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漆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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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漆夜
第三十章 漆夜,白瞳
維克多剛發完訊息，我就看見他停了下來。
“好，好……”他咬著牙擠出兩個字，“原來是他。”
“怎麼了？”卜鑫問道。
“剛剛‘白樺’裡有個人要我告訴他們我們的座標，說要確定我們的位置，以保證後方大部隊在我遇到危險時可以及時支援。”維克多冷冷地說。
“原來開會時不是說好了，遇到危險時才告訴大部隊座標嗎？誰這麼不長記性？”安娜也停下腳步，回頭說道。
維克多輕蔑地笑了一下：“是耶伽遜。那傢伙沒有參加會議，誰知道跑去幹什麼了呢，呵呵。”
“那現在……”我說。
“這件事情，讓張晨去做就行了。”維克多波瀾不驚，似乎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我給了他一個錯誤的座標，大部隊將埋伏在那裡，等著收網就行。”
“6666……”卜鑫笑著豎起拇指，“這波我給滿分。”
“我們繼續前進。”維克多拿出地圖，我們重新規劃了一條路線，向目標進發。
如今已是夜半時分，我們四人深入雪原，不知不覺已經到達冷針葉林生物群系。寒風穿過層層的雲杉樹，發出森人的尖嘯聲，四周高大的雲杉樹上掛著雪，在黑暗中聳立，如同一尊尊黑色的巨大雕像，被風一吹，似乎會張牙舞爪地站起來。樹林之中，隱隱約約能看見幾道細小的紅光在閃動，那是蜘蛛的眼睛。
“嗚……”殭屍的低吼聲忽遠忽近。
“喀吱！”不知在哪，一個骷髏跳了一下。
“嘶……”蜘蛛在頭頂的樹葉上爬過，發出刺耳的沙沙聲。
我們就在這種氣氛詭異的地方穿行，連火把都沒有點，只是偶爾看地圖的時候點一下，還要隨時準備跟從樹後突然跳出的怪物惡鬥一番。
“媽的，這種地方，晚上不點火把鬼才敢來。”卜鑫貓著腰走著，手裡的劍卻是緊握不放。
“我們可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要打倒一切牛鬼蛇神。”我心裡頭也是怕得要命，不過還是勉強打趣道。
“滾。”卜鑫沒好氣地應道。
“要到了，翻過前面的小山丘就到了。”維克多把火把插在樹上，周圍的黑暗立馬被驅散，同時投下我們幾人的影子。
他開啟地圖，指給我們看。我們抬頭望了望他手指的方向——一個不太高的小丘在黑暗中顯現出模模糊糊的一絲輪廓。
我轉過頭，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腳下的地面，一絲奇怪感覺湧上心頭，迫使我又看了一眼。可是地上除了雪和我們幾個人的影子之外，沒有其他的啊？
等等……影子，不對勁！
“臥槽！地上有五個影子！”我大叫一聲。
我們才四個人，多出來一個是誰？
其它三人愣了一下，接著刷的一下一起轉頭望向背後。
只見一個人影一閃而過，一下子鑽進了黑暗中！快到我們連他的衣著外貌都沒看清，甚至連個大致的形狀都沒有辨認出來。
“是誰？！”卜鑫厲聲大喝，聲音在山林中迴盪起來。我們四人挺劍而起，背靠著背，緊張著望著四周火把照不到的黑暗。
周圍很靜很靜，沒有再次出現什麼異常的聲響。我兩隻眼睛緊盯著前方照不到的黑暗，握著劍的手早已是汗津津。
“我們得立刻離開這裡……”維克多小聲地說道。
話音剛落，我看到黑暗中竟然出現了一對眼睛，沒有瞳孔，整個眼珠子都是白色的，在黑暗中發著淡淡的亮光。藉著這點微弱的亮光，我似乎看到有一個人，面無表情，一臉冷漠，一隻手扶著樹幹站在那裡。
“媽蛋，快跑啊！”我大叫一聲。
隨著我這一聲大吼，他們三人也都看到了。維克多縱身一躍，手臂一揮，將插在樹上的火把收進揹包。就在這瞬間，所有的光源全部消失，我的眼睛立刻失去作用，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捂住，看不見任何東西。我剛邁開步子跑，就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絆了一跤，摔倒在地，我掙扎著想爬起來，卻被一雙手死死地拉住，我奮力反抗，不知道跟誰扭打到了一起。
“全都別慌！按計劃！”維克多發訊息。
聽到他的聲音在我腦海裡傳出，我的頭腦一下子清醒了。黑暗中我一個翻身用力把那傢伙壓在地上，接著騰出一隻手來，從揹包裡拿出一罐藥水，重重地砸在地上。
清脆的玻璃碎掉的聲音傳來，藥水四濺，散發出一股新鮮的蘆薈味道。我的眼睛，即刻亮堂起來，剎那間恢復了視力，眼前的一切都清晰地展現在我眼前，世界亮的如同白晝一般。
噴濺型夜視藥水延長版，黑夜祕密行動自然是要準備的，藥效持續時間8分鐘。
“呼……”我鬆了口氣，定睛一看，發現被我壓在身下的居然是安娜。她一頭金色長髮全都散開來，臉頰通紅，雙眼緊閉，一隻手壓著我的左手手臂，另一隻手在我的脖子後邊死抓著我的後領。我的臉幾乎都快貼到她的脖子上了。
看到這一幕我愣了一下，身體似乎起了一點反應，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掙扎著說道：“喂，你能不能放我起來。”
這娘們力氣真大，都快把我勒死了。
她輕嗯了一聲，手上的力氣鬆了一些，接著睜開眼睛，看到我壓在她身上，立馬把我推開，爬起來，杏目圓睜地瞪著我。
“維克多，你確定他們兩個沒問題？”她不滿地說道。
“抱歉……”我尷尬的笑笑，同時環顧了一下週圍，除了樹、雪、怪物等，並沒有發現其他奇怪的東西。一開始我看見的那對白色的眼睛，以及那個隱藏在黑暗中的神祕身影，已經不知所蹤。
“所幸不是‘暴雪山莊’的人，但無論剛才那傢伙是誰，有無惡意，大家都不要想了。我們得快點離開這裡，剛剛造成的響動太大。”維克多說完便邁開步子跑起來。
“嘿嘿……”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卜鑫一臉壞笑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跟在維克多後面。
安娜一言不發，咬著嘴脣，跟著卜鑫。
我也速度跟著跑了。雖然有驚無險，但是我依然心懷不安。如果剛剛那個傢伙是誰？真的是Herobrine嗎？他是什麼身份，又抱著什麼目的？
無處可想，無法可想，空傷腦筋罷了。我甩甩頭，讓自己不再去想。就當是做個噩夢吧。
“那個叛徒……維克多，你就那麼斷定他是叛徒？”我把自己的注意力分散開來。
“他有些奇怪，準確的說，來路有些不明。”維克多回答，“當時張晨在我們大本營附近發現了奄奄一息的他，據他自己講，他是被一夥人追到這裡來的。”
“然後你們就這麼留下了他？”
“沒有辦法，當時後勤缺人缺的厲害，所以就留下了。”
“不過我倒是有個疑問，既然他已經打入了你們組織，為什麼森林大火那一次，‘狼’沒有事先得到你們全員進黑森林的訊息？”
“全員？”他聽到這裡笑了一聲，“我們只是碰巧路過那裡，不是全員，當時安娜也去了。誰跟你說的是全員？而且那個時候‘狼’也不是全員在那裡的。”
“一個……一個韓國女生說的。”我愣了一下，答。
“南宮萱兒。”他竟然準確無誤地道出了她的名字。
“你知道她？那青田藤一，陳小琳呢？”
“自然知道。他們算是一個小組織吧，甚至可以算是‘白樺’下屬的。你怎麼也認識他們？”
我把廢棄礦井的事情告訴了他。
“真沒想到，你能讓青田吃癟。我第一次碰見他的時候，可是吃了好大一個虧。‘狼’也被他擺過一道，損失了不少資源。”維克多也覺得很驚奇。
呵呵，讓他吃癟？那種小虧根本不算什麼事，要是沒有納綏爾，我們恐怕是被他坑死在廢棄礦井裡了。
“既然他是個這麼狡猾的人物，為什麼還能成為你們的下屬組織？而且為什麼你們不乾脆將他們收入麾下？”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的小聰明都不足一提。”維克多自信地回答，“不過我邀請過他們，但是青田婉拒了。”
婉拒“白樺”的邀請？這是得多大的魄力。要知道，就算我、卜鑫、納綏爾三人現在和白樺的關係如此緊密的情況下，“白樺”都不曾邀請我們加入。
他會不會有什麼打算？或是看清了什麼？
一百多名玩家，自發組成了幾個大組織，為了能退出遊戲而互相競爭對抗著，像我們這些散兵遊勇，也只能是在夾縫中求得生存罷了，如果能夠進入幾個大組織之中，就意味著生存的機會加大，競爭中勝出的機率越大，退出遊戲的希望更大，何樂而不為呢？個人的力量，是遠不及組織的……
想到這裡，我的腦子像是突然被一道閃電擊中一般，在這一瞬間想通了一個問題。
組織，個人……我知道了。
“也許你們可以跟他們組成一個組織也說不定，我倒是可以撮合你們兩方。”維克多拍拍我的肩膀對我說。
我乾笑兩聲，應道：“可以啊，到時候我們可就是緊密友‘組織’了。”
“前面就是布隆他們藏身的洞穴了。”卜鑫提醒我們。他一路上都在聯絡布隆和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