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19章 七娘一

第119章 七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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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七娘一

第一百一十九章,七娘(一)

當黑暗被驅散,前方的場景就映入了我們的眼簾。

那是一個三米見方的水泥池子,池子的圍牆有半米高,圍牆上蹲著成排的白蠟燭,一面牆八根,四面牆三十二根,燭焰搖曳,昏黃迷濛。

是鬼魂衝了過去,蠟燭才起了光亮,其中的緣由耐人尋味,可我已經沒功夫去思考了。

因為水泥池子裡翻滾著粘稠的血液,以及帶著毛髮的肉塊,還有一些小動物的屍體,比如老鼠,花貓,甚至是狼狗。

偌大的水泥池,鮮血,死屍,腐肉,堆積在了一起,膩膩呼呼就跟淤泥似的。

並且最主要的是,這當中坐著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四十多歲的年紀,面色白皙,眉目如畫,五官精緻的,像是一首古韻悠長的詩歌。

並且她的髮飾格外復古,長髮挽起,在頭頂盤旋,上面鑲刻珠玉,更顯典雅氣質。

她的脖頸很長,被立領的裙裝,襯托的更加高傲,尤其是那抹醉人胭脂的口紅,就好像塗上的血色油彩!

高貴,傳統,妖嬈,三者合一,淋漓盡致的體現在她的......上半身。

因為她的下半身全都沉入腐爛惡臭的血肉當中。

這件事天壤雲泥的差別,我甚至在懷疑我的眼睛,這樣一個有味道的女人,怎麼會坐在這麼汙穢的池子裡。

說實話,我當時就受不了了,轉身乾嘔起來,因為這裡的味道就跟毒氣一樣,聞上一點,五臟六腑都跟著翻騰。這個女人到底是誰,我擱著老遠都要死要活的,她坐在裡面,怎麼一點兒都沒有?

銅錘也夠嗆了,捂著口鼻,一張臉就跟便祕似的。

東家最穩當,直勾勾的看著那個女人,而那個女人就跟蠟像一樣,不哭不笑不說話,甚至連眼神都沒有波動。

我心說這不會也是一個傀儡吧?

剛想到這裡,女人的眼睛,由平淡無光,一點點聚攏精神,好像她剛才在沉睡,現在終於要甦醒了。

銅錘說這不對啊,她怎麼睜著眼睡覺?

我已經沒工夫搭理他了,因為這個女人的眼睛越來越亮,最後就像兩個燈泡一樣,當精神璀璨到一個頂點,眼珠子開始轉動,說明她的神智也清醒了。

東家突然說了一句:“七娘,你叫我們找的好苦!!!”

我和銅錘都張大了嘴巴,她果真是七娘。可是剛才折騰的說這麼凶狠,她為啥沒有一點動靜。

我不由自主的就看向了那些蠟燭,因為原本昏黃的燭焰已經變成了慘綠色。

尼瑪,這又不是變光燈,怎麼一不留神就成這樣了?

銅錘還在打量七娘,說她怎麼跟十年前不一樣了呢?

十年前銅錘跟七娘打過交道,肯定有印象。我說咋不一樣了,多了一個鼻子還是多了一個眼睛。

銅錘說好像比之前還年輕了呢。

話音未落,血肉裡的七娘聳動了一下喉嚨,說:“我還是低估你們了,沒想到這快就找到了這裡。藍月亮呢,山魈呢,他們在哪裡?”

包括東家在內,我們都傻了,因為這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沙啞,低沉,性別特徵十分明顯。

我日,這是個人妖吧,怎麼說話這個味兒?

銅錘說不對付,當年我們在交警隊解決事兒的時候,她不是這種嗓子。

我怕他見了仇人眼紅,亂了分寸,說你彆著急,不管她是男是女,今天都死定了。

東家只是皺了皺眉,沉著的說,藍月亮已經被擒住,山魈也離開了,陣法更是徹底崩潰,事到如今,你已插翅難逃!

七娘一愣,然後仰頭狂笑,我看不到她的牙齒,只覺得舌頭血紅。

笑了一陣,她用一種極端癲狂的神態,看著東家,說:“東家,你我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你應該瞭解我的手段,你真的以為我黔驢技窮了?”

不知為何,我在她如詩如畫的眉宇間,似乎看到了一個男性的影子,好像外表只是皮囊,七娘的靈魂,是個男的!

東家看著那些慘綠色的燭焰,又看了看滿池子的血肉,說陰陽虛冢被遏制了這麼久,你的傷勢應該沒有痊癒。

言下之意,你身體都不行,還跟我裝什麼比,就憑這池子爛肉,和幾根故弄玄虛的蠟燭嗎?

誰知七娘卻坦然的說:“我的傷勢的確沒有痊癒,但這不代表我會死。”

我嗤之以鼻,說你的腦子是不是被薰壞了,你瞧瞧我們幾個,就是一人一腳也能踢死你,咱們新仇舊恨積壓的不少了,今天算算總賬吧。

銅錘終於壓不住了,上前一步,顫抖著嘴脣說:“七娘,我只想問你一句,你為什麼要殺我的父母?!”

情緒在突然間爆發,連七娘都愣住了,似笑非笑的說:“你又是誰?我殺的人太多了,這個問題沒法回答你。”

銅錘說我草你祖宗,說完就要跳下池子,跟她拼命。

誰知東家猛地抓住了他的胳膊,說別衝動,這些血肉有問題,貌似少了很多。

定睛一瞧,池子內壁出現了一圈兒血紅色的印記,就是水位突然下降後,那種印記。

我心裡咯噔一聲,難道這池子有排水管道,血肉順著管子跑了?

可是我一抬頭,發現七娘白皙的臉上多出了一些血絲,顯得很紅潤,精神越發飽滿了。

而圍牆上的三十二根白蠟燭,在燭焰成為慘綠色之後,迅速燃燒。

這麼多古怪的情況匯聚在一處,就有些非同一般了,東家說過,世上沒有巧合,既然出現了這種狀況,那必有緣故。

銅錘不是傻子,驚訝的說:“難道這些血肉,都鑽進了她的身體裡?”

一句話差點兒叫我吐了,血肉成堆成塊的,難道順著汗毛孔進去的?這太離譜了。

七娘詭異的笑,還衝我們招招手,說來啊,都下來吧,我就是一顆小樹苗,需要土壤和肥料,當我的茁壯成長之後,那天地萬物都將成為我的奴僕。

我感覺她瘋了,可這番話徹底震撼了我的心靈。

沒等我反應呢,這個血肉池子就跟開了鍋一樣,咕嘟咕嘟冒著氣泡。

血水開始翻滾,肉塊,屍體隨波逐流,那種惡臭的味道濃烈了十倍,我感覺都要眩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