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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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見清明
又見清明
我注視著面前那條空隙,不再猶豫,遙說了沒問題,那就一定沒問題,一不做二不休,閉上眼睛,硬著頭皮往前衝。
周圍不斷地有手伸來,想要拉扯我,卻都好像畏懼著什麼,一旦碰到,又很快鬆開,長長的路就這麼跌跌撞撞跑到頭了。
直到站在走廊空曠的盡頭,我才鬆了口氣,轉頭看身後,一地空寂,那些人全都消失了。彷彿剛剛的一切都只是幻覺而已。但我知道,那種冰冷的觸感,絕對不會是幻覺這麼簡單。
這裡的一切都很詭異,到底這間宅子裡為什麼聚著這麼多這些東西呢?為什麼它們會瞄上我?僅僅因為我是個人而已嗎?
按照遙說的,向左拐,果然有間客廳,大開著門,燈火通明,門口坐著一個人,笑眯眯地看著我。
細眉細眼,一身青衣,除了在店裡見過的那個客人,還會有誰?
明明已經把生意委託給我們了,為什麼他還會出現在這裡?難道說,他就是遙所說的,會帶我離開的人?
“等你很久了喲……”青衣人向我輕輕招手。
“我要去找清明,要和我一起去嗎?”他看向我,又道:“還是說,要我送你離開?”
“你有三十秒的考慮時間……”說罷,他不再看我,漫不經心的開始修剪指甲,他的指甲也是青色的,極尖,泛著豐潤的光。
去找清明,一定要找到清明。
我沒有任何猶豫,就決定跟他一起去找清明。
對不起,遙,我不能就這樣稀裡糊塗的回去。
青衣人一臉瞭然於心的表情,將精巧的指甲刀收入袖中,站了起來。
“走吧。”他頭也不回的說,“叫我乘碧就好。”
這傢伙,好像知道我要問他名字似的,先一步回答了我。
說起來,他的長相讓我想起一個人來,那是在元宵節,遙的家族聚會上,獨自坐在人群之外的碧眼少年。他們的眼睛都是澄碧的綠色,在暗處看起來,都會發出幽幽的光,雖然長相不同,卻都散發出一種魔性的氣息。
我跟在乘碧後面,握著手機,不停的按著重撥鍵,卻始終打不通。電話那頭,只傳來冰冷的女聲,提示我,遙現在不在服務區。
本來還想先跟他說一聲,算了,等回去後再跟他解釋好了。那傢伙,應該不會生氣吧。
與乘碧同行的路平安的出奇,一路上我們沒有見到任何一個人,即使是陰暗的角落裡,也意外的乾淨。
走廊上的燈火,也無端端的明亮了許多。
但即使如此,我仍然無法放鬆下來,身邊的這個人,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叫人無法安心。
總覺得,接近他的話,就會看到一些我不想看到的事情。
比如說,清明的過去。
在我來到忘川堂之前,清明和遙,是什麼樣子的呢?
乘碧的步子輕飄飄的,彷彿風一吹就會倒下的樣子,我看著他,簡直有些擔心,這個人實在太弱不禁風了,他真的,能帶我找到清明嗎?
然而他走路速度卻極快,稍有不慎,我就落後了一大截兒,沒有功夫亂想了,我收起這些有的沒的,跟在他身後專心趕路。
這幢宅院大得出奇,我們在裡面轉了不知道有多久,卻依然沒有看到盡頭,走完一條走廊,就踏上另一條走廊,簡直像個迷宮一樣。建造這所宅子的人,一定是存心不想讓人方便吧?
年代久遠的牆上生滿了潮溼的青苔,腳下的青石板也變得溼滑起來,霧氣已經悄悄的侵蝕到了我身邊。
在這薄霧中,我突然有點恍惚起來,總覺得眼前的景緻有些眼熟,似乎很久以前,也是在這樣的夜裡,曾經走過這條路,和誰牽著手,一同踏在這滑溜溜的石板路上。啪噠,啪噠的腳步聲,清晰地浮出水面,然而,旁邊的那人的面容,我卻始終看不清楚。
那人,是誰呢?
“您又來了……”
一個黑衣老太太躬身向我們打招呼,她抬起頭來,面無表情的替我們開啟房門,示意我們可以進去。
從她身邊過去的時候,我隱約聽到一聲輕嘆,以及一句讓人摸不清頭腦的話。
不會有結果的……她說。
不會有結果?什麼結果?
身後有人輕拍我,我反應過來,這才發現,這間燈火通明的屋子裡,已經有兩個人在靜坐了。
房間中央擺了張八仙桌,一黑一白兩個人面對面坐著。
黑髮黑衫,就算再多的顏色揉和在他身上,也顯不出一點兒生氣來,就只是一片黑色而已。在那黑色的包裹之中,是我所熟悉的清明的臉,那雙我偷望過很多次的黑色眼睛,此時沒有一點兒記憶裡的溫度,正冷冷地凝視著對面的白夜。
白夜仍然是一幅不羈的樣子,雙手抱肩,長髮隨隨便便的散落在肩頭,白色的修身皮衣一塵不染,看起來讓人十分想往上面潑墨水。他的眼睛,也一眨不眨地,緊盯著對面的人。
我終於,找到了清明!
但是他,到底是在幹什麼?
我看向乘碧,他向我略一點頭,便向桌邊的椅子上坐下了,我也學著他的樣子,在另一邊坐下,這下情勢變得更加奇怪,四個人圍桌靜坐,卻沒有一個人說話。
這氣氛實在有些詭異……就好像在等待著什麼一樣。
“噹噹……”報時的聲音突然響起來,我反射性的往左邊看去,牆邊果然有座老式掛鐘,看著很有些年頭的樣子,錶盤上佈滿了繁雜的花紋,上面顯示的時間是下午二點鐘。
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了嗎?
自從下了火車,我連一口水都沒喝過,可能因為一連串的事件讓人一直保持高度緊張狀態,忘記了身體的飢渴感,現在被這鐘聲一提醒,才發覺嗓子眼兒裡都快冒煙了。不管怎樣,先找點水喝吧。我這麼想著,眼睛就瞄到了牆邊長桌上的茶具,素淨的青瓷杯,讓我不由自主的摸了過去。
偷眼看看清明他們都沒什麼反應,我放下了心,倒了杯水,忙不迭的往口中送去。即使只是白水,對十幾個小時滴水不進的我來說,也是十分甘美的了。
也許是太過著急,動作太慌,杯子從我手中滑落,啪的一下掉在地上,摔得乾淨利落。我無暇顧及摔壞人家東西是不是要賠償之類的問題,只是緊緊的抱住頭,蹲了下來。
天旋地轉的暈眩襲來,此刻腦袋裡出現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我穿著樣式很懷舊的衣服,翹著二郎腿坐在桌子上,一邊跟別人在說話,一邊手裡把玩著青瓷茶杯。態度很隨便,旁邊站著的人,明明看不清面孔,卻給人一種很強烈的熟悉感。他邊和我說著什麼,邊把茶杯從我手中拿開,卻一個不小心,將它打碎了。
啪的一聲,在地上開出一朵碧綠的花,就像現在一樣。
坐在桌子上的我看著地上的碎片,一臉惋惜的神情,旁邊那個男人彎下腰來,撿起一片碎瓷片,攤開我的手,將它輕輕放在我手心裡。
我雖然看不到他的臉,卻知道那張臉上的表情一定是很溫柔的。
那片晶瑩通透的瓷片,躺在我掌心裡,美玉一般。
坐在桌子上的女孩,是我嗎?如果是的話,為我撿起瓷片的人,又是誰?
坐在桌子上的我,一下子跳了下來,撲到那人懷裡笑起來。她笑得燦爛之極,以至於我看到那張笑顏時,有種說不出的違和感,長得和我一樣的臉,卻出現了我不可能有的燦爛笑容。
或許真的只是相貌相同而已。
我看著她,傻笑了一下。
這時頭被人輕輕拍了一下,我手心被人放上一塊光潔的碎瓷,我面前的人……是清明。他臉上的表情的確稱得上溫和,我卻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兒,剛剛那個人,明明不是這種感覺。
然而我也說不出哪裡不對勁。
清明微微皺著眉,看著我道:“怎麼了?不舒服?”
我趕緊搖搖頭,他垂下眼皮,“那就好。”
我將那塊瓷片,悄悄地放進口袋,隨著他站起身來。
白夜看著我們,臉上出現了一抹譏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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