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07章 太后歸來

第107章 太后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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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太后歸來

空空蕩蕩的大廳內,架著很多架子。永琪站在架子下頭,抬頭看著正在忙碌的眾人,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柳紅正提著一桶漆刷著大梁,看到他時,便有些猶豫。終究,她還是從一個高高的架子上一躍而下,至柳青身邊:“哥,那個人又來了。”

柳青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見是五阿哥永琪,便將榔頭遞給身旁的人,自己整理了下衣服走了過去:“草民拜見五阿哥……”

“不必如此!”永琪見他這樣說,便閉上了眼,“我多希望,也能和你們一樣,做一個平頭百姓……這樣的話,小燕子也……”

他聲音裡頭無限傷感。

柳青至此,終於是放下了。他一拳頭打到他身上,永琪便倒退了一步,正猶豫間,卻見柳青一把擁住了他:“五阿哥,多謝你的銀子,不然哪有我們的會賓樓?”

永琪苦笑:“不必謝我,要謝就謝小燕子吧,你們是她的朋友。過的好,她也會開心的。”

柳青點了點頭:“五阿哥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榮幸之極!”永琪聽了感動不已。

“哥!那屋頂上有一塊還沒漆!”柳紅突然叫道。

“好勒!”柳青說罷,放開了永琪,便要去拿漆桶。

“讓我來試試吧!”永琪道。

柳青自然讓給了他,永琪拿起一桶彩漆,一撩袍子,飛身便躍上了架子。

“好身手!”柳青拍掌讚道。

永琪勾脣一笑,便再躍起,往那更高的架子上去。

‘噗通’

他一腳未踩穩,竟從那架子上跌了下來。

柳青柳紅同時發出一聲驚叫,忙撲身過去,一個不察,柳紅腳邊的漆桶竟倒了下去,加上永琪自己手中的那桶,頓時潑了他一臉一身。

幸運的是,他在慌亂間,扔了手中的漆桶和刷子,竟攀附著架子,又重新站穩了。

眾人剛鬆口氣,便見一奴才急急忙忙衝了進來:“五阿哥,五阿哥不好了!太后提前回宮,現在已經快到宮門了!”

這一句,如同驚雷,在整個會賓樓中炸開。

“怎麼辦?五阿哥是不是還得更衣?”柳紅問。

“現在要緊的是五阿哥臉上的油漆!天哪!早知道會這樣,我方才便不應該讓他去刷!”柳青急的走來走去,“這要是弄不好,我們說不定都要被牽連!”

永琪聽了這話,臉上努力擠出個笑來:“兩位不必害怕,我不會說的。”

他突然心思一轉,問那奴才:“福晉呢?”

“福晉怕您來不及換衣,已命奴才將您的吉服都備好放在外面馬車中了。”那奴才忙道。

“我會告訴太后,是和福晉吵架,被福晉潑的油漆!”永琪道,“兩位不會有事的!”

他說罷,一個飛身,便急急去了。

“可是那樣,福晉不會倒黴嗎?”柳紅有些猶豫。

“別亂想了,快收拾吧!”柳青道,“五阿哥的福晉是西藏公主,不會有事的!”

柳紅一邊幫忙收拾,一邊忍不住道:“可是我如今覺得那西藏公主也很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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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琪一路都在努力擦拭臉上的油漆,

可一直到了神武門,他臉上依舊紅紅綠綠的,顯得十分滑稽。

宮門大開,壯大的隊伍,緩緩行來。只見華蓋如雲,侍衛重重保護,宮女太監前呼後擁,太后的鳳輦在魚貫的隊伍下,威風的前進。後面跟著一乘金碧輝煌的小轎。站著看風的奴才,便率先跪倒在地:“太后娘娘駕到!奴才叩見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於是,這聲音便一一遞傳了下去,一直傳到乾隆這邊。

他身邊站著雅嫻,身後是令妃,純妃和一眾妃子,皆按品排班。和親王是個例外,因為他也站在乾隆身邊,整個太和殿前,黑壓壓地站滿了王子皇孫、朝廷貴婦。

太后的大轎子停下,後面的小轎子也停了下來。

兩個跟在那小轎子身旁的宮女上前,掀開了小轎子的簾,扶出一個大約十七八歲千嬌百媚的格格來,這格格被扶到太后的轎子跟前。太后轎子跟前的兩個嬤嬤見她來了,躬了躬身,掀開了簾子。

那格格便將太后小心翼翼扶出來。

“兒子恭請太后聖安,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乾隆一撩袍子,便磕了個頭。

他身後,如雲一片的人便跪了下來:“恭請太后聖安!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那格格早在乾隆行禮時,便朝著太后跪了下來。等太后叫眾人起,她才又最後一個起身,攙扶著太后。

乾隆迎上前去,恭恭敬敬的說道:“皇額娘,兒子沒有出城去迎接,實在不孝極了!”

“皇帝說哪兒話,你國事夠忙的了,哀家有這麼多人侍候著,還用你親自迎接嗎?何況有晴兒在身邊呢!”太后雍容華貴,不疾不徐的說著。

“這次皇額娘去持齋,去了這麼久,實在辛苦了!”乾隆說。

“哀家去為皇帝祈福,為咱們大清祈福,沒什麼辛苦!”太后應著。

晴兒便向乾隆屈膝行禮:“晴兒給皇上請安!皇上吉祥靠”

乾隆看著晴兒讚許道:“晴兒出落的越發水靈了!果然還是皇額娘最會□□人!”

“哪裡,”太后笑道,忽見了弘晝,忙示意他近前,“小五看上去越發俊朗了,哀家想起你那時候剛剛出生,小小的一團,一晃眼都那麼大了,真是,像昨天兒似得。”

弘晝便笑道:“小時候兒子沒少給皇額娘添麻煩。”

太后拍了拍他的手,扶著他和乾隆的手臂,笑道:“哀家的一雙好兒子!好好好!”

弘晝低頭謝過,卻掩住了眼中那一絲痛苦。

太后這才抬頭看雅嫻她們:“皇后這些年過的不錯,看上去依舊青春。”

“謝皇額娘誇獎。”雅嫻應道。

“只是,”太后話鋒一轉,“看看這一宮的佳麗,彷彿青春盡集你身啊。身為皇后,要多勸勸皇上雨露均沾,多為皇家開枝散葉方是正道!”

雅嫻低頭道:“媳婦記下了。”

太后雖不滿意這個答案,卻還是忍了:“,令妃,哀家知道你升為妃位時,還很是為你高興了。你怎麼……怎麼還沒好訊息呢?”

令妃忙自責了一通。

太后看了看其餘妃嬪,頓覺無趣:“皇帝,你這後宮該擴了,哀家看,明年大選的時候,你不僅得為阿哥們選選,自個兒也要多留幾個才是。”

她想了想,終究還是忍不住:“永琪那麼好的孩子,你為何,為何……將個西藏公主給他?是誰給你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她說道這裡忽有警覺:“永琪呢?皇帝,哀家的孫子在哪兒?”

乾隆便招手讓十二幾個過來。

太后卻看都不看:“皇帝,哀家要的是五阿哥!”

這一句話便捅了雅嫻的肺管子,她臉上笑容溫和:“皇額娘,他們也是您的孫子啊。”

“五阿哥呢?”乾隆問吳書來。

五格格聽了這話,便忍不住看了乾隆一眼,脣角露出個諷刺的笑容來。

永琪被喚,無奈只得低頭往前行禮。

“什麼味道?”太后捂住鼻子。

吉服是有頂子的,可五阿哥的辮子上色彩明顯不對。乾隆便沉了聲:“永琪,抬起頭來!”

永琪無奈只得抬頭,這一抬頭便露出一張斑駁的臉來。人群裡頭的賽婭看了也未免驚呼一聲。

“這是怎麼搞的?”太后憤怒了!

永琪便戰戰兢兢將和賽婭打鬧的事情說了一通,賽婭越聽越是心涼。她忙出來跪下,她乃藏人,這裡不是她的故土。除了磕頭認罪,說什麼都是狡辯。

只是她身邊的那個男人,讓她心徹底涼透了。

他不圓房,好吧,她當他是有隱疾,忍了。

他日無所蹤,夜少歸宿,她當他是迷路,忍了。

可如今百般忍耐換來的便是他的滿嘴誣陷麼?

“皇帝!你看你把永琪委屈成了什麼樣?”太后憤怒地指責道,“這個女人根本不配當五阿哥的福晉!你看看哀家的孫兒,被她整成了什麼德行!”

乾隆雖覺得奇怪,但也沒細想:“皇額娘說的甚是有理。”

他雖知道太后有些言行失頗,但對於這些無傷大雅的小事,他還是願意順著太后的。

“哀家看,也不必太過抬舉她了,”太后道,“讓她做個側福晉足矣,明年大選,給永琪指個賢惠的福晉吧。”

……

儀仗隊已然走遠,永琪和賽婭還跪在那裡。

良久,永琪嘴脣動了動:“那個……是我對不起你。”

賽婭悽然一笑:“五阿哥,我也曾是被父王捧在手心的明珠,也曾是部落里人人嚮往的月亮,可是,如今,我被囚在這裡,賠上了我的一生……”

她起身,遠去,只落下幾聲笑容。

永琪看著她的背影,仍舊呆呆的跪在那裡:“對不起,我以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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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在慈寧宮歇了歇,便召見了‘還珠格格’。

紫薇的規矩都還過得去,加之乾隆之前透露過,這是要和親蒙古用的。故太后對她的態度還算不錯,便也勉勉強強過了關。

而養心殿中,五格格卻將一個小小的盒子推給了乾隆。

“這是什麼?”乾隆問。

“皇阿瑪,它是流溯丹。若你想了解皇額孃的過去,就吃了它,若不然,就扔了它吧。”五格格原想過的千言萬語,到了這時,卻都講不出來。

她本打算騙他吃下這丹藥,可是如今,她卻覺得,應該讓他自己選。

“這世上哪有這麼奇怪的藥。”乾隆笑,“瑚圖裡最近是看什麼書了?”

“皇阿瑪,今天皇瑪麼話裡話外,只將五哥當做她的孫子,連看都不看十二哥和十三弟一眼。皇額娘很傷心,可是您卻什麼都沒說,還叫五哥過來。”五格格說,“有時候,您做的事情,真的很傷人。上輩子是這樣,這輩子依舊是這樣。”

乾隆聽不懂,可五格格說完,便去了。

“可是朕只覺得這很平常……”乾隆自語道,“這不都是朕的兒子麼……”

他起身,想要去坤寧宮問雅嫻是不是真的這樣想了。卻在觸及那盒子時,鬼使神差地將它收入了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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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雅嫻不明白乾隆為何會問她上午的事情。

“對!”乾隆道,“正是那時,皇額娘說要永琪過去,朕叫了十二,小五和十三近前。皇額娘仍說要找永琪。那時候,你有沒有生氣?”

雅嫻眸光一閃,淡淡地笑了:“臣妾為什麼要生氣?他們不都是臣妾的孩子嗎?”

乾隆聽了這句話,心卻逐漸冷卻。

若是他沒有細緻關注她方才的一舉一動,或許也會以為這是真的。但,他偏偏留心關注了。她那一眨眼,那笑容……分明透露出了一個訊息:她是在意的,她很在意!

可是,她卻並沒有告訴他,她的真實想法。

乾隆忍不住想要撫上他懷中的小盒,卻生生忍住,只看著她:“嫻兒相信前世今生嗎?”

她笑:“皇上今兒是怎麼了?前世今生?難道是陪皇額娘看佛經了?”

原本很平常的稱呼,傳入他耳中便如同長了刺,他分明記得,那一日兩人談論和婉婚事時,她說的高興,竟多次提到了‘弘晝’。仔細算來,她竟從未與過他如此親密的稱呼。

乾隆心頭難受。

他再道:“仔細算算,你我結籬已三十多年。嫻兒,你可曾歡喜朕?”

他這話一出口,還未得到回覆,自己的心便懸了起來。

雅嫻先是一愣,復又笑了:“皇上說什麼笑話呢,對了,皇上,您可用過膳了?伺書前日新學了一道……”

“夠了!”乾隆大喊起來,“你閉嘴!”

雅嫻不知道他又是哪裡不對了,她有些疑惑。

乾隆看著她疑惑的表情,心頭更是痠痛難忍:“嫻兒,你能不能以後不要叫朕‘皇上’?”

雅嫻失笑:“可是皇上您本來就是皇上啊。”

一句話,將乾隆萬千言辭都堵了回去:“可……”

他要怎麼說才不會顯得卑微?要怎麼說,她才能讓他如願?他突然覺得其實自己從未真正瞭解過她,他突然覺得,他以為已然屬於他的一切,其實,都是水中月鏡中花……

雅嫻見他良久不說話,忍不住問:“皇上,您要臣妾做什麼?”

‘是了,他要她做什麼?要她也同叫弘晝那般,叫他的名字?不夠,不夠!要她愛他?可是,她的心能真正給他嗎?’

乾隆覺得自己很亂,很亂。

“朕今日乏了,先回養心殿。”乾隆說罷,便倉惶地逃離了。

“娘娘,”旁邊的伺書有點被嚇到,“皇上他……”

雅嫻坐下:“沒事,估計皇上是又抽了吧。”

“抽?”伺書聽不懂。

“你去把前幾日做的糕點做一份給本宮。”雅嫻道,“十三他們快過來了。”

“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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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盒中,龍眼大小的藥丸發出瑩瑩白光。

乾隆是第一回見到會發光的藥丸。

‘世界上真的有吃下便可知道別人過往的藥?那未免也太神奇了吧?’

乾隆嗤笑了一聲,卻捨不得放下:‘回憶過往,那些甜蜜,或許從始至終都是他一個人的臆想吧?怎能甘心?怎能甘心?

烏拉那拉·雅嫻,你說,你擾亂了朕的心,又不想陪朕一起淪陷,朕怎麼會允許?朕怎麼會允許!便是死,朕也要拖著你一起去!今生今世,生要與你同衾,死,就算用鐵鏈鎖著,也要將你鎖在朕的身邊!’

乾隆面色猙獰,他將那藥丸一口吞下:“烏拉那拉·雅嫻,你的心,朕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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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寧宮。

晴兒小心翼翼得摘下太后頭上最後一支鳳釵,她滿臉堆笑:“老佛爺真是越來越年輕了,就您現在這樣子啊,走出去,不認識的人還以為您是晴兒的姐姐呢。”

太后聞言失笑:“你這張嘴!真是讓哀家愛的不行!”

“老佛爺感情是在變著法兒誇自個兒呢,誰不知道,晴兒若是沒有老佛爺,怎麼能到現在這般大?”晴兒掩住眼中的悲傷,笑道。

太后當即大笑起來。

正說笑間,桂嬤嬤端了茶進來:“老佛爺吉祥,晴格格吉祥。”

晴兒趕忙還禮,太后笑道:“這累了一日了,晴兒快回去歇著吧,哀家如今可是一刻也離不開你的,明兒若是沒精神,哀家可不高興。”

晴兒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來:“老佛爺……晴兒,晴兒不累的。晴兒哪敢……”

“晴格格從小便知冷知熱,”桂嬤嬤笑道,“不過老佛爺的確是為了格格好,格格千萬不可辜負老佛爺的一片美意啊!”

晴兒忙笑道:“晴兒自然是不會的,那晴兒先行告辭。”

她行了禮,慢慢退了下去。

臉上恰到好處的笑容卻在關上這扇門時,瞬時消失。她慢慢轉身,在奴才們的目光中保持莊重的儀態,她走的極慢極慢,於是便聽到了裡頭桂嬤嬤道:“……那皇后卻是霸著皇上……”

她臉色驟然一變。

“格格?”身旁的丫鬟喚道。

晴兒笑的異常虛弱:“你扶扶我,我有些立不穩。”

那丫鬟忙過來。晴兒卻努力聽著裡頭的話。於是,她又聽到了:“……兩日之後,讓鈕鈷祿家的女兒進宮來……”

那丫鬟已然隻身過來,晴兒便靠在她身上,一副較弱不堪的樣兒:“扶我回去。”

兩人慢慢走遠,剩下的奴才卻忍不住感嘆:‘晴格格果然事太后至孝,累成這般模樣也要親力親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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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把烏拉那拉氏拖下去!”

“皇上!臣妾但求一死!只望皇上能照顧十二阿哥……”

乾隆猛然睜開了眼。

額上,盡是細密的汗珠。

他猛然起身,仔細辨認,確定自己身在養心殿,

“吳書來!吳書來!”他大喊著。

“奴才在!”吳書來急急奔來,磕頭。

“令妃……”乾隆有些猶豫,“她在幹什麼?”

吳書來有些疑惑:“萬歲爺,如果沒有意外,令妃娘娘如今大概是在抄經書吧。”

乾隆鬆了口氣,他又道:“朕有幾個親生女兒?”

吳書來險些咬了自己的舌頭,良久,他顫巍巍道:“萬歲爺……您……您今兒,是怎麼了?您不要嚇奴才啊!您,固倫和敬公主在科爾沁,小阿哥還是您給改的名兒叫鄂勒哲特穆爾額爾克巴拜。和碩和嘉公主也剛剛嫁人了,剩下一個五格格瑚圖裡,乃是您的掌中寶。”

乾隆聞言吐了口氣:“沒有六格格?七格格?”

吳書來一副悲哀模樣看向乾隆:“萬歲爺……奴才……奴才去給萬歲爺……去給萬歲爺傳太醫!您等著!”

他說罷竟一下子爬了起來,要往外衝。

“站住!”

吳書來站住了。

“轉過身!”

吳書來轉身,臉上全是眼淚。

乾隆這一看,氣也消了:“你幹什麼?”

“萬歲爺!”吳書來抹了一把眼睛,“萬歲爺您到底是怎麼了?竟滿口胡話?宮裡頭哪裡來的六格格,七格格啊?!”

“你下去吧,”乾隆揮了揮手,“別亂說。朕剛剛只是做了個夢。”

吳書來擔憂萬分,看了會兒,覺得大約估摸是沒有問題了,才磕頭跪下。

“這奴才,”乾隆搖了搖頭,“倒是和夢中的一樣忠心。”

他坐下來,靠在椅上,想著吃下那藥丸後夢到的一切。竟有些不寒而慄起來……

他在那夢中,旁觀了那個‘自己’的一生。

不同於他的是,那個世界裡的雅嫻,最初,是愛極了‘他’的。他看著那個女子,轟轟烈烈的愛著‘他’,可是,‘他’卻滿心被高氏所吸引,哦,對了,在那個世界裡,雅嫻是沒有在御花園中同夷人比試,皇阿瑪和孝敬皇后也並不疼她。而‘他’卻依舊覺得熹妃是最善良無助的女人,雅嫻,是在欺負熹妃。

乾隆在那個世界中的視角彷彿受限,能看到的,聽到的,不過是那個‘他’所能接觸到的一切。所以,乾隆並不知道雅嫻在那個世界裡,背後到底受了多少委屈。

他能看到的,不過是在那個世界中的‘自己’,肆意的揮霍著她的愛與戀,因為她不會哭,不會訴苦。便一次次理所當然的覺得,她是壞人。

乾隆看著那個世界中的‘自己’相信了熹妃的話,指責雅嫻不孝,指責她驕縱;相信了高氏的眼淚,讓雅嫻跪下給高氏磕頭,在烈日中昏厥;相信了後來的令妃,一次次責罵雅嫻為後善妒,對子不慈;為了一個女支女,竟逼得雅嫻剪髮,又在令妃和太后的挑唆下,廢了她……

這一樁樁,一件件。那個世界中的‘乾隆’彷彿從未想過有什麼不對。而作為旁觀者的乾隆,卻幾乎能揣摩個清清楚楚:‘他的額娘擅長演戲,那所謂的不孝和驕縱,多半是演給他看的,故意激起他對雅嫻的厭惡;那高氏,自不必說,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令妃,呵呵;最有趣的卻是那招妓了,雅嫻剪髮時曾道,是太后叫她來勸他的,可最後呢?卻是太后和令妃一起聲討她太小家子氣,竟敢插手皇上的私事……想來那剪髮的決絕中,未嘗沒有看透一切的絕望……’

乾隆忍不住用手擋住了眼睛:“的確是一個很難受的夢,可……這到底藏了什麼祕密?”

瑚圖裡說,這流溯丹吃下,便可以看到雅嫻的往事……

可,這不過是一個夢啊,雖然真實的讓他心驚膽戰,夢醒後,讓他一時險些分不清夢境與現實。但……這一切不都是未發生的夢嗎?

為何,瑚圖裡卻說的那般果然?

乾隆忍不住想要抓住些什麼。他突然有些恐慌,彷彿只要再繼續想下去,便會讓如今的一切,淪為鏡花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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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乾隆意圖自欺欺人,拒絕繼續知道‘夢境’的緣故之時。太后卻在積極召見鈕鈷祿氏的旁親。

太后乃鈕鈷祿氏人,卻是旁支,不僅是旁支,還是人丁凋零的簡直無法單獨拎出來看的那種。不過,當年若不是因為這樣,她只怕早就去了,更妄論能生下個什麼龍子鳳孫。

這其中的緣故,實在不足為外人道也。

當她成為熹妃時,鈕鈷祿家已隱約開始示好。而當她成為太后時,毫不顧慮的說,鈕鈷祿家已經自封國舅了。

不過太后要的也正是這些,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在這後宮中,皇帝雖是她的親子,但真正能讓她抬頭說話的,卻還是孃家。

看得見血汗的朝堂,是男人的戰爭;而看不見硝煙的後宮,是女人的戰場。

這場戰爭,從他們踏入這紫禁城的第一步時,便已經開始,唯死方休。

太后之所以能成為太后,除了她的心機城府外,永遠覺得不安,也是一大要素。

因為不安,所以需要拼命累積手中的籌碼。因為不安,所以需要不斷將自己的棋子放入棋盤。

而今,太后便在為她的棋盤挑選新的棋子。

跪在慈寧宮的是五個女孩。

她們中,最小的11歲,最大的15歲。

這是鈕鈷祿家族中,未嫁之女中,年齡和身家最適宜的女子了。

桂嬤嬤咳嗽了一聲,命她們都抬起頭來。

五個女孩,青澀生嫩,羞羞怯怯的抬頭。只一眼,太后便失了興致:“怎麼都這麼害羞?”

桂嬤嬤忙勸了幾句。

太后這又才打點起精神來,問她們各自的姓名。

這一問,便得了趣味,最小的那個居然叫做鈕鈷祿·博吉利伊爾哈。

太后似乎想起了什麼有趣的事,竟笑了:“你,和布耶楚克,留下來陪哀家用膳。”

那個15歲的女孩嚇了一跳,慌忙和那最小的磕頭謝了恩。

太后笑吟吟地看著她們:“你們幾個好好回去多學些該學的。橫豎這姻緣,卻是錯不了的。”

剩下的三個女孩慌忙磕過了頭,退了。

太后命人將留下來的兩個帶去洗漱,這才起身扶著桂嬤嬤的手臂:“鈕鈷祿氏的少年卻沒有幾個出彩的。女孩子裡頭,那兩個卻是不錯。”

“太后娘娘目光犀利,”桂嬤嬤低頭讚道,“只是那博吉利伊爾哈格格,卻彷彿長的並不如中間那個齊布堔格格。”

“留下她,不過是因為她的名字罷了,”太后笑,“桂嬤嬤,你還記不記得,那賤人的侄女兒選秀的那年……”

桂嬤嬤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然後,她又有些不解:“可是太后娘娘,光是讓她住進慈寧宮有何用?”

太后笑了:“你莫不是忘了哀家叫她們來的初衷……”

“可是……”桂嬤嬤睜大了眼,“那博吉利伊爾哈格格今年不過11……”

“不小了,”太后淡淡道,“莫忘了□□爺的大福晉阿巴亥,她當年嫁給□□爺的時候不過12歲,□□爺可是近五十了。”

晴兒剛剛行至門口,便聽到了這最後一句,驚得險些摔倒。

好在她忍住了,又慢慢走開。

只問那守在門口的奴才:“留下來的那幾個格格都是什麼情況?”

那奴才見是太后跟前的紅人晴格格問話,自然不敢隱瞞,便一五一十說了個乾乾淨淨,待晴兒知悉,其中一個竟才11歲時,便覺魂飛魄散。

她自然是聯絡到了太后剛剛那句話。

此時,她見一丫鬟捧茶而來,便自然接過,讓那宮女下去。

晴兒捧著茶,調整了一下臉上的表情。重重地走了過去。

守在門口的奴才忙開了門。

“老佛爺,”晴兒叫的十分甜蜜,“老佛爺,快來嚐嚐這茶!”

太后早在聽到了那腳步聲時,便止住了和桂嬤嬤的交談。

此時,見晴兒捧茶而至,不由得笑了:“晴兒來了。”

晴兒捧上茶水,然後利落的行禮磕頭,她聲音清脆,帶著些嬌憨:“老佛爺,晴兒差點睡過頭了,於是,便搶了伺茶宮女的活兒,給老佛爺捧茶過來,順便給老佛爺賠罪,老佛爺千萬寬恕了晴兒這次吧。”

太后輕抿了一口茶:“恩,不錯,好茶!”

“這不是我泡的,”晴兒大大方方承認了,“這是晴兒搶的。”

“瞧這猢猻!”太后輕點了下她,“嬤嬤你看,她都這般說了,彷彿不罰她,卻是哀家不對了。”

“太后說的極是!”桂嬤嬤道。

“啊!”晴兒故作驚慌,“老佛爺,老佛爺千萬寬恕了晴兒才好……”

太后被她誇張的表現逗的哈哈大笑起來。桂嬤嬤也撐不住跟著笑了……

這一片歡笑聲中,卻無人看到晴兒眼中的疲憊和深深悲傷……

作者有話要說:首先,為我昨日發重複了章節道歉。

其實,我今天想碼一萬多,最好是到一萬五,然後都更到這一章裡頭的。可是碼到現在,我已經撐不住了。

sor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