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故人哭祭蘇曼青,同門痛悼徐耀陽(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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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故人哭祭蘇曼青,同門痛悼徐耀陽(八)
第六章 故人哭祭蘇曼青,同門痛悼徐耀陽(八)
宋曉晨為什麼要在最後讓步?為什麼這三天都沒有什麼動作?而又為什麼當眾逼著邢老伯而不私下裡去尋仇……難道這都是做給什麼人看的麼?
薇薇終於明白了,曉晨這麼做,不是做給別人看的,而只有親人——也就是她的妹妹、薇薇本人才能感受。換句話說,曉晨他這麼逼著邢老伯,一方面是指引薇薇來尋找線索;一方面是自己唱白臉嚇唬對方,再由薇薇出來唱紅臉去的他的信任,從而一舉拿下這些重要口供和物證。而這三天來,曉晨都沒有再找引魂燈動手,其用意也就十分明顯了——
曉晨,謝謝你,薇薇在心裡一遍遍地對自己說道,原來你從一開始就在給我機會,你是不想傷害我啊!
越是這麼想,薇薇就越是心疼他當晚離開自己時那個沒落孤單而又悲傷無助的背影。的確,有些事情,唯有親人才能感受,其實從一開始,薇薇就是一個無辜的受害者,同樣的,她如今這麼一想……
“薇薇,你怎麼了?”邢老伯見薇薇在發愣,便關切地問了一句。
陽光也看了看她的面色:“八成是這幾天想得太多,精神憔悴,又沒有吃午飯,所以才有些恍惚了。”
被他們兩個這麼一說,薇薇也就從思慮中清醒了過來。於是一個問題,已經如鯁在喉,不吐不快了——
“邢伯伯,我的父親,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君憲麼?”邢老伯沒料到對方會問到他,於是猶豫了一會,顯然是在措詞,“他是個溫柔體貼,守承諾,重大義的人——你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
“我……”薇薇想了一想,卻把已經到嗓子眼的話嚥了下去,代之以莞爾一笑,“我替別人問的。”
這個“別人”,相信只有她自己才清楚——就是指宋曉晨。引魂燈事件,前因後果綿延二十年,涉及兩代恩怨,禍連天下福祉。在整個過程中,薇薇是無辜的,而設身處地地想一想——
宋曉晨又有何辜?他憑什麼就要被生身父親拋棄……
就這樣,幾個人又聊了一會,青陽由於沒有吃飯,便早就在私下裡敲起了五臟廟的祭鍾。而行老伯看了看薇薇和青陽的狀況,也就勸他們前去吃飯,來日方長,可以稍候再敘。於是幾個人便約定,先吃飯,然後稟報師門武當山,徵求意見後,再來會同邢老伯繼續下一步計劃……
然而在吃飯的過程中,一向見了米就不要命更不要風度的陳青陽,卻出人意料地一瞥一簇,愁眉緊鎖,擺起了小兒女姿態來。陽光和薇薇沒有作聲,但心裡卻明白——他們的師祖一生只收了林紫陽、趙敬陽、徐耀陽、陳青陽四大入室弟子,而又以紫陽、敬陽、青陽三人並稱“武當三陽”,耀陽則與宋君憲合稱“南徐北宋”——一門四傑,同為天下頂尖高手,自然是聲名相惜、血脈相連,不是親兄弟卻勝似親兄弟了。陳青陽雖然連徐耀陽的模樣都早就忘得一乾二淨,但這份情意卻始終不能釋懷。就像薇薇一樣,明明對自己的母親也是沒有印象,又同自己的哥哥宋曉晨打了六年冷戰,而一旦出了事,不也是難捨骨肉親情、毅然出面了麼?
因此,想必在這件事情上,陳青陽的心裡也是越發的不痛快,插手一起解決這場恩怨是“合情”——而至於是否“合理”,三人早已經商議好,吃過飯便馬上聯絡敬陽真人,著手介入調查……
飯後,陳青陽將薇薇和陽光拉到了一間網咖的包間裡——原本以為,所謂的通知師門又是要費一番周章的,卻沒想到青陽隨口告訴了一個象徵著跨時代的、不壞不好的訊息:
武當山也上網了。
其實,對於薇薇這一輩的弟子來說,就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擁有這些現代化手段對於修行來說到底是利還是弊。但有一點卻是所有人,包括道法界弟子們都應該明白的道理,那就是一個人必須要適應他所處的時代。祖宗傳下來的老東西未見得全都正確,但卻是修身立世的根本;現代的種種科技未見得全部屬於塵欲糟粕,全要看自己如何運用——如果說新老兩輩弟子們對於現世的修行存在著什麼爭論的話,那麼唯一的問題可能也就出於此了。道的本質,原就在於包容萬物,這世界有千萬種思想,修行之人可以不理解,但是務必尊重,這就是“道”的哲學魅力,對於這一點,原本就是挺簡單的,所謂血濃於水,愛大於恨,原道之力,教化萬方啊;
放眼看看周圍,在2004年,不是也有一間著名的廟宇,將他們歷來珍藏而不外傳的“真經”公佈在網路上了麼?這種行為算不算得背“道”而馳,人是說不清楚的,怕就算是神,也是說不清楚的吧……
閒話不敘,單表正章。卻說陳青陽撥通了手機,找了一位小師侄連通了網路影片,接著便打發他去請掌門師兄了。在敬陽真人沒有來的那一段時間裡,他甚至還嚷嚷著陽光陪著打兩盤電子遊戲,結果被薇薇拿眼睛狠剜了一頓,還差點一腳把他踢出包間,總算才讓青陽老實了下來。
而沒過多久,薇薇這邊的影片螢幕突然間一片漆黑了,沒過多久,卻又亮堂了起來,仔細一看,才發現一個黑漆漆的柱狀物體在上下左右晃悠著。
“師父知天命的年紀了,頭髮卻還是這麼黑亮,真是讓人羨慕啊——”陽光端詳了半天,結合著上次手機影片通話的經歷,終於看明白了,而且頗有感慨。
陳青陽一聽,也就明白了怎麼回事,於是他拿起聲麥,無奈地講了一句:
“師兄,您又擋鏡頭了……”
“這勞什子東西端的還是不好用啊——”螢幕那邊傳來了敬陽真人的議論聲,緊接著螢幕上一張人臉在來回晃動著,“鏡頭在哪裡呢?”
“好了好了,別動了,”青陽端詳了一陣,馬上開始指揮,“就這樣,挺好,看得清楚——”
於是,這邊的三個人趕緊上前行禮——還是像上次一樣,偷了個懶,攝像頭沒有照到的下半身,乾脆就沒跪,而是用手把攝像頭往上面挪了挪……
“免禮,免禮,”敬陽真人一面捋著鬍鬚一面頷首致意,“這物件兒倒也不錯,比起本門的‘傳音入密’來,還多了現實影像,甚至超過了‘顯影法’的清晰,其功效比起那青城山的‘萬里明鏡’陣法和齊雲山的——”
“行了行了師兄,別數落那些了。”青陽聽的是萬分無奈,於是趕忙阻止。
“罷了,不說這個。此法甚好,”敬陽真人不緊不慢地轉換了話題,“然而爾等還是要注重自身法術修行,不能一味倚靠外物啊……”
“行,這話您跟他們兩個說去——”青陽可算是再次接到了話茬,理直氣壯地指了指陽光和薇薇,“就憑他們那點道行,縱地金光還沒練熟,要是不倚靠外物,只怕回到武當報信,黃花菜也涼了——師兄,咱們門下弟子總的保持密切聯絡,否則豈不容易吃虧?陳誠那就是個例子——”
薇薇和陽光一聽這話,也頓時面色凝重,若有所思起來。其實當天晚上,陳誠若是事先打個電話給青陽報個信兒,事情沒準兒也就不會弄得這麼糟了。而究竟是他本人過於輕敵也好,還是當時過分緊張也罷,薇薇等人已經無從考證,但在一點道理上,陳青陽說得對——
年輕一輩的弟子們道行尚淺,不能日行萬里,更不會傳聲遞影,若然受制於那些老規矩,連個手機也不會打、不敢打的話,因為溝通不暢而發生的悲劇就決不會停止。
“罷了,”敬陽真人也明白師弟的意思,於是也沉重地點了點頭,“你跟我提的,門下所有未過而立之年弟子佩戴手機一事,我……準了。”
咣噹一聲,陽光沒有坐穩,一屁股跌倒了地上;而正在喝水的薇薇也一口氣沒喘上來,差點被噎死——兩人哭笑不得地偷偷看了看陳青陽,心說你可夠狠的,怪不得一直要用手機彼此聯絡,還讓我們來網咖用影片通話,原來拐著彎在這兒等著呢:
不就是想讓武當山用公費給弟子們配手機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