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漠海虛冢_十九 草原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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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漠海虛冢_十九 草原狼
洛空、小桂、蘇蘇陸續坐起，因為淒厲的嚎叫聲越來越多，是狼群。
為什麼會是這種聲音？
狠拽一把寂邈的胳膊，我低語道，“看著這裡。”便從睡袋中爬出來，向著聲音傳來的地方飛跑。
越來越近，離聲音越來越近，我不知道是我跑的速度快，還是狼群也在向著我們露宿的地方移動，總之當我看到約莫三十多隻狼的狼群，三個人影也一起映入我的眼中。
套索、槍分持在兩個人的手中，第三個人卻是揹著一個染血的口袋。
套索正套在一隻狼的脖子上，狼的體型略小掙扎的卻是格外厲害。瞅著它的樣子還有群狼圍著這三人不停哀嚎的樣子，我明白了，那個人套住了狼群中的狼後。
“東子，再找找子彈，是不是掖在哪個地方不好找？”手拿套索的傢伙喊道，“這一大群狼，不再捉幾隻虧大了。”
沒子彈了？怪不得我剛才沒聽到打槍聲。
聽著這些人的話，我知道遇到了什麼人，偷獵者！這是三個偷獵狼的傢伙。
我不知道那個口袋裡已經裝了多少隻狼，但是我知道如果放任這幾個傢伙不管，草原會變成什麼樣。
原本已經遭到工業等因素破壞的草原會變成寸草不生的荒漠。
狼，的確是一種凶殘的動物，可是造物主將它安放在草原上，足以說明這傢伙對草原的重要。
沒有狼群存在的草原，野兔、鼠、羊等動物沒有了這個主宰草原霸主的威脅，它們會將草根吃光，將它們面前的所有植物吃掉，破壞水土資源，最終將草原變成荒漠。
大自然的規律就是這樣的，當食物鏈最頂端的動物滅絕，食物鏈中層的動物們就會快速繁殖一下子增多，而最底層的動物由於中層動物的威脅也將無法生存，最終整個食物鏈因此崩塌，而草原的規則也是如此。
隨著近幾年的發展，草原的情況甚至更糟。
小時候姥爺就告訴我，踏上草原就要尊重草原上的霸主，它們是調節草原生態平衡的領袖，甚至在我被狼圍困，姥爺也僅僅是趕走了它，任它自然死亡。
工業的迅猛發展已經威脅到草原的面積甚至是草原上生長的各種動物，無論是草原還是草原上的動物們都在人類的威脅中急劇改變與減少，而偷獵者也在這個過程中貢獻了不少力量，被折騰如驚弓之鳥的各種動物已經少的可憐，而它們生存的地方也越來越小，可儘管這樣，它們還是每天都處於各種威脅中。
有的人就是不懂，當我們身邊所有動物都滅絕的那一刻，失去了大自然賦予我們調節生態的動物們，人類就是下一個滅絕的種族。
悄悄從腰間取出我的狙擊彈弓，我撿起一小塊硬土疙瘩照著他彈射過去，我不想傷人，我只想他們能趕快離開這裡。
“噗”，拿套索的傢伙立刻伸手捂住腦袋。
“怎麼了？”他的同伴在問。
“不知道，什麼東西打中我的頭。”
“哎呀！疼！”問話的人也捂住了腦袋，不等他說什麼，我瞄準了第三個人。
“噗”，那人也捂著頭喊叫起來，“怎麼回事？是什麼？”
抓住這個時機，我手裡的狙擊彈弓不停歇地照著三個人彈去，彈無虛發，終於看到這三個傢伙在驚恐中跑開。
黑漆漆的夜，暗白的月光，在襯上群狼的悲嚎與我彈出去的硬土塊，這些傢伙絕不會想到這裡還有我，逃走的他們不知道又會對這次經歷編個怎樣邪門的故事。
直到他們的腳步聲聽不見，我才從躲藏的樹後走出，此時狼後已經被狼群圍住。
它脖子上的套索還在，它已在地上不停地掙扎，那樣子在告訴我再不救它，它會怎樣。
向著狼後走去，狼群也在一瞬間將我包圍，不管它們遇到什麼情況，群體狩獵的意識依舊強烈。
腳步停住，我知道我必須跑開，想幫助它們的情況它們並不知道，就算知道也未必領情，此時正處於它們對那三個偷獵者的憎恨中，孤身一人手中僅有一把狙擊彈弓的我，已經成了它們報復的物件。
我救不了狼後，我走不到它面前就會遭到群狼的猛撲與撕咬。
輕嘆一聲我準備轉身飛跑避開狼群，可身邊的草原卻傳來一聲怪異的吼叫，我從未聽過的聲音。
吼聲使得狼群停止了悲嚎，不停後退，我向著草原尋望，就瞅到雜草後狌狌小小的身影。
默不作聲，看著退後的狼群我知道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了，幾步跑到狼後身邊蹲下，扒開它脖子上的毛，我細看套索的痕跡。
狼群不時地往我身邊湧，很快又被狌狌的聲音嚇了回去，我就在狌狌與狼群一來一往的對峙中，檢視狼後的傷處。
套索勒的它脖子很緊，我掏出刀子割斷了套索，狼後卻沒有立刻站起來，它依舊躺在地上費力地喘息。
瞅著極為虛弱的狼後，我抬手放在它的脖頸處輕輕搓著，而狼群與狌狌的對峙形勢也在惡化之中。或許是狼後虛弱的聲音刺激了狼群，儘管懼怕狌狌詭異的叫聲，它們還是向著狼後這裡猛竄，先前感覺還靠得住的安全距離這時明顯不安全了，當狼後急促的喘息聲變成一聲聲虛弱的哀嚎，我轉身飛竄，越過最薄弱的狼群包圍點，躥向草原深處。
腳步不是很快，我在等著狌狌，我想那個小東西一定將我的一舉一動看在眼中，向我這個方向追來，果然，肩頭一沉，我看都不用看光憑那捲著我脖子的尾巴也知道是它。
加快腳步在草原上尋找羊、兔等獵物，我腦海裡醞釀著一個荒唐的想法。
我們的宿營地與狼群太近，而狼的嗅覺有多敏銳我比誰都清楚，要不了多久，草原上吹拂的風就會將我們的氣味送進狼群的鼻子裡，即使我現在通知大夥趕緊走，疲累的我們兩條腿的速度遠遠不及這些四條腿生物的速度。
三十幾頭心懷憎恨的狼，你不知道它們會做出什麼事來，而我現在想做的就是尋找獵物送給它們，企圖用食物鏈的規則來拖延它們的速度，而吃飽肚子的動物一般狩獵慾望會減小，我想用這種辦法來拖延狼群跟蹤我們的可能性。
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我不知道我這法子行不行，可是事到如今我也只能是走著試試。
盡全力在草原上飛奔，藉著嗅覺我捕獲了一頭羊，而後繼續在草原上跑動。狌狌相當聰明，只我這一番動作已經明白我的意圖，它開始在草原上怪叫，怪叫聲竟驚得附近的動物飛跑，我幾乎是毫不費力地又捉了一頭小羊，還有幾隻野兔。
向狼群的方向奔回，就看到躁動不安的它們，我說不清它們一個個凶狠的眼神代表著什麼，只是木然地將手中的獵物丟給它們。
它們並不急於享受這些獵物，只管圍著獵物瞪著我和狌狌，向著狼後瞅去，它身邊已經多了一隻相當健壯並漂亮的狼，是狼王，那種無與倫比的氣勢，是狼王。
片刻前我並沒有看到它。
瞅著隊伍中的數量似乎比剛才多了些，我明白狼王帶著幾隻狼正做著包圍突襲的舉動，卻沒料到偷獵者也是經驗豐富，他們不但沒有掉進狼群的包圍圈，反而將狼群打散。
狼王向著我走過來，眼神相當凶悍，不過群狼這時的嚎叫讓它的腳步停了下來。
它們在交流。
狼群藉助喊聲互相傳遞訊息，我希望在它子民的喊聲中，它能將我傷害狼後的嫌疑排除掉，我們要找的東西還沒找到，我可不想成為草原上一群狼惦記的物件。
身後傳來雜亂的腳步聲，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我張口輕喊道，“桂花。”
就聽腳步飛竄，而後一個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嫋爺，這是什麼情況？”
“那隻躺在地上的狼，能救麼？”
“擦，桂爺沒幹過獸醫，不懂！”
“你就算想破頭皮也得救它。咱們還在草原，它要有個好歹咱們這一路別想踏實了。”
“不就是狼群麼，有的是對付的辦法，我叫娘娘找個地方埋點炸藥引它們過去就OK了。”
“首先它們是國家保護動物，其次它們的數量已經沒有很多，為了桂家的子孫後代你就趕緊想想辦法吧，否則不知道你身後哪一代就再見不到它們了，只能在腦海裡幻想它們的樣子。”
“扯蛋，狼能滅絕？我怎麼就看不出來！”
“滅不滅不是現在你操心的，趕緊救。”
小桂皺皺眉，從揹包裡掏出一卷繃帶，瞅著綁帶我問道，“怎麼弄？”
小桂點了下頭一臉嚴肅的表情，“繃帶這東西神了，甭管大病小病，只要你進病房總能撞見身上纏著這東西的病人。你看，小如創可貼都是以纏繞方式為主，所以咱們只要將繃帶纏在它脖子上就行了，至於是死是活，就看它造化了。”
“你給我閃一邊去。”這時候我才明白我找錯了人。
“擦，是你讓桂爺幫你的，桂爺想出法子你還不稀罕了？”
“狼後剛被繩套勒過，我割斷套子才救了它，你這繃帶再往它脖子一纏......別怪兄弟不救你，我也是無能為力。”
“我擦！是狼後？”小桂驚訝一聲後木然看著我說道，“那沒戲，這真不是咱在行的專業。”
“那怎麼辦？”我心裡難受，就聽寂邈在我耳邊低語，“走，立刻走，越遠越好。狼王在，你覺得它會願意我們觸碰狼後？狼群的規則不是我們瞭解清楚的，這情況當然是儘量迴避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