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7章 下

第7章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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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下

失手

20世紀80年代,連續5年以1號檔案的形式出臺的農村改革和發展的政策,使中國廣大的農村漸漸走上了有計劃發展商品經濟的軌道,從而煥發出了無窮的活力。在“無工不富”、“無商不活”的強大政策力的驅使下,20歲的吳爾也搭上風馳電掣的改革戰車,離開一個叫吳坪村的窮鄉僻壤,來到號稱“高速城市” 的寶靈。城市的商鋪林立,車水馬龍,一下子便吸引住吳爾的眼球,他決定就在這裡立足紮根。

起初,他也像許多寶靈人那樣背井離鄉,出沒於全國各地,左肩右肩挎滿旅行包,上火車站兜售從當地小販手中批來的撲克、皮帶、匙扣、剃鬚刀、氣體打火機和用寶靈地方口語報時的電子鐘,但他並不滿足於這樣的小打小鬧,一心夢想著賺大錢,發大財。

發財要靠運氣和機遇,機遇可以改變人的一生,這句話套用在吳爾身上猶如實踐對真理的檢驗。然而運氣和機遇不是坐等來的,它往往就隱藏在生活裡一些悄然而至的小小變數之中。吳爾對“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的道理有切身的體會。有一天,正在火車站兜售旅行包的吳爾發現出站口地上散落許多種子。作為農村人出身的他自然知道這是綠肥紅花草籽種,但城裡人沒見過這個,看見他蹲在地上掃那些種子,好些個好奇的城裡人便上前問他是那什麼種子,他正想告訴他們這是宇宙飛船從太空上運回來的植物種子時,眼光突然下意識地瞟見了火車站廣場上擺放的鮮花,其中有一盆名貴而又美麗的仙客來,這仙客來的俗名又叫僧帽花,屬稀有花卉,很多人沒見過,於是他便順口胡謅:“喏,就是那種花的種子。”不想,他的話剛一落音,好些人便圍上來問他:那花叫什麼名字。見鬼,其實他也不知道那花叫什麼名字,但他知道草籽花有個很高雅的名字叫紫雲英,於是他就說:紫雲英。人們看他不像說假話的樣子,以為他是哪個植物研究所的研究人員,便向他購買紫雲英的種子。這倒是他沒有料到的一個意外,一下子讓他作了難。“這個……不賣。” “賣吧,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市場經濟了,你們植物研究所怎麼還這樣抱殘守缺呀?”話一落音,這個戴眼鏡的中年人自作聰明地給了吳爾一個定位,把他一個滿街吆喝的無證流動小販一下子變成了植物研究所的研究人員。這下響應的人更多了,紛紛爭先恐後要求買他的紫雲英種子。他想不到城裡人竟然這麼好騙,看看地上不多的種子,再看看越圍越多的人群,心想,粥少僧多,怎麼辦?他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從身上摸出一把耳勺子,說:“10塊錢一勺,一人一勺,多買不賣。”他心想:反正也沒怎麼騙他們,這就是紫雲英種子。聽他鬆了口,那些人就像瘋了似的往前擠,生怕落到後面買不上了,紛紛把錢往他面前遞。到後來,他乾脆漲價到20塊錢一勺,並且一再宣告這都是市場經濟逼的,他不這麼做沒辦法,因為他不想賣光這些種子,還想給植物研究所帶回一些去。最後他賣光了那些種子。總共不過1斤多種子,回到家數了一個小時的錢,好幾千塊呢,這可是一筆無本買賣,誰有這樣的聰明才智加運氣啊?他幾乎要樂瘋了,同時他也領悟到了什麼才叫真正的“不管黑貓白貓,只要能捉到老鼠就是好貓” 的道理了。隨後,這位個子高大,長相英俊的“植物研究所人員”就順應市場經濟,專門在各大城市擺攤設點賣花種。自然他手裡有很多奇珍異卉的過塑照片,還有各種研究成果說明書和證明自己身份的資料等等。

吳爾漸漸不滿足於小打小鬧擺地攤的流動式經營了,就在年滿28歲那年的冬天,他作出了一項重大決定,毅然選擇了自考學醫。畢業後他又花錢打通關係,辦成相關手續,開始透過正常途徑做起了藥品批發商。那時候我國藥品流通領域很亂,他趁機大賺了幾年。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得以生存的同時,吳爾又開始考慮轉變角色,把眼光投向了眼下正火的房地產開發,他認為房地產業有政府搭臺,媒體煽動,銀行支援,多廂情願,推拉抬幫吹,開發商只要唱戲就行,想不做大做強都難。

說起這段發家史,吳爾津津樂道,成就感十足,笑得滿臉紅光。

粟麥在心裡呸他,這人掙錢不擇手段,人道和商道都有殘缺,人品肯定也好不到哪裡去,渾身名牌包裹下的竟是這麼一個骯髒的靈魂,粟麥對他的好感在悄悄消退。

吃飽喝足的粟麥開始考慮下一步立足的問題。她很明白自己有可能將依靠這個投機商人在這個人海茫茫的城市立足。她眼睛看著他,心裡卻在打著一個小算盤:要儘可能摸清他的底細,並儘量籠絡他。

粟麥用吸管在杯子裡專心地吸食奶茶中的黑珍珠。她這個可愛的樣子讓人看著很舒服,吳爾看著看著就有些發呆,半晌沒說話。

粟麥抬起頭看了他一眼說:“你怎麼不說話了?接著說呀。”

吳爾說:“嗯?說什麼呀?你想聽什麼?”

粟麥說:“說說你的家庭和婚姻吧。”

吳爾說:“這個呀……我跟她是20多年前就訂了婚的,那時我很年輕,我們就住在一個村裡,平時見面一本正經的。她脾氣很拗,不怕我,常常平白無故地和我、還有我們家鬧矛盾。記得有一次我們在禾場邊還因為鬧口角扭打在一起。我娘說她是因為嫌棄我家窮,所以拿我和我們家人不當人。我聽了很氣憤,心想你家也不富裕呀,憑什麼狗眼看人低?我硬著頭皮和她處了一年,後來還是媒人上門說好話,父親用棍子逼我,我才去了她家。

“我的心思不在幹農活上面,幹農活使我覺得憋悶,年輕的心很是**。第二年秋收後,我就帶著賣谷的200元錢到了這座城市。起初我不知道這個城市的小商販這麼有名氣,有一次我到北方送一批貨,一路上人家聽說我是寶靈的商販,一個個都翹拇指,稱我是中國的猶太人,我才知道寶靈的人厲害,除了肯吃苦,還聰明……”

這話粟麥也聽說過,據說很多外地人把寶靈稱作猶太人的耶路撒冷。寶靈雖然對外號稱歷史悠久,物華天寶,人傑地靈,事實上它在20年前還只是一個不大的城市,改革開放以來,因為四通八達的高速公路都從這裡經過,區位優勢日益凸顯,大量移民湧入,帶來了這個城市建設的突飛猛進,從此這裡商家雲集,沒幾年便成長為一個初具規模的現代化城市。居民多數來自移民,像吳爾這樣的人居多,這些人大膽思變,有冒險精神,但是也因為這些遷居的移民多數只是懷揣著發財夢而來,他們內心並沒有把寶靈當成自己的歸宿地,更沒有把這裡當成家園,這個城市對他們缺乏親和力,他們的公共意識非常淡薄,隨意將垃圾和汙物往街上傾倒,卻保持著自己門前的清潔。隨著改革開放的縱深發展,寶靈吸收和接納了一批又一批前來求生計的人,因此,一種新形勢下產生的商業模式不斷成熟,在一系列的社會變革和文化變革之中,寶靈的商業文化孕育而出,形成了獨特的模式並開始向周邊輻射。

吳爾的物件叫秀和,那時才二十出頭,一條粗黑的辮子垂到了腰際,鵝蛋臉因為勞作黑裡透紅,撲閃著熱辣的大眼睛,看上去已經不像前兩年的樣子,變得知事溫柔多了,吳爾總能感受到她那雙明亮的眼睛在時時關注著自己。起初兩天在她家做工時,他們從未說過一句話,在父母兄長面前她靦腆害羞,很少說話。但漸漸地,吳爾踩打稻機,她就給他遞稻子,無論打稻機移到哪,她總是跟在他身邊。一天下午,他把一擔谷剛挑到她家晒穀坪,她一句話不說,就牽了他的手往井臺上走。到了那裡,他看見井臺上放著一盆水,還有嶄新的毛巾……吳爾遲疑地洗了一把臉,秀和又回屋倒來一碗涼茶遞過來。吳爾正渴得難受,便一口氣將這碗茶喝得滴水不剩。原來這篩茶、喝茶也是有講究的,一般女方給男方篩茶,是表示女的願意以身相許,而男的接了茶要是喝得一滴不剩則表示答應了女子的要求,否則,就必須剩下一些茶作為推辭,這套規矩吳爾本來也是懂得,但外出幾年興許忘了,再加上幹或勞累,一時口渴難忍,以為只是一碗平常的茶水而已。吳爾喝完茶,走到秀和家放碗,這時,秀和看他的樣子讓他大吃一驚……

故事說到這裡,吳爾突然剎住了話頭。他拿出手機看看時間,說:“哎喲,今天不早了,改日再講吧。哎呀,說了一晚上的話,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吳爾說。

“我姓帥,單名一個歌字。” 這是粟麥第一次正式啟用這個名字。

“哦?帥哥,這名字好有特色,可你明明是美女嘛。”吳爾笑說。

“不,是歌曲的歌。”粟麥莞爾一笑,更正道。

“好好,好名字。”吳爾伸手在西裝的口袋裡掏出錢包,抽了兩張百元鈔票給服務生結帳,接著又抽了幾張鈔票放在桌上,手指按在上面敲了敲,試探性地說:“帥歌,按理說呢,我不該用區區幾個小錢來賠償對你的……傷害,可是,你確實因我開車不小心而受了傷,不賠償吧,我心裡著實過意不去。這點錢你拿著,雖是皮外傷,也要上醫院擦點藥,不然,我還真怕你去交警大隊控告我。”說著,吳爾把錢遞到粟麥的面前,“對不起,多有冒犯。”

粟麥沒有拒絕,只是微微臉紅地說:“我都說了,一點小傷,沒關係的。怎麼會告你呢?”其實,她心裡很明白,吳爾這樣說只是一個藉口。怕她拒絕而已。

吳爾見她沒有把錢退回來,心裡便很高興,想:“她要錢就好辦,下次就有機會了。”

聽到門外服務員敲門的聲音,吳爾起身一手抓起桌上的錢塞進粟麥手裡,另一手隨後摁住門把,直到粟麥拿好了錢,他才鬆開門把,服務生進來把**和找零交給吳爾,回頭不動聲色地瞟了粟麥一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