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送“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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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送“貨”
左護法略略沉吟了一下，先讓林香主拿她的腰牌去取貨。碧雲相信，這“貨”一定是十三爺。林香主領命而去。左護法向來人道：“你先回去上覆總舵主，我將一些雜事處理一下，親自將十三皇子送到總舵主那裡，去救回紅護法。”
來人遲疑了一下：“可是，總舵主說讓屬下……”
左護法攔住她的話頭，語氣不容商量：“紅護法對本幫重要至極，我若不親自前去，如何放心得下？再說，將人交給你，再出一點差錯，你能承擔得起嗎？”
來人陪笑道：“總舵主特地安排了人手交給屬下帶來，這裡離總舵主所在之地也並不遠，一定不會有差錯的。”
水香主在一邊冷冷地開了口：“是麼？寧香主也大託大了，綠護法不是到現在還沒將太子送到總舵主那裡嗎？當初綠護法不也是信誓旦旦，說一定不辱總舵主重託的麼？綠護法若是早點將太子送到，總舵主也不會如此被動，紅護法也不會落入敵手了！哪裡還用我們護法親自出手。”聽水香主這語氣，來人是綠護法的人，而綠護法與左護法又似不和。
來人臉色一變：“水香主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水香主笑呵呵的：“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提醒寧香主話不要說得太滿，畢竟意外是隨時都會發生的。”
來人向著東邊總舵主所在的方向抱了一拳：“屬下是奉了總舵主之命來接十三皇子的，水香主何必牽扯上這些？綠護法對總舵主一向忠心耿耿，這次事件定會給出一個合理解釋，總舵主自會處置，水香主就不必操心啦。”她的話說得非常強硬，眼睛也毫不示弱地瞪著對方。
水香主冷哼了一聲：“我自不會操心這些事。我不明白的是，為何我辛辛苦苦捉來的人，要平白無故的交與你們？要送十三阿哥，也當是我們送去，哪是你說要便就要走的？總舵主真是這個意思嗎？”言下之意，來人假傳聖旨。
來人向左護法一躬身：“護法，屬下不明白水香主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不相信屬下？”
水香主伶牙俐齒地回道：“不是我不相信寧香主的話，是寧香主的這種做法，令人覺得總舵主不信任我們護法。現如今總舵主身邊只有右護法一人，正是缺人之際，為何反而不要左護法前去？眾所周知，左護法足智多謀，曾多次為本幫化解危機。”
話音剛落，護法便介面道：“總舵主的意思是不相信本座嗎？”她笑容滿面，只是這笑陰冷得很，面上的那道傷疤顯得十分猙獰。
來人連忙恭敬地彎下腰，語氣也非常惶恐：“護法多慮了，總舵主的意思是體恤左護法，不忍護法身涉險境。”
水香主慢悠悠地說：“聽寧姐姐的意思，是護法多心了？”雖然詢問的口氣，挑撥之意十分明顯。
來人更加惶恐：“屬下不敢。”她雖不怕水香主，卻非常畏懼護法。
水香主向護法道：“屬下辛辛苦苦才捉來的人，為何要輕易地交給別人？”這話是她第二次問了，只是兩次是不同的物件。
護法尚未開口，來人便道：“水香主理應大局為重，不是嗎？再說水香主也應當體恤一下護法呀。”
護法不禁笑了：“寧香主的話讓本座不明白了。”
來人滿面堆笑，一臉討好之色：“聽說李香主帶著阿九小姐也到了這裡，左護法更該早日回總舵，與女兒共敘天倫之樂。阿九小姐是我幫之寶，關涉將來我幫興榮，她的安危是最重要的。水香主現在最需要做的，應該是護送護法和阿九小姐回去，不是嗎？”
水香主怒道：“是誰告訴你阿九到這裡的？”
來人平靜地一笑：“難道阿九小姐不在這裡嗎？”
水香恨恨地瞪了她一眼，護法搖搖手，讓她不要再講，笑著向來人：“難得你肯替我著想。”
“關心護法，本是屬下份內之事。”來人恭敬地答道，只是碧雲怎麼聽怎麼覺得這話像是在危脅。今天的奇事可真是不少，難道左護法見女兒也要總舵主的批准嗎？很明顯，這一次阿九的到來沒有得到允許，來人才將其作為把柄握在手中。
護法微笑著點點頭：“你是如何知道阿九到了這裡？”
來人彎身道：“是屬下不小心看到了阿九小姐披風。”她的眼睛看向護法身後，果然那邊的椅子上有一件大紅的衣裳。
水香主正想開口找個託詞，護法微微一笑，攔住了她：“那孩子，總是失頭忘尾的，一會兒叫人給她拿進去。”水香主躬身答道：“是。”護法給水香主使用了個眼色，水香主雖不情願，但還是取出一隻荷包遞給來人：“姐姐一路辛苦，路上給大家買杯茶喝吧！”護法居然向下屬行賄？碧雲驚訝得要叫出聲來，這謫仙幫真是太怪了。來人略推託了一下，也就收下了，口上自然千恩萬謝，得意也從眼睛中流露出來。背轉身，水香主偷偷啐了一口，顯是非常不屑。
碧雲心中嘆口氣，來人倒也聰明，可是似乎這聰明又聰明得不在地方。雖然一時佔了上風，護法會放過她嗎？
護法端起了茶碗：“你先去歇會兒吧。”
“可是屬下的事……”來人躬身問道。
水香主攔住了來人的話：“好了，你沒看到護法已讓林香主去將人帶來了嗎？”
“難道十三阿哥不在這裡？”來人問道，顯然不相信水香主的話。
水香主冷笑：“這話稀奇。護法的安排難道要一一告訴你不成？”
來人臉色一變，護法笑道：“本座怎麼會讓十三阿哥也呆在這院裡呢？狡兔尚知三窟，何況人乎？你們綠護法就沒教過你們嗎？”
水香主笑著介面：“綠護法做事一向喜歡直來直去，這一次一定又是大張旗鼓地帶走太子，所以被人家盯上了，無法與總舵主匯合。”
來人氣得臉上有些變色。護法淡淡：“你先帶你的人下去吃些東西，一路奔波，想必也累了。回去還有許多路走，又有責任，正該養好精神才是。人一帶到，我便交與你帶著。只是總舵主那裡……”
來人連忙含笑彎身：“屬下知道，絕不會說阿九小姐到了這裡。”
護法滿意地點點頭。水香主向前做個請的姿勢，來人恭敬地行禮告退。
碧雲可以肯定，來人不會為左護法打掩護，可是左護法居然相信了她，這叫碧雲無法理解。
來人剛走，與阿九一起來的婦人便從一扇屏風後轉了出來。她滿面愁容：“二妹，你真的要將人交給寧息帶走？”
這個稱呼讓碧雲吃了一驚，原來這婦人竟然是左護法的姐姐，那麼她一定就是總舵主的另一個養女李玉蓮了？碧雲暗道，真想不到，一天之內，竟有幸與這兩個大名鼎鼎的人物相遇。不過奇怪的是，江湖上被傳得凶神惡煞般的兩個人為何自己卻對她們一點都不反感，反而感覺相當親切和熟悉？想起阿九的玉佩，碧雲的心有一絲不安，莫非自己與謫仙幫還有什麼瓜葛不成？
護法笑道：“交與她我如何能夠放心？”
玉蓮的神色緩和了一些：“這就好。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與你說。”看來她十分焦急，人不及落座，便開口說道。
護法一笑，不慌不忙地讓道：“姐姐，且坐下喝杯茶！什麼事慢慢說。”站起身，親自倒了一杯茶給她。
“我哪還有喝茶的心思。”玉蓮將遞過來的茶碗往桌上一放。
護法忍不住笑了：“姐姐何時變得如此急脾氣了？我知道姐姐來是有事的，若非實在緊急，不會就這樣帶著九丫頭過來。”這笑如此寧和，與剛才截然不同。碧雲十分肯定，護法一定非常重視家人。想不到，世上被傳得狠毒無比的女魔頭也有如此溫情的一面。
“又給妹妹惹了麻煩。不過，我也是不得不來。”李玉蓮嘆了口氣，“剛剛舵主派來的人已將情況全都說了，你知道太子為何沒有落網？”
“不是沒有落網，是被人解救走了吧！”護法糾正她，拿起茶碗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
玉蓮很是佩服：“一切都瞞不過你的眼睛，沒錯，是被人救走了。”
這話，給了碧雲確切的訊息，也讓她心中一喜。師父得手了，一定會與師叔她們四下尋找自己的下落，遲早會來到這裡，因為她一路留下不少標識。只要救出十三爺，她就圓滿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可以向四爺交差了。
護法抬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姐姐：“這事兒與姐姐脫不了干係吧？”
玉蓮愣了一下：“妹妹何出此言？”
“總舵主的計劃雖說倉促，卻周密詳盡，若非知道內情之人透露，對方又怎會這樣輕易得手？”護法慢慢撥著碗中的茶葉，閒閒地說道，“幫中知道全部內情的，就只有咱們幾個人。總舵主、阿綠、紅袖她們沒有理由洩露，至於玉梅，她與總舵主在一起，想說也沒有機會說。剩下的只有咱們姐妹兩人，我與那邊沒有瓜葛，不是姐姐還會是誰？”她似笑非笑地看著對方，在等待回答。
玉蓮微微一笑，沒有說話，但顯然是默認了。這樣的事她竟承認得如此爽快，碧雲十分意外，略一想，也就明白了，不外乎兩種可能，一是玉蓮知道瞞不過去，二是讓護法知道也無所謂。碧雲更偏向於前一種。
護法冷笑：“姐姐的膽子越來越大了，竟置本幫利益於不顧，公然幫朝庭做起事來，這樣下去，還如何得了？”話越說到後面，護法的面色越沉。碧雲的心也跟著沉得起來，原來玉蓮才是師父口中的眼線。莫非她是受師父所託才來的？護法是否真的生氣了？
玉蓮卻不怕她，依舊面帶笑容：“妹妹既然顧本幫利益，為何不將十三阿哥讓寧息帶走？時機稍縱既逝，總舵主那裡心急如焚，妹妹卻在這裡推三阻四，難道也是在為本幫作想？”
護法慢騰騰地說：“我手下拿到的人，為何要交給她們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