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訴求者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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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訴求者 第一章

第十卷 訴求者 第一章(1/3)

“李先生，可這裡是一家……”

一家寵物店。

陳思抬停下腳步，頭頂的店鋪招牌上印著“PET HIGH”兩個英文單詞。隔著玻璃向店裡望去，可以清楚地觀察到大廳一面牆上立著如圖櫥櫃一樣的白色鐵籠。鐵籠裡一個個毛茸茸的小傢伙正向玻璃外投來或誠恐或好奇的目光。

“沒錯，是一家寵物店，同時也是我現在臨時的辦公室。”李白白晃了一下手中的鑰匙，打開了店門。開門聲驚起了趴在地板上睡覺的警長，警長衝著李白白嘶吼了幾聲，然後扭著大屁股跳進貨架下面的紙箱繼續做夢去了。

“不是要到偵探所嗎？”跟著走進寵物店，陳思仍然沒有卸下防備，雙手緊緊抓著手提包，眼神在大廳裡徘徊。

“哎，我也沒有辦法。”李白白以一種無可奈何地語氣自顧自得嘀咕了一句，拉開了座椅，示意陳思坐下。

“沒有辦法？”陳思的注意力很快被李白白仿徨的神情吸引了。

“對，一件頭疼的事情。因為偵探業務的拓展，加上要與警方合作，偵探所最近又在進行擴建，已經是今年的第三次了，嚴重耽誤了我太多的工作時間。現在只能委屈陳小姐來我的臨時辦公場所了。”李白白沒有說謊。偵探業務是在拓展，是在與警方合作，偵探所也在擴建……但一切的一切都只在李白白的腦海中進行著。

“這樣啊，那是件好事。”陳思認可了這個荒誕的理由，坐了下來。

“陳小姐，要喝咖啡嗎？”李白白地手指熟練地點在咖啡機最上面的一排按鈕上。咖啡機發出一聲沙沙的聲音，運轉了起來。

“不用，謝謝，我喝不慣。”右手下意識摸了下隆起的腹部，陳思向椅子背靠了靠身子。

“抱歉，我忘記了。”李白白這才記起了對方的孕婦身份。

忙活了一陣，端著咖啡杯，李白白坐在了陳思的對面，仔細打量起眼前的這名年輕女子。

陳思，二十五歲，身材高挑，長相清秀，留著一頭烏黑的長髮，是市區一家教育輔導中心上班。她穿著略顯肥大的揹帶褲、黑色線衫，腳下踏著一雙平底鞋。

每天空閒的時間，李白

白會出現在警察局的附近，遊蕩著尋找一些神色看似憂鬱、眼睛裡帶著訴求的面孔。然後走到他們面前自信地掏出自己的名片，以一種非常正式的語氣製造些讓人意想不到的尷尬——“請問，您需要偵探服務嗎？”

過去一年裡三百六十多天中李白白都是這樣乾的，始終一無所獲，從來沒有過意外，今天也是。

但今天李白白接到了一個訴求者的電話，陳思的電話。李白白相信，一定是他那些帶著誠意散發出去的名片在某一個環節中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我們開始吧，陳小姐。有什麼可以為你效勞的嗎？”李白白向上推了下鏡框，認真起來。

“嗯，我的丈夫於海失蹤好幾天了，我想讓你幫我找到他。”陳思從包裡掏出一張照片放在了桌上。

“尋找失蹤人口……”李白白拿起照片，照片上的男人個頭中等，身材有些微胖，圓臉、小眼睛，滿臉刀槍林立般的絡腮鬍子。照片拍攝於一座雪山上，湛藍如海的天空、峰巒起伏的雪頂，男人一身裝備齊全的登山裝，顯得格外有型。

“這是他去年爬阿爾卑斯山的照片。事情發生在三天前的晚上，我們一起吃過晚飯，然後他說有事出門，開車出的小區，之後就再也聯絡不上了。我丈夫是位記者，第二天他也沒有去上班。我去過他單位，單位說他最近沒有外出任務。總而言之，現在聯絡不上他，他失蹤了，我現在特別地不安。李先生，你能夠幫助我嗎？”陳思抬起頭，兩圈黑色的眼袋格外突出。她兩隻手都緊緊握著拳頭，一副心力憔悴卻仍在堅持的樣子。

“警方什麼意見？”李白白深呼了一口氣，替有錢人家尋找過多次家貓家狗甚至家禽，但被人委託尋找失蹤人口還是第一次。不同於貓狗走失，失蹤人口走失存在極大的不確定性。要知道全國每年可查的失蹤人口超過一千萬，其中絕大部分的失蹤原因出於主動，主動消失、主動離開、主動逃避。

“警方……警方就一句話，回家等通知。”陳思說完，捂住臉哭了起來。

“果真還是這樣。”

李白白在心裡吐槽了一句，沒

有說出口。由於每年失蹤人口的數量太過龐大，而大多數主動上報的人口失蹤案尤其是成年人的失蹤多在一段時間後會因為失蹤者的主動現身而自動結案，所以一般沒有出現刑事犯罪的案子根本不會引起警方的重視。

對於一般的失蹤案來說，現行的查詢方法不過是大海撈針。人們最有可能想到和採取的方法便是張貼尋人啟事，但事實上尋人啟事根本不會引起路人的注意。有機構做過調研，會停下腳步觀看尋人啟事的一般只有兩種人：學生和環衛工人。前者把啟事內容當做笑話看，後者則會在第一時間內將啟事清除乾淨。同樣，也不要寄希望於公安機關、通訊公司、銀行這些官方單位。一旦當事人失蹤，它們是絕不會向家人提供任何諸如失蹤者的手機定位、電話記錄、銀行卡使用情況等資訊的。因為絕大部分的成年人的失蹤案都與家庭矛盾、財產糾紛有關，僅聽一面證詞往往會被故作弱勢的人所利用。

“失蹤的這一段時間內，陳小姐都做了哪些努力呢？”李白白問。

“我丈夫失蹤的第二天，也就是前天，我報了警，可警方並沒有提供任何有用幫助。我和幾個親戚朋友把我丈夫可能去的地方全部找了一遍，也沒有訊息。只有小區的監控錄影顯示，我丈夫是在當天晚上八點左右開車出的小區大門，然後就消失了。另外，他的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陳思開啟手機上保留的監控錄影，推到李白白的面前。

錄影很短，一個白色奧迪A4在小區門口路卡前一晃而過。介於是夜晚，錄影也很模糊，看不清楚車裡於海的面容。

“你丈夫失蹤前有什麼異常表現，或者你們之間有沒有發生什麼矛盾？”李白白接過手機，把錄影發到了自己的郵箱裡。

“沒有，李先生和警察問的一樣。我和我的丈夫感情很好，一直都很好，他絕不是因為吵架或者賭氣而離開的。而且……”說著，陳思低頭望了一眼自己的腹部，接著揉了揉眉心。

李白白明白陳思的意思，一個丈夫在自己妻子懷孕的時候除非萬不得已是不會輕易不辭而別消失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