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正文_第248章老爹

正文_第248章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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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248章老爹

“你直接說你的意思。”

“鍵盤太乾淨了,滑鼠的滾輪太乾淨了,這種乾淨不是擦拭之後的乾淨。要知道滑鼠是非常難以清潔的。這種乾淨到什麼程度了呢?如果這臺電腦剛剛從庫房裡拿出來不久也不過如此。但是,根據這臺電腦放在你桌子上的印子和外殼氧化變黃的程度來看,確實就是在外面擺了很長時間了,所以結論幾乎只有一個。”他道,“這兩臺電腦很少被人使用,幾乎是沒有被人使用過。”

我摸著下巴,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我拍了拍他,心說:我靠,原來是這麼回事。

老成在這七年裡,如果經常使用電腦和暗室裡的人交流,絕對不會是這種情況。但是,電腦絕對是放在這裡的,我每次來都能看到;如果這臺電腦不常用,但又放在這裡,同時還兼顧著和暗室裡的人溝通的任務……

這是一個矛盾,證據相左。

“這是個陷阱,狗日的。”我把菸頭掐掉,在心裡狂罵自己。

這是一個試探機制,當暗室裡的人察覺到這裡有某些不對勁的時候,他使用了這臺電腦傳送訊息,如果是真的老成,也許會回覆約定的暗號。

但是,我的思維沒有那麼深入,沒考慮那麼多,所以一下就中招了。之後那麼多的對話,我一直以為是我在試探他,現在看來,他那麼滴水不漏地回答,反而是在試探我。在所有的設局內,我處於完全的劣勢。

由這種可怕的陷阱和設局能看出,之前這幾股勢力之間的鬥智,已經到了一種無法形容的地步了。每個人都如履薄冰,每做一件事情都要窮盡推算之能。

“哥,您到底是想從這上面查到什麼,您要方便的話告訴我,這樣査我沒有方向性。”他看我的表情就知道我認可了他的說法,積極性頓時高漲。

我嘖了一聲,道:“我給你講一個故事。”

於是,我把在這房子裡發生的事情,編成了一個很曖昧的故事,對他講了一遍。

聽完之後,他覺得很好玩:“這簡直就是二戰時候的諜戰戲碼。”

“我就想找到這個人,這人一定是一個關鍵。”

“但是說不通。”他道,“哥,您剛才說的這個故事,是說不通的。”

“為什麼?”我略微有些詫異。他道:“他如果要試探您,根本不需要使用那麼複雜的裝置,只要往您的手機上發一條資訊,看您回覆的是不是約定的資訊就可以了。這些電腦什麼的,都是多餘的。”

我想了想,有道理,就道:“你似乎是有什麼想法?”

他道:“這肯定不是陷阱,這兩臺電腦一定是有用處的,那個人也確實一直是住在這棟房子的下面。否則您下去也不會看到那些被子。”

“那你不是說,這兩臺電腦基本上沒有人使用過嗎?”我道,“你怎麼理解其中的矛盾?”

“矛盾的歸矛盾。”他道,“很簡單啊,這個人是住在下面的,但是,他和您的溝通,並不是依靠這臺電腦,這臺電腦,是一個陷阱,但是下面這間地下室不是。”

我抽了口煙:“那他們是依靠什麼東西來溝通的呢?”

這上面所有的對話,地下室裡都能聽得一淸二楚,但是我能肯定,下面的人說話,哪裡都聽不到。

“也許不需要溝通呢?”他道,“也許並不是藏匿,而是監視呢?”

我只是想了一秒,忽然就猶如五雷轟頂一般,前面的幾個矛盾全都有眉目了。

老成電腦裡的改裝,不是由他自己改裝的,也許老成根本就不知道他家裡的地下有這

麼一間屋子,也不知道他自己的電腦連通著另外一臺電腦,更不知道自己所有說的話,都能被人聽到,所有老成的資訊,那人全部可以截獲。

這人是誰呢?就好比是住在老成肚子裡的蛔蟲。

我把我同學給打發走,答應三天內付款,讓他繼續琢磨,有什麼新的想法立即告訴我。

之後,我就坐在院子的雜物之中,坐在老成喝茶的臺子之後,靠在椅子上打了個電話。我打給了做房產的朋友,我問他:“老成的這間房子是什麼時候造的?”

那邊沉吟了一下,沒有回答,忽然問我道:“你在哪裡?”

我搪塞地說了一個地方,我朋友還是沉吟,顯然並不是特別相信。他的語氣有些怪,我聽著總覺得出事了,但是此時我也不想多瞭解,只是追問。他便告訴我:“那房子的地基是上個世紀七十年代打的,之後重修過幾次就不知道了。最初只有一小間平房,後來慢慢擴建起來。時間最長的一次擴建是在一九八八年。”

我聽著總覺得很奇怪,掛了電話之後,我想了想,就給自己的老爹打了電話。

我靠在那裡一邊抽菸,一邊和我老爹嘮家常,我沒有想特定的問題,就是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同時思考一些對我自己的推理有幫助的小細節。

我這幾年少有的和老爹聊天聊得那麼開心,我老爹都蒙了,聊到一半的時候,就小心翼翼地暗示我:“浩子,是不是失戀了啊,有什麼傷心的和爸爸說啊。”

我嘿嘿一笑,心說我老爹心思還挺**的,還能聽出我心裡有事。但是我太瞭解我老爹了,就算把事情全部告訴他,也於事無補。

韓家在湖州的整個過程到此就很明確很清晰了。現在的問題是,這棟樓底下的房間,到底是怎麼來的?是在修建之前就挖好的,還是在重建的時候完成的?

如果老成本身不知道這間密室的存在,那這間密室一定是偷偷完成的,所以不可能是當初修建時就設計的,很可能是之後某次重建時挖掘的。

我是學建築的,我知道挖地下室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我出去走了幾步,以步伐來丈量,很快我發現,事情沒有我想的那麼複雜。

這個地下室的確切位置並不是在老成房子的底下,而是在和隔壁屋子交接的牆壁底下。

我看了看隔壁的樓,我從來沒有注意過它。這裡的農民房很密集,每次來老成這裡,我總是直接上二樓看貨,也不會待得太久,隔壁是誰,我真的是不曉得。

我腦子裡一片混亂,渾渾噩噩地走到了隔壁的大門口,鬼使神差地敲門。

那是鐵皮門,特別熟悉並且特別結實的那種農民房專用防盜門。敲了幾下,我發現門上有一張已經剝落得差不多的紙條,上面寫著“有房出租”,下面是電話號碼。

沒有人來開門,我敲了半天,毫無反應。我拿出手機,撥通了這個號碼。

聲音響了三四下,沒有人接。

我看了看四周無人,便找了個地方一下翻上了牆,跳了進去。

我自己的身手那麼敏捷,把自己都嚇了一跳,看來這都是這兩年鍛煉出來的結果。落地之後,我就發現這個房子應該是沒人住的,院子內一片蕭條,全都是落葉。我正奇怪這些落葉是哪兒來的,就又見幾片飄了下來。我一抬頭就看到,這間屋子的房頂上種著一些植物,植物長久沒有人打理,都枯死了,葉子是從上頭飄落下來的。

我用步伐丈量這個院子,發現如果有人要從這邊挖一個通道到老成的樓下,確實可行。但是我必須知道是什麼

時候挖的。

我走向樓的門臉,這裡還有一道門禁,那是一扇大的包銅門。這家沒什麼品位,黃銅的大門看上去金光燦燦的,很氣派,所以很多農村的土老闆都喜歡這樣的門。

這門雖然看上去很俗氣,但是保險的效能確實極好,我估計用普通的小炸藥都炸不開,而且這種門一般都有六七個門閂,要撬起來實在是費勁。

如何才能進去?我想了想,看到二樓也是鐵欄杆森嚴,所有的窗戶被包得死死的,好像專門來防備一大幫人人室盜竊一樣。就在我準備打電話找人來幫忙的時候,忽然我的電話響了,我一看,是我剛才撥打的那個電話撥回來了。

我接了起來,裡面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問我幹嗎,我說我要租房子,他道:“房子早就租出去了。”

我道:“不可能啊,房子一直沒有人住。”對方道:“房子十九年前就租出去了,那張紙條可能一直沒有撕掉。十九年來,房租每年都會準時打過來,所以我在外地也從來不過問。”

十九年前?我愣了一下,看了看這房子的格局,十九年前的房子肯定不會是現在這樣,這房子肯定是翻修過,我就問他十九年間這房子是否有過修整。

對方說不知道,他也沒法管,反正錢每年都有一個遞增比例,說完他就問:“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我道:“也沒什麼事情,只是想租房子。”說著我靈機一動,就問他,“你能不能把這個人的聯絡方式給我,我想他做個二房東,租兩間房子給我。”

對方還挺熱情的,說稍等,很快就把電話報了過來,說他自己也很久沒聯絡了,如果有什麼問題,就繼續打電話去找他。

我聽得心中暖暖的,心說世界上畢竟還是有溫暖的。於是,我撥通了他給我的電話號碼。響了幾聲沒人接,我放下電話看是否撥錯了號碼,忽然,我看到我的手機螢幕上跳出了一個名字,這個號碼竟然在我的手機號碼簿裡!

看著這個名字,我立即把電話按掉了,心說狗日的,不可能吧。

手機上跳出來的名字,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在我手機上出現過了。看到的那一剎那,我的想法是,無論是誰的名字從我的手機上跳出來,我都不會驚訝。但是唯獨這個人,我是無比驚訝。

其實,也不是一個名字,而是一個稱呼。

“老爹”!

手機上顯示出的名字,是我老爹之前使用的號碼。我趕緊結束通話了,不敢聲張。

我在院子裡來回踱步,心說狗日的,看來真的非常接近核心了。我的方向對了,但是我還是弄不懂,這些人到底在幹什麼?

這套房子是老爹租的,而且一租就是十九年。

我已經不想去細琢磨其中的可能性。我再次撥了那個房東的電話,告訴他,我聯絡上了二房東,我會給二房東的賬上和房東的賬上每個月各打五百塊錢。二房東讓我直接找房東打一張他以前的打款證明給中介。

房東很熱心,大概知道自己每個月又能多收五百塊錢,很快就把他的賬戶清單打給了我。我點上煙,翻出了牆頭,一邊讓手下找幾個會橇門的過來,一邊就找銀行的朋友,査詢這個賬戶的款項打款人。

一開始朋友在電話裡很為難,我說會給他點好處費,並且告訴他只需要這個打款人的賬號他才同意。很快賬號發了過來,我在自動存款機上輸入這個賬號,很快這個賬號對應的名字跳了出來。

我對著自動存款機愣了半天。

是我老爹的名字。

可能是老爹採用了自動劃賬的方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