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離開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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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離開一趟
第四章 離開一趟
卿清和楚西辭相識於年少時,人總是不斷成長變化的,很難得的是,楚西辭的個性這麼多年還一直保持如初,孤僻又冷淡,只有在面對自己為數不多所熱愛的東西時,才會顯示出另外一面。就好像現在,他興致勃勃又滔滔不絕地跟她講解著面前一具新鮮的屍體,從頭談到腳,從內說到外,希望用最簡潔易懂的語言讓她明白解剖學的精妙所在,而卿清在聽課之餘,還需要忍著不讓晚餐吐出來。
“你要仔細認清我手術刀經過部位的肌肉、神經以及骨骼分佈……”
他特意放慢了語速,吐字清晰,確定她能聽懂每句話。
楚西辭一定是位非常優秀的教授。卿清對此毫不懷疑,但她想起他已經被學校解聘的事,忍不住替他遺憾。
楚西辭瞥她一眼:“這具屍體還不足夠吸引你的注意力嗎?”
卿清回過神,有點抱歉:“對不起,你講得很好,我有在聽。”
“就到這裡吧。”
楚西辭摘下口罩和手套扔在盤子裡,往裡間臥室走,卿清跟在他身後。
“能問你個問題嗎?”
“什麼?”
“你喜歡給學生講課嗎?”
楚西辭脫下外套掛在骷髏頭上。
“把我懂得的知識簡化說明,算不上是件令人愉快的事……”他看見卿清站在門口,略顯侷促的模樣有點好笑,於是做了個請的手勢,“坐。”
這裡唯一可以坐的地方就是他那張床。
卿清坐在床沿,低頭絞著手指。
卿清只在必要打掃的時候進過兩次他的臥室,都是認真地打掃乾淨之後就離開了,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和他一起待在這個屬於他的私人空間裡。
這間臥室並不大,甚至可以說狹小,每一寸空氣彷彿都滯留著他獨有的氣息,卿清覺得自己呼吸都有點不自然。
楚西辭繞到床的另一邊躺下,卿清感覺身下的床凹陷下去,他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今天過得怎麼樣?”
她吞了下口水。
“比我想象中要好太多。”
“我從沒給人慶祝過生日,看來第一次還不賴。”楚西辭將雙手枕在腦後,閉上眼睛整個人很隨意放鬆。
卿清笑起來。
“我很榮幸。”她說,緊繃的身體放鬆了一點,“那你以後不能去學校工作了,有什麼打算呢?”
“放心,不會有人願意看我閒著的,不早了,去休息吧。”
“那晚安了。”
卿清站起來,回頭看一眼楚西辭雙目輕闔的臉,壯著膽子在掌心印下一個吻,悄悄地將手伸向他的臉……
“卿清。”楚西辭忽然睜開眼睛。
四目相對的瞬間,她窘迫得恨不得鑽進床底下,觸電一般縮回手背過身去。
“幹……幹嗎?”
楚西辭似乎笑了笑:“替我衝杯牛奶。”
“噢……我馬上去。”
她如獲大赦,快步從他房間離開。
楚西辭聽見她匆匆下樓的腳步聲在轉角處頓了下,伴隨著一聲吃痛的低呼,應該是撞上扶手了。
他無奈地搖一搖頭,重新閉上眼睛,等著牛奶送上樓。
第二天,卿清照例早起,沒想到會在客廳裡看見楚西辭——他正坐在皮椅上喝著咖啡看書,聽見她下樓的聲響抬了抬眼皮。
“早上好。”
“真難得。”卿清打趣道,“你這是打算和我一起去跑步嗎?”
“我每天的運動量足夠了,等你回來吃完早餐我們就出發。”
“去哪?”
他修長的手指翻過一頁書面,不疾不徐地回答:“見你的師母。”
卿清見過許多漂亮的女性,而師母尤芬無疑是她們當中最優雅的。
她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師母的場景,那時候師母正在小庭院裡打理一盆睡蓮,穿著一件藏青色的旗袍,頭髮一絲不亂地盤在腦後,像是仕女圖裡走出來的人,眼角眉梢都散發出古典的優雅。
而眼前這個在護士低語輕哄下才肯吃藥的瘋癲女人,跟記憶裡的師母卻殘忍地融為一體。
醫生有些為難地表示:“不好意思,她現在這個狀態,可能不方便與你們單獨接觸……”
他臉上流露出來的同情恰到好處。
“沒關係。”卿清說,“我在門口看一會就好。”
楚西辭對房間裡的瘋女人興趣不大,他視線飄出窗外,搜尋一圈,在一顆巨大的丹桂樹下發現了他想找的人。
他用食指點了點卿清的肩膀,貼心地表示:“你現在比較適合單獨待一會,我在下面等你。”
外面飄著毛毛細雨,楚西辭立起衣領,緩步走向站在丹桂樹下的那個女人。
她穿得很單薄,纖瘦的四肢像細杆插進過寬的衣褲裡,楚西辭脫下外套對她示意了一下。
女人遲疑著緩緩背過身,讓猶帶體溫的風衣外套落在自己肩上,然後她將頭輕輕地抵靠在他手臂上,神色空寧安靜得像尊雕塑。
楚西辭閉上眼睛吸了口微涼的空氣,這樣靜靜地過了許久,他睜開眼睛,看一眼靠在身上的女人。
“送你回去?”
有幾秒鐘的功夫,女人毫無反應,過了一會兒,才遲鈍地抬起手,指了一下房間所在的位置。
卿清在病房門口站了很久,雙腿有點發麻,她想起楚西辭還等在樓下,整理了心情,準備離開,一轉頭,差點將身後一名醫生手裡的托盤撞翻。
“不好意思。”她慌忙道歉。
“沒事沒事,是我太不小心了。”醫生整理了一下盤子裡翻倒的藥物。
“醫生,我想問下這間病房裡的病人……她有痊癒的可能性嗎?”
他摘下白口罩,是一張瘦得出奇的臉,顴骨高聳,眼眶凹陷眼珠渾濁,若不是他一身醫服,她會將他錯認成病人。
“病人心智受到很大的損害,我們目前只能盡力讓她精神狀況保持穩定。”
卿清沉重地點了點頭,擠出個笑容:“謝謝。”
邁步往前走。
“小姐等一下。”身後的醫生叫住她。
卿清困惑地回過頭。
他臉上帶著友善的微笑:“請問一下,下面那個穿黑色風衣的男人是你先生嗎?”
黑色風衣……他指的應該是楚西辭。
先生?
卿清聽見這個詞笑了笑,否認:“不是,我是……他的助理。”
她可不打算這樣佔楚西辭的便宜。
“那看來是我誤會了。”他說,“你老闆看起來很像我以前在美國讀書時候的一位大學同學,只是多年沒見沒敢認。”
“他也在美國留過學,方便知道您的名字嗎?我可以轉告他。”
“你老闆是叫楚西辭嗎?”
卿清忙點頭:“是的!”
醫生臉上笑意更深:“敝姓薄。”
“不好意思啊,我不清楚他在美國的事,他也沒有提過。”卿清從包裡取出手機,“我打電話給他,你們老同學正好可以見一面。”
“好。”
單調地鈴聲響過兩遍,那邊傳來楚西辭的聲音。
“怎麼了?”
“楚教授,我在醫院碰見你以前的老同學了!”
“是嗎?”他漫不經心地隨口反問了一句,顯然沒放在心上,“快點下來,我在門口等你。”
“你能……”卿清還要再說什麼,手機忽然被人奪走。
醫生抱歉地朝她笑了笑,握著手機對電話那頭的人說:“好久不見老同學,聽得出我的聲音嗎?”
楚西辭邁出去的腳步驟然一頓。
“薄江來?”
“意外嗎?”他看一眼卿清,微笑著繼續說,“你的助理小姐人很好。”
楚西辭迅速轉身往回走,聲音維持著平靜:“所有的事都與她無關。”
“這個不重要,期待我們下次見面,拜拜。”
薄江來結束通話通話,將手機遞還給卿清。
“他說他在外面等你,我還有病人,告辭了。”
“這樣啊……”卿清有點遺憾,朝他微一頷首,“那您忙。”轉身離開。
醫生在她身後好心提醒了一句:“最好走樓梯,這邊的電梯經常出故障。”
“好,謝謝您。”
卿清在下樓的時候接到楚西辭打來的電話,有些奇怪。
他什麼時候這麼沒耐心了?
她接起電話,還沒來得及開口,楚西辭的聲音先撞進耳朵裡。
“你在哪?”他的聲音比往常沉了幾分,語速也快了不少。
卿清不由得跟著緊張起來。
“我在下樓呢,怎麼了?”
“沒有坐電梯?”
“醫生說這邊的電梯容易出故障,所以我走的樓梯。”
“在幾樓?”
“二樓……”
她話音未落,就看見樓下大步流星走上來的楚西辭,卿清很少見到他這麼匆忙的樣子,愣了片刻。
“……出什麼事了?”
他沒說話,那雙深邃的眼睛沉默盯著她,裡面緊張的情緒褪去,恢復了一貫的平淡。
“沒事。”他淡淡吐出兩個字,轉身往下走。
開車回去的路上楚西辭一直都很沉默,卿清好幾次想找個話題說些什麼,要麼被他忽略,要麼被他心不在焉地三言兩語應付過去,她索性也不開口了。
黑色轎車最後穩穩停在複式樓門前,卿清從車上下來,駕駛座上的人卻沒有動靜,她彎下腰從視窗詢問。
“你還要出去嗎?”
他靜靜看著她說:“我要離開一趟。”
“那晚上回來吃飯嗎?”
“我要離開一趟。”
楚西辭重複了一遍,她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他話裡的意思。
“要去很久嗎?”
“嗯。”他說,“如果有事,我會聯絡你。”
另一層意思,自然是讓她不要主動聯絡他。
卿清神色黯下去。
“楚西辭,你不能什麼都瞞著我,不能每次都讓我置身事外。”
楚西辭面容溫和了些,輕嘆出口氣。
“剛才你在醫院見到的人叫薄江來,他不應該還活著,他是胡駿揚的同謀,準確來說,他是S先生的人。”
卿清詫異地驚撥出聲:“那家醫院有問題嗎?我報警去找警方調查!”
“卿清,”楚西辭出聲阻止她取手機的動作,“警方查不到任何東西。”
“我知道了。”他的話,不會有錯,那個S先生有多強大,卿清不敢想象,她垂下眼簾隱藏住自己眼底的失落,低聲叮囑他,“你小心一點,如果有事要幫忙……”
“我會第一個聯絡你。”楚西辭靜靜地注視著她,語速很快地說道,“卿清,遇事不要感情用事,我知道這是大部分人的弱點,但我希望你能做到理智冷靜,面對突發狀況時也不要慌亂,不要遺漏細節。”
“我會的。”
楚西辭點一點頭,打轉方向盤,黑色轎車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