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86章 “,戴墨鏡的男人(一)

第86章 “,戴墨鏡的男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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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戴墨鏡的男人(一)

第八十二章,戴墨鏡的男人(一)”

如果你和我一樣習慣了加班到深夜再搭末班車回家,那麼我們說不定在514路公共電車上碰過面。乘514路電車從新街口上車到獅子坡下車一共要經過七個公車站,每個站點間隔的距離大概是電車平速的十五分鐘行程。就這樣經過八個十五分鐘,我會準時在零點三十分到家。然後洗澡、上床睡覺,然後開始第二天的工作。

但是我想,我們碰面的機會並不多,因為末班車太晚了,這個時候乘車的人已經寥寥無幾。特別是從新街口到獅子坡這個路段上,更可以用“人跡罕至”來形容了。因為大家都知道,本市僅有的三家火葬場其中最大的一家就在獅子坡。因此獅子坡的夜色是沉寂的。掩映在樹叢中的黑煙囪不時冒出滾滾濃煙,而空氣中夜似乎總瀰漫著皮肉燒焦的味道。當然一切也許是幻覺,事實上這裡的環境搞得極好,綠草覆蓋率達到了99%。即便如此,人們也不願意選擇獅子坡附近的住宅做自己的家。除非是我——這裡的房租便宜,房子條件也不錯,正適合工薪微薄的我休憩。

習慣了也就無所謂了,更何況我是個酷愛清淨的人。這與我的年齡不太相符合,二十六歲的單身男子應該正是追逐熱鬧的時候。而這裡的生活適合於我的習性,睡不著的時候我會寫稿子,以零星的稿費買零食和靈感。

514路電車應該是本市最破舊的電車,有幾部車頂已經裂了縫,在縫隙裡能看見深色的天空和電滾打在電線上的火花。每次我習慣了抬頭看見那些火花,反正窗外什麼景色也沒有,清一色的都是樹叢。那些夜市繁華的燈光是屬於鬧市區的,過了新街口就看不見通宵絢爛的精美櫥窗了。而過了新街口以後也總會有一個人上車,次數多了也就引起了我的注意。

他總是在新街口的下一站望城橋上車,然後到獅子坡的上一站電力技校下車。他是個大約三十歲左右的男子,很健碩的樣子。他每次都穿著一件墨黑色的T恤衫,胸前印著幾個醒目的白色阿拉伯數字做裝飾——4014。字很大,象是編號,也象是什麼密碼,但絕對不是球衣。有球員編號到四千多的麼?那真是個龐大的球隊!因為我並不知道他是誰,所以暗自在心裡就稱呼他為4014。

4014是個很奇怪的人,同我一樣每次都要趕這次末班車,準時在望城橋上車,在電力技校下車,也總是坐在車廂最後的一排右側靠窗的位置。偶爾幾回乘客竟然少得只剩下我們兩個了,我便會感覺有種詫異的氣氛在空氣中瀰漫。前面,售票員坐在售票的位置上打著盹兒,司機全神貫注地開著夜車。後面,空蕩的車廂裡只有我和他了,電車顛簸的聲音吭咔作響尤其顯得刺耳。我的後背發涼,忍不住幾次偷偷回頭看他,他卻彷彿不知道一樣。他端坐著,一動也不動,難得的挺直,任車廂怎樣上下波動。更讓我奇怪的是,雖然外面漆黑如墨,他每次都戴著黑墨鏡。

那副深度黑色的大墨鏡幾乎遮住了他的半個臉龐,這樣無法看到他的眼神和目光的方向,也猜不出他是什麼樣的表情。起初我以為他是個盲人,因為只有盲人才會不分場合與時間總戴著墨鏡的。但是後來觀察他上車下車熟練的樣子,判斷他是能夠看得見的。那麼他為什麼總要戴著墨鏡呢?在午夜十二點跟我們——一個司機一個售票員一個乘客的我們扮酷嗎?好象沒那個必要吧?

時間長了,連司機都摸準了我們的路線,所以連招呼都懶得打,一路過來,如果沒有其他人,他就直接開車到電力技校,按電鈕開門,4014下車,再到獅子坡按電鈕開門,我下。起先幾次我都無所謂地穿過樹叢回居民區,但有幾次卻突然覺得害怕。因為總覺得有人在後面跟著我。回頭看,又沒有,再往前走,又感覺有。我甚至懷疑就是那個4014跟再後面,但明明看著他從上一站下的車。我覺得自己是有點兒神經質了。

於是刻意地幾天沒有加班,早早地擠車回去。結果在車上並沒有看見那個奇怪的戴墨鏡的男子了,覺得自己實在是有點多疑了。時務堆積如山,而且晚上十點半又有一份兼職電臺節目要直播,捱了幾天還是要趕到末班車回去。想想4014無非是跟自己一樣要趕到深夜才回家的人吧,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那一天雷雨交加,514次電車車窗都關緊了,豆大的雨點還是不時地從縫隙裡鑽進來,打在身上,一絲絲涼意不斷侵襲,使人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偏巧早晨趕路趕得匆忙,忘記了帶桑望著窗外的大雨,我心裡面禁不住一陣陣發怵。望城橋站意停,4104又上來了。他仍然穿著那件古怪的T恤,也仍然戴著墨鏡,還撐了把黑色的大桑上了車他把雨傘收了起來,拖著傘走到了車廂最後那個位置,坐在他習慣坐的椅子上。經過我身邊的時候,一股涼氣迎面而來,我下意識地往裡面躲了躲。4014彷彿沒有看見我的反應,坐好以後,車開了。

電車冒雨飛速前行著,晃晃悠悠過了幾站,車停了。我知道是電力技校到了。按常例來講4014應該是在這裡下車了,可是他竟然仍坐在那裡不動,彷彿沒有知覺一樣。司機等了一下,叫:“有下車的麼?”車廂裡只有我和他兩個乘客,司機明顯是在問他,可是他仍舊沒反應。司機等了一下就關了車門開車了。下一站便是獅子坡,司機沒有等我打招呼便停了車,開門。我逃也似地下了車去,外面的雨好大,我咬著牙往雨裡衝。走兩步感覺車開走了,不由得回頭看,天!!4014竟然也在這裡下車了,而且還撐著傘緊跟在我的身後!我快走兩步,他也加快了腳步。這麼黑的天,這麼大的雨,戴著墨鏡的他竟然還能看得清路。前面就是火葬場邊上的一片楊樹林,我必須得穿過這片樹林才能回到住宅小區裡去。從前都是快步如飛步想顧及太躲的,可今天的雨實在太大了,雨線也遮住了視線。我躊躇了。回頭,4014仍在不遠處尾隨著。

他真的是在跟著我了!他是誰?他要幹什麼?!

我吸足了一口氣,猛然回頭,大叫:“你跟著我幹什麼?!”回頭時剛好一束閃電在4014的頭頂掠過。電光下他一張慘白的臉是那麼可怖,兩片大大的鏡片投下的黑影就象是兩個大黑窟窿。我停了腳步,他也停了腳步。聽了我的叫喊聲,他的嘴巴張了張,象說什麼的樣子,但是我聽不清楚。

又是一束閃電滑過!這時我的心猛然一顫。我終於發覺,電光之下,他竟然沒有影子!!我驚懼地尖叫了一聲:“啊!!弊硐肱埽閃教跬確⑷恚壞昧慫頻摹T僖豢矗?014已經到了身邊。

我的心都要裂了,呼吸急促,大腦缺氧,聲音抖得厲害,說:“你……你是人還是鬼?!你要幹什麼?”

他還是面無表情的樣子,竟然把傘遞過來,罩在我的頭上。這瞬間我好象恍然明白了,他只是想幫我擋擋雨而已,並無惡意。可是我的腿還是抖著,心吊在嗓子眼兒裡快要蹦出來了。他胸前的四個大字“4014”竟然在夜雨中散發著幽幽的熒光。我聞到周遭有股濃濃的什麼焦糊的味道。這樣僵持了一下,我的情緒穩定了許多,膽子也大起來了點。這時便聽見4014說:“有件事請你幫個忙。”

“我?我……沒有錢……”我以為他是要打劫的。

4014仍然面無表情,說:“我要你幫忙找一個人。”

“找人?”我說:“我才到市裡來沒多久,誰也不認識……我想我幫不到你。”我緊張地撒著謊。事實上我已經來了三年了,並且因為工作的原因認識了不少各行各業的人。但我的直覺告訴我不能答應他,因為那可能會是件很麻煩的事情。

4014一隻手撐著傘,一隻手揣在褲兜裡。他要拿武器啦!!我想。可是他並沒有把手拿出來,只是說:“你別無選擇了。要不我就上你的身。”

“啊!!”我慘叫一聲,一下子蹲到了地上,用雙手抱住了頭。他竟然說要……上我的身?他只是俯下身來,貼近我的耳邊,說:“幫我找到她,找到她以後我就不會麻煩你了。”

“不要,不要!

他說:“找到她!找到她一切就結束了!”她的聲音如同從地獄裡飄來。

“救命啊!救命!!!”我慘叫著,終於昏了過去。

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竟然躺在自家的**了。我怎麼了?是不是做了一個噩夢?我渾身痠疼,勉強支撐著坐了起來。窗外一片漆黑,雨仍舊在下個不停。

我很口渴,下了床去找水喝。腳剛落地猛然覺得踩到了一個什麼硬邦邦的東西,嚇了一跳!仔細一看,竟是一把傘!

啊!這個不是……的傘嗎?黑色的傘!那麼說,一切都是真的了?!我是他弄回來的?天啊!我……見鬼了……他為什麼要纏上我,他到底要幹什麼?!

我僵立在原地站了很久,大腦一片空白。漸漸地還是鎮靜了下來,撿起那把瑟—沉甸甸粘滿水跡的老式黑傘,我不知該怎麼處置它。正猶豫著,突然看見傘柄上貼著一個小小的標籤。是什麼?上面寫著三個字,好象是一個人的名字。

林素娥。

林素娥?林素娥是誰?是一個女人的名字吧!

冷靜、冷靜、冷靜!深呼吸,喝水,找……我的護身符呢?……是啊!那是朋友從泰國求回來的開了光的金佛掛鏈……在哪裡……天,在枕頭底下!我今天竟然忘了帶它……怪不得那個4014會靠近我了……我真大意礙…林素娥?難道……是他要我幫著找的人的名字?

幫?還是不幫?……我真倒黴!為什麼偏偏是我?我該怎麼辦?誰能幫幫我呢?

不要慌,不要!翻電話本,不是這一本,是這一本,翻,翻,翻!對,找他出主意。拜託,接電話啊,快接電話!

“誰啊?”迷迷糊糊的聲音還在做夢。

“咖啡!咖啡你快救救我,快!!”我叫。

“你誰啊?”他說:“半夜三更的開什麼玩笑?”

“我是蟲蟲啊,玻璃蟲!”我都要哭出來了,“我沒跟你開玩笑啊!”

毫無疑問,咖啡是我的同學立最勇敢也最智慧的一個。他能夠用三十分鐘時間從市東面趕到我的住所來,我想他的摩托車都騎飛了。我縮在床裡一動不動——這偏僻的地方不會有計程車,而我也不敢出門了。

天色微明,雨停了。咖啡打開了窗簾,在晨光中仔細端詳著那把黑桑他說:“這種傘好古老啊!七十年代生產的吧?現在市場上根本買不到了。林素娥?誰還叫這麼土的名字?別是個老太太吧!”

“你還開玩笑,怎麼辦啊!”我無助地說。

“看你那熊樣!”他說:“怎麼辦?鬼知道!”

“你自己試試看!那麼大的雨,那麼黑的天……他沒有腳,渾身都是寒氣……”我禁不住發抖著說:“他幹嗎找我?我又沒什麼特異功能!”

咖啡便說:“你住的地方陰氣太重了,這附近說不定有多少遊魂野鬼呢!誰讓你又忘了帶著護身符。”

“搬家!”我叫:“我馬上搬家!快幫我收拾東西。”

咖啡說:“晚了啦!你都收下了他的信物了,想不幫忙都不行了。”

“什麼?”我問。

咖啡說:“這把傘埃你收下了他的傘,就跟這個鬼有了契約。你不幫他,他隨時就能勾走你的魂——護身符也不行。”

“怎麼辦?!”我一下子栽倒了。天啊!我怎麼這麼背!

咖啡家開了一個小診所,他的父親是遠近聞名的醫生,他做父親的助手。咖啡很少提起父親能替人過陰的事情,因為他不願意招惹太多的麻煩。但他的老同學的事他就不得不幫忙了。於是我便住進了他的家。

咖啡的老爸只看了我一眼,就說:“玻璃蟲啊,你印堂發黑,惹麻煩了吧!”

我苦笑著說:“伯父,所以我才找您幫忙埃”我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他靜靜地聽完,然後端詳著那把黑傘,說:“這個鬼要找的人是林素娥?”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啊!”

“找林素娥幹什麼呢?”伯父思忖著,“找她可真的不容易。”

“您認識林素娥?”我喝咖啡同時問。

伯父點頭,說:“林素娥曾經是一個很有名氣的靈媒,以前就住栽本市的營盤街45號。她經常替人招魂,幫人驅鬼什麼的,自己一輩子沒成家。不過後來她就失蹤了……十多年了吧,沒有人知道她遭遇了什麼事情,也不知道她的下落埃”---hqszs回覆[4]:經過我再三懇求,伯父還是幫我開了壇。

他先是在香爐裡點燃一支香,然後振振有辭地進入了狀態。此前他叮囑,如果一柱香燃盡了他還沒有回來的話,必須要想盡各種辦法把他強行拉回來,否則他從此就會丟了魂。

我們看不見他的靈魂離開肉體,只覺得他沒了呼吸,渾身的面板都失去了血色。片刻間他的額頭上汗水如雨順臉頰流了下來,而我們不敢去擦。

幸好在一支香還未燃盡的時候,他“呼”地一下有了氣息,慢慢睜開了眼睛,疲憊不堪地擦汗。

咖啡比我還急,忙著問:“爸爸,怎麼樣?”

伯父喘息了一下,說:“玻璃蟲啊,你這下麻煩大了。”

“什麼?!”我急了。

伯父說:“你知道纏上你的是誰嗎?他就是三年前林海賓館大火燒死的體育教師埃”“啊?!!”我的臉都白了。

林海賓館大火?我記起了!

三年前電力技校附屬的林海賓館曾經發生過一場慘絕人寰的火災。這場大火是從四樓客房部燒起,向上燒燬了兩層樓,當場燒四了十三個人。死者多是參加電力技校20年校慶的老校友和部分學生家長,其中就有一個體育教師。據說體育教師原本能夠逃脫的,但一直堅持著救人,直到最後體力不支才倒下了。消防隊人員把他從廢墟里扒出來的時候,他頭朝門口的方向趴在地上,雙手向前伸著,那樣子真的很慘烈。

他應該不是被燒死的,因為他身上沒有燒傷,他是被煙燻死的。

這時候我似乎又聞到了空氣中有濃重的焦糊的味道,嚇得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叫:“伯父,怎麼辦啊?怎麼辦?!他為什麼要找我呢?”

伯父沉思著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來不及問。反正他是橫死的,死得也很冤枉,你既然答應他了,還是幫他去找林素娥吧!”

林素娥、林素娥!到哪裡找這個神祕失蹤了十多年的人呢?營盤街45號舊址上的老房子早被夷為平地了,現在聳立著的是一幢商業銀行的辦公樓。林素娥一輩子沒有結婚,好象也沒什麼親朋好友,鬼都找不到,我到哪裡找啊!

我根本就沒心情上班了,晚間那檔電臺節目也不敢去做,悶在咖啡家的房間裡想辦法。好在咖啡是個夠義氣的朋友,幫我想各種注意出來。

報紙上的尋人啟事發出了七天,根本沒有任何反饋;電視上的尋人啟事發出了五天,引來的是一些無聊的騷擾電話;營盤街的老居委會主任家裡去了五個,死的死,搬家的搬家,要不就說不知道;我又和咖啡一起拜訪了若干個敬老院,登記薄上根本就沒有“林素娥”的名字……望著牆角掛著的那把恐怖的黑傘,我都要崩潰了。

咖啡靈機一動,說:“我們想在這茫茫人海里找一個失蹤十年的人就象是大海撈針啊,太難了。不過,他留下這把黑傘說不定就是重要線索呢?”

對!這種傘現在已經很少見了,越是少見目標的範圍也就越小啊,我為什麼不試試呢?

上床睡覺前我總是要禱告,敬完菩薩敬耶酥,祈求千萬別讓我夢見那個鬼!嚇都要嚇死了啊!睡覺前也要咖啡陪著,直到我睡熟了以後才能離開。那個護身符掛在脖子上再也不敢摘下來,上此就是忘了帶那個鬼才近了我的身的埃結束吧,快結束吧!我受不了了!!

新華傘廠。

新華傘廠是本市最古老的一家傘廠,據說解放前曾是個專門製作花紙傘的手工作坊,後來慢慢發展具有了一定規模。這裡面有很多做傘的老師傅,比我爺爺的年齡都大。

還真讓我們找正了。一個四十多歲姓劉的車間主任接過傘一看,一口咬定,說:“沒錯,是我們廠生產的。”

咖啡有點兒懷疑,說:“又沒有商標,你怎麼這麼肯定呢?再看看會不會認錯了?”

劉主任說:“不會錯的!這種傘是我們廠七九年建立分廠前生產的最後一批桑因為樣式太老,尺寸又大,銷路不好,現在還有一批堆在倉庫裡呢!不信,我帶你們看看!”

我說:“不必了。這種傘賣出去多少呢?”

劉主任說:“那我得查一下銷售資料,不過年頭太久了,恐怕資料都丟了。”

我的額頭開始冒汗了,說:“那怎麼辦呢?”

劉主任說:“我父親是個老制傘工人,七九年的時候還在廠裡上班。他說不定知道的多一點兒。”

劉主任的父親大概有七十多歲的樣子了,但身體還硬朗。我們到了他家裡的時候他正躺在搖椅上聽收音機呢。看到了我們手上的傘,他的眼睛一亮,一下子站了起來,說:“咦?你們怎麼這樣的一把傘的?”

我只得撒謊說:“我有一個親戚託我找這把傘的主人,說是傘的主人在二十年前幫助過他,想再聯絡一下。”

劉父親拿過傘來,仔細端看著,又撐開了傘在太陽底下照,然後說:“小夥子,你看,這把傘的頂部有一個小小的洞啊!知道嗎?當年這種傘的樣式不好,賣不出去,但質量卻很過硬。有質量問題的都根本沒讓出廠。這把傘上的洞……”他戴上老花鏡又仔細地看了看,“這個洞是布料縫合介面沒拼好,應該不是後來刮的,是出廠前就有了的。”

他喃喃地說:“不對啊,有問題的就不能出廠,這把傘怎麼會……”咖啡說:“老爺爺,你們廠的傘一批又一批,您怎麼記得那麼清楚呢?”

劉父親笑了,說:“小夥子,你是信不過我這個老頭子了!我啊,八十年代初就退休了,退休前的事情一件也忘不了,退休後的事情呢一件也記不祝呵呵,我就是看不慣現在生產的那些花裡胡哨的傘啊!光好看不中用,風一吹就散架了!還是這種老傘好用啊!”

說著他看到了傘柄上的標籤了,“林素娥?咦?名字好熟啊!”

“是嗎?!”我和咖啡異口同聲地說:“您認識?”

劉父親想了想,說:“噢。認識,認識!”

“太好了!”我說:“我們要找的就是她!”

劉父親說:“說起來話就長了。當年我們廠裡有個師傅中了邪,成夜成夜不睡覺,半夜裡打著傘在廠院裡來來回回地走,樣子特別可怕。找了好幾個人看都沒治好,後來就請了這個林素娥。嘿!她也真神了!來了轉了一圈兒就說,那個師傅被一個打著傘跳湖自盡的女鬼纏上了。她就幫著驅鬼,結果那個師傅就好了。後來,為了感謝她,大家就送了一把傘給她。那時候人情薄啊,給個東西就是好的。這麼一說我就想起來了,是不是這把傘我就不知道了。如果是,還真虧了人家,送禮還送了把破傘!”

咖啡說:“那就是這把傘了!那那個林素娥後來呢?”

劉父親說:“後來……後來就走了埃那個中邪的師傅每年過節還上門去送禮表示感謝呢!”

“那位師傅是誰?”我急切地說:“他一定知道林素娥的下落!劉爺爺,您帶我去找找他看?”

劉父親哈哈笑,說:“他早就死啦!現在埋在冬瓜山公墓裡,要不要去啊?”

唉!線索又斷了。

不過還好我們知道了這把傘的來歷,那麼傘怎麼會到了4014的手裡呢?

咖啡建議到網上去檢視一下林海賓館大火的記錄,我才想起使用一下網路這個先進的資訊工具。果不其然,經過搜尋還真的找到了幾條與林海賓館大火有關的資訊。其中有幾條是以新聞形式釋出的,使我赫然的是:據調查,那場大火原來的從林海賓館4014號房間燃起並開始蔓延的!

我一下子想起了那個體育教師衣服上的字了,天!原來……但所有記錄並未公佈火災的原因,我隱約覺得這裡面肯定藏有什麼玄機。

一個體育教師,死於一場莫名其妙的大火,又與一個失蹤多年的靈媒林素娥有什麼樣的關係呢?

咖啡看著一條資訊,其中內容有:

“……林海賓館三層樓區被毀,初步估計損失達四十萬元。這是這座賓館建成四年以來發生的第三起重大火災事故。據悉,該賓館是電力技校投資並興建經營的……”咖啡突然叫:“林海賓館建成沒多久啊!現在算起來應該的七年左右吧?!”

我說:“怎麼了?”

咖啡說:“那麼五年前,建林海賓館的地方是什麼樣子的呢?”

我說:“那我怎麼知道?那時候我還沒來呢!”

咖啡說:“說不定這又是一條線索!”

我說:“那有什麼關係呢?”

咖啡說:“你想啊,林海賓館已經連續發生幾起火災事故了,按理說早就應該引起人們的注意了不是?負責人也早應該採取了充分的防範措施才對啊?但火災還是發生。排除了人為因素之後,是不是有點兒邪?”

我恍然,說:“那我們查檢視。”

咖啡果然有辦法,竟然從她爸爸的書櫃裡找到了一本舊的城區地圖。我們迫不及待地翻到了那一頁,一看,禁不住吸了一口涼氣。

咖啡叫:“靠!真玄!原來林海賓館的舊址是火葬場!現在獅子坡的火葬場的後搬過去的。”

我更加害怕了。天啊!當初我只圖清淨便宜才找了那麼個地方住,沒想到前前後後竟然都是火葬場啊!

咖啡又細細地檢視著地圖,然後下結論說:“更確切地說,原來的火葬場載現在電力技校的校園附近,而林海賓館佔用的這塊地應該是個公墓。”

公墓?!我的腦海裡立即出現了一排排整齊又陰森的青石墓碑和一座座四方的水泥墓穴,渾身的汗毛都豎立了起來,“不會吧?……平了公墓建賓館?……那得挖多少墳啊?”

咖啡說:“這個公墓不算大,又靠近路邊,市區擴大了以後必然要搬的。電力技校花極少的錢買這麼大的一塊地,建了賓館以後一定賺發了!”

“恩……”我說:“誰知道當時的情景嗎?說不定會找到什麼線索呢。”

省第六建築公司第三工程隊。

省六建公司第三工程隊裡有個民工叫王小強,因一次工傷事故從腳手架上摔了下來,造成了骨折。當時他家境困難,付不氣高額的醫療費,幾家媒體關注以後有一些富有同情心的人自發的進行了捐款。當時我在電臺以此錄製了一個“愛心留言”的小節目,有一次還請了王小強到現場來做採訪。

當年墓地搬遷正是省六建公司承接的工程任務,我試著聯絡到了王小強。

電話裡王小強一聽到我的聲音,立即顯得高興起來,說:“啊!主持人您好!沒想到你會打電話過來。”

我說:“我到六建公司找過你,才知道你已經回鄉下了。最近怎麼樣呢?”

王小強說:“還好吧。身體留下了殘疾,不過還能做農活兒。”

我說了一些客套的話,然後才問:“有件事情我想打聽一下,你們建築工程隊五年前是不是承包了一起電力技校建林海賓館前的拆遷公墓的工程?”

王小強一愣,支吾了一下,說:“是礙…”他顯然是記憶深刻,並有點兒驚恐,說:“說來真的很玄啊!我們隊裡有二十三個人,其中六個人負責挖墳,其他的人做別的事兒。我們六個負責挖墳的人到現在活著的只有我一個人了……”“啊?”我嚇了一跳,問:“怎麼回事?”

王小強說:“有兩個前年在建築工地上踩了電纜給電死了。有一個出了車禍。另外兩個去年游泳淹死了。我怕得要死。不過殘廢了以後回鄉下種地,倒還沒出什麼事兒。”

“怎麼會這樣呢?”我奇怪地問:“你們隊裡其他的人沒事兒麼?”

王小強說:“我真的不知道,這是不是碰巧。隊裡別的人都沒事,只有我們六個……現在,只有我一個人沒死了……我想,是不是跟一個骨灰盒有關?……因為只有我們六個人碰過那個奇怪的骨灰盒……”我覺察出來裡面有異樣的味道了。與咖啡交換了一下眼色,我說:“我們見面再談一談好嗎?”

王小強坐在自家的藤條椅子上,神情有些委靡。與我和咖啡寒暄幾句以後,我們切入了正題。

我問:“你在電話裡說到什麼奇怪的骨灰盒,那是怎麼回事兒啊?”

王小強嘆氣,說:“說來真的是很可怕。我一直覺得,我們隊裡那幾個人的死與它有關。那是當時在遷墳的時候,我們通知那些死者家屬來,把能遷走的都遷走了,剩下的就沒人認領,特別是一個很荒的墳,連管理處的人都說不清是誰的墳。後來我們看施工程序要耽擱了,就自作主張地挖了那座墳墓。”

“那座墳其實很淺,挖了兩鍬就見底了。我們從裡面啟出來一個骨灰盒。那個骨灰盒很漂亮,好象是檀木的,上面雕了很多**的圖案。我們都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骨灰盒。更奇怪的是那骨灰盒上面還貼著一張黃色的封條,封條上畫著古怪的符,誰也看不懂。”

“當時隊長說不要亂動,免得有什麼古怪,我們就沒敢亂動。可是在把骨灰盒拿到新墓地的路上,捧著骨灰盒的小劉突然摔倒了,結果那道符就破了,骨灰盒的蓋子也一下子被甩開了!”

“甩開了?!”咖啡驚訝地說。

“是啊!”王小強心有餘悸地說:“就更奇怪了。骨灰盒裡本來應該裝的是骨灰什麼的嘛,但那盒子裡面卻是空的,什麼也沒有!”

“空的?!”我說:“你看清楚了?”

“是啊,還是我把盒子蓋好的,又把封條粘上的,怎麼會看不清楚呢?”王小強說。

“那就奇怪了!”我說:“一個空骨灰盒上還貼著封條幹什麼呢?——對了,那座墳上面應該有墓碑的吧?沒寫什麼嗎?”

王小強說:“就是啊,別的墳都有碑文,上面有墓主的名字。可是這座墳太荒涼了,根本找不到墓碑。我看也從來沒人拜祭過。”

咖啡說:“那麼骨灰盒上呢?一般骨灰盒上好象都嵌著一張照片,寫著名字什麼的埃那個上面沒有嗎?”

王小強回憶著,說:“好象沒有照片……但封條下面有個紙條,上面倒寫了三個字,應該是名字吧。”

“什麼字?”我盒咖啡急切地問。

“記得好象是‘林……’什麼的。”

“是不是林素娥?”

“對!”王小強說:“就是林素娥!咦?你們怎麼知道?”

咖啡叫:“是了,是了。那個失蹤多年的林素娥原來在這裡了。……這裡面一定有關係……無主的墳、奇怪的骨灰盒、電力技校林海賓館大火……但是什麼關係呢??”

我的大腦裡也亂七八糟的。胡亂聯想了一下,我問:“那你怎麼說你們隊裡那幾個人的死跟這個骨灰盒有關呢?”

王小強說:“我也是胡亂猜的。你想啊,我們隊裡的人都跟我年齡差不多的,根本不是該死的年齡吧?他們都是橫死的,怎麼會那麼巧?死的只有動過那骨灰盒的人……想到這裡我就害怕……”我說:“別胡亂猜疑了,你現在不是好好的麼。”

他說:“話是這樣說的咯,可我總覺得心裡不塌實。你說,這是不是迷信?”

我沒有回答他。問:“那麼那個骨灰盒現在埋到那裡了呢?在新的墓地嗎?”

王小強說:“是啊!就埋在現在火葬場的公共墓地裡了,就在獅子坡。”

喝!我又是一陣的頭皮發麻——當初怎麼就沒想到這一茬呢?夜路走多了,難免會碰到鬼,虧得我以前傻忽忽地還無所謂地住在獅子坡呢!就沒想起來鄰居就是公共墓地!!

咖啡立即說:“帶我們去看看行嗎?”

王小強面露難色了,顯然是很怕的樣子。

我也猶豫了。說實在的,我也有些害怕,特別是一回到那段熟悉的路上,越想就越是後怕。而且,即便是知道了那個空骨灰盒在埋在哪裡了又能怎麼樣呢?骨灰盒是空的,名字是林素娥的,也不代表就是林素娥死了礙…如果林素娥死了,那個死鬼戴墨鏡的體育教師也用不著讓我來找她了,鬼找鬼還不方便些?那麼林素娥是活著的了。可她活著又到哪裡找呢?……找她幹什麼呢?!

我正胡思亂想著,咖啡叫我:“玻璃蟲,你發什麼呆啊?走啦!”

“什麼?”我說。

咖啡說:“王小強答應我們去找那個埋骨灰盒的地方啦!這就去!”

“埃啊?”我說:“啊!”

站起來跟著他們往外走去,我的腿有些發軟。

514路公共電車。

我現在才發覺514是個多麼不吉利的數字——514——“我要死”……當初真的是一念之差啊!唉。

還好現在是白天,路上還有咖啡和王小強陪著,我便多了些膽量。但公車處了市區,路邊的樹林遮天蔽日的,盛夏季節了也有種說不出的陰森。車廂顛簸著,坑卡地響。我回頭看那個熟悉的角落——每次,那個男人都坐在那裡的,現在我們離那個位置遠遠的。

到了獅子坡,司機停了車,我們一前一後地下去了,我跟在最後面。

咖啡說:“玻璃蟲,你可真會選地方啊,將來找個鬼新娘怎麼樣?”

“你——”我聲音都變調了,叫:“你還開玩笑!!”

“好了好了,不嚇唬你了。你看,現在是白天,又沒下雨,還有我們兩個呢,你怕什麼?”咖啡說。

王小強不明就裡,也不多問,只是看著我們傻笑著。

我說:“真倒黴,說不怕,你試試看,看你不被嚇死!”

說著我們穿過了樹叢,再往上走就是我居住的居民小區了。事發後我一直沒敢回到自己的家裡去,已經好幾天了。咖啡問我要不要回去一下,我連連搖頭。然後一拐,我們就進入了獅子坡火葬常雖然在這裡住了一段時間了,我還從來沒到這裡來過。誰沒事跑到火葬場來幹什麼呢?!

火葬場裡面的環境真的不錯,如果事先不知道的話,還以為是公園或者度假村什麼的,但不管它怎麼漂亮,我都覺得陰森。煉人房隱藏在一片楊樹叢裡,閒人勿入的,當然請我進我也不進。整個場區中心有一座高大寬廣的建築是禮堂,是專門開追悼會用的,現在裡面正進行著一個什麼告別儀式,門口停了幾輛車。我們無心看什麼熱鬧,只覺得來來往往的人各個神情都很肅穆,還有些穿著白大褂的工作人員行色匆匆地經過衣襟飄飄地象飛似的。王小強帶著我們繞過禮堂,在禮堂後面就看見了一道拱形的水泥門了。“那就是獅子坡公墓!”他說。

陽光很好,這片公墓修建得象電視劇裡經常出現的場景一樣規整。在各種植物的點綴之中,死去的傢伙們很安靜地睡在一米見方的水泥窖裡。不管墓的外表修得多麼漂亮多麼講究,我們知道里面無非是一堆灰罷了。可那個空盒子埋在哪兒呢?

王小強說:“我記得不大清楚了,這裡變了好多啊!”

我說:“拜託呀,大哥,快點兒找吧!”

咖啡說:“你們那一次是集體遷墓吧?一起遷過來的應該是埋在一塊的,我們問問管理員就知道了。”

可是管理員不在,他的那個值班的小房子鎖了門,人不知道上哪兒去了。也是,做這份工作的人也根本不用操什麼心,難得有人來偷東西搞破壞什麼的,所以開小差也正常。但我們怎麼辦呢?

這時王小強說:“我想起來了!我記得當初遷過來的時候,我們就把那些野墳安在一個石頭像旁邊了,那石頭刻的是一個外國老頭,那老頭是誰我就不認識了!”

“好!”咖啡高興地說:“那就好!我們快去找,找到了石像就找到了墳!刻的是誰?愛因斯坦還是馬克思?”

但我們四處一看,還是傻了眼,鬼知道是誰做的這個墓地策劃,竟然用數不清有多少個石頭雕像做佈置!拐角一個,轉彎一個,回頭又一個!嘿嘿,誰都有……愛迪生、康德、牛頓、達爾文、高爾基……天啊!他們想把這裡做成科普園還是名人展?!我要瘋了,哭笑不得,只得問:“王小強,你能不能想想,你們把他埋在哪個老頭身邊了?叫什麼名字?”

王小強努力地想著,說:“好象……什麼……哎呀……我就是學習不好才當民工的嘛!夢以儐胂搿孟竺紙惺裁詞裁礎瘓褪搶裁吹摹薄襖浚?

咖啡說:“拉什麼呢?……****?!”

我叫:“你可真幽默!!扯桑浚?

咖啡說:“佐拉?德拉倫?派拉蒙?拉舍爾?奧拉朱旺?……拉什麼啊?!

王小強一一搖頭,說:“好象都不是啊!我們還的一個一個找吧。”

“不會吧?”我說:“再找一會兒天要黑了……算了,我們回去吧,咖啡?”

咖啡仍在思索,突然叫:“法拉第!!”

王小強說:“哦!對了,應該就是這個名字……恩,記得了,當時我們還看了呢,他們還說,這個老頭名字取的好,跟法拉利跑車就差一個字!”

然後我們就一下子在愛因斯坦旁邊的樹叢裡把法拉第找出來了,法拉第的後面,果然有幾個沒有墓碑的荒涼了墳!

而且,在我們看見墳墓的同時,也看見了一個紅衣服的人跪在那裡,背對著我們。

從後面看那應該是個女人,長長的頭髮披散著,紅裙子的下襬都刮在了地上。她跪在一個墳墓前,燒著紙,頭壓得很低,好象在嚶嚶地小聲哭泣……---hqszs回覆[9]:怎麼沒有下文了?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了。雖然是光天化日,但那麼鮮豔的紅色在這灰涼的氛圍裡顯得那麼刺眼、那麼詭異!她是誰?她在祭奠什麼人呢?為什麼穿得這麼鮮豔……我們悄悄地從背後接近,每個人都很小心翼翼地,生怕出現什麼不可承受的事情似的。

她顯然聽到了背後的腳步聲,胡亂地把紙丟進了火堆裡,頭也不抬地起身走了。因為她面前就有一條毛草路,所以不用與我們擦身而過的,我們也始終只看到了她的背影。那細碎的腳步有些凌亂,但行步飛快的,轉眼就不見了。

“哦,天……”我輕噓了一口氣。

紙灰還沒有燃盡,那座鋪滿灰塵的石墓果然沒有墓碑。

王小強突然叫:“這就是那個……那個……”沒用他說明,我們就知道他要說什麼了。我和咖啡的臉色都白了!

“你沒記錯吧?!”我說:“真的是這座墳?……不是說沒人認領的嗎?”

“是啊!”王小強說:“奇怪!剛才那個女人好象還在哭呢,是這墳里人的親人吧?”

“你不是說骨灰盒是空的嗎?”我說。

“那就搞不清楚了。”王小強咕噥了一句。

是啊,搞不清楚,搞不清楚!!

我們在墳頭轉了一圈,根本也沒什麼蛛絲馬跡——除了那個神祕的紅衣女子之外。但那個女子又是誰呢?

回來後咖啡說:“據說林素娥沒有親人,好象也沒什麼朋友吧,那個哭墳的女人是誰呢?”

我說:“再說,那座墳是空的,林素娥是死是活還不一定呢!”

不行!我一定要搞清楚,否則我真的會崩潰掉!

於是我又纏著伯父幫忙了。伯父看著我和咖啡好了這麼多年的份兒上還是答應了再替我開一次壇。

這一次伯父肯定是很辛苦的,因為我們看見他臉色發青,沒了氣息以後,一根香都燃盡了他還是沒有返回來。我和咖啡急了,又是掐人中又是捶胸口的,許久,伯父才慢慢睜開眼睛,“恩”地一聲有了氣息。

然後他渾身是汗,一邊擦汗,一邊連連喝了幾口黃酒壓驚,他說:“玻璃蟲啊,你差點兒把我給害死啦!”

“怎麼啦?!”我急忙問。

伯父說:“那個體育教師姓黃,本來不該死的。那場火災裡燒死了他的愛人,他拼死救人原本是想救他愛人的,結果自己也把命搭上了。唉。他其實想讓你幫忙找的,也是她的愛人埃”“怎麼會這樣?!”咖啡說:“他們都死了,就該到陰間團聚了嘛!我們上哪裡找?為什麼要我們找呢?”

“是讓玻璃蟲找啦!”伯父加重語氣說:“你不過是在幫忙罷了。因為黃老師的愛人臨死那天碰巧穿的是一件紅裙子,死了就變成了冤死厲鬼,必須要抓個替身才能託生。而黃老師是枉死鬼,死前還救了不少人,因此靈魂一直飄移在地門之外,隨時都有機會轉世的,所以他們根本不能在陰間見面。”

“哦?!”我說:“那跟我有什麼關係?!”

伯父歇息了一下,說:“黃老師在地門外飄蕩了三年,一直沒有轉世,就是為了等他的愛人埃但是他的愛人卻已經投了生,而且喝了孟婆湯,把前世的事情全都忘記了,根本不認得他了。所以黃老師想請你幫忙找到林素娥,因為只有林素娥有這個本事讓她記起前世的事情,並且有辦法使他們團圓。”

我說:“那還是跟我沒關係啊!”

伯父說:“因為你與他們有緣埃”

“媽啊!”我叫:“這緣分我寧願沒有礙…”伯父說:“你應該在什麼時候與他們有過交往……可能是你欠過他的人情。”

“怎麼會呢?!”我說:“我連認識都不認識他們啊!電力技校……我從來沒去過啊!”

咖啡說:“那就是在路上……你天天做末班車,難保在不知不覺中有過什麼經歷,可能自己都不知道!”

“哦?……”我坐了下來,開始細細地回想。

不可能礙…我什麼時候……這三年來都挺順利的,沒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吧?……上班、下班……路上?就是坐車嘛,哪有什麼事……天啊,頭疼……“玻璃蟲!”咖啡叫:“你知道嗎?人的人情你可以不管,鬼的人情卻欠不得,總要還的,你不還鬼也要你還哦!”

“哎呀,你別吵,求你別吵了!”我煩躁地吼他:“我根本就什麼都想不起來!”

突然,我想起了一件事情來了。

那是去年的一天,我剛搬到獅子坡不久,一次下晚班喝醉了酒,搖搖晃晃地搭車。到了站下車時腳下一滑,差一點摔倒,就在這時候一輛小轎車從後面超車過來,燈光打在我的臉上,刺得我眼睛睜不開……當時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那麼機靈,身子好象被什麼託了一下似的一下子跳出了一步!那輛車就擦身飛馳過去了,好險,差點就被車撞死啊!我還趁著酒勁追了那車兩步,追步上了就罵了一會娘才回家的。

難道?……

我頓時蔫了,說:“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原來根本不是我的身手多麼敏捷,分明是有一個看不見的東西拉了我一下,救了我一命啊!

難道就是那個、那個死去的黃老師做的?!

10

唉!人與人之間的緣份總是不期而遇的,原來,人與鬼之間也會有這樣的不曾預料的緣份。

我竟然全然不知,等到要償還的時候才發覺自己欠了情!真的打落了牙齒吞到了肚子裡了。

不過我對黃老師的畏懼心理還的減少了許多。因為從這件事情看來,他並不是很恐怖的,相反還有點兒俠義心腸,更何況知道了他不過的為了與愛人在一起,我便有些感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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