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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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救命
第十章 救命
“娘，娘，救救我，快救救我……”
濃濃的夜色中，一個哀求聲遙遙飄來，是那樣的淒厲，彷彿這人在承受著莫大的折磨。
“兒，你在哪兒啊，娘馬上來救你！你一定要等著娘……”
邊氏知道自己又被兒子朱沛然託夢了，但她也知道，這夢並不同於自己平常胡亂做的夢，兒子託的夢是真的，他一定遇到了什麼極大的難事，否則不會叫得這樣淒厲。
“沛然，等等娘，娘馬上就到！”邊氏一邊跑，一邊唸叨著，上次兒子想結陰親，而不好意思開口，不斷地託夢擾她，但絕不似今次這樣的慘。
她很擔心，即便兒子已經死了。
不知不覺，她發現自己來到了城外，緊接著又來到了郊外的十字路口，她覺得很是眼熟。
“這是上次招魂的地方……”她想起來了。
她望著濃濃的夜色，大叫：“兒子，你在哪兒？”
忽然，一陣陰風撲面而來，吹得邊氏睜不開眼，等她能目視之時，一個渾身血汙的男子出現在他的眼前，正是他兒子朱沛然。
“沛然，你這是？”她衝上前來，握著兒子的手，擔心地問道。
朱沛然哭著道：“是那個凶女人！弄死她的是一個叫高明龍的男人，於是她殘忍地害死了高明龍的妻子和兒女，但殺不了高明龍，她還是不解恨。於是來我身上撒氣，我被她打得死去活來，真得快挺不住了，搞不好連鬼也不做成了……”隨後，他痛苦地哀號著，全沒了生前知情達理的模樣。
邊氏恨恨咬著牙，痛恨那章小姐，但只能恨，卻解決不了實際的問題，於是她擔憂地問道：“那娘該怎麼做啊？”
“快叫那個寫下正氣文字的人過來，一刻之後就在這個地方，那凶女人會帶著我來此，一定要在此截住凶女人救下我，否則……”朱沛然的身影越來越淡，不一會兒就消失了。
邊氏一驚，叫了一聲，方才察覺這是個夢。
“夫人，怎麼了？”朱潮平不滿地睜開眼問道，自從前些日子以來，他晚上就沒睡過好覺。
邊氏盡去想著夢裡的事，也不理丈夫。
朱潮平又不滿地問一句：“夫人，到底發生了什麼？”這次他的聲音高了一些，驚醒了深思的邊氏。
邊氏看著丈夫，驚慌地道：“快，叫宋謙去城外接咱兒子，否則他就完了……”說著，便哭了起來。
不久，宋謙的房門便傳來了響亮的敲門聲，宋謙從**不滿地趴了起來，道：“何事？”
“對不住了，我兒有難，你快去城外的十字路口救他，你要什麼我都給你，只請你快點過去！”朱潮平焦急地催道，當聽到兒子的鬼魂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時，他比夫人邊氏還擔心，只是沒有在女人面前表現出來罷了。
…………
深夜，北風凜凜，似刀子一般。
饒是宋謙長年習劍，身子骨比尋常之人硬朗也受不了。
慕容湘兒看著風中發抖的宋謙，道：“宋謙哥哥，要不，你穿上我的衣服吧？”說著，就脫身上的棉衣。
宋謙連忙阻止了她，笑道：“這可不行？先不說你冷不冷，若是被人見了，還不把我笑死？”
“去！這大半夜的哪有什麼人來？”慕容湘兒白了他一眼，道：“不穿拉倒，活該受凍！”
宋謙好笑地笑了幾聲，忽然感到空氣之中有異，這是陰魂特有的氣息，輕聲道：“來了。”
慕容湘兒聞言，從脖子上摘下了鈴鐺，這鈴鐺在寒夜中隱隱泛著淡淡的寶光，這是祥瑞的光彩。
…………
“咦！前方有人。”說話的是個女子，十六、七的芳齡，長得端莊秀麗，身材修長，一派閨中碧玉的氣質。只是，她臉上的那股若隱若現的寒氣，破壞了整體的美感，讓端莊之中透著邪異。
一個男人的手臂擋在了她的面前，道：“不可，殺孽太多的話，連我也無法包容了。”
女子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那男人嘿嘿笑了一聲，一把勾住女子的蠻腰，手指輕撫，似乎很是享受那股纖柔，道：“不過，那是別的鬼，才會有不好的下場，但我堂堂陰陽司的女人，殺幾個生人又算得了什麼？”他的聲音中透著一股得意。
那女子笑了起來，笑不露齒，真有千金小姐的風度，但眼中卻露出了嗜血的光芒，而後，徑直朝著宋謙去了。
在這一男一女的後面，還有一個男人，他的目光閃現一股仇恨。若邊氏在此，一定會認出此人，這正是她的好兒子朱沛然。
這三個一個也不是人，都是陰間的鬼。
陰陽司似乎感到背後的目光，於是回過頭，笑哈哈地看著：“章小姐這樣的美鬼，怎麼可能屬於你這個小白臉？哈哈……”而後又轉過了頭，去看自己的女鬼殺生人。
他喜歡被人妒，人間有一句話說的好，不遭人妒是庸才。
他生下來時，一半臉紅色，一半臉金色，於是被親生父母拋棄了，而後被一個人撿去當養子。可那人不僅沒有好好照顧好，還經常打罵，最後他實在活不下去了，便殺了養他的人，而後被當地的官府逮捕，以弒親之罪斬了腦袋。死後他的冤情被十殿閻羅中的五官王知曉後，替他鳴不平，於是派他當了濟南府的陰陽司。
…………
宋謙早已用異術開了天眼，是以章小姐三個鬼出現時，他便察覺了，只是裝作沒有看到而已。見到對方是三個鬼之後，他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救下其中的朱沛然才好，但現在其中的一個女鬼直接衝上來，倒給他提供了機會。
於是，他輕輕嚮慕容湘兒吐了一句，“救他。”
慕容湘兒點了點頭，眼睛立即靈動起來，伺機去救朱沛然。
“這女鬼渾身充滿了怨氣和戾氣，定然章小姐無疑，雖殘死於他人之手，卻殘殺無辜，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今日，我便誅了這等不義的存在！”
宋謙想著，便迎上了上去。
——空手而上，並沒帶寶劍。
章小姐見宋謙朝自己逼來，吃了一驚，她正要悄悄靠近宋謙，而後奪了性命，吸食對方的血氣。不想，對方竟察覺到她的存在，她不怒反喜，也迎了上去。
但，就在這時，一股危險的感覺，瞬間湧上了心頭，這和她生前將死之時產生的警兆一般無二。
“不好！”她暗道一聲，調頭就跑。
也在這關頭，宋謙揮掌而出，一聲大喝：“鎮！”
他的手掌壓下，掌下瞬間出現一個金光閃閃的手印，這是正氣凝成的。
“不好，是正氣！”陰陽司嚇了一跳，連忙丟擲一把尺子。
這尺子陡然化作一股虹芒，疾快地打了正氣手印一把，讓手印落下的速度大減，也為章小姐逃命增加了時間。
“後生，莫要自誤，我乃濟南府都城隍身邊的陰陽司，剛剛乃是一場誤會，請不要再追究了。”陰陽司握著飛回來的尺子，擋在章小姐的身前。
宋謙望著眼前相貌古怪的男子，這半張臉紅色，那半張臉金色，真是無比的難看。他平生首次見到，世間之大，果然奇物無窮！
男子手中握著一把尺子，黑色的，上面渡著八個小字，宋謙看得分明，乃是“審理陰陰，善惡分明”。
他哼了一聲，道：“好一個誤會！你身後的女鬼殘殺無辜，千萬不要對我說，只有際雲縣那一家三口！有您老在她身邊保佑，只怕……”他沒有再說下去，但那意思已經表達得淋漓盡致。
陰陽司的臉因生氣而扭曲了，相貌更加醜陋，還帶一絲絲陰森。他緊緊握著手中的尺子，似要動手。
宋謙也毫不退讓，他平生最痛恨貪官汙吏，不管是在陽間還是陰間。
“到手了！”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身後傳了一個得意的聲音。
宋謙也不回頭，知道慕容湘兒已經救下朱沛然。
陰陽司自然看到了對面，他一把拉住章小姐的手，尺子向著宋謙虛晃一招，便沒了鬼影。
“哼！”宋謙不屑地看著兩隻鬼逃去的方向，魑魅魍魎，如鼠如蟲，怎能讓人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