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6章 貓祖

第16章 貓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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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貓祖



(一) 彌回鎮

農曆九月初九,雨夜。

渾黑的蒼穹下,陳橫於街頭的燈影就像是一隻只不明物的眼睛,在連綿的雨絲中浮浮沉沉,似乎隨時伺機著進攻身畔的獵物。

茉兒這樣一個單身女子,之所以會在這陰鬱的的雨夜,行走在這個叫做“彌回鎮”的陌生小鎮,完全源於她那隻可愛的寵物貓——貝蒂。

寫到這裡,很有必要向各位陳述一下茉兒那可憐的貝蒂不久之前的一些狀況。幾天前的一個普通傍晚,茉兒牽著貝蒂散步在她們居住的櫻花苑小區附近一條叫做百寧街的小道上,當時的貝蒂極乖巧地跟隨著茉兒的腳步和茉兒一起徜徉在祥和寧靜的暮色之中。

中途,茉兒曾蹲下來撫弄它那黃白絨毛下豐盈滾圓的小肚子,貝蒂也機靈地伸出它那粉色的舌頭回應地輕舔著茉兒的手指,一下兩下還不時地發出低沉的嗚咽聲。茉兒明白它的用意,它是在向茉兒傳送便溺訊號,待她鋪好報紙招引貝蒂時,貝蒂早就迫不及待地竄到了擺放著那張報紙的低矮灌木叢後……

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十五分鐘,仍不見貝蒂回來。茉兒的心中一種不祥的預感悄然而生,貝蒂……你在哪?她瘋也似地找遍了貝蒂剛才呆過的每一寸角落,可是始終也未能找到貝蒂那憨態可鞠的身影。就這樣貝蒂莫名地在茉兒的眼皮底下消失了,茉兒只在它撒的那灘尚有餘溫的尿液旁覓到了一張可疑的紙片,說它可疑是因為上面的文字居然是一則令人毛骨聳然的“招貓魂”廣告。

彌回鎮——貓魂之天堂

不管你是否擁有優良的血統、漂亮的體形,也不管你的皮毛是否光滑柔亮、眼睛是否璀燦奪目。只要你是一隻孤獨的貓魂,那麼彌回鎮就是你的必去之地……

因為那裡是貓的天堂。

這張詭異的匿名廣告紙到底出自誰之手?“彌回鎮”又是什麼地方?它和貝蒂的失蹤到底有著什麼樣的關係?

茉兒在百度谷歌以及一切的搜尋引摯上無數遍地輸入“彌回鎮”三個字後,只找到了一條顯示著有關彌回鎮資訊的記錄。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那條來自於”貓笑生”的部落格日誌上的訊息,有這麼一行字居然和紙片上的異曲同工般地如出一轍——“彌回鎮——貓魂之天堂”,這幾個血紅大字在文章的底部猙獰地跳躍著,猶如一條捲曲了好幾個圈的蛇信子,伸展彎曲然後變形。

細讀了好幾遍那篇日誌,茉兒才弄清楚了彌回鎮的大概。原來,那個小鎮地處華北松原市五平東南的幾十公里處,是一個依山傍水的狹長地帶,小鎮不大隻有約幾十公里的面積,圍繞著小鎮流淌的是一條叫做溯水河的小河流,這個小鎮在明朝的時候出過一位頗富盛名的妃子,故小鎮的地位在歷史的長河中可想而知。

茉兒是瞥了瞥眉頭,這一次的感覺強烈地告訴她那個陌生的小鎮將是她的必經之地。

(二)怪夢

按照那篇日誌上的走向,茉兒在換乘了火車、大巴、計程車後,終於在這樣一個滴滴答答的陰雨之夜,到達了這個名叫“彌回鎮”的陌生小鎮。農曆九月的夜開始變得陰冷,冷嗖嗖的涼風不住地往茉兒那單薄的百褶裙裡灌,一遍遍不厭其煩地喚醒茉兒那**的雞皮疙瘩。幸好小鎮不大,茉兒終於在還未被凍僵化之前找到了一家名叫“彌魂棧”的古怪小旅館,小旅館陳舊而破敗,昏暗的白熾燈光因為電壓的關係一晃一滅地把裡面的場景照射得詭祕無比,茉兒一眼便望到樓梯口的硃紅櫃檯上有一個老太太正趴在那裡打盹,灰白褪色的襯衣隨著人體的呼吸微微顫動起伏著,她臉被埋在了臂彎裡。

“老大娘,醒一醒。”茉兒輕輕地觸碰了一下她的胳膊。

老太太慢慢地抬起臉,湊近茉兒細細瞧了一遍悠悠地說:“姑娘,是路過還是住店呀?”

茉兒望著她那褶皺而陰沉的臉不禁怵了一下答道:“是路過——也要住店。”

“好——好。”老太太咧開嘴笑。

“給我一個乾淨點的單人房間。” 茉兒清楚這種條件的旅館,唯一能夠做到的也只有乾淨了。

“三樓302,上樓梯第二間——這是鑰匙。屋裡有開水,床單和床罩都是早上剛換的,祝你做個好夢姑娘。”老太太的嘴角抖動得很厲害,露出兩顆蠟黃的牙齒。

旅館的樓梯是舊式木製的,因為年代久遠的緣故,地板顯得陳腐而脆弱,人踩在上面腳底不斷傳來“咯吱咯吱”的怪響。茉兒那雙今秋新款百麗細高跟鞋,也像故意唱反調似地在上樓的過程中好幾次都差一點踩空,區區三層樓梯的距離茉兒卻如同經歷了百轉千回,好不容易才到達了終點。

302室很顯眼,墨黑的超大號門牌入目彰彰。三樓共有五個房間,其他四個都掛著“請勿打擾”的標牌,看起來這個小旅館生意還算不錯。茉兒打開了房門,發現裡面勉強還算整潔,只是這室內的傢俱早已過時,衣櫃桌椅雖然用玫瑰紅的油漆精心粉刷過,可是歲月留下的陳舊烙印如同半老徐娘臉上那層厚厚的胭脂水粉,欲蓋迷彰的同時更顯俗氣與鄙陋。

放下旅行箱剛想洗把臉的時候,茉兒的男朋友喬羽打來電話,詢問茉兒的行蹤,然後怒不可揭地猜忌和怒號,茉兒認識他已經四年了,這個男人從來都沒有對她和顏悅色過,可是自欺人的茉兒只得把這一切理解為了一種偏執的獨愛,也許這種獨愛也唯有茉兒才能讀懂。

茉兒洗了頭,把她那長而卷的海澡似的溼發披散著,因為沒有吹風機,她只能睡得更晚些,為了打發時間茉兒在旅行箱裡取出一本在車站剛買的時尚雜誌來看,看著看著她感覺自己的眼皮越來越重……

恍惚中,茉兒發現自己的房間門正在緩緩地開啟,然後是觸目驚心的一大片一大片刺目的紅色,定睛一看原來是花——彼岸花(死亡之花),殷紅眩目的彼岸花像流水一般從門內擁擠而入,豔麗的吐散著妖魅之氣的彼岸花如同惡魔的手臂一般向茉兒伸展過來……越來越近……

茉兒驚恐地盯著門框,眼睛一眨也不敢眨,片刻之後門框外突然湧進來一群身著明代宮廷服裝的男女,其中一個貴婦模樣女人裝束很是奇異——羅緞紗絹,織金彩通袖,金彩膝襴裙,髻高寸餘……

她緩緩地走到茉兒跟前,冰冷的目光在茉兒臉上停留了一下,開口說道:“就是她。”

茉兒終於看清了她的臉——詭異的充滿了支離破碎的殘痕累累的臉,如同破碎的面具一般僵硬而突兀,突然她的嘴角一動,臉上的裂痕如同滕類植物一般迅速蔓延,跟著面具上細小的碎片一片片地從她的臉上滑落下來……

那幾個宦臣模樣的男人見狀趕緊向茉兒走了過來,他們的手中執著長長的仗棒,目光凶冷殘暴無比地將茉兒推到了床下,然後那仗棒像雨點一下落下來,茉兒的意識逐漸模糊……

(二)茶館

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茉兒發現自己好好地躺在**,房間裡的一切井然有序,似乎預示著昨晚的一切只是一場夢,一場毫無來由的怪夢。

洗漱完畢後,茉兒下樓去找店主老太太,不過這次坐在樓梯口櫃檯旁的已經換了個人,換成了一個留著小分頭的年輕男子,那男子大約二十五六的樣子,穿著一身的白衣白褲,毫無弧度的刀條臉上長著一對怪異的八字眼。

“請問昨晚的老太太上哪兒了?”茉兒走到他面前。

“費老太家昨晚出事了,家裡的祖宗死了。”刀條臉的嘴一張一翕地說著,順手取出一支菸來抽。

“祖宗?”茉兒脫口問了一句。

“是呀,死得慘。被人一刀把頭宰了下來,身子又割成了好幾截,估計鎮上要出大事了。”

“到底是怎麼發生的呀?是昨晚的事情嗎?”

“是凌晨的事情,老太太值完班回去的時候,祖宗的身上的白毛已經成了紅毛了。”刀條臉搖搖頭,猛吸了一口煙,是劣質的紅梅,味道很嗆人。

“白毛變紅毛?”茉兒聽得雲裡霧裡。

“是呀,那貓原來是白毛碧

眼的,現在成了血淋淋的紅毛了,你說那得多嚇人呀。”

“什麼,祖宗是隻貓?”茉兒覺得自己被愚弄了,聲音尖銳了起來。

“我們這裡從明朝起家家就開始養貓祖了,早成慣例。那貓祖如若是自然死亡的,那一切都順應常理,小鎮自然風調雨順。可一旦誰家的祖宗被殺或毒死等非自然死亡,那麼鎮子上一定要出大事。”

“這麼說這裡的貓和別處的不同?順便再問一句,你們這裡有沒有貓魂之鄉一說?”

刀條臉疑惑地瞥了茉兒一眼,目光有了些不同,他不自然地抖了抖嘴脣說道:“我們這裡只養貓祖,不聚貓魂。”

他神色慌亂起身正欲離開時,茉兒一把抓住了他:“還有一個問題,你有沒有看過到一隻黃白色的花貓,它叫貝蒂。是不是你們這裡的人把它抓來當成貓祖養了起來?”

刀條臉掙開茉兒的手:“沒有看到,我們這裡的貓祖全是白貓,從不養什麼花貓。”

茉兒還想再問什麼的時候,他已經飛也似地逃離了茉兒的視線,這個奇怪的刀條臉剛才和茉兒說的那些莫名奇妙的話,惹得茉兒那根探索好奇的神經一下子崩了起來,茉兒決意好好走訪一下這個古怪的小鎮。

陽光下的彌回鎮,確實比昨夜陰雨中的樣子清麗了許多,光滑的鋪設了滿地五光十色鵝卵石的靚麗街道,質樸整潔設計獨特的民間鄉居,還有那條叫做溯水河的美麗小河,一切還果真如畫中的意境般令人陶醉遐想。走著走著,茉兒不覺拐進了一條清冷的小道,小道很狹長一眼望不頭的樣子。

沒走幾步路,茉兒的面前突然呈現出一間古樸雅緻的茶館,茶館的門臉並不大,可是“彌回居”三個字的牌子倒是做得一點都不含糊,燙金的浮雕大字迂迴有度剛勁有力,硃紅的雕花木門半合著,裡面傳出陣陣悠揚的絲竹管樂之聲。

茉兒拍了拍門上的銅環,站立在門口。

片刻之後,門被推開一半,露出一張英俊的年輕男子的臉,他望了茉兒一眼熱情地招呼道:“小姐是來喝茶吧,快請進。”

茶館是頗具江南味的高等民居格局,窗臺和房樑上全部雕刻上了精美絕倫的各色花紋——五蝠臨門、牡丹花開、五子圖等。置身其中如同回到了幾十年前大戶人家的江南別苑,茉兒圍著匿大的廳堂走了一圈,在正中的位置發現了一張明時女子裝束的畫像,倪裳華冠精美絕倫。

“這是誰?”茉兒指了指畫像上的女人。

“一代名妃萬貞兒。”

(三)萬貞兒

“萬貞兒?”茉兒的腦袋中出現昨夜夢中看到的女人的樣子。

“她是明朝的恭肅貴妃,是我們這個地方最出名的人,一直被大夥視為鄙鎮的庇護神。因為恭肅貴妃生前極受明憲宗寵愛,故作為其出生地的彌回鎮受其福澤繁榮了將近二十年。成化二十三年,貴妃仙逝諡曰恭肅端慎榮靖皇貴妃,葬天壽山。貴妃剛剛去逝不久——彌回鎮就不再太平,曾經遭受過恭肅貴妃迫害的後宮妃子之親友黨羽,假借莫虛有之罪名屠殺了萬氏滿門,萬氏一門幾百口人——除了家中一隻白貓之外,無一生還。彌回鎮也因此變得蕭條破敗,直到一年後有一雲遊僧人經過此地,告之鄉鄰此地仍乃風水寶地,要想再圖輝煌,就必須好生贍養萬家那隻劫後餘生的白貓。鄉鄰們找到那隻白貓並將其好生贍養之後,鎮上的情況果真慢慢有了起色,後來鎮上眾鄉鄰為圖個吉利家家戶戶都贍養起了白貓。不過雲遊僧人有言在先,此白貓乃貓祖轉世陰澤無邊,必須要好生贍養虔誠相待,如果贍養中途出現貓祖死於非命事件的話,小鎮就會有災難降臨。”

“災難?什麼樣的災難?難道真的有發生過嗎?”

“還真發生過,大概在二十多年前,那時候我還沒有出世,也是聽大人們說起的,好像是兩個來此踏青的外鄉年輕人,他們在一個老鄉家住下時,因為貪玩喂死了老鄉家的貓祖,第二天半夜其中的一個年輕人便上吊死了,渾身上下全是細細的爪痕,好像是被許多隻貓給抓死的,那個慘樣別提多恐怖。”年輕男子說完,心有餘悸地搖了搖頭。

茉兒的腦海中滑過幾句刀條臉早上在旅館說過話——費老太家的貓祖慘遭毒手,這麼說小鎮這幾天要出事?莫名的不知從何而來的陣陣涼氣在茉兒的四周徜徉開來。

“小姐,您請稍等我馬上為您上茶。”年輕男子笑笑向內堂走去。

這時,茉兒坤包裡的手機響起。

“茉兒,你真在彌回鎮嗎?”那是茉兒的心理醫生好朋友沈若宣的聲音。

“是的。”

“喬羽也趕來彌回鎮了,他昨天來我這裡和我聊了許多,他說他決定向你求婚,他要給你一份安定穩妥的生活,為你們的愛情畫一個完美的句號。請你一定要給他一個向你傾敘的機會。”若宣興奮異常地說,她就是那種因為朋友的快樂自己也可以很快樂的人。

“這是真的?”茉兒覺得有些不可信,因為在茉兒的眼裡,喬羽一直都是那種像風一樣活著的男子,他的生命裡似乎沒有停下的時候,而且瞬息萬變。

“千真萬確,茉兒。祝你幸福。”若宣的聲音有些激動,卻很溫暖。

“謝謝你若宣,如果喬羽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我一定會好好考慮的。”掛上電話後,茉兒的內心突然澎湃無比,這個男人真的願意為茉兒停下來嗎?茉兒還是有些不確定。

拔通了喬羽的電話,語音顯示機主關機,難道是想給她一個驚喜?茉兒站起身六神無主地不知所然之時,才記起茶館的夥計還在為自己泡茶這事,只得又坐回了原位。

片刻過後,年輕男子端出來一盞濃香四溢的花茶,他笑了笑說道:“本想讓剛才那幫在這裡吹拉彈唱的朋友來給您獻上一曲,沒想到他們剛剛接了個演出任務從後門走了。來——您償償這是上好的花茶。”

“實在抱歉,我有些急事無法品嚐您的茶了,改日一定再來。這是茶錢。”茉兒根據牆上的價目表付足了茶資後轉身離去。

此刻,茉兒能想像到喬羽在旅館等自己的樣子,他一定蹩緊了他那好看的臥蠶眉,揹著手在旅館房間裡來回踱步,或者還會哼哼嘰嘰地說:“沈茉兒,你這個臭丫頭又跑哪裡和人約會去了。”茉兒捂嘴笑,越想越覺得可樂。

(四)鉅變

客棧櫃檯旁還是那個白衣白褲的刀條臉,他看到茉兒回來了,忙不迭地說道:“有一個挺帥的男人找你,他說是你的男朋友,好傢伙還捧了一大摞的玫瑰,正在你房間等你呢。”

“你就不怕他是壞人?”茉兒調侃道。

“不怕,人家把身份證,名錶,還有他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壓了,再說了,哪有捧著玫瑰花做壞事的?”刀條臉訕訕地笑,看得出他是收了喬羽的好處的。

三樓,302室。深愛的男人、玫瑰、鑽戒……茉兒胡思亂想著,伸手打開了門,突然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向茉兒的鼻腔灌了過來,地板上的喬羽手握一把匕首插在了自己的腦袋上,紅白相間的各種**一股股地滲進了他的衣領裡,他的眼珠子突兀地睜著,身子還在微微地抽蓄著。

“快來人,快來人……”茉兒一把抱住喬羽,驚惶大叫。

這時有一隻白毛碧眼貓突然不知道從哪裡竄了出來,瞟了茉兒們一眼大搖大擺地走向屋外,接著又竄出來二隻、三隻、四隻……滿滿一屋子的白毛碧眼貓,向茉兒們撲過來……茉兒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當茉兒撐起身子往屋外跌跌撞撞地走去時,竟然有一夥人堵住了茉兒的去路。定晴一看居然是昨夜夢的到那幫明朝人,那個酷似畫中女子裝束的貴婦,揮手一招,茉兒便被那幾個宦臣模樣的人一把推下了樓,一陣翻天覆地的疼痛後,茉兒失去了知覺。

當茉兒醒過來的時候,旅館裡面又變成了空無一人,那個刀條臉早已不見蹤跡。茉兒顧不上自己渾身上下的劇痛,搖搖晃晃地衝出旅館來到了大街上,一把抓住一個人就要搶奪他的手機,茉兒反覆地解釋自己所住的旅館發生了命案,急需要報

警,可是沒有人理會茉兒,所有人都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不屑地瞧了茉兒一眼後就轉身離去了。茉兒轉而看看自己那衣衫不整滿身傷痕的模樣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正好這時有兩個巡警模樣的男子向茉兒走了過來,他們一把提起茉兒怪怪地說:“剛才滿街搶手機的是你?”

“警官先生,救命。我男朋友在彌魂棧被殺害了,我只是想借個手機報警。快,你們快幫我一起去看看吧。”茉兒揪了一個警查的衣服就往旅館裡領,這時候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竟一口氣不急不喘地跑上了三樓。

三樓,302房間,無比熟悉的302居然變魔術似地把喬羽變走了,一切恢復到了茉兒昨夜剛剛入住時候的模樣。茉兒咆哮著大叫喬羽的名字,開啟所有衣櫥和窗戶包括抽屜,茉兒把歸整得井井有條的302翻了個底朝天,喬羽居然不見,那個滿身是血的帶著匕首的喬羽居然莫名地消失了,而且不留一點痕跡。

兩名警查在旁邊冷冷地瞧著茉兒的舉動,茉兒發現他們在暗處交換了一下奇怪的眼神,然後其中的一個警查先走下樓去另一個則讓茉兒整理好自己的東西跟他走一趟。當茉兒下樓的時候看到刀條臉正在和那個先下樓的警查談話,看到茉兒後他就突然閉口不語了。

沒過多久,茉兒就從警局被送到了醫院。那天茉兒是在昏睡中被帶到那家醫院的,昏睡的原因是茉兒過於亢奮,醫生給茉兒注射了鎮定劑。那是一家茉兒以前從沒有來過的古怪醫院,醫院的醫生詢問茉兒那天的經歷,開始他都能微笑地傾聽,直到後來茉兒把茉兒遭遇萬貞兒那幫人的經過以及喬羽死去的情節加進去時,他便開始有些不耐煩了,接著就有人帶茉兒去一個奇怪的治療室,在那裡茉兒被一次次地電暈過去……

這樣的日子不知道過了多久,根據晨昏變幻和醫生辦公室的日曆卡片,茉兒猜想至少應該已經有半年了,茉兒已經慢慢地適應了那裡的生活,藥片醫生以及各種型別的病友已經成為了茉兒生活的全部。

半個月後的一天,探病處突然來了兩名護工,他們凶惡無比地夾起茉兒就走,茉兒掐指算算父母來探視茉兒的日子似乎還差一大截,就這樣茉兒麻木地由他們半拖半拉著走過了醫院狹長冰冷的通道。在一間貌似醫生值班室的房間裡,茉兒看到了兩張熟悉無比的面孔。

(四)真相

六目相接時,茉兒感到喬羽鮮活無比地樣子遠沒有沈若宣那冰冷的目光來得更有穿透力,一個趔趄茉兒扶住了椅子,四月已經春暖花開,可是茉兒的心卻如同墜入了冰窖,一股透骨的冰冷侵入到茉兒的四肢百骸,又慢慢地向茉兒的每一根毛細血管蔓延開去。

“為什麼?”茉兒盯著喬羽的眼睛,咄咄含火。

喬羽低下頭去並不說話,把手插到了口袋裡。

沈若宣冷笑了一下接過話:“不要問他為什麼?因為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五年前我撿到他的時候,他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他的名字,他的歷史以及他的一切全是我幫他設定的,你知道幫一個失去記憶的人設定他的歷史和過往是心理醫生們最熱衷和擅長的事情,只不過不同的是幫他並不是為了我的醫責。”

“我倒想聽聽到底是什麼樣的理由,讓你這樣處心積慮地來謀害我。”茉兒盯著沈若宣的眼睛問。

“當我還在母親的肚子裡才二個月大的時候,我的生父就死了……母親為了遮羞不得以下嫁給了當時村支書的兒子,很不幸村知書的兒子婚後不久就發現了母親的祕密,他知道真相後惱休成怒,變了法地折磨我的母親,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命大,居然倖存了下來,在我降臨這個世界的第一天開始,我的生活就陷入了萬劫不赴。”沈若宣的眼睛有些潮氣,她點了一支菸,女士薄荷煙味的。

“這……是真的?”茉兒不禁脫口而出。

“這些還只是輔墊。因為幫我烤尿片而引發的一場意外火災,我和母親就被村支書一家趕出家門,母親的孃家勢單力薄鬥不過村支書一家,只得勸母親帶著我到外鄉自謀生路。人生最痛苦的事情就是被自己的家人遺棄,當時二十一歲的母親就這樣被兩個家庭遺棄了,倔強不屈的她抱著剛滿週歲的我就這樣離開了家鄉,離開了親人。剛到嵩城的時候母親什麼都不會,她只得邊幫人做保姆邊養活我。後來在一次偶然的機緣巧合下她來到了我繼父郭海峰家當保姆。也許是日久生情的緣故,我的繼父在他那患絕症的夫人去逝後娶了我的母親。”沈若宣突然停止述說,目光暗淡了下來。

“後來呢?”

“三年後這個再婚家庭轟然塌陷,母親因為腿部突發惡疾而被截肢了。於是我的惡夢就開始了,繼父為了順利地爬上單位第一把手的位置,將十八歲的我葬送在了他的權利當中,我被他一次次地送給他的頂頭上司……”沈若宣終於再忍不住內心的壓抑,失聲慟哭起來。

“你為什麼不選擇報警。”茉兒問。

(五)

“他當時就威脅我,如果我選擇報警或者將這件事情告訴他人,那麼我的母親肯定是第一個活不下去的人。然後他就會請最好的律師來打這一場官司,一切將會天衣無縫地以我道德敗壞自取其辱而終結。我當時只有十八歲,法制意識淡泊,在恐懼與威脅中我只得一天天忍受著……”

“我很同情你的遭遇,可是這一切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如果當初我的生父沒有死,我母親就不會嫁給村支書的兒子,也不會有後來的背景離鄉更不會遇到我繼父郭海峰這個人面獸心的傢伙。我們所受這一切的罪全都拜你的父親莫文康所賜。二十多年前,他為了全鎮那個唯一保送上大學的名額,將他同村的一個叫季峰的年輕人騙至彌回鎮旅遊時謀害了。為了掩蓋罪行,他利用了貓祖的傳說,收買了那家曾借宿過的小鎮居民,偽造了現場,將一切遮掩得天衣無縫。七年前,我無意之中偷看了母親的日記,母親在裡面寫過的關於我的生父的片斷,我總覺得疑團重重,終於在我無數次地去彌回鎮調查之後,找到了那家我生父和莫文康曾經投宿過的居民,在我一次次地重金利誘下,他才道出了事情的原委。就是從那天時我把自己每一天所受的苦都傾注在將要實施的計劃當中,也是因為這個計劃才讓我有力量可以支撐下來,我很清楚你非常鍾愛那隻叫貝蒂的小貓,於是我將最完美的開篇交給了你的貝蒂,而萬貞兒亡魂的環節我則運用虛實結合雙管其下的方法,讓你深陷其中——對貓祖之事深信不疑。你一定想不到那群扮演明朝宮人的群眾演員,其實一直就藏在你曾光顧過的那家茶館內,那天你前腳剛進他們就去準備下一場關於你的戲碼了。喬羽是我用了五年的時間輔設好陷井,我知道你很愛喬羽,所以我就利用喬羽這種因為失憶症而反覆無常的個性來折磨你,最後我又幫你預設好那個甜蜜的求婚場景,讓你從幸福的顛峰直接跳到喬羽被害這個更深的陷井,我料定你一定會崩潰,即便你不崩潰也一定會有人把你送到這裡來的。”說完這一切後,沈若宣如獲重釋地重重嘆了一口氣。

“告訴我這些,你就不怕我揭發你??”茉兒不解地問。

“如果不出意外,你的以後的日子將會一直這裡渡過,原因是我的繼父郭海峰就是這裡的院長。至於喬羽,他根本離不了我,他失去了記憶,失去了自已,他的工作他的薪水以及他的一切全是我給予的,最重要的是他很愛我。”沈若宣將手抱到胸前自信地揚了揚嘴角。

“請你不要太自信了,沈若宣小姐。”喬羽突然說道。

沈若宣一怔,生氣地朝向喬羽:“喬羽,你在說什麼?”

“很抱歉就在昨天,我竟然悖沈小姐所願恢復了全部的記憶。至於為什麼我仍願隱匿在喬羽這個角色之下來陪你出演今天這齣戲?完全是因為我需要更多的證據來證明你謀害沈茉兒的事實,還有我要鄭重宣佈我失憶前的職業——臨江省盤山市公安局刑警隊副隊長薜之謙。”喬羽從口袋裡掏出微型錄音機笑了一下露出整齊的牙齒,一如茉兒初見他時的純白和美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