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一入此門深似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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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一入此門深似海
第48章 一入此門深似海(1/3)
半月之後。
楓橋鎮的郊外，楓江水邊，有一塊荒地。偌大的荒野，只有一塊孤冢墓碑屹立在那，顯得分外矚目。
天空中的烏雲籠罩在整片荒野之上，壓抑的氣息令人難以喘息。
空氣中散發著泥土與草木混合著的氣息，大雨前夕沉悶的微風將它帶到郊野的每個角落。
荒地之中，那座新墳之上，一條白色的紗帶纏繞著墓碑的一角，隨風搖曳。
一位年輕的劍客就這樣靠坐在墳頭的左側，斗笠與黑色的面紗遮掩住了他的相貌，寬大的黑色斗篷將他包裹在裡頭。左手扶在墳頭的紗帶上，肩頭微微的顫抖出賣了他的心情。
";北宮，我見到洪正德了，但我沒有殺他。我想，你死的時候，一定不希望我動手。所以我決定封劍，為你守墓一年，一年之後我再去取他的性命……";
男子說著話，右手輕輕的撫摩著墓碑，然而墓碑上空無一字。
";從小到大，我都沒有好好陪過你。說起來，我這個做師兄的，還真是失敗。現在你先走了，我便在你的墳邊修一座劍廬吧，這樣便可以日夜照看你了……";
男子說完最後一個字，豁然起身，一把扯開纏繞在墓碑上的白色紗帶，喧囂的烈風，將它席捲而去，消失在荒野之中。
男子目光淡漠的看著遠方，晦暗的天光，使得整個孤寂的荒野中充滿了陰冷的色調。
幾隻烏鴉，掠過沉悶的天空，發出幾聲怪叫。在經過墳頭上空時，卻彷彿遭受到了什麼致命的打擊，一個接一個的栽落在地。
天際的悶雷正轟隆作響，狂風驟然而起，墳頭四周的草木隨風搖擺不定，男子的斗篷也隨風飄揚……
“奇怪了？”山櫻再三翻看著手中的名單，確認無誤後奇怪的說道：“總鏢頭的那個義子怎麼可能沒進前三甲。本還想著等著比武結束，找他一敘，怎麼就突然人間蒸發了，王石龍一定是隱瞞了什麼！”
“山櫻，你這是在做什麼？”
聲音的主人乃是一位妙齡女子，正是那日分離的花錦澄。
“哦，這是最近京城比武大會的優勝者名單。我認識的一位很有實力的選手居然沒有入選，所以覺得有點奇怪。”在山櫻心目中，花錦澄並不是江湖中人，也就沒有太過細說，只交代了大概的意思。
“咦！我聽來我這的江湖名士們說起過，這京城的比武大會，你們天衡門不就是其中之一的組織者麼？再說，以阿月你的身手，能夠看上的人定然是有所不凡，怎麼可能落選。”花錦澄頗為好奇的問道。
“我哪知道，真正負責操辦具體事宜的乃是天下鏢局。”山櫻說到這裡，不由感到一陣氣悶，在結果出來之前，她還以文左使的身份，特地去找過一趟王石龍，想問清楚他義子的情況。
結果對方卻來了個一問三不知，連行蹤都用一句不辭而別就糊弄過去了。要說這裡面沒貓膩，她是絕對不相信的。
“你們這些門派之間的事，我真是搞不清楚。對了，阿月，當年帶走你的，就是龍泉觀的觀主吧？”有意無意之中，花錦澄忽然提起了當年的舊事。
“對啊！說起來，阿嬅當年帶走你的是誰？你如今的這身份又是。”經對方這麼一提，山櫻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我就沒有阿月你命好了，帶走我的是江南第一青樓，一品樓的老闆，我被收養走後，衣食無憂，甚至說得上是錦衣玉食。不過這一切都是要付出代價的。”花錦澄說著說著，忽然有些黯然神傷。
“我現在雖然說著好聽，是江南第一名魁，但是說白了還是風塵中人，娼妓之身。雖然那些附庸風雅之輩對我有求必應，其實一個個都是謀劃著這身好皮囊罷了。”
“這，錦澄，我有什麼能夠幫到你的麼？”山櫻有些後悔自己提到這個問題，有一種罪惡感在內心深處瀰漫。
“不，這是我自己的命。我背後的人在我身上投下如此之多的資源，在
他滿意之前是不可能輕易放我走的。光是為我贖身的價格，便足以讓一些富甲一方的巨賈傾家蕩產。”
說到這，花錦澄有些淒涼的目光看著山櫻，無奈的說道：“也許樓主說的是對的，像我這樣的女子，註定不可能成為某一個男人的獨寵，必然要淪為天下男人們的玩物。也許有一天他們厭倦了，我便自由了吧。”
“不，我絕不允許！”山櫻的左手用力拍在實木圓桌之上，留下了一個寸長的手印，“你帶我去見你那個所謂的樓主！我定要叫他好看。”
“山櫻，沒用的。我入了娼籍，賣身契又在他的手上，這是律法所定，誰也不能說什麼。況且比起其他淪落風塵的女子來說，我已經非常幸運了，至少我還有選擇的權力。”花錦澄拉扯著山櫻的衣角勸說道。
“這！難道就沒有什麼辦法了麼？總不能讓我眼睜睜地看著你往火坑裡跳。”被這麼一說，山櫻一下也不知如何是好。
“來不及了，這次樓主送我進京，便是想透過我搭上朝廷某位大員的線。這樣他便可以藉此再次擴充套件自己的財富勢力，把手伸入汴京城。除非……”花錦澄欲言又止，然後頹然的說道：“罷了，這種事怎麼可能呢？”
“是什麼？錦澄，你倒是快說呀。”山櫻也是關心則亂，平日裡的冷靜自若此時也亂了分寸，與一般人無異。
“除非，能夠有哪位朝廷的重臣願意出面保我，這樣我便有希望脫離一品樓。但是，他們怎會無緣無故幫助我這樣一個風塵女子。到最後，還是一樣……”花錦澄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與不屑。
“這樣麼？”山櫻聽完以後忽然陷入了沉默。她當然不可能認識什麼朝廷重臣。但是她身邊的確有朝廷中的人，便是趙元朗，雖然不知道他的身份夠不夠朝廷重臣四個字。
但畢竟也是一份希望。也算是為了彌補自己對錦澄的愧疚之情所做的一些力所能及之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