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夜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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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夜訪
第398章 夜訪(1/3)
“都到了這個點，怎麼還有人送東西進宮啊！”
西門負責看守城門計程車兵有些抱怨的說道。
“你也知道，我們的食材都是這個點送進宮裡的，不就是為了宮裡的貴人們能夠每天早上都用上新鮮的食材嘛！”
送食材的老闆點頭哈腰的說道。
那名士兵顯然也認得這位老闆，沒有再多說什麼。
“算了算了，我只是隨便抱怨兩句，你們快去快回，記得不要亂跑，否則被人逮到了可是要倒大黴的。”
“各位官爺不例行檢查一下麼？”食材老闆刻意問了一句。
士兵反而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整天都是那幾樣東西，我都快能背下來了，有什麼好檢查的！如果你真的有心，記得下次送菜的時候帶一點燒酒給弟兄們！”
“曉得，曉得。下次有機會一定帶！”
老闆也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這樣和自家的小二帶著兩車食材，進了王宮之中。等到車子開到一個比較偏僻的角落，老闆和小二確認周圍沒有士兵巡邏後，將運菜車的祕密夾層給打了開來。
“水統領，這裡安全，可以出來了！”
老闆將之前一直躺在夾層裡的水玲瓏扶了出來。此時的水玲瓏，已經換上了一聲夜行衣。
水玲瓏呼吸一口新鮮的空氣，感覺像是重新活過來一般，對著兩人說道：
“這次多謝了，你們趕緊去送菜吧，不要讓人發現異常，出去的事我會自己解決！”
老闆點了點頭：
“放心吧！我和小二給王宮送菜足足三年多了，他們怎麼懷疑也不會懷疑到我們頭上，倒是水統領你一定要小心行事，如果被人給發現了，可就不得了了！”
“我會小心的，就此別過！”
水玲瓏知道自己待在這裡越久，危險就越大，而且還可能連累送菜的老闆和小二。
於是認清了路線後，立即就往紫香殿所在的方向趕過去。雖然這樣的做法可能會違背公主殿下的意志，但是水玲瓏覺得，自己今晚無論如何必須見對方一面，即使為此要用一些非常規的手段。
星辰塔頂。
“那個孩子已經在塔下跪了快三天三夜了吧？你真的什麼都不打算做？”
姬明月從塔頂的石窗，可以清晰的看見跪在塔下的花瑩。
“這是樓蘭的劫數，我不能插手，否則一切只能變得更糟。陳王不是我，死亡已經將他逼到了瘋狂的地步。如果樓蘭連這一關都過不了，那它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玄幽說這些話時，像極了一座神祇，不帶絲毫的感情色彩。
姬明月卻翻了一個白眼說道：
“你越來越像那個老不死了，老不死那傢伙本身不是人也就算了。你本就是凡人，想修仙，卻把人都給修沒了，這樣能夠修得出東西才有鬼。”
玄幽苦笑著說道：
“老師，您太看得起我了，這天下可不是所有人都有您這樣的天賦的。我們這種笨人，也就只有用這種笨辦法，雖然也許在老師您看來我們的做法很可笑，但是對於我們而言，卻是一線生機。”
姬如雪嘆息著搖頭，她知道是自己的要求太高了，對於這位在求道之路上孜孜不倦，奉獻出一生的學生。她也不好再要求過多。
“唉，你們呀。我就不多說了，既然你都不在乎，我還能說些什麼呢！”
姬如雪像是忽然感應到了什麼將目光投向了王宮的另一個方向。
“我怎麼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些什麼？”
正在她喃喃自語的時候，水玲瓏已經躲過那些士兵的視線，偷偷潛入了紫香殿之中。
這裡比起水玲瓏上次來的時候，已經冷清了許多。水玲瓏很容易找到了公主所住的地方。
水玲瓏穿著一身夜行衣，向著宮殿唯一的明亮處潛行而去。
公主的寢室之中。
“公主殿下，您該洗漱就寢了。”
一名宮女打扮的女子，雙手託著木案，戰戰兢兢的走進屋內。
在屋內靜坐著的公主殿下好似什麼都沒聽見，她的面前擺放著一把七絃古琴，
而她的手指在琴面上偶爾的撥奏著，卻不成曲調。
與其說她是在彈琴，不如說是在重複著某種無意義的動作。
“公主殿下，奴婢求您別再彈了，自從花痴大人離開，您便再沒有好好的休息過，連飲食都跟著變少了許多，長此以往，恐怕公主您的身子會承受不起。”
淑媛聽到婢女的哀求，緩緩閉上疲憊的雙眼，用雙手輕按著琴絃，將單調乏味的琴音剎止。
“你不是我要等的人，把東西放下，就離開吧！我知道在這宮中，你們也是身不由己，所以我並不願為難於你。我所做之事，自然有自己的意思……”
“公主殿下，您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要想想神羽將軍呀！”
這名看似普通的婢女居然說出這樣的話，讓在外頭窺視著這一切的水玲瓏不由心頭一動。恐怕對方的身份不是那麼簡單。
顯然對方提起神羽，讓淑媛不由多看了一眼，隨後便說道：
“呵呵，這些事情你又懂得什麼？退下吧，在我還沒有發怒之前。莫要白白松了性命。”
“公主殿下，您可能有所不知，陛下已經暗中連下九道金牌，想要將神羽將軍召回，公主難道就一點也不關心？”
淑媛原本以為眼前的婢女不過是他人湧來試探自己的棋子。
但現在立馬又察覺到不對，對方區區一介宮女，怎會知曉如此之多的隱祕。
淑媛靜心審視一番眼前的女子，才好似想起了什麼。
“你是哪位大臣的家眷？”
“公主殿下離開樓蘭多年，自然是不記得奴婢了，奴婢本是獨孤大人的家奴，當年曾經在陛下探訪獨孤府的時候服侍過一段時間的王妃殿下，與年幼的公主有過一面之緣！”
女子雙手微合於胸前，屈膝頷首，向繼重行禮以示敬重。
“呵呵，我想起來了，你是獨孤伽羅的侍妾吧？大冢宰還真是好手段，說吧，他想從我這邊得到什麼？”
淑媛的話語中充滿了對自己的嘲弄與對眼前女子的諷刺。
那名女子被認出身份，倒是顯得坦蕩了許多：
“公主殿下乃是王親貴胄，又是西域的第一明珠，何必挖苦在下區區一介侍女呢？”
淑媛冷笑著看著對方：“你倒是伶牙利嘴，恐怕以父王的一貫做法，冢宰大人如今的處境恐怕堪憂吧?”
獨孤冢宰的侍妾好似漫不經心的說到。
“大人如今好得很，倒是神羽將軍，若是真的遵從陛下的詔令，從邊疆回到王城，公主殿下不會不清楚陛下的手段吧？”
“吱呀！”
似乎是屋外呼嘯的冷風將屋內虛掩的軒窗推開。一股深夜的涼意肆意遊走於屋內每一個角落。
這是躲在視窗的水玲瓏故意做的，想要轉移二人的注意力。
她已經聽明白，這個侍女恐怕是獨孤伽羅安排進來的人，不管懷著怎樣的目的，肯定不是為了公主殿下。
所以水玲瓏可以在關鍵時候破壞了兩人的對話。
“公主殿下，您與大人，某種意義上其實有著共同的目的，不是麼？如果陛下真的將大王子殿下扶上位，對於您和神羽將軍而言都是一場災難。”
只見那名女子緩步走到窗前，將其合上。
“或者說，公主殿下真的願意斬斷與神羽將軍的情緣！”
淑媛冷眼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子，她知道獨孤伽羅想要得到自己的支援，但是她不明白的是獨孤伽羅為什麼會這樣做。
長時間的與世隔絕，讓她對外界的資訊一無所知。
此刻唯一讓她感到在意的便是，之前所說，父王用九道金牌急召神羽折返王城。
但是對方來晚了一步，若是花瑩離開之前，也許她會被對方說動，但如今的她早已做出了自己的決定。
之所以還在這苦苦堅守著，便是為了見那人最後一面。
淑媛也走到了窗邊，不過她卻刻意將被對方關上的窗戶重新開啟。
臨窗的兩邊設一對梅花式洋漆几案。左邊几上文王鼎匙箸香盒；右邊几上汝窯美人觚——觚內插著時鮮花卉
，並茗碗痰盒等物。
牆的東北角擺放著一醬紫色的書櫃，邊上的案上香爐里正升起陣陣嫋嫋的香菸，起到安神的作用，正瀰漫著整間宮室。
隨著窗戶再次開啟，屋內的薰香，也被夜風吹散了許多。
“你走吧，今夜我便當你沒有來過。不過這間殿外發生了什麼，我的決定不會改變。他沒有回來之前，我什麼也不會做！”
在靠牆璧的一邊，擺放著一扇繡著錦繡山河圖的落地屏風。將鋪席與廳堂分割開來
也許是因為這幾日未能好好休息，淑媛沒走幾步就覺得有些頭暈眼花，於是有些踉蹌的走到了屏風的邊上，虛弱的依靠著它，看著這滿屋的光鮮，卻覺得有些刺目。
“呵呵呵，我在長安的時候，心心念唸的便是想著這裡，以為這會是我的家。等我回來後才發現，一切早就變了。父王錯了，你身後的獨孤大人也錯了，甚至連他都錯了，從來沒有人，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公主殿下環顧這宮室之內，四周石壁全用錦緞遮住，就連室頂也用繡花毛氈隔起，地上的席子也是上好的棉絮所制，極盡奢華。
但此刻的她身在其中卻感覺不到哪怕絲毫的溫暖，有的只是徹骨的冰寒，所謂的家，早就在自己的母后死去那一刻，便消失了。
只是若干年後的她，才察覺到這一點罷了。
也許是傷心過度，加上疲憊不堪，苦笑之後，淑媛居然直接癱倒了下去。
“公主殿下？你沒事吧！”
那名侍女也明白若是公主出事，自己肯定逃不了干係，趕忙上前想要輔助對方。
結果卻感覺到頸後一陣刺痛，隨後便失去了意識。
原來在發現公主殿下快要暈倒的時候，水玲瓏便再也按耐不住了。直接從視窗翻越進了屋子。然後直接將侍女擊暈，保住了即將跌倒的公主殿下。
水玲瓏將自己的手打在了對方的脈搏之上，片刻之後才鬆了口氣。
“脈象虛浮，心火旺盛，應該是本身心力交瘁，加上這幾日缺少睡眠導致的。還好，沒有什麼大礙！”
水玲瓏將公主扶到**安頓好，還用那名侍女帶來的水和毛巾擦拭了一下。
然後才想起一件讓自己很頭疼的事，這名被她擊昏的侍女要如何處理？
對方雖然是獨孤伽羅安插在宮中的暗子，但肯定是正兒八經的宮女。而她卻是祕密潛入紫香殿的，肯定不能被其他人發現，否則便是重罪。
至於把人殺了，那隻會引起宮中的警覺，到時加強戒備，對自己等人的計劃反而不利。
“唉，碰到我算你倒黴，只能先委屈你一段時間了！”
水玲瓏想來想去，還是不能放了對方。不能殺，不能放，那就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先關起來。
三日之後一切塵埃落定，無論成功還是失敗，都不會又這方面的擔憂了。
之前把脈，知道公主不會很快醒過來的水玲瓏。扛起了這名宮女，準備先把她藏到一個地方去。
作為曾經的近衛軍統領，水玲瓏對於王宮之內可以說是再熟悉不過。至少她就知道好幾個可以藏人的地方。
不過經過對比之後，她還是選擇了一處幾乎出於半廢狀態的宮殿之中的枯井。
這樣不僅可以防止這名侍女被人發現，同時還可以防止對方逃跑洩密。當然水玲瓏順帶從王宮的廚房裡偷了一些食物，確保對方不會被活活餓死在枯井之中。
至於怎麼解釋宮女消失的事，水玲瓏用對方的貼身手帕寫了一首情詩在上頭，然後故意留在了對方的居所之中。
這樣就算第二天大家發現少了一名宮女，也會不自覺的以為是宮女私奔所以消失不見。
何況，紫香殿本來就冷清，互相之間又沒幾個認識的。
到時候能不能夠發現少了一個人都還是問題呢。
水玲瓏處理完對方的事後，才重新折返回宮殿之中，靜靜的守候在公主的身邊。等待著她的甦醒。
因為有些事，她覺得必須和公主交待清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