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錯房間8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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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四周是濃濃的迷霧,半米之外的地方可見度就為零了,也就是說,除了這些慘白妖異的氣體之外,林聆根本什麼也看不見,更不會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
方嵐呢?學長呢?其他的人都在哪裡?林聆慌亂而又害怕地在原地打著轉,並大聲呼叫著方嵐與遲蔚峰。可是沒有人迴應她,她就象是誤闖入了另外一個空間,一個除了她以外沒有任何其他人的空間,這種認知讓林聆更加害怕了起來,一種被遺棄的感覺讓她一陣慌亂,但仍不放棄地呼叫著好友,只是,依舊沒有人回答。林聆咬了咬嘴脣,那種輕微的疼痛感讓她稍稍地冷靜了一下,並意識到只有靠她自己才能走出去。在稍稍找回了一點勇氣之後,林聆略微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後半猶豫地向某個方向試探性地戰戰兢兢地緩緩移動,可是濃霧擋住了她的視線,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走向哪裡。突然,一陣輕輕的女人的歌聲從前方傳來,雖然在此時此刻,歌聲出現的十分的詭異,但那種彷彿天地間就只剩下她一個人的孤獨的恐懼感令她根本不及多想!她只知道有歌聲就代表了有人,她不想一個人被孤零零地留在這裡,她必需找到那個唱歌的女人,她要離開這裡!
林聆仔細地聽著歌聲傳來的方向,可有一點很奇怪,林聆聽不到歌詞,或是聽不懂吧,但她管不了這麼多了,只是努力地沿著聲音尋去。歌聲越來越近了,而濃霧也漸漸地開始散開了。沒有了白色的迷霧,不知為何,連光線也開始變暗了。又過了一會兒,霧氣幾乎已經散盡了,藉著微弱的光亮,林聆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身處在一間套房的客廳裡,除了昏暗一點,這裡與一般的套房沒有區別,而那歌聲彷彿就在她身邊迴響,但她卻無法確定方位,林聆向四周都張望過,但卻看不到那個唱歌的人。
林聆把目光移向了那兩扇緊閉的房門,莫非唱歌的人就在其中一間房裡。林聆想了一想,最後還是強壓下突然湧出的恐懼感,顫抖著聲音問道:“有人在裡面嗎?”話音剛落,歌聲就停了,又過了一會兒,只聽一聲緩慢的“吱呀”聲撕扯開了周圍的靜寂,林聆打了個激靈,這聲音彷彿是拉開了某種極致危險的恐怖序曲,有著震顫人心的妖異力量。
門完全敞開了,只是林聆根本無心去觀察房內的環境如何。她只是戒備而又恐慌地望著門口。在那堵牆後面應該有個人吧,因為有一塊血紅的布料從牆後露了出來,那應該是一件穿在人身上的衣服。林聆用力地嚥下一口唾沫,因為緊張,呼吸越來越急促,心跳也越來越快。她突然猛地倒抽一口氣,雙手無法控制地掩上了微張的嘴脣,雙眼大睜,急速收縮的瞳孔映出了一顆從牆後緩緩探出的有著長長黑髮的頭顱,由於是側面,而那頭髮也遮住了她的臉,林聆無法看清她的樣子,但那女人就象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一般透著一種危險的帶著死亡的陰森恐怖的氣息。林聆還未從極度的恐懼中回覆,只覺得眼前一閃,沒有任何連貫性的動作組合,那個女人已面對著林聆跪在地上,那雙有著長長的指甲的如雞爪般的蒼白而泛青的手微曲著手指支撐著地面,襯著那血紅的衣袖,林聆甚至可以看見那青黑色的血管從那青白色的面板裡透出,說不出的陰森可怕。她還是沒有抬頭,詭異的長及地面的黑髮披散在前面遮住了她的臉,林聆的胃一陣緊縮,眼前的情景令她想吐,她現在最希望的是那女人千萬不要抬起頭來,也別再移動,直覺告訴她,自己決對不會想正面面對她。可事情並不能象她所希望的那樣發展,那女人緩緩地抬起了頭,隨著她的動作,那頭長髮也慢慢地分向兩邊,露出了她那同樣蒼白泛青的臉,看向林聆。不!那不能稱之為看,林聆再也忍不住地失控尖叫出來,那個女人只有眼白而沒有瞳孔,那樣的鬼氣森森,令人發瘋的恐怖。隨著林聆的尖叫,那隻鬼(林聆已確定她的身份,決不會懷疑她不是鬼)張嘴大笑了起來,林聆看不到她嘴裡有牙,只看到那好象見不到底的會將人吞噬的黑黑的咽喉,隨著笑聲,那蒼白的臉上突然出現了一道道傷口,鮮血頓時佈滿了那張大笑的鬼臉。那表情與聲音極度地扭曲,林聆再也想象不出比這更可怕的場景了,她想逃跑,但身體就象灌了鉛一樣無法移動,然後,林聆眼睜睜地看那些黑髮猛地爆長,飛射過來纏住了自己的咽喉,慢慢地收緊,直到她眼前發黑,漸漸無法呼吸……
“林聆,快醒醒!”一陣急切的呼叫聲令林聆猛地睜開了雙眼,她的身邊已圍滿了人,但目前她無暇去管其他的,只是急促地大口呼吸著,窒息的感覺依然那麼地清晰,那種頭痛欲裂與全身無力再再地提醒她,剛才那決不只是夢。
“林聆,你沒事吧?”方嵐一臉的驚魂未定與關心地道:“剛才你昏倒在402室,是這幾位警察先生把你抬回來的,我們費了好大的勁才把你叫醒,你怎麼了?我看你剛剛臉色發青,呼吸困難的樣子真的好可怕。你不要緊吧?”
過度的驚嚇讓林聆一時說不出話來,而喉嚨也是如灼燒般的疼痛。恢復了一些體力後,她下意識地伸手輕撫著喉嚨,卻摸到了一些異物,林聆遲疑地將那“物體”拿下來,仔細一看,那是幾縷長髮,是遠遠超過在場的任何一人的頭髮長度的長髮,望著這件不該出現的東西,林聆的腦海中突然浮現中一個場景,那是她昏倒之前所看到的,只是當時太過震驚而沒有留意,那就是被吊死的男人的脖子上纏著的就是頭髮,而且那頭髮就象是從天花板上長出來的一般纏繞著死者的脖子。林聆抬起頭來,眼淚止也止不住地從那雙神情空洞、渙散的眼中流了出來,她無助而又驚恐地望著所有的人,向眾人展示著手中的頭髮,顫抖著嘴脣,半天之後才用著沙啞的聲音努力地發出了聲音:“402有……有鬼……她想殺了我!”回答她的是方嵐的抽氣聲,和遲蔚峰以及那幾位警察的默不作聲與嚴肅凝重的神情,他們都看到了林聆脖子上所浮現的那觸目驚心的紫紅色的勒痕。還有,402的房門猛地關上的突兀的巨響!
四周頓時陷入一片不尋常的寧靜,就連那個不知情的姓李的年輕警察也蒼白著臉說不出一句話來,適才由於林聆昏倒前的一聲尖叫,他和聞訊一起趕去402室的遲蔚峰都看到了那具可怕的死屍,受過高等教育的他以前是從來不相信這些鬼神之說的,但就算把這當作人為的凶殺案,他仍是無法解釋那從天花板上長出的頭髮是怎麼一回事,那是無法用常理和科學來解釋分析的超自然的現象。
(九)
事到如今,遲蔚峰再也無法說服自己這件事是人為的惡作劇了。迷一樣的房間,無法解釋的現象,一起離奇可怕的凶殺案,以及那句彷彿帶著詛咒的“千萬不要走錯房間”的警告。他相信,這裡面一定有不為人知的內情,而那兩位姓高和姓趙的警察一定知道一些情況,至少,應該比他和方嵐、林聆知道的多。本來他只是想把方嵐帶離這裡,但現在,在眾目睽睽之下,陷入昏迷的林聆也居然受到了生命的威脅,他當然不會再天真地以為只要離開這裡就會萬事大吉了!如果真有超自然的力量的話,那隱藏在402室裡的那種力量決不是他們所能夠抗衡的。目前最重要的是儘量多地去了解一些情況,只有知道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他也才有把握去想對策。想到這裡,遲蔚峰別有深意地望了望那位姓趙的男子,而他也正望向遲蔚峰,然後坦然地開口道:“我知道你心中一定有很多疑問,但一會兒我會通知重案組的人會來接手這件案子,我必須和他們交接一下,”說著拿了一張紙,寫了一組手機號,遞給了遲蔚峰道:“這是我的電話,過兩個小時後,你打給我,我們約地方聊一下。但目前,你們最好趁著天黑之前快離開這裡”說著,便暗示性地望了一眼驚魂未定的林聆。
遲蔚峰會意地點了點頭,接過了電話號碼,只見上面寫著蒼勁有力的兩個字趙曄。然後他也遞出了名片道:“如果你提早結束的話,可以先打給我。”
“放心,我會的。其實我不找你,他們也會找你來訊問的,只不過,我不想讓你們在這裡拖延時間,我會對他們說你們有事先離開了,要問什麼可以傳你們去局裡問。”
“那謝謝了,我這就先帶她們離開。”
“等一下,別讓那兩個女孩兒獨自待著,也先別讓她們休息,晚上我們見面時你也把她們一起帶過來。唉,看來那‘東西’是越來越厲害了,我們不能不防著點。”
“我知道了,晚上見。”遲蔚峰與趙曄握了握手,心裡十分感激他的細心,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帶著兩位嚇壞了的女生離開這裡。
晚上七點整,遲蔚峰帶著方嵐和林聆依著電話裡趙曄所報的地址來到了他的家。原本以為一個獨身男人,又是在幹警察的,一定會忙得沒空收拾,家裡肯定髒亂不堪。沒想到他家裡窗明几淨,全都收拾得井井有條,一室一廳的房子佈置得活象樣品房,他們心裡不由又對趙曄生出了幾分好感。
在眾人坐定後,趙曄奉上了茶水,又寒喧了幾句便切入了主題。
趙曄喝了一口茶,然後緩緩地開口:“這一切都要從四年前夏天說起了……”他的目光飄向了遠方,陷入了回憶。
那時的趙曄才從警校畢業沒多久,調入分局後便一直跟著老高。那天有人報警說XX小區13號402室的住戶蘇可馨已經失蹤好幾天了,而她獨居的房子裡也傳出了陣陣臭味,有點象是屍臭,她的鄰居因為不放心所以報了警。接到報案後,老高便帶著趙曄一起趕到了現場,在三樓他們就聞到了那股難聞的味道,來到四樓後,他們先敲開了401室的房門訊問情況。那就是已死的劉姓男子和他結婚兩年的妻子。姓劉的全名叫劉己康,長得還算俊秀,不過給人的感覺目光不正,有些邪氣,面對妻子時又是唯唯諾諾的很沒氣概。而他的妻子陳維妤一看就是精明厲害的角色,很漂亮但有種咄咄逼人的感覺,看起來很不好相處。
老高和趙曄按程式問了幾個問題之後便去敲402室的房門。其實,經驗老道的老高早就已經知道那是屍臭了,但還是按照規矩辦事。在敲了一會兒沒回音後,便拿出了萬能,鑰匙準備開門。
“當時,大門和鐵門都是上了鎖的,而大門的顏色也是米白色的,並非象現在是暗紅色的。”趙曄看了一眼眼前的三人解釋著,在又喝了一口茶後才繼續說下去。
一開啟房門,他們就聞到一股強烈難聞的臭味,沒什麼經驗的趙曄當時就差點吐了出來,但還是強忍住了。老高看了看地上的死蒼蠅便已肯定屋裡有屍體了。果不出所料,那個蘇可馨就吊死在客廳的天花板的吊燈上,穿著一身刺目的紅衣,她的臉上有著幾道明顯的抓痕,似乎是被指甲劃破的。由於繩索所勒的位置的關係,她並不象一般上吊死去的人那般舌頭伸得老長,但那睜得大大的上翻的雙眼與嘴角的那抹似有若無的冷笑讓人覺得說不出的毛骨悚然。
不久後,法醫來了,證明正確的死亡時間是三天前的晚上十一點到一點之間,初步認定為自殺。由於死者沒有留下遺書,所以自殺的原因不明。
從發現屍體開始,一向笑呵呵的老高神色就很凝重,已經戒菸好幾年的他,卻問其他同事借了整包,一根接一根地抽了起來。趙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在最初的驚嚇過去後,不免有些興奮,於是拖著老高到一旁想分析案情。在他自顧自地說了一大堆後,才發現老高根本不感興趣,但眉頭卻皺得更緊了。又過了一會兒,他終於忍不住打斷了趙曄的話,沉聲道:“你知道三天前是什麼日子嗎?”在見到趙曄的一臉茫然之後,才重重嘆了口氣道:“三天前是農曆的七月十四,俗稱鬼節。你知道在鬼氣最重的時候穿一身紅衣在午夜自殺又代表了什麼嗎?”在趙曄還來不及說出“迷信”這兩個字時,老高便已搶先道:“這個女孩會變成厲鬼,向那些虧欠她的人索命!更甚者,那些無辜的人也可能會遭殃。”
“老高,我從來不知道你原來是這麼迷信的,都什麼年代了,還厲鬼索命呢!”趙曄當時不以為意地道:“這女孩也一定是相信了這種莫明其妙的傳言才會想不開自殺,這麼年輕,真是可惜了!”
“隨你信不信,”老高也不反駁趙曄的話,依舊自顧自地說著:“這裡恐怕不會太平了,我只希望能快點查出這女孩兒是為了什麼事想不開的,如果能還她個公道,平息她的怨氣的話,就是上天有德了。”
趙曄又唉了口氣,面帶悔意地望了望遲蔚峰等三人道:“可惜我當初太自以為是了,不然……”略頓了一頓,趙曄打住了這個話題又繼續道:“果然被老高說中了,在那個蘇可馨的頭七夜裡,出現了第一名受害者,那是502的住戶年僅十二歲的兒子。”
(十)
那天,502室的一家三口因外出訪客,回到家已經近十一點了,因為小孩子比較好動,所以就先跑了上去,而那對夫妻則慢慢地走在了後面。當時整個小區用的都是感應燈。可在夫妻兩人走到二樓的時候燈突然滅了,無論他們怎麼製造響聲都無法亮起來,這時差不多已經十一點了。因為這種公共設施損壞也是常有的事,所以他們就沒多想。但也因此而擔擱了一點時間,其實也就是十幾秒而已,隨後夫妻倆聽見了鐵門以及房門開啟的聲音,還以為兒子已經自行開門回家了。但直到他們摸黑走了到五樓時才發覺不對勁。出門時為了安全起見,所以鐵門是鎖了的,可剛才他們的兒子已經先回家開門了,怎麼可能再把鐵門鎖上呢?夫妻倆越想越不對,連忙打開了房門。屋裡的一片漆黑更增添了幾分不安的氣氛,在打開了所有的燈找了一遍後,還是沒有孩子的影子。夫妻倆急了,什麼也不顧地衝了出去敲了整幢樓裡所有鄰居的門,結果都沒找到孩子!
當時,整個13號裡的居民都被驚動了,不知是誰突然說:“孩子會不會是在402室裡。”當時所有的人都嚇白了臉,面面相覷後又想起這天是蘇可馨的頭七,那些比較迷信的人立刻找了藉口回家了,只剩下些不信邪的留下來陪502室的夫婦。大約在兩點多時,眾人終於決定報警。
那天正巧也是老高和趙曄當值,兩人到了以後,那位妻子早就哭得說不出話來了,還是那位男主人把情況說了一遍。聽過他的陳述後,老高的臉色顯得十分難看,沉思了好一會兒後才對趙曄說道:“去402室看一下吧。”
聽了老高的話,趙曄十分的不以為然,雖說孩子是在那對夫婦之前上的樓,基本上的失蹤範圍應該是在二樓以上,而他們也表示已經去過所有的住戶家中找過,卻沒找到,但因此就認為孩子會是在402室中,那也太扯了吧。孩子又沒有402室的房門鑰匙,而裡面也沒有人住,根本不會有人開門讓他進去,想想都知道人不可能在裡面。但介於自己是個新人,一切還不熟悉,既然前輩都開口了,那也只能去跑一次了。
趙曄跟著老高偕同那對夫婦以及幾個好事的居民一起來到了402室門前。在開門時,趙曄發現鐵門是鎖著的,當下心裡有些納悶:案件還在調查期間,沒有理由把鐵門也鎖了呀?不過他也沒多想,但開門後趙曄所看到的情景令他終身難忘——那個十二歲的男孩全身血淋淋地吊死在客廳裡那盞蘇可馨上吊的吊燈上,他那瞪大的向外突出的眼中充滿了恐懼、絕望與痛苦。趙曄的心幾乎停止了跳動,他根本無法注意到身後孩子的母親是如何陷入瘋狂的哭喊直至暈倒;孩子的父親是如何地從震驚到不敢相信,再到悲痛欲絕;還有那些鄰居是如何地驚恐、失控地尖叫著逃離!他只知道,沒有比這個更震憾更殘忍的死亡了!而他當時所不知道的是,這一切只是個開始而已。
“由於孩子的離奇死亡,連同蘇可馨的案子也被重新定性,局裡將兩起案子當作有聯絡的凶殺案開始一起調查。而我當時也認為這是一起人為的連續殺人案。雖然老高在第一次看到蘇可馨的屍體時所說的話曾在我腦中閃過,並且也覺得孩子的死有些古怪,但一向受正規教育的我立刻就否定了心裡的這種想法,覺得一定是某個擁有402室鑰匙的心理變態者作的案,因為事後證明並沒有人將鐵門鎖上過,所以才認定那個罪犯是有鑰匙的。由於兩具屍體都是我和老高發現的,而這一區又屬於我們分局管,情況比較熟悉,所以上級決定讓我和老高一起參與案件的偵破,協助調查。”
經過一定的探訪,趙曄他們瞭解了不少的情況。據蘇可馨公司的同事說她是一個文靜、內向的女孩,由於父母早逝,她也沒有親人,總是獨來獨往的沒什麼很要好的朋友,但同事們都挺喜歡她的,她很漂亮,工作認真,從來不和人爭執,和誰都客客氣氣的。不過在她出事前的一個月蘇可馨請過兩天病假,後來再來上班後整個人都顯得很不對勁,精神恍忽,還常常犯錯,有時被人不小心碰一下就會嚇得神經質地尖叫,然後跑開,還有好幾次有女同事看見她躲在洗手間裡哭。有人猜她是不是失戀了,可誰都沒聽說她交過男朋友。而從她的鄰居那裡瞭解的情況也大致相同,蘇可馨很少與人來往,也從來沒見過她帶男朋友回家過,也沒和誰結過怨。當問及她臉上的抓傷時,大家都表示不知道是誰劃的,只知道在她死之前的兩天就看到有傷了,有同事問她她也不說。
事情查到這裡,基本上確定蘇可馨的死應該和那一個月前發生的事情有關,但當問到是什麼事時,她的鄰居都似乎有所隱瞞,支支吾吾地推說不知道。尤其是401室的那對夫妻最為奇怪,對蘇可馨的事情總是一推四五六,一問三不知。表面上好象很禮貌很合作,卻從不好好回答警察的訊問,總是以一些無關緊要的話來搪塞,而後沒幾天他們就搬去了親戚家。不過,發生這種事情,無論是誰都沒辦法坦然地住在這裡吧,所以也不能說他們什麼。
就在警方加緊查案的時候,又出現了一名受害者,是那位男孩的母親。孩子死後,她就一直處在精神恍忽的狀態,也無法正常上班所以在家裡休養。據他的丈夫說:出事的那天晚上她的妻子一直哭哭啼啼地說要找孩子,因為他自己也很心煩所以沒有留意,當發現妻子不見時已經晚了。最後又是在402室裡找到了那個女人的屍體,同樣的死亡方式,同樣的詭異,而鐵門又是鎖上的。一個月內出現了三名死者,整個居民區都鬧得人心惶惶,有些13號的居民甚至象401室的那對夫婦一樣搬去了別處。警局內部壓力也很大,上級下了命令讓參與案件的人員儘快破案。直到發生了一件事情,市局才決定把這當作懸案而停止調查。
“發生了什麼事情?”林聆臉色蒼白地問道。
“在調查過程中死了一名警察!”趙曄的眼中閃過一絲酸楚的悔恨:“我當時就在現場,死的那人是當時與我一起在現場調查的同事。在孩子死後,老高就很少再來這間402室了,他也特地囑咐我讓我千萬別在晚上十一點後過來,因為當時有居民反映,一到晚上十一點後樓裡的感應燈就不亮了。只可惜,當時我太自以為是了,根本沒把老高的話放在心裡。因為急著破案,我們工作起來都沒日沒夜的,只要想到了,管他是什麼時候,照樣來現場。
那天晚上十點多,我和那個同事商量了一下決定再來現場看看有什麼遺漏的證據。就在他檢視的時候我接了一個電話,為了不防礙他,所以就出門接聽,大概也就兩三分鐘吧,樓裡的感應燈突然就熄滅了,怎麼樣也亮不起來。我戴的是熒光表所以知道時間,當時是十一點整。說真的,雖然聽說這裡一到晚上十一點燈就會滅,但聽說和親身經歷的感覺是不一下的,而在同一時間,一種陰森森的寒氣也瀰漫在四樓直滲入我的面板。當下我的心裡就有些發怵,於是結束通話了電話準回402室。怪事發生了,我出來聽電話時,兩扇門都是開著的,在這時鐵門和大門居然“碰”的一下都關上了。其實門突然關上並沒什麼,也許是風吹的,但奇怪的是鐵門居然被鎖上了,就算是風吹的也不可能把鐵門也吹上還順便下了鎖吧?我當時越想越不對勁,急忙敲門,並呼喊那位同事的名字,可沒有迴音。由於把開門的工具都留在了402室裡了,所以我根本進不去,因為感到了事態的嚴重,我連忙聯絡其他人,結果……”
“結果怎麼樣?”林聆顫抖著聲音問著,雖然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大約猜到的結果。
“就象你們想的那樣,我的那位同事成了蘇可馨的第三位受害者。而在我始終守在門口,屋內也沒有其他人闖入和逃脫的跡象的情況下,我們沒有找到任何的嫌疑人。”說完後,趙曄陷入了一陣沉默。這些年來,他一直在為自己的執意而為而後悔著,如果他肯聽老高的話,也許那位同事就不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