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五十二章 凶徒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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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五十二章 凶徒惡鬼
“別白費力氣了,就算給你解開繩子你也是甕中之鱉……”中年人收斂起笑容,一雙刀子般的眼睛緊盯著我。那雙眼睛似乎根本不屬於人類,裡面滿是貪慾和凶殘念頭,我幾乎看不到任何憐憫,道德和人性!
精神病院這種封閉空間中,他是唯一主宰,他是這裡掌管生殺大權的神和上帝,隨便一個報告都可以置於任何人死地。
他獰笑著另一隻手伸向腰間,掏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
我愣了一下,左手毒針,右手匕首,這是要幹什麼!我已經不奢求自己倖存了,只希望這孫子能積點德,給我個痛快的。
“啪!”
刀尖居然割斷束帶,束縛我手腳身體所有的束帶全都被挑斷了!
我目瞪口呆之餘連忙起身,身子晃了晃卻又倒下去。
我這才發覺,自己四肢手腳冰冷毫無知覺!
食物中,果然下了藥……
“你吃了專用麻醉藥,6小時之內根本無法動彈……這是手術專用麻醉劑,別白費力氣了根本不可能反抗,你進了這家醫院就等於是進了我的世界,我是這個世界的神,太陽,月亮和星星……”
“其實比起那些病人,你更需要治療,不是嗎?”我知道自己在劫難逃,恨不得噴他一臉血。
麻醉藥,毒針,還有匕首,這三樣足夠任意折磨我,把我分解成任何形態。
就像我這樣沒上報身份的人,沒準死了就偷偷處理掉屍體——反正是一手遮天,誰知道大門裡隱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罪惡和慘案?
“你太不走運了警官,不該瘋的時候瘋了被我們抓;該瘋的時候卻這麼清醒……這能怪誰呢?只能怪你生不逢時!”中年人冷笑一聲:“你或許還不知道,我是這裡的院長吧?還跟我說什麼科長……就算是真有人看出你沒瘋,也沒人敢放你!這裡所有人的進進出出,只有我一個人說了算!進來容易,出去就難了!”
都到了這般境地,我幾乎都認命了,輕輕閉上雙眼。
雖然這沒什麼卵用,但應該可以減輕些痛苦。至少不用看到自己的肢體被別人肆意摧殘。
這一刻我突然想起自己曾經看過的那些恐怖片,那些關於瘋人院的血腥故事,居然沒有一個比血淋漓的現實更慘烈!
我此時此刻的遭遇,沒有人可以想象到,過去的我坐辦公室喝茶看報紙,更不可能知曉在這個潔白色調的醫院內,居然隱藏著此等窮凶惡極的惡魔!
“放心吧,我會給你特殊優待……”變態院長看著不能動彈的我很是得意,把刀子插在旁邊桌子上,抄起毒針準備往裡推藥水。
黑色的藥水,就像死神的請帖。
“這樣死其實也不錯,畢竟是死在人手裡。”
在這個時候我突然有了這種樂觀想法,並且心裡真的好受不少。
“誰?”突然手持針管的院長停了下來,呆呆看著我身後的牆壁。
我也愣住了:這個時候,怎麼可能有人來?這簡直就是這傢伙的獨立王國,在這個王國的領域內,誰敢反抗?
“別跟我抖機靈,我做事誰敢幹涉?出來!”變態院長似乎有點惱了,他認定是有其他醫生護士在偷窺。
就算是他這種靈魂扭曲到極致的傢伙,做這種事的時候也是害怕別人看到的。
其實權威就像一層紙,被捅破就毫無價值。
這裡的一切祕密只要有一個醫生護士肯站出來指控,這些畜生早就被抓起來了。
但,誰肯為素不相識的人,還是一群被社會遺棄的精神病患者們,為這種人鋌而走險?
院長放下手裡的針管,重新抄起匕首,緩緩朝我身後走去。
我不由有些納悶:病床後面只有一塊手術用的遮光幕布,後面放著手術器械和推車而已,誰會大半夜在哪裡窩著?
用盡吃奶的勁兒我才扭過脖子,只見那變態院長躡手躡腳走到幕布後面。
房間立刻變得悄無聲息了,幕布就像黑洞,瞬間吞噬了院長。
那貪婪殘暴的眼神,手中明晃晃的手術刀似乎毫無抵抗能力,甚至連驚叫一聲的機會都沒有。
“咯吱,咯吱!”
有種清脆的,就像人骨頭碎裂的聲音響起,持續不斷從幕布後面傳來……
我突然意識到什麼,幾乎要叫出來:張小嫻!
闊別多日的她,居然出現了!
幕布突然“彭”的一聲!濺滿了血!
最詭異的是,手術用的聚光燈也被打開了。光影對映著被鮮血染紅的幕布,裡面似乎還有個模糊的人影……
是她!是她!沒錯,是她!
那纖細的身形,不長不短的頭髮,不是張小嫻是誰?
我幾乎都無法呼吸了,但全身還是處於藥物作用無法動彈一份,眼睜睜看著對方一點點從幕布後面出來……
她,通身白色。
白色的衣服,白色的頭髮,白色的眉毛,甚至連面板和眼珠都是白色……
就像是一尊蠟像,一尊白色大理石精心雕刻成的人像。
那眼睛裡的瞳孔在轉動,白色的眼珠子透著一股子別樣詭異,嘴巴張開裡面卻是黑漆漆一片。
她動了一下,朝我走了一步。
“咯吱,咯吱!”
她全身骨頭就像碎裂後重新拼好一樣,每走一步關節都格外生硬,我被這種聲音搞得痛不欲生,心裡怨恨那該死院長;剛才為何不快點動手!
有時候,死了比活著踏實,當我看到張小嫻右手握著的東西,就更堅信這一點……
她手中緊握著的,居然是脊椎骨的一部分,而這脊椎骨的連著腦袋在地上拖著,還帶著眼鏡。
剛才還威風八面的院長,此時已經成為慘不忍睹的殘屍!
他身首分離的腦袋上目光呆滯,顯然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自己怎麼從這裡食物端最高鏈一下子滑落低谷。
我真想閉上雙眼,但卻不敢。
不知道為什麼,同樣是面對死亡,此時我卻失去了所有勇氣和豁達。
“嘶嘶……”
張小嫻的嘴巴是一個黑漆漆的空洞,訴說著什麼生物都聽不懂的語言,她似乎想告訴我什麼,並且情緒很憤怒。
我迷惘的看著她,這個糾纏我幾個月,最要就要收割我生命的怨靈,近看其實長相蠻清秀的,雖然她通體雪白卻是我看的最清楚的一次。比案件檔案裡那些照片都清晰。
那眉毛,那鼻子,那眼睛都算不上美女,搭配起來卻極其順眼,屬於超耐看越看越有味道的那種女孩,突然我心裡“咯噔”一聲。
她的長相,為什麼……有那麼點……
熟悉的韻味?
看著她空洞洞的嘴巴,我突然想起什麼來。
夏天的驕陽似火,炙烤的最保守的姑娘都穿上短裙短褲,也使得無數男性迎來最幸福的時光。
我騎著變速車,身後託著什麼人。
由於是騎車中,我只能全神貫注看路躲避過往車輛,卻無暇扭頭去看身後坐著的究竟是誰。
我恍惚間彷彿回到過去,低頭還看到自己腳上穿著牛板筋膠鞋,一隻腳的鞋帶還開了。
街上車輛很少並且很老式,偶爾路過的精品店懶洋洋的播放著十幾年前的流行歌曲。
“快點,我們快遲到了!”身後的人說話了,是個女孩子,我還感覺到一隻細軟的小手杵了我一下。
喉嚨有點發癢,剛才的一幕幕回憶在我腦中翻騰:我,這是到了哪裡?這裡好熟悉好熟悉,但我又記不起來,身後這女孩也好熟悉……但我為什麼一點都記不起來她是誰呢?
腦子裡想的東西太多自然分神,冷不丁拐角處一輛大貨車呼嘯而來!
“嘩啦啦!”
我猛地剎車,巨大慣性使得小破腳踏車立刻翻了,我摔個狗吃屎,身後的女孩一生尖叫也摔倒在地。
“小兔崽子,沒長眼啊!”貨車司機一生怒罵,一踩油門揚長而去。
他沒有一絲歉疚的意思,似乎還在抱怨我們嚇了他一跳,搞得他急剎車一次浪費了柴油。
我苦笑著爬起來,轉身去看身後的女孩。
這究竟是誰?我怎麼會來到這裡?這是過去嗎?我的過去?
“你好笨!我們肯定遲到了!”女孩在哭,哭的很傷心長髮披散著遮住面孔。
“這個……咱們這是去幹什麼?”我看看自己身上,穿的還是中學校服,這應該是我沒上警校之前的高中或是初中。
人隨著年紀的增長,會遺忘很多事情,有些事是真的微不足道想不起來,有些事情……
我看著蹲在地上哭泣不起的女孩,心裡居然一陣陣發毛:為什麼,為什麼我覺得她好熟悉……
她究竟是誰呢?
強烈的好奇心,促使我幹了一件最愚蠢的事情——用手強行掰開她緊捂臉的雙手……
手指接觸到她的手腕,我感到一種徹骨深寒。
這似乎不是人類的面板,更像是一塊冰。
她似乎哭的很投入,固執的用力捂住臉不讓我看,就像過去那些女孩子常用的招數一樣。
她越是這樣,我的好奇心就越強烈反彈,幾乎是粗蠻好不憐香惜玉我硬生生掰開她捂住臉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