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看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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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看戲
第142章 看戲
春梨園是南城唯一能看戲的地方。
這年頭，戲曲已經沒落，越來越多的年輕人，早已經對這門傳統藝術，失去了興趣。
所以，春梨園能紮根活下來，也不容易。
平日裡頭，去看戲的，都是一些老頭老大媽，隨便拎一個出來，五十歲都算是拉低了戲園子裡觀眾的平均年齡。
整個戲園子裡，三百個桌位，沒有哪一場戲是能坐滿人的。
逢年過節的時候，有盛大的戲曲表演，興許園子裡頭，還能聚上一些人，但是這尋常日子，觀眾卻是寥寥無幾。
吃過了飯，林哲和李青，便來到了春梨園。
看了一下時間，臨近六點，戲園子裡，空空蕩蕩。
戲臺上，工作人員已經準備好了道具，樂隊都已經坐好了位置，就等時間一到，奏樂響起，演員們，從後臺登場。
這講的是三國時期的一個故事，主角便是武聖關雲長。
據說，劉、關、張三人起家的時候，找東吳孫權，借了個荊州，後來，遲遲未還。於是，魯肅做局，請關雲長赴會，關雲長當時乃是荊州的守將，收到請帖之後，英豪蓋世，獨自一人，提青龍偃月刀，前去赴會。
林哲微微一笑，找了個靠前排的位置，坐了下來。
李青朝著四周，看了又看，似是十分小心謹慎，確定沒有什麼可疑之處後，才坐了下來，開口說道“林哲，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等。”
“等？”
林哲點頭，說道“他們既然讓我來，想必已經做了完全的準備，我們不需要去找他們，他們自然會來找我們，我們要做的，就是等待。”
李青似是有些擔憂，說道“要不要，去後臺看看？”
“沒必要，看看戲吧！”
林哲的臉上，露出了饒有興致的神色。
天色漸暗，時辰一到，安靜的戲園子裡，響起了嗩吶、鑼鼓、二胡等奏樂之聲。
悠長的調調，似是縈繞在空氣之中，不斷飄遠。
這個戲園子裡，像是頓時熱鬧起來，大紅色的簾幕，緩緩拉開，後臺的之上，身穿鳳冠霞衣的演員，一個個凝神聚氣，雙手提著褲袖，昂首挺胸，排列登場。
“鳳閣龍樓，萬古千秋……”
戲臺之上，只見一名大漢，身著黃色長袍，面容之上，妝容蒼白，頭戴鑲嵌珠寶霞玉冠，邁步而上，立於戲臺子正當中，一拂衣袖，開聲大唱。
林哲一笑，說道“這是孫權吧？”
李青此時心裡焦灼不安，哪有心思看戲，敷衍地點了點頭，說了聲“是”，隨後轉過身子，目光再次環顧了一下整個戲園子。
還真別說，李青拿眼這麼一看，頓時心裡頭，“咯噔”一下。
整個戲園子，今夜卻是異常怪異，三百個座位，只有他和林哲，除此之外，竟然再無一個外人。
敢情，這場戲，專門唱給他們看的不成？
若是平日裡頭聽戲，巴不得人越少越好，聽得清楚一些，但這種時候，李青卻是一點都提不起興趣。
外頭，春梨園的兩扇大木門，已經緩緩地關上。
戲園子裡，一旦表演開始，大門便會關上，要想走，唯有從偏僻小門離開。
“林哲，要不……我們走吧？”李青心裡，惶恐不安，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
林哲聚精會神，似是忘了此行的目的，雙眼正牢牢盯著戲臺上，聽李青這麼一說，頓時笑了，說道“來都來了……急什麼……看完再走……正戲開始了……關雲長登場了……”
說罷，便不再理會李青。
戲臺上，長笛連奏，鑼聲震響，只見武聖關雲長，身著綠袍，全臉通紅，長鬚黑髯，單鳳眼內噙雙珠，臥蠶眉下火亮光。
黑暗與寧靜，似是被關在了外頭，與戲園子裡的喧囂，渾然不同。
李青見勸說不動林哲，索性也不再囉嗦什麼，目光朝著戲臺上看去，安安靜靜地坐著。
這戲，像是冥冥之中，有一魔力。
李青看著看著，只覺得，整個人的心魂，像是都被吸引住了一般。
原本，李青對戲曲這一類的東西，完全不感興趣，但是如今靜下心來，仔仔細細一看，反倒越發覺得，這戲臺之上，每一個演員，神色表情，言行舉止，似是都帶著一股渾然天成的吸引力，越看，越讓人入神。
這場戲，此時，已經進行到了激動人心的階段。
宴席之上，武聖關雲長拔劍而起，怒斥周倉小人，魯肅上前勸說，被關雲長架住，逼退江東眾人。
戲臺之中，一片鬧哄哄，驚心動魄。
混亂的場面，演員雖多，但戲臺上的關雲長，卻能牢牢吸引住林哲和李青的目光。
“好角……真是一個好角……”林哲一拍大腿，大笑著稱讚。
隨著鑼鼓震響，嗩吶連聲而起，整個戲園子，竟然也像是熱鬧非凡一般。
似是，在這一刻，空曠的園子當中，那一個個空出來的座位之上，都出現了迷濛的影子。
四周的鬼魂，似是都被這一場戲，吸引過來，幽幽地坐在座位上，目不轉睛，看著戲臺上的一切。
林哲拿眼瞧瞧一瞄周圍，整個人，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戲，果然有問題。
這場戲，本就不是演給活人看的，而是給死人看的。
想到這裡，林哲默不作聲，倒想看看，這戮神教的人，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就在這一刻，喧囂的音樂，乍然而止。
整個戲園子，像是在一瞬之間，沉寂下來……
林哲心神一顫，朝著一旁的李青看去。
只見李青驚恐的瞪大了眼睛，看著戲臺上，這一刻，整個人，臉色一片煞白。
“怎麼了？”
林哲臉色一變，伸出手，拍在了李青的肩膀上。
“你看……”
李青拿手一指戲臺上。
林哲一怔，目光朝著臺上看去，只看見臺上，原本亂糟糟的場面，頓時寂靜下來，每一個演員，都瞪大了眼睛，靜住了身形，朝著臺下的兩人，看了過來。
這一刻，一股莫名的涼意，泛起。
“不演了？”林哲喃喃地說著。
“不……不是……”李青的嘴角，微微抽搐，似是驚懼萬分，顫顫地說道“上……上面……有……兩個關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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