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紙包不住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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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紙包不住火
我意會地點了點頭,這真是個老狐狸,既要在我跟前賣好,又不想擔責任。
馮有道見我笑了,便又說:“照現場的慘烈來看,凶手不說喪心病狂,也殘暴得可以。可是李貴卻正好相反,膽小如鼠,抓到他時似乎受了很大的驚嚇,目光遊離,入獄後一直狂呼不止,可惜誰也聽不懂他的話,不久又死了。而且從傷口來看,雖然都是刀傷,手法又有區別,應當是兩人所為。因為案子發生在天子腳下,影響太大,大家都想早點結案,便也就不了了之。今日小的斗膽說一聲,這案子實在是還沒查透便結了案。”
我聽到這裡,心裡有了想法,便誇獎了他幾句,打發他走了。
老馬派人將李宅徹底翻查了一遍,沒有發現其它地道。可以肯定的是,書房中地道的出口只能出不能入,因為書房這邊根本沒有可以打開出口的機關。對劉遠和他的那個管家也再三仔細盤問,甚至於來看熱鬧的幾個鄉民也沒有放過,但是真的沒有任何線索。我們只能暫時封了兩所宅子,派專人看管,然後運走金錠,打道回府。
但唐胖子外室的那個眼神卻叫我一時不能釋懷。這女人卻油滑得很,句句話說得滴水不漏,我又沒有其他證據,只得暫時作罷,派人盯著她的行蹤。如果這女人真有問題的話,一定急於將今天發生的事向她的主子報告。
一夜未睡,當時還不覺得,等吃了些點心之後才覺得這困勁上來了,到底歲月不饒人啊,和老馬打了聲招呼,我便打道回府,準備回去好好睡一覺。路過十三弟的府第,我不由自主地下了馬。門上的看見我,立刻上來打千兒行禮。這時候我才發現,旁邊的拴馬樁上有幾匹馬。
我喜道:“老十三回來了?”
門上的回話:“沒有,是四爺來了。”
一聽老四在這兒,我把韁繩一扔,大踏步走了進去。還沒到廳上,就聽見老四在罵人:“荒唐,堂堂大清國的皇子丟了幾天竟沒有人尋找,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十三爺要找不回來,爺非把你們一個個剮了!”
廳上黑壓壓地跪了一地人,看來除了大門上的成了漏網之魚,其餘的都被抓到這兒來了。兄弟幾十年,我從沒見他發過這麼大的火。我知道老四與老十三的感情,這些日子他負責京畿衛戍不在家,想必是今天剛剛得到十三弟失蹤的訊息才趕緊過來的。
其實這也不能完全怪底下的人,十三弟剛分府不久,又沒個女人管他,常與幾個同樣沒人管的兄弟一起喝酒玩樂,夜不歸宿的事常有發生,甚至三兩日不回來,下人們早已習以為常。如不是這傢伙一連幾天都沒一點資訊,下人們大約還想不到尋找,就連我自己也沒有想到他會失蹤,一直認為他找清華去了。當然下人也有推託不了的責任,至少應當派幾個人跟著,怎麼能任由主子一個人出去呢?
我的到來讓老四稍稍平息了一些怒火。我也有大半個月沒見到他了,今天這一回來,他自然已知道清華不見了。
老四口稱“三哥”給我打了個千,我拍拍他的肩膀,“四弟,消消氣,你來得正好,咱們商量商量。”
老四憂心忡忡,“三哥,這可怎麼辦?清華也就罷了,老十三這……德妃娘娘還不得急死啊,都不知道怎麼和她老人家說!”
我在心裡嘆了口氣,難怪十三弟不去找他幫忙,聽這口氣,清華就是一隻小貓小狗,不,還不如一隻小貓小狗呢,丟貓丟狗還得找一找,對清華他竟沒絲毫尋找的意思。不過話又說回頭,如果當時十三弟聽一下老四的話,不就沒有現今的這番煩惱了嗎?十三弟就是實誠,對什麼都認死理,對人是,感情也是。
我建議:“德妃娘娘那裡暫時就不要說了,知道了也是擔心。”自從老十三在十四歲時生母敏妃娘娘去世,就被德妃娘娘領在身邊,僅用“視同已出”四個字根本無法表達德妃對這個兒子的寵愛,所以以德妃娘娘的性格,為兒子急瘋了還真不是一句誇張的話。
“紙裡哪裡包得住火!”老四低聲道,一肚子的火氣不知何發洩,“再說,皇阿瑪那邊……”
“皇阿瑪已經知道了……”
老四嚇了一跳,“什麼,皇上已經知道十三弟……”
“十三弟這事還不知道,只知道清華不見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也會染上菊香的表達不清的毛病,不禁摸了摸下巴。
老四鬆了口氣,甚至還有些高興,“紅顏禍水,我早勸過十三弟娶妻娶德,什麼美女才女都沒用。清華不見就不見了吧!”
當然他是有高興的理由的,到了現在這種地步,不管清華是誰,這門親事已然談不成了。可事情怎麼會如此簡單呢?我提醒了他一句,我們那位痴情弟弟可放不下清華,不然也不會不見蹤影了。老四隻能苦笑。
我用腳踢了一下跪得離我最近的傢伙:“起來,去泡點茶、弄點點心,我和四爺有要事談。”
我讓老四和我一起去書房。走了兩步,一回頭,廳上黑壓壓跪著的那一片還沒離開,看來老四那頓火真夠嚇人的。老十三自己孩子心性,府裡下人也沒大沒小慣了,何時這樣守過規矩?我又好氣又好笑,叫道:“該幹嘛都幹嘛去,還跪著幹啥?現在知道主子不見了害怕了,早幹嘛去啦?”廳上這才作鳥獸散。
十三弟的書房老四是常客,我卻很少來。今天進來一看,與以前有很大的變化。老十三從小就愛書法,書房中原本到處是各色寶帖,現在卻變成了繪畫材料,牆上掛著的那一幅黃濟的《礪劍圖》也換成了一幅仕女畫,從新舊程度看,作者應當就是十三弟,這畫與清華房中的那幅異曲同工,都是一位女子坐在桃樹下沉思,只是這幅上的女子穿的是旗裝。
我很奇怪,“十三弟愛上作畫啦?”
老四哼了一聲,“玩物喪志。”很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我頓時明白了,這畫上的女子是清華,老十三之所以畫畫的熱情忽然空前高漲,八成就是為了把自己的夢中情人畫出來,難怪老四不高興。我見老四那眼中都快噴出火來的樣子,連忙將他從畫前拉開,可別讓這畫遭了殃,好歹這也是十三弟的一片心血呢。老四人是坐下了,心裡的火去沒下去。
其實我忍不住想說,十三弟之所以會這樣德妃娘娘和老四孃兒兩個有推卸不掉的責任,若不是這些年他們一直對他百依百順,不管對錯什麼事兒都答應,養成他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習慣,十三弟會這樣一條道走到黑嗎?
也是今天我才第一次知道了老十三與清華相識的過程。若不是老四憋得時間長了,又遇到十三弟失蹤的事件,以他的性格,還不會如此八卦,那我也就無從知道此事的來因去果了。
三年一度的選秀是滿人的大事,也是各家女兒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最好機會。可秀女實在太多,留牌的概率又太小,因而基本上各家各戶都要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一是各處打點,二是將女兒的美秀給別人看,當然這“別人”僅指宗室弟子。理論上講,馬爾漢身居要職,之前的八個女兒又都因種種原因未能留牌,那清華作為最小的女兒留牌的可能性是很大的,更何況清華絕代風華,無需像別人家那樣費盡心機。
可是馬家卻未能將清華真正養在深閨。
我早就說過了,馬爾漢有九個女兒。其實他的女兒遠不止現在的九個,真實的數字是十五個,只是其它的都不幸夭折而矣,大概這位老爺子也有些不好意思將這個數字傳給別人聽,如果不是有一次他喝多了酒不小心透露出來,估計誰也不知道。女兒一多,半子也就多了,而我大清王室人丁興旺,因此馬爾漢的女婿們誰都能磕磕絆絆地與皇子皇孫、宗室貴胄拉上一點關係,在禮部為官的六女婿李明修便是如此。
李明修擅長手談,與我的兄弟中酷愛棋道的那幾個關係十分好,其中包括太子、十三弟。由於明修的名士性格,家雖不大,卻清雅幽靜,是手談的好去處,因此隔三差五總會有我的兄弟去李家。
這是去年一個晴好的春日午後。太子與十三弟幾乎同時來到了李家,雖是同時來的卻也有不同,太子是應約而來,十三弟卻是不請自到,李明修自然是打著哈哈將兩人領進門,不論是請來的還是自來的都一樣熱情。
這一次下棋的地方設在李大人家的“杏語閣”。顧名思義,這是一處絕好的賞花之所,整個樓閣不用一磚一瓦,全以鏤空的木門窗鑲接而成,人無須出屋,就能欣賞到春花的嬌美芳姿,房屋的四周種滿了桃杏梨樹,花信一到,萬花爭豔,人坐在軒中賞花,別是一番妙趣,而此刻也恰逢桃李爭豔的時節。
可惜事不湊巧,一盤還沒下完,皇阿瑪有事找太子。李明修難掩失望,只得送別而去。這“失望”兩字老四加重了語氣,聽到後面我才明白他的用意。
老十三與李明修重新坐下,撤了殘局再開戰場。一局未完,忽然就聽到花海中有了女子的笑語聲,十三不禁好奇地向外一瞧。這一瞧,視線就再也收不回來了。
晴空下,花紅草綠、蝶飛燕舞。一株桃樹旁的石凳上,不知何時坐著個粉紅衣衫的垂髫少女,三兩個丫頭在她左右嘰嘰喳喳地笑鬧。少女手中拿著繡繃,似乎正在繡花,她一會兒看看桃枝,一會兒看看繡繃,又輕聲和丫頭們說兩句,丫頭們笑得更歡了,微笑也情不自禁地從少女脣邊綻放,萬朵桃花頓時黯然失色。微風徐來,花瓣似雨,紛紛落在她的頭上、身上,真是美若天仙。一會兒來了一個少婦模樣的人,俯身到少女的身後,親熱地與少女交談,少女笑靨如花,隨手將繡繃遞給她,少婦便坐下開始刺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