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情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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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情殤
第十七章情殤
盛大的國葬莊嚴而隆重地進行著，全民身披縞素地站滿了皇城的每一條街，為吾皇湘尚寒默哀送行。
全國妓院與賭坊被勒令停業一個月，每家店外不得張掛紅燈籠和紅色旗幟。
南宮家持家的徐老太君，雖已白髮蒼蒼，年過半百，卻依舊精神抖擻，目光銳利。她率領門下精英弟子三十餘人，三天三夜馬不停蹄地從玉指峰南宮家的本家趕到皇城。為的就是能趕上黃道吉時，在軒轅臺為吾皇舉行國葬祭司大禮。
徐老太君在軒轅臺上，手持法杖，縱觀皇城全域性後，眉頭微皺，轉身對太子尊道：“尊兒，老身上次來皇城也不過兩三年前的事情。而今，這皇城上方，怎就被一團陰霾之氣籠罩。此相甚為不詳，怕是妖孽當道，在亂我湘崎百年基業啊！”
隨後，徐老太君尖銳的目光，就注意到了站在太子尊身後的二皇子藍：“你是……”
“二皇子藍見過老太君。”藍假意恭敬地向老太君施了個禮。
徐老太君仔細地上下打量著藍，冷冷地問道：“吟夜公主是你母親吧？”
“正是。”藍答。
徐老太君微微頷首道：“老身有幸見過你母妃一面，倒是個絕代佳人……”
——當年打進吟夜四肢的喪屍釘，就是徐老太君在一旁監的工，她又怎會不識得那一頭暗藍長髮的藍。
——母既如此，子更不詳。
徐老太君拉著外孫太子尊的手，關懷地道：“等老身走後，就把澤兒留在你身邊，讓他護著你。宮裡那幫酒囊飯袋的侍衛，老身信不過。”
言後，徐老太君覬覦地瞄向藍，藍正滿臉微笑地看著老太君。
——老傢伙原來怕我害她寶貝外孫。
軒轅臺下，有一個身著月白色長袍的英俊少年，緊拉著國師玖芷御的衣袖，揚著張笑嘻嘻的娃娃臉，問：“您就是國師大人玖芷御嗎？”
“嗯！”玖芷御一臉茫然的迴應著。
“呀！今天終於見到真人了。”少年一臉激動道：“一早就聽說過，國師大人有一口鐵齒銅牙。曾經在墨陽城一役，吐沫橫星掃三軍，一語重挫對方大將。玖芷御三個大字就在我們那小個地方，那也是如雷貫耳的啊！您的事蹟我都能倒背如流。今日真是三生有幸，話說聞名不如見面，國師大人果然氣度不凡，真乃曠古絕世一神人啊……”
玖芷御一臉不耐煩地轉過頭，問小侯爺：“喂，這臭小子是從哪冒出來的？”
“在下是南宮家徐老太君座下五弟子云夢澤，今日是隨師父一同前來做祭祀的。”少年忙作自我介紹道：“在下對國師大人的敬仰之情，猶如黃河滔滔江水一般奔流不絕，那浪頭高的，足以沖垮大壩，水淹黃河中下游千萬黎民百姓……”
“我求你放了那些無辜百姓了吧……”玖芷御哭笑不得地道。
“那又有何不可。”雲夢澤繼續道：“國師大人都開口了，在下一定惟命是從……”
“喂！五師弟，你就別在這兒丟人現眼了。”一青袍男子一把拉著雲夢澤往軒轅臺上走去：“師傅都叫你半天了，你都在做什麼啊！”
“三師兄，你慢些，我話還沒說完呢……喂……三師兄……”被拖著的雲夢澤不情不願地叫道。
被人崇拜的國師大人玖芷御，一臉興奮地衝著雲夢澤大聲喊：“嘿！小子，我很看好你的！”
雲夢澤笑著回頭道：“謝國師大人的讚賞！”
“這算哪門子的看好啊……”小侯爺無奈地道。
國葬就這樣一連持續了十四天。
接下來，就是風風火火的繼位大典。
禮部大臣們可是忙得焦頭爛額，在宮中來回出出進進，進進出出。
“哎呀，張大人，繼位大典的開幕詞寫錯了，怎麼搞的……”
“劉大人，這裡還要國師大人蓋章呢！國師大人哪裡去了……”
“國師大人在祭祀那天中暑了，現在還在國師府裡養著呢……”
“喂喂，李大人，儀仗的道具預定好了嗎……”
太子尊拖著疲憊的身子從禮部走出來，和眾大臣忙了一天了，終於有點時間出來走走，活動活動筋骨了。
太子尊漫不經心地在宮中走著，鬼使神差般地走到了望月樓。
他停下了腳步，出神地望著那棟樓。
多少個夜晚，藍都靜靜地陪著他度過。不知不覺中，藍已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
藍的話不多，可每一句都深深地烙在自己的心裡。
他想再進去一次，像以前一樣，緊緊地抱著藍，握著藍的手，嗅著藍長髮上的香味，親吻著藍的脖頸，和藍低聲耳語……
但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因為他選擇了皇位。
藍，你知道我為什麼會選擇皇位嗎？
我其實並不想當皇上，但我想用我的皇位來保護你啊！
我不想看見你為皇位而操勞，日日掌燈批閱奏章。
我不想讓你去趟朝廷這碗渾水，和每個人勾心鬥角，彼此猜疑。
我知道皇位不是什麼好東西，所以我才更想去替你揹負一切……一切的一切……
我只想讓你當個逍遙自在的王爺，衣食無憂地過一輩子。
我只想用皇位這張皇牌來為你遮風擋雨，為你擋過一切麻煩。
這湘崎國有我一天，我就會護著你一天。
可是，藍，你為什麼就不懂我，為什麼……
你說過你會永遠陪著我的……
一滴淚，無聲地滑過太子尊的臉，落在了紫丁香的花瓣上，晶瑩剔透。
那是太子尊與藍手把手一同栽的，他們一起栽了一院子的紫丁香。
而今，那一院子的紫色，卻成了太子尊心中永遠無法抹去的傷痛。
——初戀的刺痛。
——刺得，那麼深……
太子尊一甩衣袖，愴然離去……
望月樓窗邊的陰暗處，藍一直站在那裡，一直在看著太子尊。
藍的床榻上，有一沓厚厚的書信，全是太子尊寫給藍的情詩。
一百三十五張，一張不少，每天三首，塞在望月樓的門口。
白紙黑字，寫滿了對藍的愛意。
侍女嬋娟收拾著房間的雜物：“主子，這些信怎麼辦？”
“全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