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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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騙子
第四十章??騙子
這還是冬天，南宮般姝落入水中，周身的水，冰冷刺骨。
寬大的袍子，讓她動作笨拙得，連掙扎的餘地都沒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往下沉，往下沉……
南宮般姝看著眼前這一片漆黑的冰冷世界，想起了妖兒那段悽慘的過去。
——四妹，你的心，是不是也早已被傷得，和這池水一樣冰冷了……
模模糊糊間，看到岸上有星星火光，還有人在不停地喊著：“有人落水了……有人落水了……快來救人啊……”
南宮般姝悽美地笑著，不用了，已經太遲了，現在誰也救不了我了。
奶奶為我佔過一卦，說我今年有一劫難。只是沒想到，會來得這麼早……
南宮般姝的眼前，突然出現一道藍光，藍光漸漸向四周擴散。
南宮般姝依稀地看見，一個妖豔的男子，在一個發光的水球裡，周身雪白的衣袍，泛著瑩瑩的藍光，正向她不斷靠近著。
那個男人，她認識，就是白天為她指路的那個青年。
藍妖魅地笑著，將昏迷的南宮般姝拉進水球中，撬開她的嘴，往她口中送進一顆藥粒。然後拉她往岸上游去。
藍剛上岸，一群人就立刻焦急地奔過來，將藍和南宮般姝圍成一團。
“姝兒，姝兒……”徐老太君上去一把抱住落水的南宮般姝，不斷地往她身體裡運輸真氣。
可是，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張傾楓推開眾人，伸手把著南宮般姝的脈象，無奈地向徐老太君搖了搖頭。
徐老太君當下失聲慟哭，抱著南宮般姝，悲痛地一遍遍喚著：“姝兒，醒醒啊！是奶奶啊！再睜開眼看看奶奶啊！姝兒啊……”
徐老太君由於悲傷過度，身子一斜，一下子暈倒在南宮般姝的身上。
“快扶老太君進寢宮！快！”皇上見況，立刻下令道。
一群奴才七手八腳地攙扶起徐老太君，匆匆地就往寢宮而去。
藍接過嬋娟遞來的玄狐大衣，披在冰冷溼透的身上，不由得嘆道：“嗨……真可惜了……那麼聰明伶俐的一個孩子……”
藍轉身要走，聽到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你到底你在救人，還是在殺人！”
藍猛然回身，卻只看到，那群擁著南宮般姝屍身哭泣的人們。
——剛剛那個聲音……是千機公子……
藍冷冷地看向那群人，目光比那一池子的水，還要冰冷。
——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殺了你的，我的千機公子！
次日的朝堂上，一片死氣沉沉，沒有人說一句話。
悲傷的yin霾籠罩在整個皇宮的上空，徐老太君已經病倒在瑞太后的孝慈宮中。
“都散了吧……”皇上朝眾人揮揮手，也是有氣無力地離開了龍椅。
畢竟，死的，是自己的表妹。雖然年幼，見面也少，但也是一口一個“皇帝哥哥”的叫著，怎麼會不叫人心痛。
藍低頭一笑，長袖下，拉著炫的手，和眾人出了朝。
玖芷御與藍擦肩而過，嘴角丟下一句話：“炫，好久不見了……”
藍頓時呆木在那裡，直直地看著玖芷御。
——他看得見……他也看得見……
——不僅看得見，他還認識炫……
“你站住！”藍冷喝一聲，叫住玖芷御。
看了一眼周遭，沒人注意到他們，藍低聲問玖芷御：“你看也得見惡魔？”
“惡魔？”玖芷御微微鎖眉，看了一眼炫，失聲一笑：“炫，你告訴他你是惡魔？”
“御，我的事不用你過問！”炫冷著一張臉，不客氣地道。
“大祭司都沒看住你，我又怎麼能過問得了你的事。可是……”玖芷御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藍，走到炫的身邊，關懷地低聲問道：“你還能撐多久？你還有多少時間可以荒廢？”
炫沒有說話，眼中閃過一絲傷痛，拉著藍的手，轉身就走。
回到望月樓，藍一把甩開炫的手，用陌生的目光看著炫，問：“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你總有一天會知道的。”炫輕撫著藍妖嬈的臉頰，柔聲道：“你只要記住，我們是命運共同體。我是一個永遠都會深愛著你的人，就可以了……”
藍輕輕地躲開炫的手，冷冷地看著他：“炫，原來，十三年來，我一直就不曾真正地認識過你。你是個騙子！一個騙了我十三年的騙子……”
炫將藍擁在懷裡，求饒般地低聲道：“魘，我是為了愛你才騙你的……”
“愛我？”藍揚起頭，唯美地一笑，緩緩道：“炫，我想，我再也不會相信任何人了……這個世界……充滿了騙局和謊言……真骯髒……”
藍絕情地扯開炫纏在自己胸前的雙手，頭也不回地上了樓。
“姐姐的髮髻真好看！”嫦曦公主在孝慈宮裡，看著姻妃不禁羨慕地稱讚道：“嫦曦要是也有一個像姐姐那樣巧手的梳頭丫鬟就好了！”
“姻妃沒有什麼梳頭丫鬟，都是自己亂梳的。”姻妃謙虛地笑著。
“姐姐好厲害啊！”嫦曦一時瞪大了眼，拉著姻妃的袖子，不依不饒道：“姐姐，你也教教嫦曦吧！嫦曦也想學！”
“那就今夜吧！我到你屋裡去……”姻妃在嫦曦耳邊，神祕地私語道：“不要告訴別人啊！這是隻屬於咱們姐妹倆的祕密。”
“嗯，嫦曦知道！”嫦曦點著頭：“就是怕姐姐到時候，不要嫌嫦曦笨啊！”
“你那麼聰慧，怎麼會！”姻妃嗤笑地推著嫦曦。
嫦曦也痴痴地笑了起來。
夜裡，嫦曦坐在銅鏡前，姻妃跪坐在她身後。
屋裡只點著一根蠟燭，光線異常昏暗。慘白的牆上，只有兩個女人漆黑的身影。
姻妃穿著一身血紅的霓裳，靜靜地為嫦曦梳理著披散的長髮，一句話都不說，像是在製作一件美麗的藝術品。她認真地將嫦曦一縷縷長髮盤起，用一根根髮簪加以固定。
“姐姐，你看我美不美？”束好後，嫦曦對著鏡子照來照去。
“當然美……”姻妃笑著答。
嫦曦無意間，瞟了一眼鏡子裡的姻妃，微微一愣：“姐姐，你頭上的那個鳳凰金簪真好看，嫦曦也想戴……”
“好，姐姐這就把它給你戴上。”姻妃取下長簪，一邊慢慢地囧囧嫦曦的髮髻中，一邊將臉貼近嫦曦的臉旁，悠悠地道：“嫦曦，你還記得，三年前，秦淮河的魏小芊嗎？”
“你是……”嫦曦驚叫一聲，姻妃一簪子狠狠地戳了下去。
血，從嫦曦的額頭流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