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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渺這些年一直都住在軍中,幾乎不曾回過謝家這件事眾所周知,然而莫說是謝茉,就是謝瀚也從來沒有想過一向刻板認真地謝渺會說出不認自己的娘這種話。

謝茉呆呆傻傻地問了一句:“三哥,你在說什麼?”

謝渺神色認真,與平時一模一樣的公事公辦的口氣,語調也沒什麼起伏:“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殺人者償命,不會因為她是我娘而例外。但是既然五妹沒有死,便沒有人追究她犯下的罪,但是我不會原諒她。”

這一次連半鬱都震驚地抬起頭,問道:“你在說什麼?我沒死?”半鬱回頭看向謝瀚,謝瀚飛快地避開半鬱的目光,神色不豫,半鬱出聲問道:“大哥,你們在說什麼?”

謝瀚沒說話,謝渺認真嚴謹地繼續道:“當年大哥在軍中,謝家本宅居然有幾個丫鬟因為懈怠便不給五妹吃食,導致五妹幾乎被餓死。

我當時年幼,卻已經發覺不對。試問一句,謝家也是大家,若是無人授意,可真有丫鬟敢餓死小姐?想要餓死五妹的丫鬟已經被大哥杖斃,那背後授意的人,難道不也是同罪?”

謝渺說得不算清楚,然而半鬱卻已經全然想通,她撐著椅子扶手,半支起身子,死死地盯著謝瀚:“三哥說的是真的?你一直都沒告訴我?”

謝瀚話在嗓子裡卡了半晌,才硬生生地吐了出來:“是。”

半鬱有些脫力地摔回到輪椅裡。她早該想到的,不過是一口吃的而已,就算丫鬟懈怠,也不至於真的要將她這麼一個小姐餓死才是。就算是一隻小貓小狗快要餓死了,本也該有人肯施捨一塊饅頭才是,更何況她當初是一個活生生的孩子啊。

那不是意外,是有人想要殺她,想要殺她的人是謝瀚的母親,所以即便是謝瀚,也沒有告訴她實話。到如今居然是這麼一個素來不算親近的哥哥,站在這裡告訴她,為了她的公道,他可以不認那個母親。

半鬱忽然就覺得很累,即便是早上被謝茉罵了一個早上,還被扇了一個耳光,她也沒有覺得這麼累過。

“懷樾!懷樾!”半鬱尖聲叫道,守在帳外的懷樾聞聲匆匆跑進來,半鬱捏了捏眉心道:“懷樾,推我出去。”

“阿楓!”謝瀚有些急,叫道,“我不是故意……”

“我知道。我沒有怪你。”半鬱長長地出了口氣,語氣疲倦之極,“大哥,我這輩子欠你的就算用我一世都還不清,我怎麼會因為這種事情記恨於你?我只是不想再聽下去了。懷樾,推我出去走走。”

謝瀚猶在發愣,謝渺抿著脣回過頭看了看謝茉,對謝瀚道:“四妹這一次本該留守京城,卻擅自跑了出來,視軍法同兒戲。我會讓副將將她綁回去,親自監督軍法處置,大哥可有什麼要說的。”

謝茉尚還未能從剛才話的衝擊中清醒過來,便聽到謝渺不近人情的話,簡直如同五雷轟頂,只喊道:“三哥!你……”

謝瀚聞言嘴角總算露出一點笑影來:“三弟說的是。”

謝瀚說完這句話,也不看謝茉,也掀開帳門出去了,只剩下謝茉看著謝渺,一時想要求情,一時又不敢。

謝渺素來認真刻板,這時候回頭看了謝茉一眼,謝茉囁嚅道:“三哥……”

謝渺沒說話,再看了她一眼,才道:“跟我走,我讓副將押送你回京。”

謝茉使勁搖了搖頭,謝渺語氣平靜:“那你希望我把你打暈再押送回京?”

謝茉驚惶道:“三哥!我錯了,你饒了我這一回!三哥!”

謝渺站在原地,眼中絲毫沒有什麼情緒,謝茉才終於失去了力氣,絕望地癱坐在地上。

謝渺終於開口說了一句公事公辦以外的話:“四妹,你一直問我為什麼你總是得不到晉升,我一直沒有回答你,如今便直說了吧,並不是因為其他,只是因為你沒有才能。

若是五妹腿腳靈便,她想必已經是軍中大將。即便她不能行走,我也願意接受五妹來軍中任參謀,這便是能力。

我勸你趁著這一次退出軍隊吧,嫁人或是出去闖蕩什麼的都好。”

————

子桑有知得到南晉大軍抵達的訊息的時候,青麓和臨淵已經領著趙驥、陸筱卿還有幾個副將一起到了演武場。

子桑有知匆忙放下手中的雙鞭,走過來與南晉將領寒暄。

“子桑將軍怎麼稱呼?”陸筱卿微笑著道。

子桑有知亦同樣溫和有禮地回到:“我名為子桑有知,陸姑娘稱呼我有知便好。”

趙驥在旁邊聽著,突然“嘿”了一聲。陸筱卿聽到趙驥這一笑頓時後脊一涼,心知趙驥接下來一定會胡說八道,還沒來得及阻止,便聽見趙驥已經好死不死地冒出一句:

“子桑將軍要是姓泉下就有趣了!”

泉下…有知……

在場眾人皆是倒抽一口涼氣,南晉那邊瞭解趙驥的,都知道趙驥說話一向不大過腦子,純粹是口無遮攔,而北周這邊不瞭解趙驥的,已經立刻將這句話定性到“故意言語侮辱我方大將”的嚴重程度了。

子桑有知尚未來得及考慮清楚如何回答這一句話,她身後高高瘦瘦的副將已經上前一大步:“趙將軍實在是欺人太甚!主將受辱那是我副將的無能!末將願意以性命相賭,為主將討回公道!”

子桑有知嘴角一抽,原本想說的“趙將軍當真風趣”冒到嘴邊不得已還是嚥了下去。副將這麼說了,便是把和解的路堵死了,子桑有知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去攔住自家副將,硬是擺出一副“自己受了莫大侮辱”的表情,對著趙驥道:

“在下不才,然而卻知道名字受之父母,不容他人輕賤。有知不願名字受辱,願意再次親自向趙將軍討教討教。”

趙驥愣了愣神,回頭對陸筱卿道:“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陸筱卿簡直頭疼,趕緊上去賠罪:“外子素來口無遮攔,有知千萬莫往心裡去。”陸筱卿說著看看旁邊幾個北周副將皆是不相信的神色,再看看子桑有知表情也勉強得很,也知道估計善了無望,只得道“若是有知願意與外子切磋,我們本也不該推拒,還望有知能點到為止。”

子桑有知本來也是被逼上梁山的,立刻應道:“筱卿說得是,還請趙將軍不吝賜教。”

趙驥撓了撓頭,估計道是自己說錯了話,然而在自己副將面前也不能低頭,便應道:“好。”

青麓略有些擔心地看著,低聲問臨淵:“要阻止麼?”

臨淵若有所思地笑道:“不必,看著就好。”

趙驥和子桑有知都是武將出生,立刻就有人送了常用的武.器來,子桑有知是雙鐗,比起趙驥的長斧要短,本來並不佔猶,然而子桑有知是女子,體型嬌小因而行動更快一籌,倒也不落下風。

原本這場比武還頗有些雙方的怒氣,幾個回合下來,子桑有知和趙驥倒是有些惺惺相惜的意思來。不少不清楚前因後果的普通士卒只看見雙方大將在過招,都好奇地擠過來看,見演武場上兩人身形如風,都是自己遠遠及不上,都各自交頭接耳稱讚起來。

趙驥和子桑有知勢均力敵,接連打了大半個時辰,都各自累了才緩下來,趙驥笑道:“看不出子桑將軍雖然是女子,倒是力氣比我毫不遜色!”

子桑有知亦笑道:“趙將軍承讓了。”

說話間,兩人也都知道彼此實力伯仲之間,不真的拼命很難分出勝負,因而慢慢停下了手裡的攻勢,然而兩邊擠滿的兩朝士卒都沒看過癮,好幾人都開始大喊:“將軍!怎麼不打了!繼續打啊!”

趙驥抬頭笑罵:“你們這就是看熱鬧的不嫌事大!老子在下面打得累死累活的,你們在上面看老子的熱鬧,誰骨頭緊了的下到場子裡來,老子給他鬆鬆骨!”

上面有幾個士卒嘻嘻哈哈地道:“將軍威武,我們哪兒打得過!”也有好幾個嬉笑著便脫了上衣,也跳到演武場去了。

趙驥就算累了也不至於連這麼幾個普通士卒都打不過,一手一個地往旁邊撂,這邊南晉的互相摔跤打鬥熱火朝天,那邊北周得士卒哪裡忍得住,有幾個已經開始喊:“子桑將軍,我們要是下去,你跟不跟我們練練啊?”

子桑有知知道他們這是看得手癢,又好氣又好笑,亦笑罵道:“行啊,敢情平日裡我出手是輕了,誰不怕死的趕緊下來,我給你們好好練練手。”

說話間一群人也嘻嘻哈哈地跳下去。演武場上一時混亂一片,誰分得清誰是哪邊得人?

本來以為要讓兩軍心無芥蒂起碼要花上幾個月的青麓看這狀況頗有些目瞪口呆,回頭問臨淵:“這也是你早就想好的?”

臨淵搖頭:“我沒想到會是這個結局,我只是知道,跟躍之打過架的人,沒有不跟他是生死之交的。躍之的才能便是如此,這場上計程車卒,沒有人不願意為他而死。”

青麓看了看演武場上鬧成一片計程車卒們,還有源源不斷加入、生怕來晚了的,又轉頭看了看臨淵的表情,有些意外地道:“臨淵,你,莫不是在羨慕吧?”

臨淵輕笑一聲:“有時候難免。躍之這性子,我是學不來的,只是看著熱鬧,心裡難免有些羨慕。若說生死之交,當年的我也有兩個,但絕不會如此之廣,我終究不是躍之。”

那邊趙驥打得高興,對著這邊喊:“魏二!你也下來!”

臨淵笑著朗聲道:“你鬧著玩便是了,拖我做什麼?我這些年身體不好,哪裡就經得起你們這麼打鬧了!”

臨淵藉口身體不好這麼推脫著,趙驥也不勉強,自己打得盡興去了。

青麓悄聲問道:“你既然心中嚮往,為什麼不去呢?”

臨淵笑著搖了搖頭:“他是將軍,領兵作戰在第一線,讓大家敬重於他,為他肝腦塗地都是自然。但我是元帥,琅玕公子為帥,不是為了讓士卒們以我為友的,我必須要光風霽月地站在旁邊,必須要讓所有人對我只剩下敬畏與尊重,每個人都不清楚我的底線在什麼地方。

趙驥的位置便是整個軍隊的刀刃,而我卻必須成為軍隊的靈魂。我平日與眾人越是疏遠,他們便越是相信我無所不能,唯有這樣,無論情況多惡劣,他們都能夠憑藉著對我無條件的信任而取得轉機。”

青麓聽著點了點頭,一時無話。他們每個人為了這場勝利,不惜以自己作為籌碼置賭,愈是如此,她反倒是愈發覺得結局禍福難料。

青麓正說著話,突然面前風聲一大。臨淵眼疾手快,一把擋住了飛來的長斧,然而長斧比預想中要重得多,臨淵居然一時沒接穩,斧刃在青麓手臂上劃了不短的一道血痕。

跟在他們後面的軍醫趕緊上來給青麓止血。趙驥剛剛因為手裡脫力被人擊飛了長斧,一見不小心打傷了青麓,頓時也有些慌,趕緊跑了過來。

青麓笑道:“不礙事,只是劃傷了而已。”

趙驥看青麓手上的傷確實無甚大礙,這才放下心來,重新跳回場中去。一旁剛剛還稱讚過趙驥的臨淵臉色微黑,左手扶額向著陸筱卿抱怨道:

“這都多少年了,躍之這小孩子的性子就一點都沒有改麼!”

剛剛表揚了趙驥同學臨淵表示立刻被打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