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十章:我需要你

第十章:我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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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我需要你

第十章 我需要你

“對了,”卿清忽然睜開眼睛,轉頭看向旁邊的人,“你知道許儒妍退學的事嗎?”

“不知道。”他的口氣聽起來卻毫無意外。

“她退學的手續早就辦下來了,現在應該已經離開零江了。”卿清說,“江河上次還在她家發現一本相簿。”

“相簿現在在哪?”

“應該還在江河手上。”

“讓他帶去家裡。”

“好。”

卿清摸出手機給江河打了個電話,剛一掛斷,就聽見楚西辭在旁邊冷不丁地開口。

“你去找許儒妍做什麼?”

“我是你的助理,當然是去幫你查案啊。”卿清自然而然地回答,末了,想起許儒妍說過的話,忍不住問,“楚教授,那個S先生就是你提過的對手嗎?”

“這是私事。”

楚西辭並不太願意跟她談及S先生。

卿清賭氣道:“好,既然你不想讓我知道S先生的事,那我在許儒妍那裡得到的跟S先生有關的訊息,也不用告訴你!”

楚西辭看她一眼,肯定地說:“你什麼訊息都沒得到。”

“……”

早應該知道編瞎話這招對楚西辭不管用。

卿清悶悶地轉頭看向窗外,側臉顯得很落寞。

楚西辭緩緩說:“我需要。”

“什麼?”卿清不理解。

“回答你之前的問題。”楚西辭淡淡說完,不再進一步解釋,將話題轉回S先生身上,“如你所說,S先生就是我提過的對手,但我對他了解很少。”

卿清試著勸他:“你可以把這件事告訴警方,他們會……”

“我說過,這是私事。”

卿清張了張嘴,最後卻沒有發出聲音,她知道,她說服不了他。

楚西辭平穩地開著車,聲音同樣平穩甚至有些淡漠。

“我瞭解你卿清,接下來我做的事會超過你的承受範圍,你也會面臨危險。但你是自由的,你隨時可以離開。至於你父親的案子,我依然會負責到底。”

卿清沉默了很久,平靜地開口:“我說過,我相信你,我是你的朋友和助手,如果哪一天這一切發生了變化,我會通知你。”

留在他身邊,她還有機會救他、幫他、甚至阻止他做一些事,如果離開,那就什麼都做不了了。

人人都說事不過三,她怕自己再也不會遇見他……第三次。

楚西辭微笑了笑——這是他少有的,出自真心的笑容。

“你是位很好的朋友,也是我有過的最好的助手。”

卿清露出苦澀的笑意:“恐怕我還是你唯二的朋友之一吧。”

唯二,另一個自然指的是江河。

楚西辭沒有否認,但他換了話題。

“卿清,接下來你會碰到很多突發狀況,我不可能一直在你身邊,不管發生什麼,你都要做到冷靜。”他淡淡地說,“你要知道每個人都會有弱點、有盲點,而他們自身往往很難意識到,通常來說,這些東西第一次見面就能夠判斷出來,但你還做不到,你要記住,對方最得意的時候,他的弱點也最容易暴露,你需要做的就是觀察,然後採取行動。”

卿清明白他現在是作為一名教授來和他的助理對話,她用心記下他所說的,但她不敢保證什麼。

“我會努力做到。”

“你必須做到。”楚西辭用不容置疑的口吻糾正她的回答。

他突然變得嚴厲,卿清有點不知所措,點了點頭,沒有吭聲,兩人誰也沒有再開口談及任何話題。

車一路開到家門口的空地,江河那輛騷氣十足的紅色轎車早就停在那裡。

卿清開門進去,就看見江河大剌剌地躺在沙發上,聽見動靜,伸長脖子朝他們笑著擺手。

“好久不見楚哥。”

楚西辭隨意點了點頭,拿起茶几上那本江河帶來的相簿,坐在自己專屬的皮椅上一頁頁翻起來。

“還有這個,”江河把手機遞過去,“這裡面是許儒妍在學校登記的資訊。”

楚西辭兩邊看完,將東西扔回茶几上,抬頭看向卿清。

“你有什麼看法嗎?”

卿清沉吟了片刻,答道:“我有個猜想,許儒妍是一年前從美國回來的,那個時候,你還在美國上學,所以我想……會不會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係。”

她在說完這句話之後,突然想起許儒妍背後的那個月牙形的印記。

楚西辭看出她欲言又止,用目光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我還看到,她背後有一個月牙形的印記,不確定是文身還是胎記。”

月牙形的印記……楚西辭眼底掠過一絲精光。

“什麼顏色?”

卿清回憶著說:“比面板的顏色要深不少,偏褐色。”

“除此之外呢?”

她餘光不自覺地掃一眼旁邊的江河:“……沒有什麼了。”

她跟許儒妍的其他談話內容,卿清並不想多提,用楚西辭的話來說,那是私事,她更願意稱之為心事,與他有關的心事——那是屬於她的祕密。

楚西辭沒再多詢問,他叫上江河一起去了二樓工作室。

過了近一個小時,兩人才從樓上下來。

楚西辭仍然穿著深色風衣,裡面的襯衣被換成了一套隨意的休閒服,頭髮也修剪過,這讓他整個人顯得年輕不羈,江河站在他身邊,讓這點變得更有說服力。

“我們出去一趟。”楚西辭說。

卿清正在廚房準備晚餐,聽見他的聲音,探出半個身子來,看著楚西辭這一身打扮忍不住發笑,問:“你們這是去做什麼?參加化裝舞會?”

“我們去查點事情。”江河看一眼旁邊的楚西辭,一本正經地解釋道,“去那種地方需要打扮一下。”

“什麼地方?”卿清疑惑地問。

“一個你不會喜歡的地方。”楚西辭邊說邊往外走。

卿清說:“那我等你們回來吃晚飯。”

“不用。”楚西辭已經走到門口,步伐微頓,回頭道,“等我吃夜宵就好。”

江河忙補充:“還有我!還有我!”

車開出去近一個小時,最後靠路邊停下。

楚西辭戴上眼鏡和江河兩人分頭從車內下來。

這條街上行人很少,他們要找的那個房子平平無奇,藏在街尾巷末,外人不會留意,楚西辭跟著江河七轉八繞,從一條小路繞進房子的後門。

有幾個面色不善的男人靠在門邊吸菸。

江河一路賠著笑臉,小心翼翼地推門往裡走,楚西辭跟在他身後。

“羊哥!”江河跟裡面一箇中年男人打招呼。

男人正在看人打牌,聽見聲音抬了一下眼皮,不冷不熱地點點頭,用眼神示意旁邊兩個手下上去檢查。

兩個精瘦的年輕男人上前,江河跟楚西辭很懂規矩地舉起手方便他們搜身。

一番例行公事的檢查後,矮一點的那個回頭朝羊哥說:“大哥,沒問題了。”

羊哥不耐煩地說:“沒問題不會讓他們進去啊!你們中午飯都白吃了是不是?”

江河走到羊哥身旁,從口袋裡摸出幾張鈔票往他手裡塞,一面低聲問:“羊哥,東老大他們今天在這嗎?”

羊哥這才抬起頭看了一眼前面的楚西辭,心裡摸透了他們的來意。

“帶人來買貨啊?”

“對對對,也想和東老大他們打聽個事。”

羊哥點了點他塞過來的錢,眼角斜看著他說:“算你小子運氣好,東老大在裡面呢,進去吧。”

“哎,謝羊哥。”

江河朝楚西辭招了招手,領著他從樓梯下去。

從樓梯下去,是一個混亂骯髒的地下廣場,嫖妓、賭牌、打黑拳、吸毒……這裡遮天蔽日,幾乎是這座城市所有不為法律道德所容忍的黑暗面的一個縮影,人們在這裡瘋狂,在這裡釋放慾望。

他們要找的東老大就在賭黑拳的觀眾席包間裡,穿戴整齊,看起來像是正經商人,脖子上卻有一道藏不住的刀疤,眼中戾氣尤盛,是個狠角色。

他是零江這一片賣海洛因的二把手,大部分海洛因都是經由他的手外售出去。

江河跟楚西辭進門自然也免不了被一頓搜身,但這次比起門口的搜查要嚴格得多,兩人的手機都被一併拿走。

“東老大。”江河恭敬地笑著打招呼,連同坐在東老大旁邊的男人一起招呼了,“飛哥。”

東老大倒是給面子,看著他笑說:“小六最近在哪兒發財呢?”

江河曾經在他手下混過一段時間,雖然年紀輕資歷淺,但人機靈肯幹,東老大對他還有兩分印象。

“嗨,我能怎麼發財啊,沒跟著東老大,就只好混日子了。”江河介紹說,“這位是我的朋友。”

“怎麼稱呼?”

楚西辭垂頭頷首說:“東老大,叫我小陳就好。”

但他的注意力卻不在東老大身上,他在意的是他旁邊那個被叫做飛哥的男人。

東老大點了根菸,漫不經心地問:“想找我買貨?”眼睛卻盯著臺下的愈演愈烈的拳擊賽況。

“小六說帶我來見見一位大哥而已。”楚西辭說。

江河有點意外,很快反應過來圓話說:“是啊,東老大,我帶他出來見見世面,認識認識大哥級的人物。”

“行了,少拍馬屁了,我這兒不收人。”東老大把他們當做那些想跟著他混的小弟,神情已經有點不耐煩,“想坐就坐下待會兒,不想坐就走吧,我這把壓了錢,別在旁邊礙眼。”

“打擾了東老大。”楚西辭拿上自己的手機往外走。

江河跟上來,離開房間走過轉角才悄聲問:“楚哥,你怎麼不問啊?”

楚西辭不答反問:“東老大旁邊那個男人你認識嗎?”

“你說飛哥?認識啊。”

“他就是給薄江來供貨的人。”

江河有點吃驚。

“你怎麼知道?”

“我聞到了他身上跟薄江來相同的煙味,還有他的外套、髮油都出自一個美國老牌子。”楚西辭將手插進風衣口袋,在一片嘈雜聲中用清晰的聲音說,“這些應該都是薄江來送的,他們不久前見過面。”

江河回頭看一眼,不甘心地問:“那我們就這麼走了?”

“裡面味道太難聞,在門口等他就行,他待會有約會。”

江河本來是個好奇心很重的人,但和楚西辭待久了,見過他太多神奇又準確的推斷,這回他都懶得問他是怎麼知道約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