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66 墨院長

66 墨院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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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墨院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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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突然問起,學生當然會詫異的。”祝司南不自然的端起茶盞,續上茶水,任熱氣彌散。

墨韶淺嘗了口茶,目光望向綿延的青山,眼神裡滿是疑惑與迷離,又似陷入了痛苦的回憶之中,良久後才在祝司南的輕呼中收回思緒道:“只是有些像個故人罷。”

故人?祝司南抿脣,能讓師父流露出這般痛苦的眼神的人是與那家人有關吧,可季涼是洛城人,與京城相隔上千裡,那時她還未出生呢。

墨韶回過神端起茶飲了一口,“看,茶都涼了。”

“是呀,茶都涼了。”祝司南若有所思說著,又飲著茶:“季涼是洛城人士。”

“洛城?”聲音裡夾著絲絲顫意。

“嗯,洛城季家,家中的櫻花釀在洛城極為出彩,一年只有一千壇,頗受文人雅士追捧。”祝司南曾調查過季涼身份,她家孃親是季員外的繼室,還有一嫡兄,家中皆有嫡兄季蒼掌管,家中還算和睦。

是呀,洛城,滿城櫻花聞名於荊月,每年三四月裡,許多都會慕名去往洛城,看櫻花,等待邂逅。

那年,他們也約定好來年一起去洛城,去看櫻花,去喝櫻花釀,去賞月放孔明燈,去那有名的百年老廟的老樹下掛紅綢。

可那年……終究只停在了那年的冬日裡。

“師父?夫子?院子?墨韶?墨老黑?”祝司南呼著又陷入回憶中的墨韶,無奈撇撇嘴,“天漸晚了,學生先回了,這離心亭四面灌風,不適宜我這般風流公子久待。”

說著便起身朝山下掠去,獨留深陷記憶中的墨韶繼續發愣,連天漸黑了也未察覺。

墨韶再次回神,夜色已濃。

“院長,山上風大,該下山了。”一身灰衣的老伯走進了亭子裡,雖已滿頭白髮,但還算健朗。

墨韶眼裡有些猩紅,望著老伯說道:“聞叔,你怎上山來了?”

“晚飯已做好,院長該下山用膳了。”被稱作聞叔的人恭謹的說道。

墨韶喝了口已經涼透的茶說道:“聞叔,可還記得我前幾日與你說的那季縣令?”

“記得。”聞叔自然是記得的,“院長說那季縣令與小姐長得有些像。”說著又猶豫了下繼續道,“若小姐還在,院長與小姐的孩子也該這般大的年紀了。”帶著顫抖的緬懷,而後又似在懊惱:“看老奴這腦子,又提起這事了……”

墨韶只是哭笑著,未有多言,就算聞伯不提起,他夜夜也會想著的,淚染了枕,溼了巾,終年靠著記憶活著,又自責著,若非他執意離京半月,若非錯過那相約的日子,若非那年寒冬的大雪,若非……就算她還活著,她也是恨自己的吧,她恨自己不守時,怨自己那時未相伴……那日離別之時的欲言又止,分別時的滿眶淚盈,時時揪著他的心,噬著他的心……

“院長……”聞伯早知曉墨韶的性子,十八年了,日復一日的懷念,看似健朗的身體早已虧空。

還有三月,又是去京城外二十里外的無為寺的日子。

聞家一百三十口人全部埋葬在無為寺的後山山坳裡,那裡綠樹成蔭,面朝小溪,終年受寺裡佛聲超度。

主持無聲與當初聞大將軍私交甚好,後被陷害,又被一場無名火燒死於宅院之中,落得無人收屍的地步,是無聲大師以慈悲為名,將聞家人安葬在那後山的青山綠水之中。

墨韶回京時,只見了黃土堆幾十座。

聞叔本叫聞六,只是聞家一個內宅管家,當時被聞大將軍派去祖宅辦事,回京後只見得殘垣斷壁。

墨韶與聞叔都不知道當日究竟發生了何事,尋往日好友被避而不見,查案尋證據更是無法尋到,這麼些年尋到的證據根本無所用,只得窩在這天高皇帝遠的散花書院教習學子們要正直,一個一個往那宦海之中推去。

墨韶起身朝山下緩步走去,猶記得那年冬日裡玉妹欲言又止間的容顏,依舊深深的印在腦海中,沒了風風火火的性子,滿是愁雲。那是的他太年輕只以為玉妹是不捨,但……都不是的。

那日她是想讓他別走,又或許是想告訴她已經有了他的孩,又或是說其他……

聞叔看著墨韶那寂寞離開的背影,很後悔,若非當初一時口快,院長又怎會愧疚這般久,活得這般累。

已到戌時,散花書院燈火通明。

遍山的銀杏樹下的石凳上都坐滿了學子,下棋飲茶,吟詩作對,抑或是彈琴說賦,好不熱鬧。

昏黃的燈光籠罩這書院,平靜祥和。

散花書院裡學子眾多,大多是外地慕名而來的。書院裡的夫子都是很有才華的,當年也是能與最有名的風流才子邵公子吟詩作對的人物。雖邵公子消失多年,但散花書院卻有許多他的筆墨。

“先生。”宮陌璃抱著一畫卷,從後面月門追了出來:“學生打擾了先生片刻。”

負手行走的墨韶聽了下來,依舊是笑意盈盈的看向宮陌璃,“可是有問題?”很正經的問著。

“學生畫了一副畫,想請先生指點。”宮陌璃小心翼翼的將畫軸開啟,露出了裡面的內容。

畫卷中畫的是書院的銀杏林子,金黃一片,又夾著綠意,頗為好看,但缺了些許神韻。cad3;

墨韶對宮陌璃這學生極為滿意,貧苦學生自會更加努力,以前畫出的山水畫筆墨不濃不淡,毫無意境可言。想著便開了口:“畫得不錯,現下細節筆墨,這些粗淡都處理得不錯,但神韻上還差了些許,筆勢還不夠流暢。再多加練習,假以時日便能達到畫外有畫的境界。”

“謝先生誇讚。”宮陌璃躬身答謝著。

這學生雖有些古板,但勝在為人正直,最重要的是尊師重道,比祝司南那廝好多了。墨韶想著便拍了拍宮陌璃的肩膀笑了,“天色已晚,早些回去吧。”

“先生,來年四月的府試學生能參加嗎?”宮陌璃問道。

府試?墨韶看了眼宮陌璃那期待的眼神,暗歎了口氣,婉約說著:“府試可不比秀才試,你可有把我?”

宮陌璃知曉那考試殘酷,但不想再等三年,“先生,學生願上場一試。”

宮陌璃有些執拗,墨韶這是知曉的,也不再多說,“既然你下定決心,那先生我便與你一名額。”

“謝先生。”宮陌璃欣喜,帶著幾分雀躍。

“無妨,你可要多做學問。”墨韶想了想又說道:“你在縣衙抄文書也是好事,那裡有許多邸報,多看看也好。”

“謝過先生,學生知道。”宮陌璃繃直了身體,高興得直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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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是個摳腳大漢在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