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漢棺遺骨_十五 堅強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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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漢棺遺骨_十五 堅強的心臟
心裡就感覺有隻小貓在一個勁地抓、撓，靠的嘞！這麼有名的兵器我居然第一次見第一次聽說，我太對不起它的存在了。
“要麼？”像個小學生一樣，我看了眼吳鉤後扭頭看向小桂，這麼珍貴的東西，鐵定是要取出來了。
“沒事吧，”小桂還沒吭聲，石棺另一側的寂邈已經出聲了，“你以為那東西好出手？要是好出手的話剛才排骨爺不早弄出來了。”
寂邈的話剛停，排骨爺的聲音也響了，“沒錯，這東西不好賣，收罐子、盤子、玉器的多，那東西好藏好放，各朝代的都有，出貨也順當，收兵器的極少，尤其還是這麼長這麼顯眼的東西，真傢伙一擺出去，說不準就有懂的行家立刻瞧出問題了，最關鍵的是這東西非金非銀非玉，兜出去也換不了幾個錢。一般走活的，都不要這東西。”排骨爺說完叫著柱子向著石棺旁走來，卻不貼近，跟柱子與石棺保持著一個微妙的距離觀望，還跟柱子說了聲：“小三他們比咱們懂的多，他們幾個出來走趟活不容易，你跟人家學著點。”
“嗯。”
柱子憨憨的聲音響了，小桂也在這時開腔，“老四，你看你這人小心眼的，人家一堂堂武夫，棺材裡就剩這麼一把吳鉤了你還惦記著，有點人性沒？”
擦你大爺！剛才是誰把吳鉤說的那麼地位崇高，讓我以為這東西不拿出去見見世面都對不起這棺材裡的屍體，這會倒好，我即成了那沒眼力價不會挑貨的主，還成了沒人性的代表，你們爺爺的！
我跟小桂在石棺這一側幾乎沒怎麼動窩，只有嘴巴在劈啪啪說個不停，就這麼簡單幾句交流的時間，寂邈已經圍著石棺轉了大半個圈，抬頭向著沒動窩的我們兩個瞅來，寂邈說道：“我要看下屍體頭部，你們眼睛別看過來。”
“何解？”桂花咬文嚼字。
抿了下嘴沒吭聲，我不知道寂邈會不會回答他，不過說實話我也很好奇的，就算害怕屍體頭部七竅處會流出毒液濺到身上，只要小心不接觸不就可以了，至於要弄的這麼緊張？還拿件衣服單給屍體罩著頭？
腦海裡就跟走電流一樣還過著寂邈的叮囑，可我的眼神卻絲毫不受控制地向著屍體頭部瞄去，就見原本被寂邈拽起一角的衣服迅速被他放下，他看著我和小桂嘆了口氣說道：“不讓你們看，是怕你們精神錯亂一會在這下面暴走！”
“我們？暴走？”小桂連語氣都變了，“二爺可是拜過昭惠顯聖仁佑王的！永世長存無世不在！還能怕了一具區區屍體，還是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
人一愣，雙眼就迷茫地看著小桂問道：“昭惠顯聖仁佑王。這什麼？”
第一次聽到這名，人是一頭霧水，就見小桂清了清嗓子，看著我一本正經道：“中國人，漢族，民間俗稱二郎神。”
當小桂這話說出口後，我忽然體會到了暴走的真正含義，因為此時此刻站在小桂面前的我，就有種極度暴走的感覺。
這廝還會說人話麼？二郎神就二郎神，還跩個昭惠顯聖仁佑王！靠，當爺不識字沒文化，沒上過學麼！
“哦，厲害呀。”寂邈頭都沒抬，“那過來瞧瞧唄。”
聽寂邈這麼一說，小桂抬腳就要上前，眼見我沒動，腳又愣是收了回來。
“走，過去看看。”
“老四，見過江裡泡過的屍體麼？”我搖搖頭，猛地瞥見了金禿子聽到這話時微微一怔的臉。
金禿子對這話有反應......小芳！小芳說過她大伯和她父親是被淹死的，看來某些人心裡還是有些印象的。
“沒有。”我回道，“又不是刻意的，哪有那種機會。”
“那我就講給你聽。”寂邈的聲音變得有些慵懶，“我剛才就說過被下葬的屍體因為材質等等的原因會發生怎樣的變化沒人說得清，咱們就說眼前這具吧。咱們那會進來時，石棺還沒開啟，以排骨爺他們當時的人數來說開具石棺是小意思的事，但是......他們就是沒開啟，明白什麼了？”
“這東西不會是被封死的吧？”我疑惑道。
“嗯。”
“哪具棺材下葬的時候不是被封死的？”小桂瞅著我問道，“誰家的棺材蓋扣個棺材盒就完事了？不弄個銷子銷上萬一詐屍了咋辦？想也知道了。”
“哪有銷子？”瞟了眼兩具屍體上的石棺蓋，我問向小桂，石棺蓋四邊順順溜溜，一點鼓凸都沒有，我看不到所謂的銷子在哪。
“我就那麼一比喻！”
衝著小桂翻了個白眼，我決定不再聽他胡扯八道，還是將眼睛的重心放在石棺上，不過排骨爺這時卻開口了，“棺蓋和石棺被澆注過東西，嚴絲合縫，加上整個石棺外圍又經過一遍處理，使石棺就像一個整體。開啟棺蓋是小事情，但是無法確定棺蓋的位置就無從下手。”
“所以你們還活著，頭部這裡有處新鮮明顯的崩裂痕跡，那兩人無疑濺到了什麼。”寂邈接話，“正因為這具石棺密封的相當好，使得屍體一直處於真空狀態，還因為屍體被灌入過防腐材料，所以儲存的相當好也相當完整。可以肯定，開棺前他就如同一具剛死的屍體，隨著棺蓋開啟接觸到空氣，屍體也在急速地發生著變化。各部位軟組織的塌陷、崩裂，真菌的迅速擴散、繁衍都在飛快地進行著，這時候的屍體是很恐怖的。對於身體結構來說，畢竟隔著層衣服眼不見心為淨，對於臉來說，”寂邈衝著小桂一笑，手一擺，“歡迎參觀。”
明白了，不看屍體頭部並不是出於什麼迷信，而是恐懼。
被開棺後的屍體會發生什麼樣的劇變沒人知道，可是一旦看到了那嚴重刺激大腦的屍體腦袋，想來內心多少有些陰影，而最關鍵的還是我們所處的環境。
這要是大白天遭遇這麼具屍體，看眼正在空氣中腐蝕的頭部可能沒什麼，問題我們現在是在地下面，黑布隆冬的，一會萬一有個什麼電源出現問題的狀況，腦神經難免會跟看到的詭異**的屍體頭部發生某種資訊交換，輕些的可能是恐懼，而嚴重的，就有可能像寂邈說的那樣，經歷從精神緊張到崩潰再到錯亂這一過程。
不要以為每一個盜墓賊都有堅強的心臟。
“咳咳，咳咳。”小桂輕咳兩聲，而後用手捶著心臟道：“怎麼這麼憋屈，我得歇歇。”說完，拎著鍬保持著與石棺一米多的距離開始在石棺的腳部來回轉悠，洛空走到他身邊，狠狠一巴掌衝他腦瓜子甩去，凶巴巴地說了句：“廢話真多！”
我以為洛空教育完小桂會過來，沒想到兩人就站在排骨爺跟柱子的旁邊，大有觀瞻一番的意思。
這兩人咋一個德行！
收回眼神想著寂邈的提醒，加上我也沒有研究真菌啥的愛好，索性人就看著屍體腿部及腰身處的位置打量著，用眼睛看到的實物來腦補下這方面知識的空缺。
“噗”，一聲，我扭頭看去，是寂邈將遮掩頭部的衣服丟在地上，人向著我這邊走來。
“沒什麼，走吧。”他在我身邊輕語。
皺皺眉，我看著寂邈吶吶道：“那個......石棺是不是純石頭做的？還是也用了別的材料黏合？”
寂邈一愣，說道：“目前發現的石棺基本上都是整塊石料掏空打磨或是岩石拼砌的。糅合別的材料的石棺有沒有，至少目前我沒見過。”
抬手指向石棺內屍體胳膊的位置，我說道：“如果是純石質的，那麼棺內的那道紋理就不正常了，那道紋理跟旁邊的石紋紋理不符，明顯是兩種東西。”
“擦！”小桂一聲驚叫跑到我的身邊向著棺內看去，排骨爺、金禿子這時也都是邁開腳步走到棺旁，看向我手指的位置。
“是石頭脫皮吧。”金禿子皺著眉說道，“畢竟年頭久了，即使是石頭表皮也會自然剝落。”
“要是自然剝落，那就會露出裡面石頭的顏色，顯現出新的石色，可是那層皮跟旁邊的石頭顏色是一模一樣的。”
我這邊正說著自己心裡的疑惑，寂邈已經走到石棺另一側的那個位置，用手中的鐵釺輕輕試探著，而後看著我們說道：“不是石層！”
我疑惑不解，寂邈的眼神卻瞅向金禿子一聲不吭，就見金禿子一笑，衝著圍攏上來的他的人揮揮手道：“都撤後，都撤後，這次看看小兄弟他們的活。”
金禿子帶著他的人向後退去，規規矩矩地退到石室牆壁處或站或坐，恢復了原態，排骨爺和柱子卻並沒有撤開，反倒是向著石棺靠過來，仔細盯著寂邈那邊的位置。
瞅著寂邈並不在意排骨爺他們兩人的行動，我也就無所謂了，就見寂邈從身上掏出一把平頭夾子，輕輕夾向那塊紋理與周邊有些不同的地方。
手輕輕一扥一抖，那片地方一下子被抻出來一大片，“小心！別碰到屍體！”排骨爺急聲提醒著。
寂邈抿了下嘴，說道：“貼在石棺內側的，似乎很長！”
“什麼東西？”我好奇道。
“紙！糊了層紙！”小桂不假思索就回了句，就見洛空翻了個白眼瞪著他說道：“咱好歹也是個有文化的人，咋就不知道漢朝就有紙了呢？這屍體穿越到漢朝的？還知道那邊沒紙，特地帶了幾張過去做宣傳？”
“噗！”柱子捂著嘴直樂，我也是笑得直露牙齒，就聽寂邈憋著笑說道：“起出來前不能確定是什麼！”說完手又是輕輕一夾，“譁”，貼在石棺內側的東西又被扯開一大截，寂邈小心地捏著夾子，雙眼看向我們仨，我、小桂立刻向著他身邊走去，而洛空卻裝作沒看到寂邈的眼神一樣，依舊漠然站在柱子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