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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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5章 心
第455章 心(1/3)
“這,這怎麼可能?”
金秀兒看著自己義父送來的書信,難以置信的自語道。
四月嘆了口氣,館主的反應早就在她的預料之中。的確,自己辛辛苦苦花了數年的心血好不容易打造出來的一切。
僅僅是一封書信便要放棄之前的一切佈局。又怎麼可能甘心呢。
金秀兒明白義父會下這樣的命令,肯定是發生了什麼自己所不知道的大變故。
“京城,朝廷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四月低頭回報道:
“回稟小姐。雖然現在外頭都在傳西南大軍兵敗,叛軍不日就要打到江浙的傳聞。但是根據總指揮使的訊息,西南叛軍其實傷亡慘重,不足為慮,真正的心腹大患其實是襄陽一帶的叛軍,而他們的行軍路線乃是一路北上攻破河南,西安,再直取京城。”
金秀兒雖然不覺得朝廷真的會敗,但是受到衝擊再所難免。不過這則訊息反而讓她更糊塗了。
“直取京城?若是這樣江南的佈局不是更加重要了麼?”
四月苦笑著說道:
“本來的確是如此,朝堂上遷都之事重提,甚至雙方都已經爭到赤膊相鬥的程度。一旦確認遷都金陵,我們的佈局自然能夠得到回報。但是,總指揮使特意用密語發了另一封信給小姐您。遷都之事恐怕有變,具體是何緣由,只能由小姐看完信後才能得知。”
金秀兒明白事情恐怕並不像自己想的這麼簡單。
“還不快呈上來!”
四月立即掏出了一封蠟封的密信交給了金秀兒。
將信拆開,金秀兒乍一看,似乎是封很正常的講述一件日常閒事的信件。但金秀兒卻明白,只有按特殊的方式摘取其中的文字才能獲得真正的資訊。
金秀兒拿出紙筆,將信中的文字整理後,終於看出了義父想說的事。
“帝欲遷都,不可言遷都,閹黨既滅,文臣誤國。諸部既歸,死守京城。”
金秀兒憤怒的將手中的揮毫仍在桌案上。
“都倒了如今這個地步,朝廷上的大臣們居然還在爭權奪利。”
四月雖然也看到金秀兒寫的幾句話,卻不是太明白其中的意思。
“小姐,到底怎麼回事?”
金秀兒懊惱的說道:
“陛下已經明白了局勢危急,想要遷都金陵。但是陛下身為九五之尊,絕對不能由他提出遷都之事。而那群文臣你別看他們爭得面紅耳赤。除了陛下的幾個心腹,根本沒有人真的敢支援遷都。”
四月有些不明白,北有後金大軍虎視眈眈,南有叛軍蠢蠢欲動,不趁著現在還有機會的時候遷都,還在等什麼?
“為什麼?”
金秀兒冷笑著說道:
“他們怕死,更怕自己揹負罵名!遷都這種事,可大可小。若是朝廷因此而覆滅,他們這些同意遷都的傢伙,不就成了千古罪人。”
四月啞然無語,這在她看來是很難理解的做法。
“這……唉。看來總指揮使大人恐怕也是身不由己啊!”
金秀兒長嘆了口氣。
“文臣誤國,腐儒誤國。早知如此,義父當初就不應該幫助他們剿滅閹黨,也許如今的局勢會好上許多。”
四月對於朝政並不明白,也不需要明白,她只不過是別人手中的一把利劍而已。需要的只是上司的命令。
“小姐,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金秀兒雖然不甘心,但也明白離開義父的支援,光是江浙一帶的本土勢力就足以讓他寸步難行。
“還能怎麼辦。義父都說了,要死守京城,只能放棄這裡了。”
四月沒想到館主居然變得這麼果斷,試探著問道:
“全部撤走,一個都不剩?”
金秀兒微微沉吟道:
“嗯,你和七月選一個人留下來,清人館終究花了這麼多心血,不能讓它就這麼垮了。其餘人全部撤回京城。”
“那此處到時候交給誰打理?”
四月只是個殺手,並不懂經營,館主作為總指揮使的義女,在這個危機關頭肯定得回京,所以還需要個表面上的經營者。
“這倒是個問題,要是她願意接手接好了,但恐怕……罷了,不試試又怎麼知道。”
金秀兒所想之人自然是李夫諸,但連她自己都不相信,對方會答應替自己掌管清人館。
“倒是另外一件事,我們可以做一樁人情,想來即使我走後,他們也不會過於為難清人館。”
四月有些好奇的問道:
“小姐,是什麼事?”
金秀兒笑著說道:
“那個揚州知府的兒子徐瑾昝你還記得吧?”
四月想起了那個經常嬉皮笑臉,還時不時偷
偷摸摸跑進清人館的傢伙。
“小姐是說那個被春月和秋香迷得找不著北的那個官宦子弟?要不是有您吩咐,他早就因為偷偷潛入清人館給我打成廢人了。”
金秀兒被四月這麼一說,笑得更厲害了。
“雖說這徐瑾昝人品不怎麼樣。但是對於這春月和秋香倒是難得痴心一片。前兩天居然還來試探我的口風,你猜他想做什麼?”
四月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
“難不成他還敢對小姐你動手動腳?”
金秀兒忍不住彈了下對方的額頭。
“你想到哪裡去了!他居然想要幫春月和秋香脫籍。”
四月鬆了口氣說道:
“原來是贖身啊!”
但馬上就發覺了不對頭。
“不對,小姐,她們二人好像是欽犯的家屬,被貶為官妓的,不能贖身的吧?”
金秀兒無奈地搖了搖頭。
“還算你沒蠢到家,想要替官妓脫籍,自然不是那麼容易的事。那個徐瑾昝想到的辦法,其實我大概能猜到,都是鑽個規則的空子。之所以試我的口風,其實是想知道我對此的態度吧!”
四月還是沒太懂。
“既然是私底下上不了檯面的手段,他這樣就不怕暴露自己的目的麼?”
金秀兒點了點頭說道:
“徐瑾昝沒這麼大的膽子,他的背後肯定還有其他人。我想他們一定是對自己做的事已經有了極大把握,所以才敢明目張膽的試探我。我若答應自然萬事大吉,我若不答應,他們恐怕也已經有了讓我保持沉默的辦法。”
四月覺得這麼複雜的問題還是交給小姐自己考慮算了。
“那小姐的意思是準備送他個人情?”
金秀兒嘆了口氣說道:
“是啊,我處理完此事,入冬之前必然回京。我們這位知府大人攀上了陳家的高枝,肯定也會不日進京。但是明年開春之前,新知府沒上任。徐知府的話自然管用!”
四月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金秀兒看四月的樣子就知道她根本不明白:“你還是沒聽懂,不過不重要。總之你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義父大人就對了”
夜裡,金秀兒獨自一人端著一盒糕點來到了“浮萍閣”。
雖然覺得希望渺茫,但不試試又有誰知道呢,輕言放棄可不是她的做法,否則當初就沒有清人館的存在。
當她剛走到樓邊的時候,就聽到屋內傳來聲音。
“館主,進來吧!”
金秀兒搖了搖頭,推門而入笑著說道:
“我就知道,瞞不過你,不過我有點好奇,你有沒有猜到我找你說的是什麼?”
屋內的李夫諸正坐在案邊,輕酌著一杯熱茶,看著對方說道:
“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怎麼會知道你想什麼呢?不過館主親自找上門來,恐怕不會只是為了給我送點心來吧。我可有言在先,太麻煩的事就不要說了,反正你說了我也不會做。”
金秀兒倒是完全不在意的樣子:
“呵呵,這是杭州那邊的特色糕點,我最近新請來的糕點師傅做的,味道很不錯,特意拿過來給夫諸你嘗一嘗!”
李夫諸看了一眼,倒也沒有不近人情的直接趕走對方,反而為對方倒了一杯茶。
“若是品評糕點,我自然是歡迎的。”
“這是綠茶酥,這是桃酥餅,這是黑芝麻酥糖,桂花綠豆糕。”
金秀兒一邊介紹,一邊將食盒中的糕點拿出。
李夫諸看著對方,不由說道:
“這裡就我們兩個人,這些糕點是不是太多了?”
金秀兒擺了擺手,目光略帶著豔羨的看著對方誘人的身體曲線。
“嘻嘻,以夫諸妹妹你怎麼吃也吃不胖的體質來說,這些糕點又算得了什麼。再說,過一段時間我就得遠行,再回來與妹妹相聚,都不知道是何日的事,今天當然得盡興!”
李夫諸拿了一小塊綠豆桂花糕,入口即化,甜而不膩,桂香迴盪在脣齒之間。
“這糕點師傅的手藝的確不錯。不過館主剛才說的遠行是怎麼回事?難不成是要離開揚州?”
金秀兒嘆了口氣說道:
“妹妹有所不知,姐姐本是孤兒,後來承蒙義父看中,將我收養入府中。傳習技藝,而這清人館就是義父大人給於我的考驗之一。但是如今義父大人病危,我這個做子女的自當回去盡孝。京城路途搖搖,這清人館也不能無人打理,若就這樣不管不顧,再等回來怕已是物是人非!”
李夫諸聽著對方的敘述,手中的糕點卻是沒有停下來,不時還飲一杯清茶。等到對方說完之後,才接過話去:
“館主的意
思,是想我在這段時間內能夠替你主持館內的事物?”
既然對方已經點破,金秀兒也直言不諱的點了點頭:
“我思前想後,館內能夠擔此大任的只有妹妹你一人,其餘無論是誰都難以服眾!”
李夫諸不出意料的搖了搖頭。
“那恐怕要讓館主失望了,夫諸不過一介普通女流,不過稍有些姿色,連自己都尚且管不好,對於經營之道更是一竅不通。不像金館主能夠在諸多勢力間遊刃自如,把這偌大的清人館交給我,實在不是什麼好主意……”
這個結果其實早有預料,金秀兒從一開始變沒有指望過能夠成功。她的目的其實是另外一個。
“既然妹妹不願意,姐姐也不便勉強於你。只是有一個請求,希望夫諸妹妹能夠不吝答應!”
李夫諸依舊是原來那幅不緊不慢的模樣,禮數周到的說道:
“館主且說說看,若是夫諸力所能及,絕不推辭!”
金秀兒笑著說道:
“這件事妹妹一定做得到,希望我離開揚州後,妹妹切莫著急離開,一定要讓我為妹妹送上最後一程,以盡我這份姐妹之誼……”
李夫諸微微一愣,立即明白了對方的意思,苦笑之餘,明白自己還是入了對方的套。但若是拒絕又與人性的本心不符。只好說道:
“此事自然,只是館主您歸期未知,我畢竟還是個外人,也不好總在此地賴著不走,到時豈不是要讓人說閒話!”
金秀兒自然明白,不可能用這個藉口綁住對方一世。在她看來,一年的時間,到那時局勢定然已經明朗。
“一年!一年之內,我定然南歸,還請妹妹給我這個機會。”
“一年?那便是一年吧,若館主到時實在分不開身也無妨。夫諸自會北上,有緣定有重逢之日。”
李夫諸也講話說明,一年之期,無論金秀兒到時是否回清人館,她都會離去。兩人的緣分到此為止。
本來李夫諸以為對方會要求自己主持清人館,以她的情況和性情是斷然不可能的。卻沒曾想,金秀兒以退為進,讓她又在揚州多留了一年。
清人館的人氣與名聲,一靠金雀花,二靠李夫諸。
所以金秀兒明白,若二者皆離去,清人館便徹底垮了,她的離去已成定局,便想了這麼個法子留了李夫諸一程。
金秀兒以茶代酒,向李夫諸謝罪道:
“夫諸妹妹不會怪我吧?”
李夫諸平靜的搖了搖頭:
“館主又怎知,不是我自己想留在此地。”
金秀兒微微一愣,最後無奈的笑了一聲,自己又被對方一句話給帶溝裡去了。無論李夫諸有意還是無意,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至於其他的,她無意也無需去關心。
起身便準備離去。
李夫諸看著窗外的明月,像是意有所指,又像是無意而言。
“這浮世就像一場大夢,眾生皆在夢中,待到夢醒後,家國不再,山河依舊,王孫做庶人,再歸此地,又當作何感想……”
金秀兒驀然回首,眼神捉摸不定的看向喃喃自語的李夫諸:
“夫諸妹妹可是看出了什麼?”
李夫諸詫異的看著金秀兒的反應。
“夫諸只是看著這一輪圓月,想起千百年來歷朝歷代的王侯將相也看著同一輪圓月。但如今卻都已葬送在無垠的原野,歷史的長河之下。所謂‘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大概就是這種感受吧!”
金秀兒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頭,但卻說不出來。
“原來是這樣,沒想到夫諸妹妹只是觀月都能領悟先賢之志,果然我這種庸俗之輩無法相比。夜色已晚,我就不繼續叨擾妹妹你了!”
李夫諸目送著對方離開,她並未說謊。這的確是她內心的真實感受。因為她明白,天命又開始流轉,一切又開啟了新的輪迴。
她已經不記得自己活了多少年,興亡天下,萬般繁華皆化塵土,這樣的過程已經很難讓她有所感觸。
但是唯獨當年寫下這句驚世之語者,那種獨斷萬古的蒼涼,卻始終刻印在她的心頭。讓她第一次有了對人間的嚮往。
就在剛才李夫諸忽然明白,她心劫的源頭,並非如她所想的那樣五百年前入世而起,她的劫自那人而始,自那句話而始。
李夫諸至今還記得,對方冤死獄中的那夜,對著同一輪明月高喊的那句話:“悠悠蒼天,何薄於我。”
“人,還真是個,複雜的生命呢?”
李夫諸沒有發覺,自己原本那顆用法術化成,冰冷的心,漸漸有了溫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