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待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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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待嫁
第四十五章待嫁
渾身刺骨的疼痛，讓南宮長澈在昏昏欲沉中，還尚存一絲清醒的意志。
他緩緩地睜開疲憊的雙眼，竟驚訝地發現，自己身處一間華麗的繡房之中。
“你醒了……”一個貌美的女子為他擦拭著身上的傷口，更換著繃帶。
她起身要走，南宮長澈一把拽住她的長袖：“你……你是誰？”
“我叫魏小芊，你應該聽說過我。秦淮河上最出名的舞姬。”魏小芊輕輕答道。
“在下，南宮長澈……多謝……多謝姑娘救命之恩……”南宮長澈捂著胸前的傷口，強撐地坐起來，答謝道。
魏小芊莞爾一笑：“命中註定如此，又何必言謝。”
南宮長澈微微一愣，那個女子，她的身上……有一種觸之不到的傷痛，讓人憐惜。
紅線的一頭，牽著著另一頭，時間不早也不晚的，讓兩個人邂逅一場，彼此羈絆。
魏小芊迷茫了，她又一次墜入了南宮長澈的溫柔之中。
愛情是個瞎子，她甚至開始懷疑，這裡不是殤虛門，而是上天給她的另一次機會，讓南宮長澈再一次回到她的身邊，讓她再一次緊緊地抓住他。
那一夜，窗外的月亮，還是那麼的圓，那麼的亮。
魏小芊把自己給了南宮長澈，他**的身體緊貼在她的身上，她甚至都可以嗅到他身上那特有的芳草清香。
她知足地笑了——如果，這是隻是一場夢的話，那最好永遠都不要醒。我情願一輩子，都在這樣的夢裡……
——長澈，我不後悔，我從不後悔遇見你……
——哪怕再來千次萬次，我還是會義無反顧地愛著你……
次日清晨，魏小芊還沒睡醒，南宮長澈就走了，只留下了一封書信和一支鳳凰金簪。
他說，小芊，我走了。我要回南宮家，求母親讓我娶你過門。等到瑾山的楓葉都紅了，我就會用八抬大轎風風光光地迎你過門。小芊，一定要等著我啊！
魏小芊將那封書信一把握在手中。她抬起臉，仰望著門外那一樹紛飛的櫻花。
淚水無聲劃過臉頰，打溼了那封書信。
白紙黑字，原來，一切都是無法改變的……
從那一日起，魏小芊就手持金簪，日日失神落魄地望著窗外。
明明就已經知道，他不會回來了，可還是會沒出息地傻等著。
她拒絕了所有的出舞，不是她不想跳，而是她已經不能再跳了。
因為……她懷孕了……是長澈的孩子，他們兩個人的骨肉。
“芊兒姐，都兩個月了。他不會回來了，忘了那個男人吧！”小桃坐在一邊，不由得勸道：“男人都是那副德行。得不到的就千求萬求，得到了又不知道珍惜。芊兒姐又何必也與他當真！”
魏小芊知道，是四娘讓小桃來當說客的。她自是不語，撫摸著日漸鼓起的肚子，安靜地笑著。
瑾山的楓葉，如一團炙熱的烈火，燃燒著瑾山。
長澈……沒有回來……
“芊兒姐，你有沒有聽說那件事啊？”小桃將小腿翹在紅木椅子上，嘴裡嗑著瓜子，吐得滿地都是瓜子皮：“他們說，你的那個男人，要娶皇帝的女兒了，好像是叫……嫦曦公主……對！就是嫦曦公主！芊兒姐，四娘昨夜說了，只要你肯放棄肚子裡的孩子，她還有辦法讓你再回到臺上！”
小桃現在在魏小芊的面前，是越來越沒規矩了。
因為，她看準了，魏小芊這次，註定一蹶不振！
“小桃……”魏小芊輕聲喚道：“以後，不要再來看我了……”
小桃起身，憤恨地將一手瓜子摔在地上。
她嘲諷地看著魏小芊：“芊兒姐，小桃真是錯看了你！你不配做秦淮第一舞姬！你有太多的東西放不下。總有一天，小桃會超越你的！”
小桃甩門而去。魏小芊將臉別過去，手裡緊握著那支金簪，臉上流著無奈的淚。
——長澈，你在哪啊？小芊要撐不住了，撐不住了……
瑾山的楓葉都落了，長澈……還沒有回來……
魏小芊每日坐在梳妝鏡前，穿著豔麗的嫁衣，細細地描著眉，擦著腮紅。
她時時刻刻都準備著，等著南宮長澈破門而入的那一刻，抱著她坐上那八人大轎。
然而，破門而入的……不是長澈……
“四娘，是長澈回來接我了嗎？您等等，我馬上就收拾包袱……”魏小芊興奮地轉過身，尋找連日來收拾的衣物。
四娘面無表情地看著魏小芊，向身後的兩個壯漢揮了一下手。
壯漢會意，二話不說，上去一把粗魯地架住魏小芊兩條胳膊。
“四娘！你這是要做什麼！四娘！”魏小芊不住地掙扎著。
“小芊，四娘在你身上可是下了血本！你不可以這麼狠心地對待養你的四娘啊！”四娘說著，就撬開魏小芊的口，將一碗苦藥硬生生地倒入她的口中：“小芊，不要怨四娘！四娘也是為你好！”
四娘說完後，就帶著那兩個人出了繡房。
魏小芊雙腿一軟，頓時癱坐了在地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肚子開始慢慢地痛了起來，看著鮮紅的血從下身流出來。魏小芊捂著嘴就失聲痛哭了，豆大的淚水打在鳳袍上，將那片豔紅變得更深，比楓葉還要絕美的紅。
——長澈……我們的孩子……沒有了……
魏小芊哭得，整個身子都在顫抖著。她已經為了他，一無所有了。
“南宮長澈，你是不是死了！為什麼要拋下我一個人在這裡！”她絕望地衝著窗外的天空大喊著。
沒有人迴應她，魏小芊雙目微閉，淚水橫溼……
——一切……該是時候結束了……
夜深的時候，繡房裡一片漆黑。
魏小芊一身單薄的內衣，手持一頂燭臺。微弱的燭光，照著她慘白的臉，照著南宮長澈留給她的那封書信。
她坐在**，將書信的一角輕輕放在燭火上，燃著了……
兩指一鬆，信紙帶著火苗落在床簾下，纖手一揚，燭火將輕紗燃起……
火，越燒越大，整個屋子都被籠罩在赤紅的火光中，火光映著魏小芊悽美的笑，蒼白而又無力……
烏煙，無處不在，魏小芊被嗆得直咳血。意識，也開始變得模糊了……
一個黑袍男人突然閃入烈火之中，他懷裡抱著一隻黑貓，溫柔地向她伸出了一隻手：“陰姬，我們該回去了……”
閣樓被團團大火包圍住，圍觀的人，七嘴八舌地議論紛紛。
忽然，一個青衣男子駕馬挺入人群，他仰望著熊熊烈火中的閣樓，失聲大喊著：“小芊……為什麼不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