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泥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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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泥潭
第30章 泥潭(1/3)
兩個小夥子看到馬老蔫跌坐在地上哭嚎，急忙把人扶了起來，不過眼神卻有些懷疑的向我們打量起來。
“爹！自古就說豬窩窩深不見底，根本沒人能從裡面撈出東西，雖然俺娘掉在裡面不能出來，我們也很心疼！可是你也別這麼瞎折騰了行嗎？”馬老蔫的兩個兒子急赤白咧的解勸著。
“就是，啥人有本事能從豬窩窩裡撈出肉漂子，不光是俺活了這把年紀沒聽說過，恐怕就連上輩子的人都不敢有這想法。”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阿婆手拄柺杖，在人群裡幫腔附和著。
“對呀，對呀，馬老蔫兒，你這麼瞎折騰，又請人又花錢的，到了兒莫要落個人財兩空的下場！”
“老蔫兒你把家敗光了，讓大牛二牛怎麼活呀！”
一時間村民們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反正就是沒有一個人相信我們，能把屍體從豬窩窩裡撈出來。
小老頭兒也不爭辯什麼，只是眼神犀利的盯著馬老蔫兒，看他怎麼拿主意，如果他也不相信我們，那乾脆直接出村好了，省得受這冤枉氣。
誰也沒想到，一向憨厚老實的馬老蔫兒豁的一下站了起來，眼神堅定的吼道：“孩他娘跟我吃了一輩子的苦，到頭來掉進這該死的豬窩窩，連個囫圇屍首都撈不著，俺就算砸鍋賣鐵也要把她弄出來，然後讓她入土為安，下輩子投個好人家，莫再這樣吃苦受累的了。”
這番話說出了馬老蔫兒的心聲，人群雖然還在低聲議論著什麼，卻都搖頭嘆息起來。
“好，有你老蔫兒這句話就行了，我們能夠來這兒，一不為謀財；二不為圖利，只為了能夠讓死者安息，既然父老鄉親信不過我張恆，今兒我就把話撂這兒，如果豬窩窩的肉漂子撈不出來，別說我沒臉在這兒待下去，更是無顏面對各位，索性一同從這裡跳下去！”老頭兒說的義正言辭，我知道絕不是為了唬人說說而已。
“撈
頭，撈頭。”綵鳳和阿威都急忙出聲勸解，就連馬老蔫都連說不可。
可是我卻知道小老頭兒的脾氣，一旦他認定的事情，恐怕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接下來，小老頭吩咐我們幫著馬老蔫兒在豬圈上，搭起了一個高約三米的大架子，上面用草蓆蓋得嚴嚴實實，然後看看天色已晚，這才進屋休息。
吃過晚飯，我心裡有些沒底兒，特意來到小老頭兒跟前，想要跟他好好請教請教。
沒想到小老頭兒只是躺在土炕上閉目養神，對我的擔憂隻字不提。
沒辦法，我碰了個軟釘子，也只好躺在土炕上和衣而睡。
要說這裡的條件不是一般的差，向來喜愛乾淨的綵鳳竟然在炕上乾坐了一宿，雖然她在身體周圍撒上了一圈驅蟲藥粉，可也沒能真正睡著。
第二天天剛亮，好事的村民又重新聚攏在院子四周，都想看看我們要用什麼方法把屍體從豬窩窩裡撈出來。
可是隻等到日上三竿，都沒見小老頭從屋裡出來，惹得這些村民又交頭接耳地議論起來。
說什麼我們就是一群騙子，想要把馬老蔫兒的家底全部掏空，然後溜之大吉。
又說什麼我們只不過是一群神棍，平日裡燒燒香、拜拜神的還行，真到了動真格的時候全嚇得馬爪兒了。
反正說什麼的都有，是什麼難聽說什麼，直氣的阿威想要動手打人，好容易被我和綵鳳攔了下來，真要是以他那副如牛的蠻勁兒，再加上手上的功夫，不弄出幾條人命來不算完，到時候就更沒辦法說清了。
快到晌午飯的時候，小老頭才哈欠連天地從屋裡走了出來，邊走還邊磕打菸袋鍋子裡的菸灰。
“時辰到，開始幹活嘍！”
小老頭兒一句話說得我們三人都來了精神。
阿威和我從布袋子裡把一節節兒的麻桿子取了出來，然後按照小老頭兒的吩咐，在他指定的地點開始搭架子。
小老頭又吩咐馬老蔫
兒準備了一大桶熱氣騰騰的開水，隨後給綵鳳使了個眼色。
綵鳳嫣然一笑，默默的點頭應允。
我不知道這倆人打的什麼啞謎，只是專心幹著自己手頭上的工作。
當阿威掏出一根半米大的鐵針時，圍觀的村民立馬都瞪大了眼珠。
而我也是暗暗心驚，不知道這麼大的鐵針究竟有什麼用？
阿威伸手抓過麻桿子裡探出來的引屍繩，然後從巨大的針眼裡穿了過去，隨後用力打上了兩個死結兒。
我們忙忙活活的時候，小老頭就一直眯著眼，抬頭望著天空，不清楚他究竟在看什麼？
過了一會兒，等到一片雲朵正好飄到我們頭頂時，小老頭立馬吩咐綵鳳點上了一根蠟燭，然後取過四根香在燭火上點燃，雙手中指、食指夾住香尾和扣在一起，而其餘的六指相互交叉，並且嘴裡開始唸唸有詞，然後對著豬圈拜了四拜，才把香插在了豬圈東南角的位置。
小老頭兒做完這些立馬接過綵鳳用黃紙摺好的紙船，緊接著從油布袋裡拿出一根只有小拇指粗細的黝黑蠟燭。
蠟燭只有一截手指長短，除了顏色不同，看起來也很普通，可是點燃後卻冒起了一股青煙。
小老頭把點燃的黑蠟燭放在紙船的正中央，最後連同紙船一起放在了豬窩窩裡面的淤泥上。
圍觀的人全都瞪大了雙眼，目不轉睛地看著小老頭做完這一切。
有的村民卻撇撇嘴，不屑的叫嚷道：“別裝神弄鬼了，快來點兒真格的吧！”
“就是，如果沒那本事就趁早滾蛋！”
……
我知道小老頭所做的一切一定有他的用意，所以對唧唧歪歪的人群並不理睬。
小老頭讓馬老蔫兒對著豬窩窩，大聲呼喊他婆娘的名字，意思就是讓她快點回來。
而馬老蔫兒對小老頭的話言聽計從，對著豬窩窩扯開嗓子，大聲呼喊起來：“胡菜花回來吧！胡菜花回來吧！胡菜花，你快回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