾凱拉木趴在窗戶旁邊朝外面望,看了一會兒縮回腦袋,袁森道:“騎兵們包圍了木屋嗎?”
艾凱拉木一副很迷茫的樣子,說:“他們在咱們剛才待過的地方下馬抖雪呢,好像根本不知道我們躲進木屋裡了。”
袁森拍拍艾凱拉木的肩膀,讓他讓開,他推開木窗,露出一線縫隙,看到那些騎兵抖乾淨了身上的雪,沒事兒一樣在附近幾個木屋前面走來走去,好像根本就當他們不存在一樣。
袁森暗暗吃驚,眼前的情況他絞盡腦汁也沒辦法理解,雪地裡這麼亮的月光,騎兵們面朝著他們,肯定能看到他和艾凱拉木。這些人既然追到木屋外面,卻又像沒發現他們一樣,自顧自幹自己的事情,以他的邏輯能力,怎麼都想不清楚這中間的關係。
他關上木窗,反覆揣測騎兵們不可思議的行為。“二戰”之後,騎兵部隊逐漸被機械化部隊取代,已經不存在所謂的騎兵。這幫穿著舊軍裝的騎兵,不是當兵的,也絕不像是土匪,他們到底是什麼人,想要幹什麼?
這些問題一直困擾著袁森,那個從瞭望塔上消失的槍手是不是十個騎兵中的一人,他也很懷疑。
艾凱拉木道:“袁小哥,這幫孫子肯定看到咱們了,他們為什麼待在咱這小木屋旁邊不走,就是守著我們,裝作不知道屋子裡有人。這一招叫什麼,叫耍猴兒,把猴兒耍累了,再殺掉。”
袁森不是沒想過這個可能,只是他看這幫人一個個旁若無人地幹著自己的事情,毫無戒心,根本不像是守株待兔,好歹他們手上還有兩把槍呢。
艾凱拉木道:“咱們窩在木屋裡也不是辦法,與其被玩死,還不如做點什麼。”說著,他掏出槍往窗戶那邊比了比。
袁森會意,為了試試他們是不是人,只有鋌而走險了。他把槍口伸出木屋,選了一個極隱蔽的角度瞄準一個高個子騎兵,那傢伙在抽菸,高帽簷下面火光一閃一閃的。袁森一槍正中那騎兵的腦門。
傳來子彈爆裂穿透風雪的聲音,袁森對自己的槍法很自信,這樣的距離,高個子騎兵必死無疑。
子彈射了過去,高個子騎兵一點反應也沒有,像中彈之前一樣,繼續抽著他的煙,火星在黑暗中明明暗暗,極其神祕。其他騎兵也沒受到影響,說話的說話,抽菸的抽菸,抖雪的抖雪,都跟沒事兒人一樣。
袁森的槍還卡在木窗縫中,眼前的現實讓他崩潰了,扣動扳機的那隻手被手槍後坐力震得發麻。現實在提醒他,他的確朝高個子騎兵開了一槍,而高個子騎兵卻一點事兒沒有。
袁森拍了拍腦袋,努力讓腦子清醒一點。艾凱拉木也發現了這一怪異現象,被嚇得目瞪口呆。袁森蹲了下來,緊緊抱住頭,他需要冷靜,要絕對的冷靜。
艾凱拉木道:“小哥,咱們別逞強了,還是求援吧!”
袁森道:“好,你再試試,說不定康巴薩他們找過來了,距離近了就能搜尋到訊號。”
艾凱拉木摸出無線對講機,在操作鍵上按來按去,對講機裡發出強烈的忙音訊號。艾凱拉木擺弄了一會兒,絕望地說:“還是聯絡不上,怎麼辦?”
袁森深吸了口氣,推高木窗,對著高個子騎兵又是一槍。高個子騎兵好像這才注意到他,抬頭看了他一眼,袁森心裡一緊,木窗掉了下來,又重新合上了。
艾凱拉木道:“打中沒——打中沒——”
袁森努力壓抑著心底的恐懼,說:“肯定打中了,兩次都打中了,中彈的高個子騎兵卻一點事兒都沒有!”
艾凱拉木嘆氣道:“我看到了,他們就當咱們不存在一樣。”
袁森一屁股坐在地上,道:“可問題是高個子騎兵剛才抬頭看了我一眼,我還看到他抽菸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艾凱拉木一怔,道:“他們終於注意我們了,我們完了。”
袁森背上一陣發涼,他的牛脾氣上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又換上新彈夾,推子彈上槍膛。艾凱拉木拉住他道:“你還去打高個子騎兵?你幹嗎就死咬著一個呀,那麼多人,換著打也行。”
袁森道:“我就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