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人間朝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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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人間朝暮
第67章 人間朝暮(1/3)
趙元朗在說出這句話之前，曾經推測過無數次可能出現的場景。但此刻的情形卻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山櫻一臉笑意的看著他，就彷彿他剛才說的那句話只是再平常不過的一句話一般。
這反而讓他更加感到不安。他甚至懷疑自己是否出現了幻覺，其實自己剛才並未說出那句話。見山櫻默不作聲，他的心中忐忑許久，最後他開口打破沉默，說道：
“這是他們提出的唯一條件，我並沒有答應。本想和你商量下，我看還是直接回絕他們吧！”
山櫻的笑容愈發燦爛，用手拉了拉對方的衣袖，搖了搖頭：“為什麼要回絕？這不是救出錦澄的好機會麼。”
趙元朗啞然無聲，半晌後才緩過勁來，難以置信地問道：“山櫻，你的意思是同意了？這，為什麼你會一點都不驚訝？你和我……”
“這件事我一早就知道了。”山櫻一語道破天機，“也是我讓錦澄把這個訊息告訴你的。錦澄原本並不同意，也是我說服她的。”
趙元朗頓時沒了脾氣，自己之前糾結萬分的樣子在山櫻的眼中一定頗為可笑。沒想到自己才是最後一個明白的人。
“但是，這對你不公平！”趙元朗很快又反應出另一個問題。
“沒有什麼不公平的，錦澄與我情同姐妹，當年她與我之間，若非她為了我主動放棄了跟師父離開的機會，也不會淪落如今的地步。今日她的苦難，其實本該應在我身，如今便還她一樁因果。”
山櫻神色迷離，回憶著過往的時光，誰也無法猜透她此刻心中究竟是何感受。若說沒有一點不甘，恐怕是自欺欺人，但更多的是一種無奈吧。
就那麼一剎那，山櫻感到自己有一種衝動，放下心中一切的執念，與眼前這個男人就此相濡以沫，度過餘生。但她知道自己不能，還有太多的事沒完成。
起碼，一日與南宮暮雪的恩怨未消除，趙元朗便多一日面臨著死亡的威脅。她最多隻有三年不到的時間，就將面臨這座在常人眼中不可逾越的大山。
他的存在，足以將一切不切實際的夢境碾碎。
“不行！還不行，你我都沒有時間了。你一定要娶錦澄，不僅是為了救她，也是為了我。我希望能夠見到你們的孩子！這樣無論最後我們是生是死，都還有希望。它將使我們生命的延續。”
山櫻一雙柔夷輕撫著趙元朗的堅毅的面龐，指尖的紋路與他略顯粗糙的面板摩擦著。帶動著心中一股異樣的情緒。
“不會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的，我還要娶你。我們還會有孩子，有很多很多的孩子。你還要看著他們長大，娶妻，出嫁，生子。相信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趙元朗內心忽然有種感覺，自己好像要失去對方一般，他緊緊抱住對方，生怕她就此消失。難得露出了驚慌的表情。
“來不及了，等你娶了錦澄，我將自封於練功房中，坐死關。若我破關而出，則證明我成功邁出了那一步。要是三年後，我還沒有出關，就說明 失敗了，坐化於其中。”山櫻不帶一絲感情的訴說著一切，仿若在說一個旁人的故事一般，與自己毫不相干。
趙元朗無奈的閉上了雙眼，無力地搖了搖頭：“不，除了你我誰都不會娶。我去求陛下，讓他派人圍剿南宮暮雪，一定還有其它的辦法，你做的夠多了……”
山櫻似乎想要說什麼，卻是覺得胸口血氣上湧，一股淤血從口中噴出，沾染了二人的衣物。趙元朗懵了一剎那，片刻後整個人眼都紅了，緊緊抱住對方變得虛浮的身子，語無倫次地問道：
“你到底……這，發生……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山櫻顯得格外的冷靜，用手背擦拭了嘴角殘留的血跡，帶著蒼白的笑意看著眼前的男子說道：“我說了，來不及了。羅生劍的那一招在我身下留下了隱患。除非我走出那一步，否則逃不過消亡的命運。”
“為什麼會這樣！”趙元朗不甘地低吼道，“都是因為他，如果不是他，你何至於此。”
“世事造化弄人，誰又能知曉一切呢？”山櫻掙
扎著脫開對方的懷抱，“本來還想等到你們的婚禮，看來時不待我。原來，答應我，一定要娶錦澄，否則我就算閉關也不會安心。”
“我答應你。可你一定要活著！我還欠你一場盛大的婚禮。錦衣華裳，十里紅妝。等你一同相濡以沫，白頭偕老。”趙元朗縱是鐵骨錚錚之人，此刻也皆化作繞指柔情。
“元朗，謝謝。有你，此生無憾……”說完這一句，山櫻整個人的氣息便陷入死寂。仿若失去了所有的生機。
趙元朗緩緩閉上雙眼，剛才那句話也許便是山櫻最後的一眼。這一去可能便是天人永隔。但他什麼也不能做，十死無生和九死一生，如何選擇他當然明白。
他將山櫻抱起，桌上的龍淵劍也隨之發出顫音，好似要跟隨主人而去一般。趙元朗轉念一想，龍淵與山櫻有著莫名的關係，且神異非常，說不定對山櫻目前的狀態有用。便將其收起，隨著山櫻一同放入府中的靜室。
自從與山櫻相識，他第一次感覺到兩人之間的距離竟如此遙遠。自己竟然成了對方的累贅，但是最初似乎不該是如此的。他又回想起了當初，兩人在山中初遇的日子。腦海中不停的勾勒出那時的畫面，她的一顰一笑。
兩情若在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至於答應了山櫻的，與錦澄的婚事，此刻的他不想想，更不願想。
瀟湘館，內院之中。
洪正德此刻的狀態仿若風中殘燭，隨時都會熄滅一般。靜靜地聽著自己的老友，向自己述說著發生的一切。
“看來你徒弟是為了秦牧的女兒暴露了。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泛臨川的確是洪正德針對血衣衛的一著後手，但他此刻對此事的暴露卻好像毫不在意。
泛海川無奈地說道：“川兒的執念太深，若不讓他親自感受下與對方的差距。恐怕他絕對不會甘心，所以我才讓你安排此事。不過成也罷，不成也罷。皆是他自己的選擇，我們這些做前輩的，只要保住他們性命無憂即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