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裁縫(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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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裁縫(三)
第七十九章,裁縫(三)”
很俗的開場白,老富感到有些彆扭,一個曾經掃地的和尚,現在卻飛到了枝頭上去,他心裡不禁產生某種說不出來的嫉妒,他板著臉沒有知聲。
“是啊,真是好久不見了,沒想到你現在真是飛黃騰達了!”徐媽媽上下揮舞著手中的帕子嬌聲嬌氣的說道。
空悲想吐,打他第一次見到徐媽媽的時候,他就受不了他那種陰陽怪氣的語調,他不得不轉頭看向陌白道:“這位是?”他指的是蕭香。
“我新娶過門的妻子。”陌白有些害羞的說道,對於他這個年齡來說還能娶到這麼美的嬌妻,可算是他上輩子積的福了。
“原來是陌夫人。”空悲禮貌的問候了一句,伸手舉起手中的茶碗喝了一口又接著說道:“你們的戲班子近來可好?”
老富的臉皮**了幾下,道:“我們早就解散了。”
“解散?”空悲感到意外,他放下了手中的茶碗,道:“為什麼解散了?”
“這年月,戲班子生意不好做,所以早就解散了。”徐媽媽又開始揮舞著那塊耀眼的帕子晃來晃去。
空悲避開徐媽媽看向老富,他突然想到了薛秋秋,所以說道:“令夫人薛秋秋和富拙可好?”他還記得富拙可愛的小臉龐,他還曾經摸過他。
“他們..”老富清了清嗓子道:“他們死了。”他沒有理由瞞著空悲,但一想到他和薛秋秋的夫妻關係,他就感到好笑,一種說不出來的好笑,他們是夫妻,他們是真正的夫妻,但他們真的是真正的夫妻嗎?他苦笑。
“啊!”空悲驚訝地看向老富,他實在不相信薛秋秋和富拙都死了,“他們怎麼會?怎麼會..”
“病死了,很不幸。”老富隨便撒了一個謊,他不想空悲再問下去,所以立刻擺出了一副傷心的神情。空悲果然不再追問,只是輕輕地說了一句:“節哀順便吧。”但是空悲此時的心卻沉到了谷底,他想到了義空,想到了義空口中發出的薛秋秋的聲音。
老富看出來空悲臉色不大對勁,他不明白為什麼提起薛秋秋空悲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他試探性地問了一句:“方丈,你沒事吧?”他心裡很不願意這麼叫空悲,但是今非昔比了,他必須這麼叫。
“我..”空悲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決定把話說出來,因此他將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跟老富、徐媽媽、陌白、蕭香都講了一遍。
所有的人都在沉默,沒有一個人願意第一個發出聲音,大家都各自低著頭想著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但是沒有一個人能想明白。
空悲望著老富,他本以為作為薛秋秋的丈夫,老富應該對於自己妻子的死表現得很傷悲,但是他現在看得出來,老富並不在意,他的悲傷是裝出來的。那麼薛秋秋到底是怎麼死的?又怎麼會附身在義空身上?難道這個世上真的有鬼嗎?蒙朧的夜籠罩著一種沉抑的霧氣,瑟瑟的冷風穿梭在寺廟的每一個角落裡,一個人影一閃而過,悄無生息地來到了古塔的面前。
空悲左右張望了一下,見四周都沒有人影,趕緊轉身繞到了古塔的後面,那裡什麼都沒有,有的只是一塊看起來比較沉重的石頭正靜靜地放在古塔的牆根底下。空悲捲了卷自己有些累贅的大袖子,伸出有力的雙手一把將石頭抱向了一邊。有一個洞,洞裡有梯子,是通向古塔裡面的。空悲毫不猶豫地走了下去,甚至連燈籠都沒拿,他早已對這條路熟得不能再熟了。
梯子的確是通向塔底的,在那裡有著各式各樣的房間,空悲沒有多看而是徑直朝著一間有亮光的房間走去,那裡正有個人等著他,那個人就是空悲今晚要見的人。
老太太正坐在一把古老的塍椅上,她穿著黑色及地的長襖,頭戴著黑色的襖帽,將她的臉完全的罩了進去,讓其它人根本無法看清。老太太伸著骨瘦如柴如死屍般的手指輕輕地指了指面前不遠處的椅子示意空悲坐下,同時又發出了幾聲刺耳的咳嗽聲,站在她身後的兩名男子趕緊走上前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道:“娘,您彆著急,慢點說。”
空悲慢慢地坐在椅子上,必恭必敬地坐著,甚至連大氣也不敢喘。
“他們都回來了?”老太太蒼老的聲音迴盪在整個屋子中,讓這本來就有一絲壓抑的氣氛顯得更加詭祕了。
“是的,今天他們剛回來的。”空悲絲毫不敢怠慢,趕緊說道。
“那你有沒有問老富,薛秋秋是怎麼死的嗎?”老太太又想起了當時開啟棺材時看到薛秋秋的感覺,她討厭那種恐懼的感覺。她一直都想不明白,她隨便找的一具女屍最後怎麼變成了薛秋秋,這些本都不在她的計劃中。
“問了,老富只是說她死了,沒有說明原因。”空悲小心翼翼的答道。
“哼,沒用的東西!”老太太發出了埋怨的聲音,空悲趕緊站起了身,道:“是空悲的不對,只是空悲怕問下去,讓老富產生懷疑,所以才沒敢多問。”
“好了,好了,你也盡力了,坐吧。”老太太又伸出了可怕的手指示意了一下,空悲趕緊坐了下來,順便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他們回來就好,回來我的這筆血海深仇就可以報了!”老太太咬牙切齒的說道。
“我..”空悲又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他不知道應該怎麼跟老太太說。
“有什麼話就說!”老太太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她就討厭空悲這副窩囊相。
“您的計劃..當然您沒必要告訴我,但是我想知道您的計劃中是不是也有殺義賢這項?”空悲只想先拋個話探一下口風。
“義賢?義賢是誰啊?”老太太感覺空悲的話讓她有些莫名其妙,她根本沒聽過這個名字。
“他是寺廟裡的和尚,輩份低微。”空悲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已經露出奇怪的表情。
“怎麼會突然提到他?”老太太也感到空悲話中有話。
“他死了..好像是從古塔最高層摔下去死的,還有..義空鬼附身了。”空悲認為這些事應該跟老太太說一下。
“鬼附身?”老太太發出冷笑的聲音,道:“這世上真的有鬼?你到說說,他怎麼個鬼附身。”老太太並不知道義空是誰,但是聽了義賢的身份,她也猜出了義空的身份。
“他..他的體態很像薛秋秋,而且連聲音都是一模一樣!還有..有人在後院看到了一個女人在唱戲。”空悲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已經變得有些失控。
老太太倒吸了一口冷氣,她猛地站起了身,如果不是兩個兒子在旁邊扶著的話,她現在一定會向後折過去。
這個世上真的有鬼嗎?老太太在心中問自己,如果沒有鬼,這一切又是怎麼回事?耳朵伸出了手小心翼翼地在老富的臉上摸了一下。肌膚很僵硬,沒有任何彈性,甚至變得很粗糙,有種乾癟的感覺,看來他們已經死了很久。
兩個老富,兩個徐媽媽,兩個陌白,但是..為什麼沒有兩個薛秋秋哪?她不是和他們是一起的嗎?可是又為什麼會有兩個同樣的人哪?
天底上只有雙胞胎是一模一樣的。
天底下只有易容術才能使兩個完全不一樣的人變得一模一樣!
耳朵相信老富、徐媽媽、陌白一定是後者,耳朵不相信天底下會有這麼巧,三個雙胞胎都集中到一起,所以耳朵的手已經再次伸向老富已經變質的面孔。
肌膚是硬的,但耳朵可以肯定那絕對是人天生下來就長出來的。耳朵伸手托住了自己的下巴,他在想一個問題。
他們三個才是真正的老富、徐媽媽、陌白!也就是說真正的老富、徐媽媽、陌白早在二十年前就死了,如果他們早死了,那耳朵見到的那三個人又是誰?他們為什麼要假扮成老富、徐媽媽、陌白?真正的老富、徐媽媽、陌白又是怎麼死的?二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耳朵蹲下了身子,他突然對一件事情很好奇,那就是老富、徐媽媽、陌白何以會站立二十年而不倒下?雖然從他們的屍體上來看,他們已經變成了僵硬的乾屍,而且是站在立著的棺材裡,但是耳朵剛才碰了老富好幾下,他竟然紋絲未動,耳朵感到奇怪,所以他要蹲下身子看看。
沒有鞋,也許早就爛掉了,只露出殘缺不全的幾根腳骨,上面還覆著一些發出異味的爛肉,耳朵不禁捂了捂鼻子,他實在是討厭這種噁心的味道。他望向了徐媽媽和陌白,同樣的效果,這讓耳朵的胃在第一時間找到了嘔吐的物件,他身子以最快的速度轉向一邊,同時一股白沫伴者腥味從耳朵那張大嘴中直流而下,耳朵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難受。
只有幾根腳骨,怎麼可能立得住?在耳朵清空了胃中的雜物後,他突然感覺自己清醒了很多,他抹了抹自己的髒嘴,也顧不上屍體所散發出的惡臭,伸手用力的拽了一下老富的屍體。屍體沒有動,還是好好的立在那裡,耳朵的雙眼發出了異彩的光芒,他知道自己又有了新的發現。他壯著膽小心翼翼地摸向老富的背後..
有個手指粗的釘子!原來老富是被緊緊地釘在了棺材中!耳朵愕然,為什麼要這麼做哪?耳朵又試者摸了摸徐媽媽和陌白的身後,竟然得到了同樣的答案。
為什麼三具屍體要被釘在這?
為什麼連棺材也要立著放?
耳朵想不明白,也找不到答案,他突然感到有些頭疼,難道自己就要這麼放棄嗎?難道這間屋子除了那個門再沒有其它的出口了嗎?
出口..出口..耳朵小聲叨唸著,他的雙眼始終徘徊在老富、徐媽媽、陌白三人的屍體上。
屍體本來可以放在棺材中,橫著放在地上,這樣就不用佔著一面牆..佔著一面牆!耳朵突然想到了什麼,他笑了,笑得很可愛,他伸出了雙手..
耳朵只希望老富、徐媽媽、陌白泉下有知,不要怪罪他的鹵莽,要怪就要怪那個把他們屍體釘在這的那個人。耳朵不是要故意破壞他們的屍體,只是如果耳朵不這麼做,他就看不到那扇門。
門是藏在三個棺材後面的,屍體是釘在棺材上的,沒有人會象耳朵這樣去破壞那三具屍體,耳朵相信當初把三具屍體釘上去的那個人也想到了這一點,只可惜現在看到三具屍體的是耳朵。
耳朵是個乞丐。
耳朵只有十多歲。
耳朵還是個孩子。
但耳朵在十多年的流浪中見過無數的死人,有病死的、有被殺的、有自殺的,雖然他每次都會吐,但那只是一種生理上的反應,他早就習慣了。
最重要的是,耳朵一定要弄清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門不大,但上面保留著完好的紅漆,還有兩個獅狀的銅環。門是鎖著的,當耳朵推門的時候,他感覺裡面有東西卡著,他相信那是門閂。耳朵隨便拾起了一塊不知道是他們三人誰身上的細骨頭,穿過有些過大的門縫,直接去撬那個門閂。門果然開了,耳朵的心突然跳得很激烈。
耳朵相信自己的心從來沒有跳得這麼快,他相信自己此時的臉一定形容不出他心中的恐懼。
二百八十七具!足足有二百八十七具!在耳朵終於平靜下來的時候,他耐心的數了他所看到的所有的屍體。他知道自己現在一定站在了一個墳場中,只不過他們都沒有入土為安,而是靜靜地躺在屬於他們自己的**。
他們都擁有一件屬於自己的衣服,只不過那是一件縫在身上的衣服。他們的五官都縫著纖細地紅線。
只有死於非命的人才會封上五官,這一點耳朵很明白。“你猜得沒錯,他果然有問題!”徐媽媽咬著後槽牙,一字一句的吐道。
老富嘴角微微上翹,冷冰冰的面容彷彿一個死人,他冷笑道:“一個膽小如鼠,老實忠厚的和尚竟然會成為寺廟裡的方丈,如果沒有人在背後支招,他怎麼可能擁有現在的地位!”
“你們猜那個幕後的人會是誰?”陌白輕輕地說道。
沒有人回答,大家都選擇了沉默,只有老富的臉上顯露出一種異樣的光彩,他突然想到了一個人,一個讓這件事情開始的人,那個骨瘦如柴的老太太。
夜晚總會讓人感到一種說不出的傷感,蕭香靜靜地隱在牆角處,那裡有一片昏暗的陰影正好將她嬌柔的身子輕輕地包裹起來。她的一雙秀目始終盯著他們三人的一舉一動,直到他們三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古塔的後方。她知道那裡有一個密道,能通向古塔的下方。她的臉上露出淡淡地微笑,這微笑中似乎也伴著一種說不出來的苦感。
老太太不得不輕嘆了一聲,她伸出了自己死人般的瘦手牢牢地抓住椅背,雖然看不到她的臉,但是從她的動作中可以看出她此刻的情緒相當激動。
“我猜得果然沒錯。”老富眨著他那油光光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老太太道。
“哼,你還真是個聰明人,我小看你了!”老太太的聲音象是從地獄中發出的。
“唉,是你太高估他了。”徐媽媽揮著帕子指向空悲,一臉得意的說道:“你選擇了這麼一個傀儡,真是你的失誤。我們回來確實想查清事情的真相,想查明薛秋秋的死因,但當我們看到空悲的時候,這個傻瓜,問了我們幾個問題,就露出了破綻,我們就知道他一定有問題!”
徐媽媽還在笑,可空悲的臉色此時已經灰得像一堵發黴的牆,他低著頭一動不動地站在一旁,連大氣都不敢喘。
老太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就知道空悲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人,還經常自以為聰明,她也在想自己是否選錯了人。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設這麼一個局?你的目的是什麼?”陌白再也沉不住氣了終於問出了他心中一直隱藏的疑問。
老太太的身子在顫抖,他身邊的兩名男子伸手扶住了她,並且輕輕地說道:“娘,事到如今,咱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空悲此時也抬起了頭,他雖然一直受命於她,只不過是因為她幫他做是上了方丈的位置,但卻一直不知道她的身份。
“我是誰?我是誰?哈哈..”老太太的口中突然發出了陣陣鬼哭狼嚎的聲音。
空悲嚇得身子半縮起來,老富鄙夷的瞪了他一眼。
“你們還記得你們是如何來這個寺廟的嗎?”老太太終於冷靜了下來,道。
“我們..”老富在想怎麼回答她這個問題。
“不好回答嗎?那就讓我來給你們回答!”老太太斬釘截鐵地說道。
老富沒有出聲,他在等著她的回答,他想知道她會怎麼回答。
徐媽媽沒有出聲,他也在等著她的回答,他想知道她的回答是否與他們相符。
陌白沒有出聲,他也在等著她的回答,他想知道她的答案是哪種。
“我來講個故事吧。”老太太淡淡的說道。寺廟是一座很普通的寺廟,雖然也有香客來防,但寺廟裡的和尚全體都過著清貧的生活。寺廟的方丈法號虛能,為人正直大度,方圓十里都有名氣,他的名氣並不是來自於他的為人,而是來自於他的手藝,他有一雙天下無雙的巧手,也有一門天下無雙的手藝。就是這個巧手,這門手藝,使得本來清貧的寺廟還有一線生機,他養活了寺廟裡十幾個和尚,寺廟裡所有的和尚都非常信服他。
靜仁、靜忠、靜海突然出現了,他們本是三個流浪的乞丐,虛能大師看他們可能收留了他們,併為他們取了三個非常好聽的名字。靜仁、靜忠、靜海倒也是個知恩圖報的孩子,在寺廟裡勤快的做著每一件事,這讓虛能大師感到無比欣慰。尤其是靜仁,天姿聰穎,小小年紀又非常懂事,所以深得虛能大師的喜愛,為此,虛能大師將自己的一身絕學傳授給了靜仁,也就是從那時起,虛能大師多了一個幫手,而靜仁多了一個像慈父般的師父。
寺廟有個規定,所有的地方都可以去,唯獨那座古塔不允許踏進半步,靜仁、靜忠、靜海來的進寺的第一天,虛能大師就強調了這一點,無耐他們三人都是十四五歲的孩子,好奇心還充斥著他們的心靈,所以他們決定冒險進入一次。經過靜仁、靜忠、靜海的幾天觀察,他們總結出了虛能大師進入和離開古塔的時間,也發現了虛能大師進入古塔的方法,他不是直接去開古塔的鎖,而是會繞到古塔的後面搬開一塊看上去很沉的石頭,順著一條祕密通道進入古塔的下方。
他們選擇了夜晚進入,因為晚上是做任何事情最好的時間,沒有人會注意,沒有人會發現,而且還會多一些神祕感。所以當某一天的晚上,虛能大師離開後,靜仁、靜忠、靜海便悄悄地繞到了古塔的後面,搬開了那塊石頭,進入了古塔。
老太太的故事講得很費勁,她的情緒似乎一直在波動,但好在大家都聽明白了,尤其是空悲,他一直豎著耳朵仔細地聆聽著,當年的有些事情他也是清楚的,包括靜仁他們是怎麼來到寺廟的,這些他都看到過,但是虛能大師為什麼不讓大家進入古塔,這一點寺廟裡所有的和尚都不清楚,包括空悲。
老富沒有出聲,他還在等著老太太的故事,他知道她一定還要再講下去。
果然老太太只是稍休息了一下,又繼續了她的故事。
三個人是出於好奇進入的古塔,他們忘了帶蠟燭之類的東西,他們還是孩子,還不適應自己完全處在黑暗中的感覺,所以他們決定先離開那裡,也就是在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有人來了,有人也進入了古塔裡面,這個人提著燈籠,所以當他們面對面的時候,他們認出了彼此。
虛能大師憤怒地看著靜仁、靜忠、靜海,他感到傷心,因為這三個他最喜愛的孩子竟然違背了他的命令,擅自闖進了古塔。
靜仁、靜忠、靜海感到了害怕,因為他們從來沒見過虛能大師這麼嚴肅的表情,直到此時他們才知道了事態的嚴重。
虛能大師生氣的訓了他們,並且要將三人逐出寺廟。靜仁、靜忠、靜海感到了害怕,他們不想離開寺廟,這裡有吃有穿,雖然不能算是豐衣足食,倒也逍遙自在,他們根本不想再回到做乞丐的日子,他們已經受不了那種流浪的生活。所以他們跪下來不停地懇求著虛能大師,就差沒有去舔他的腳趾,但是虛能大師卻生氣到了極點,他不想再縱容他們三人,他命令他們三人馬上離開古塔,馬上離開寺廟。
老太太終於忍不住又咳嗽了起來,兩名男子趕緊扶住了她,道:“娘,您先別說了,還是先休息一下吧!”
“不,我今天一定要說清楚,一定!”老太太推開了兩名男子,猛地站起了身,道:“是你們,是你們殺了他!因為虛能大師讓你們離開,你們就殺了他!”
空悲身子哆嗦了一下,望向老富、徐媽媽、陌白,道:“你們..你們是靜仁、靜忠、靜海?怎麼可能,你們應該是你們啊,不,我的意思是說你們不是老富、徐媽媽、陌白嗎?”連空悲都感到自己說話有些語無倫次。
老富一直在笑,他的眼皮也一直在跳個不停,他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那個老太太,他幽幽的問了一句,道:“你是誰?”
“我..我是虛能的妻子,他們是虛能的孩子!他們今年剛剛二十出頭,虛能死的那年,我剛懷上他們的!”老太太再也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嚷道。
“虛能大師有妻子?有孩子?”空悲瞪著雙目望著面前的老太太和她身後的兩名男子,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相信現在所看到的任何事情。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事情?”老富還在笑,只是這種笑讓人感到有些詭異。
“有人告訴我的。”老太太言辭似乎有些閃爍。
“那個人是誰?”老富步步緊逼道。
“我不知道,我沒見過他。”老太太無耐的說道:“對方只是留了封信給我,這些事情都寫在了信裡。”說著,老太太從衣襖中取出了一封發黃的信。
“哼!”徐媽媽從鼻子中發出一個厭惡的聲音,道:“是誰在這胡說八道!”他伸出手想要拿那封信。
“不用看了。”老富擋住了徐媽媽的手,道:“寫信的人一定不會讓我們知道是誰,所以我們看了也沒用。”老富說完這句話看向了老太太,道:“您講的這個故事似乎還不太完整,我想應該幫您繼續講下去,或許您會有更多的‘驚喜’。”
老太太詫異地望向了老富,她在等待著他的故事。靜仁、靜忠、靜海得到了虛能大師的收養,他們三人萬分感激,他們已經完全將虛能大師當成了自己的父親,尤其是靜仁,當虛能大師將自己的那門天下無雙的手藝傳給他的時候,他簡直對虛能大師感激涕零,發誓要用一輩子去報答虛能大師。
靜仁、靜忠、靜海雖然當時只是十幾歲的孩子,而且充滿了好奇心,但是他們對虛能大師的話是言聽既從,從來沒想過違抗,更別說是擅自進入古塔。只有一次是例外,也就是那一次改變了靜仁、靜忠、靜海的命運。
靜仁、靜忠、靜海無意中發現了虛能大師三更半夜進入了古塔,而且還是鬼鬼祟祟的,肩上還扛著一個挺大的東西,本來這並沒有讓他們三人有進塔的衝動,但是在隨後的每一個夜晚,他們都發現了虛能大師的這一行徑,這讓他們感到了奇怪,也產生了興趣,但礙於虛能大師的命令,他們三人沒有一個敢偷偷地跑進古塔。直到有一天晚上,他們三人又看到了虛能大師,這次他們三人看得很清楚,因為他們三個人距離虛能大師很近,也因此終於看清了虛能大師扛著的東西,一個流著血的人。三個人同時感到震驚,他們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知道事情是怎麼發生的,更不明白虛能大師在做什麼,但是他們也在那時下決心跟進去看個究竟。
他們很小心,因為他們不希望虛能大師發現,好在虛能大師也想不到這個時候會有人在後面跟著,所以他根本沒往後看過。靜仁、靜忠、靜海隨著虛能大師來到了古塔的底部,這裡有很多房間,但是卻有一間房子是最乾淨的,其它的房間門口都落滿了塵土,而這間乾淨的房間裡什麼也沒有,只有雪白的牆面和兩張破損的椅子,可是虛能大師就是在進入這間乾淨的房間時不見了。
一個人會在三個人的眼皮底下不見,難道他是鬼?或者說是得道的高僧,有著超強的法力?靜仁、靜忠、靜海當時憑空猜測了許多,但都感覺不符合實際,最後他們決定好好地搜查一下這個房間。本來他們是一無所獲的,但當靜忠發現其中一把椅子不能移動的時候,他們三個人知道一定是有問題了,所以他們採用了各種方式來擺弄著椅子的各個部件,希望能從中獲得意外的收穫。
老富無意地瞥了一眼老太太剛才坐著的那把椅子。
“你說的那把椅子就是它?”老太太冷笑的指向自己身旁的椅子說道。
老富微微地點了點頭。
老太太又是一陣冷笑,她道:“這間屋子我住了很久了,這把椅子我也坐了很久了,但是卻沒有發現它不能移動,也沒有發現它有什麼特別之處!”
老富沒有理她,又繼續講起了那個故事。
當時三個人都很興奮,當椅子終於可以移動的時候,又一個地下密道顯露了出來。三個人開心的走了下去,順著石梯來到了一扇紅門前,門很大,就像是寺廟的門一樣大,靜仁、靜忠、靜海從來沒想過能在古塔的下面發現這麼大的一個門,所以他們三個人幾乎是同時透過一條細小的門縫望向了裡面,裡面有很多的蠟燭,足夠他們三人看清裡面的情形。
老富的眼皮又在跳,現在連徐媽媽和陌白的身子也有些顫抖。
空悲受到他們三人的影響,心也提到了噪子眼上,他雖然不知道他們看到了什麼,但是從他們的表情上來看,他們一定看到了很可怕的東西。
老富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終於鼓足勇氣又接著講道。
靜仁、靜忠、靜海都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他們幾乎都差點叫出了聲。
虛能大師正在給剛背進去的那個人縫製著美麗的衣服,這些本來是很正常的,但是那間屋子裡卻足足躺了上百具屍體,而且每一具屍體都穿著相應的新衣服,最關鍵的是他們的五官都用紅線縫著。靜仁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只是他不知道這些人是如何死於非命的,又是如何被虛能大師帶到了這裡。他們三人只是感到震驚。他們忍著害怕的心理再次望向了門縫,虛能大師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做好了新衣,現在正做在屋子一角的桌子前寫著什麼,距離太遠,光線又不足,三個人根本無法看清楚。
虛能大師寫完後就走了,而靜仁、靜忠、靜海則偷偷地留了下來,他們打算看看虛能大師到底寫了些什麼。所以他們推開門後就直奔了那張桌子。雖然四周的惡臭差點把他們三個人薰暈過去,但是他們還是挺了過來,看向了桌子。
那是一個帳本,黑色的帳本,白色的字。三個人第一眼看到它的時候就感到渾身不舒服,最終還是靜仁鼓足勇氣打開了那個詭異的帳本。
三個人幾乎是同時叫出了聲!張富貴上方村人一月初三斧子砍死,死時掙扎得銀三百二十七兩紅線縫五官
許忠山上方村人一月初八半山腰砍死得銀一百一十二兩紅線縫五官
王守上方村人一月十五用繩子勒死得銀五十兩紅線縫五官
..
徐二滿關漁村人二月初十用石頭砸死得銀一兩紅線縫五官
關朱朱關漁村人二月十八用樹枝叉死得銀五百兩紅線縫五官
..
李棠忠關漁村人四月初七用石頭砍死得銀一千兩線線縫五官
靜海倒吸了一口冷氣,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看到了什麼,只是發現這個帳本充斥著血腥味,帳本內頁的血跡讓他的精神幾乎快崩潰了。
“是誰?是誰殺了這些人?”靜忠的聲音有些嘶啞。
“你們果然跟蹤我!”身後突然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只是現在那個聲音聽起來有些冷。
“師父..”靜仁輕輕地叫了一聲,他突然發現虛能大師的眼睛變得很可怕,可怕得讓他感到了恐懼。
“你們三個人膽子不小啊,竟然敢違抗我的命令!”虛能大師斜眼看了一下靜仁手中的那個黑色帳本,道:“你們都看到了?”
“師父,這些..”靜仁嚥了一下口水,終於鼓足勇氣說道:“這些人都是死人非命,那他們都是怎麼死的?”
“你不是看到了嗎?”虛能大師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是..誰殺的他們?”靜海終於忍不住求證道。
“哈哈..”虛能大師在笑,他笑得很陰險,往日的慈眉善目早已不見了蹤跡,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陰沉狡猾的面孔,靜仁突然發現自己竟然不認識面前的人了,他真希望那只是他的一個夢,他不相信他的師傅是一個殺人凶手,可是..
虛能承認了他是凶手。
虛能承認了這些都是來寺廟上香的香客,而他為了得到他們的銀兩,半路截殺了他們。
虛能懂得陰陽轉換的道理,所以他用自己的知識來平息這些冤死鬼的‘怒氣’。
靜仁、靜忠、靜海明白了,明白了虛能大師只是一個外表慈善,內心險惡的偽君子,他們突然感到噁心,他們竟然一直認為他是個好人。
“您為什麼要這麼做?”靜仁還是不相信他所聽到的。
“這天下人追求的不外乎是權力和金銀,而我就獨愛金銀。”虛能大師再也不掩飾自己虛偽的內心,道,同時他的手舉了起來,碩大的袖子翻了過去,露出了一把明晃晃的斧頭。
靜仁、靜忠、靜海知道他們的下場不外乎是使這裡再多了三具屍體,可是他們不甘心,他們還是未成人的孩子,怎麼可能就這樣成為別人斧下的冤死鬼,而且還是自己曾經最敬愛的人。所以他們進行了反抗,前所未有的反抗。
老富講到此再次停頓了,他在看著老太太,雖然他看不清她的面容,但是他相信她聽完他這段話,面色一定變了。
“記得那時寺廟裡常住著一個戲班。”徐媽媽突然冒出了一句。
“對,對,我也記得,那時候我經常偷偷地看他們排戲。”空悲似乎忘記了剛才的恐懼,又興奮了起來。
“那個戲班經常在附近的村子搭臺演戲,晚上就借宿在這座寺廟裡。”徐媽媽根本沒有理會空悲,接著說道,“那個戲班有個很紅的花旦,她演的戲這裡的人都愛看。”
“是啊,你說的就是薛秋秋,就是老富的妻子嗎。”空悲一邊說一邊看向老富,但突然又一愣,他不是老富,他也不是徐媽媽,他更不是陌白,他們..空悲突然發現自己很傻,竟然理不清這之間的關係。
“我突然想講講戲班的故事。”徐媽媽微笑的說道。戲班子住在寺廟也有些年頭,說是借宿,也少不了一些香油錢。
戲班子當紅的花旦就是薛秋秋,她當時也就是二十開歲的樣子,相貌甜美,身段嬌人,惹人憐愛,可惜她卻嫁給了一個相貌平平的老富,總會讓人有種委屈的感覺,好在老富是戲班子的老闆,這讓薛秋秋在面子上多多少少贏回了一點自尊。他們有一個孩子,當時年齡還小,但這並不證明他們相愛。老富總是時刻注意著與薛秋秋來往的每一個人,說是注意不如說是監視,薛秋秋對這一點老大的不高興,為此他們之間沒少吵架。
戲班除了他們,就是徐媽媽和陌白,他們負責戲班的後勤工作,雖然不是什麼大官,但是憑著跟老富的交情,他們在戲班裡很有地位,那些小僂僂們時刻不忘巴結一下二人,二人倒也混得自在逍遙。老富、薛秋秋、徐媽媽、陌白是這個戲班的中心人物,他們的命令整個戲班沒人不敢聽,本來他們只是借宿在寺廟,但是他們不安心。不安心什麼?不安心那座古塔為什麼不能進入,他們不是孩子,不是和尚,他們也算不上是什麼好人,他們不用守清規戒律,也不用守人間的道德,他們只是想知道他們想知道的東西。所以他們一直在暗中觀察那座古塔,所以他們也發現了虛能大師的行徑,而當靜仁、靜忠、靜海進入的時候,老富、薛秋秋、徐媽媽、陌白也悄悄地進入了,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們不費絲毫力氣跟著他們進入了古塔。
他們本來也是出於好奇,卻看到了虛能虛偽的一面,連他們四個都感到震驚,當虛能揮起那把大斧子砍靜仁、靜忠、靜海的時候,老富、徐媽媽、陌白竟然出於同情奔了上去,加入其中與虛能扭打起來。
徐媽媽講到此也停了下來,他的臉色看上去很難看。
“接下來哪?”這次問話的是老太太其中的一個兒子,徐媽媽知道他一定很想知道發生了什麼,所以他又接著講道:“事情本來應該很順利的就結束,本來應該是大家合夥制服了虛能大師,如果是那樣,這個故事本來應該有個很好的結尾,可惜事情往往並不像人們所預料的那樣。”
人在急了的時候什麼事情都可做出來,虛能就是這樣,他不停地揮著手中的斧頭,見人就砍。靜仁、靜忠、靜海也瘋了,他們為了自保拼命地進行著反抗,他們無意中拿起了身邊的剪刀,針,拼命地刺著面前晃動的人影..
一切都歸於寂靜,虛能死了,他終於死了,靜仁、靜忠、靜海絲毫沒感到放鬆,他們三個人都感到了一種說不出來的壓抑,因為旁邊躺著老富、徐媽媽、陌白的屍體,他們是來幫靜仁、靜忠、靜海的,但是他們卻死在了靜仁、靜忠、靜海的手上,雖然他們不是故意的,只是為了自保,殺紅了眼,但老富、徐媽媽、陌白的確是死在了他們的手裡。
三個人的身上還在滴著血,他們的樣子出奇的可怕,他們還沒有完全從那種殺紅眼的狀態中出來,所以當他們看到躲在一旁的薛秋秋時,靜仁拾起了地上的那把斧子,他已決定不放過任何一個外人。
薛秋秋看著靜仁的時候,出奇的冷靜,彷彿要死的人並不是她。
“你們殺了我的丈夫和朋友。”薛秋秋淡淡地說道。
靜仁舉起了斧子。
“我感謝你們。”薛秋秋的這句話,讓靜仁舉起的雙手停在了半空,他不明白她的意思。
薛秋秋慢慢地走到了老富的身邊,蹲下身子輕輕地撫摸著他那堆滿鮮血的臉龐,道:“他終於死了,我一直在等這一天。”在說完這句話,她突然站起身用力的踢了老富一腳道:“你終於死了!我和你在一起一點都不開心!”隨後她發出了開心的笑容。
靜仁、靜忠、靜海不明白她的意思,但是他們並不打算放過她。
“你們想殺我?”薛秋秋反問道。
“你認為現在我們還會讓你活嗎?”靜忠瞪著那雙血紅的雙眼大聲說道。
“你們會讓我活的,因為我可以幫你們。”薛秋秋笑了,笑得很迷人。他們沒有殺薛秋秋,因為她的確可以幫他們,她是唱戲的,平時要化妝,必要的時候也要做些人造臉皮來進行輔助性的工作。所以她的這門手藝很拿手,她用最短的時間為靜仁、靜忠、靜海製做了三個臉皮,三個和老富、徐媽媽、陌白一樣的臉皮。她最瞭解自己的丈夫,也最瞭解自己的朋友,所以經她手製成的臉皮沒有人細看的話是很難分清真假的。老富也用上了他的絕學,將三張臉皮完全的縫在三個真人的臉上,雖然他們三個人沒有一個願意這樣做,但是他們為了生存只能這樣。那個放滿屍體的地下密道被他們給封上了,那把進入通道的椅子被他們給拆了下來變成了一把普通的椅子。他們不願意再有人看到那個血腥的場面,也不願意有人找到虛能、老富他們的屍體,因為他們要保守這個祕密。
隨後的日子,他們找了一個藉口帶著戲班遠離了這個寺廟,至於虛能和靜仁、靜忠、靜海他們去了哪,這已經不用戲班的人來解釋,他們本來就不是寺廟裡的人,沒有人會懷疑他們的失蹤跟戲班有關係。
本來一切都很順利,本來他們和薛秋秋在離開寺廟後可以分道揚鏢,但是..
沒有人知道那個該死的帳本是如何出現的,只是他每次的出現都會帶著一條人命,而帳本上的名冊中也會多了一項記載。戲班因此而大亂,誰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誰也不知道這個該死的帳本意味著什麼,他們只知道,帳本一出現,戲班裡就會死一個人。
只有他們四個人明白這個帳本的由來,但是他們也不知道它是怎麼出現的,他們開始害怕,開始恐懼,他們突然發現這個世上真的有許多解釋不了的現象,真的有許多..他們在猜測是不是虛能的鬼魂在作怪。他們四個人開始害怕、恐懼、甚至有些發瘋,但是惡運始終沒有降臨在他們身上,他們突然發現那些死了的人都是想要逃走或者是喜歡獨處的人,而他們四個經常在一起的人最成了唯一四個沒有死的人。他們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但他們明白一點,就是他們四個不能分開,他們做了一個決定,四個人同時來到了京城,而且那個該死的黑色帳本由四個人分開保管。
二十年了,帳本在他們之間相互交換著,但他們都相安無事,雖然一切還未淡化,雖然帳本對他們的影響力還是很大,但是他們的心裡早就有些安定了。然而,這個時候卻出現了一個老太太。
“你為了給你的所謂的當和尚的丈夫報仇,就設了一個圈套讓我們往裡鑽,找了一個女人而且是渾身佈滿針眼的女人,然後你又殺了薛秋秋,再假裝成老富裝神弄鬼的給蕭香縫衣服來嚇唬我們,然後逼迫我們回到這裡,再在這裡把我們全部結果掉,這就是你的計策吧?”
“我的確是想殺你們,為了我那已經當和尚的丈夫,本來我隨便找了一具屍體送到老富那,然後再讓我的兒子偷了那具屍體,誣陷你盜屍,讓你做牢,緊接著我打算將屍體藏在薛秋秋那,說她和老富是同謀..本來你們都要坐牢的,本來你們都在我的計劃中的..只是沒想到薛秋秋死了,而且還是死在我送去的棺材中..”
“不是你..”陌白的聲音幾乎失控,他突然發現整件事情他們想得太簡單了。
徐媽媽的帕子掉在了骯髒的地面上。
老富的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香味,一股叫不出名字的香味突然不知從何處飄了過來,大家似乎都被這股香味給陶醉了,甚至忘了自己要想的事情。
是迷煙,當眾人明白的時候,已經都癱坐在了地上。
蕭香邁著輕盈地步伐走了進來,她輕輕地坐在了那張並不舒適的椅子上,看著眾人道:“你們都回來了。”
“蕭香..”陌白失聲叫道。
蕭香只是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所有的帳我們今天都可以算清楚了。”
“你..你是誰?”徐媽媽突然發現他根本就不認識眼前的蕭香。
“我?哈哈”蕭香在笑,她笑得很傷心,她突然停止了笑,開始唱起了小曲..
老富猛地抬起了頭,他不相信自己聽到的聲音。
徐媽媽支吾著那張肥胖的嘴,他根本無法表達此時的心情。
陌白失神了,他相信自己的扇風大耳一定是出問題了。
空悲的身子開始了巨烈的抖動。
他們又聽到了那熟悉的聲音,只是那聲音怎麼會來自蕭香的口中?難道薛秋秋的鬼魂又附身在蕭香的身上?“你..是薛秋秋還是蕭香?”陌白現在最想知道這個答案。
“我是蕭香也是薛秋秋。”蕭香淡淡的說道,同時那雙醒目的杏眼變得格外的傷感。
“鬼,一定是鬼附身!”空悲強撐著往後挪了挪自己的身子。
“鬼?”蕭香苦笑一聲,道:“我是鬼,我曾經真的是鬼,但是我現在活了,我又可以活回我自己了。”蕭香的臉抽蓄了幾下。
“你在說什麼?”陌白根本聽不懂蕭香的話,這裡沒有人能聽懂她的話。
“我在說什麼?”蕭香再次苦笑了一聲,道:“我在說我是薛秋秋,我是活著的薛秋秋。”
所有的人幾乎都差點暈了過去。
薛秋秋死了,所有的人都看到她死了,京城裡所有的人都知道她死了,她的死已不是什麼祕密。她死得很蹊蹺,但卻死得幾乎讓全天下都知道。可是現在卻有一個自稱是活著的薛秋秋。
“你..”不光是陌白糊塗了,這裡所有的人都糊塗了。
“是啊,你是薛秋秋。”老富突然冒出了一句,所有的人都愣在了那裡。
“老富,還是你最聰明。”蕭香露出了狡猾的笑容。
老富知道大家都不明白他的意思,所以又接著道:“我們可以是老富、徐媽媽、陌白,薛秋秋當然也可能變成蕭香。”他相信自己不用多解釋大家一定會明白,薛秋秋既然可以做老富、徐媽媽、陌白的臉皮,那她自然也可以做一個蕭香的。
大家都明白了。
“你是為了報仇嗎?”老富問道。
“是!是為了我死去的丈夫及那兩位朋友!”蕭香的眼睛在剎那迸發出憤怒地火花,她瞪圓了雙眼,怒聲說道:“當年他們看到你們被虛能大師砍殺,出於同情出手相助,你們卻不問青紅皁白竟然出手殺了他們!”說到此,蕭香開始喘著粗氣,她憤怒的眼神開始變得殷紅,一滴帶著仇恨的眼淚奪眶而出。
“你每次都在醃菜中下毒,你每次都在想如何殺了我。”老富在苦笑,他知道真正的老富是死於他的手下。
“那只是一種發洩,我越那樣做,你就越信任我,因為你知道我不可能真的毒死你,所以才會讓你發現我下了毒。”蕭香道。
蕭香說得沒錯,老富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沒有懷疑過她。
“你為了報仇就安排了這些事情?”徐媽媽道。
“不錯,那天交換帳本的時候從老富那裡知道了老太太送來一具女屍的事情,我就在想機會來了,我就要藉此來進行我的計劃!”蕭香道。
“棺材裡的屍體是薛秋秋啊!”徐媽媽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我想那具屍體是蕭香的。”陌白望向蕭香,眼裡充滿了失望的目光,說道:“蕭香其實早在薛秋秋死的那一天就死了,而一直活著的蕭香早已變成了薛秋秋。”
“說得沒錯,我一直都是薛秋秋。”蕭香在笑。
“你的計劃應該很久了吧?”老富突然想到了那個黑色的帳本。
蕭香瞟了一眼老富,笑道:“你果然聰明,這個世上哪有什麼鬼,那個帳本的確是我做的手腳,早在二十年前我給你準備臉皮的時候,也準備了那個帳本。”
“戲班裡的那些人都是你殺的?”陌白不相信的說道,他實在沒想到當年那麼一個弱不經風的女子竟然會那麼狠下殺手。
“不錯,為了給自己的丈夫和朋友報仇,我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蕭香狠狠地說道。
“那封信是你寫的吧?”老太太突然感到自己似乎受到了欺騙。
“其實你早就計劃了這些事情?”徐媽媽問道。
蕭香還在笑。
“義空和耳朵是你的幫手?”老富想到了他們。
“他們的確是我的幫手,是我一手養大的幫手。”蕭香道。
“耳朵的出現是你安排的,我們在裁縫店裡看到的老富和蕭香也是你扮裝的,義賢和義靜是你讓義空殺的,這些鬧鬼的事情都是你一手安排的,義空既然是你從小養大的幫手,他自然最瞭解你,所以模仿你的樣子和聲音也是最像的,還有富拙和楚夢君的死也是出自你的手。”老富淡淡的說道。
“一點都沒有錯,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蕭香又笑了。
“你把我們引到這裡是因為你的丈夫和朋友都是死在這個古塔裡的,所以你也要我們來這裡陪葬。但有一點我一直想不明白,你為什麼要等二十年後才動手?”老富確實想不明白這點。
“我要找一樣東西。”蕭香詭異的看向眾人道。
“什麼東西?”徐媽媽緊張的問道,他突然有種奇怪的預感。
“一顆珍珠。”蕭香看向了徐媽媽,她在笑,只是這個笑容讓徐媽媽感覺渾身不自在。
珍珠,那只是一顆普通的珍珠,徐媽媽曾經一直將它放在蝶香院的那個桃木做的盒子中。“珍珠?什麼珍珠?”陌白感到奇怪。
“你說哪?”蕭香沒有理會陌白,反而問向徐媽媽。
“你在說什麼啊?什麼珍珠?”徐媽媽避開了她犀利的目光轉向一旁,但他的臉色卻難看得要死。
蕭香不在笑了,目光瞬間變得陰沉起來,她冷冷的說道:“徐媽媽,你真的不知道嗎?”
“我..”徐媽媽不知道為什麼看到蕭香的目光時竟然打了一個激靈,他感到害怕。
“徐媽媽,你是不是有什麼事一直瞞著我們?”陌白再也沉不住氣了,他突然感到徐媽媽的確有什麼事情在瞞著他和老富。
徐媽媽沉默了一會兒,終於慢慢地抬起了頭,輕輕的說道:“珍珠的確是在我這。”
“你!”陌白雖然不知道珍珠的作用,但是當他知道徐媽媽果然有事相瞞就感到一股無名火由心中升起。
“我不是故意隱瞞,只是..”徐媽媽幾乎是帶著哭腔說道:“當年我們砍死虛能後,他手上的念珠掉在了地上,我無意中發現了其中有一顆露出了一點白色,我就偷偷地將它藏在了身上,我並不知道那是什麼,只是出於好奇撿起了它,後來才發現那是一顆珍珠,本來想偷著把它賣了,換些錢,但是自從那個黑色帳本出現後,我以為真的是虛能的鬼魂在作怪,所以一直不敢賣也不敢扔就藏了起來。”
“剛發現原來你是個貪錢的人!”陌白罵道。
“我換了錢也是想給大家的..”連徐媽媽都感覺自己說話沒有底氣,他最清楚自己當年的確是想獨吞那顆珍珠。
“那顆珍珠和那個木勺有關係吧?”老富突然說道。
蕭香又笑了,她發現老富是這裡最聰明的一個人,道:“反正你們也要死了,告訴你們也沒關係,那顆珍珠的確是跟木勺有關係。虛能殺了那麼多人不外乎是為了財,而我卻無意中知道了他放那些錢財的地方,而那個地方需要這兩樣東西才能開啟。”
“你怎麼知道的?”老富想不明白,虛能已經死了,蕭香又是從何地方知道的。
蕭香沒有回答,只是詭異的笑了笑。
老富突然明白她根本不會告訴他們,而他們卻肯定會死。
蕭香慢慢地退出了這個房間,將房間的門關上了。
迷煙越來越濃了,大家感到自己的大腦已經開始不聽使喚了,就好像要睡一個長覺。那不是迷煙是毒煙..
蕭香和義空靜靜地站在水邊看著耳朵從水裡浮了出來。
“有人去過嗎?”蕭香淡淡的問道。
“沒有!”耳朵肯定的回答道,但是他的心中卻存滿了疑問,他還不清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還不知道眼前的她跟當年的事情有什麼關聯,耳朵相信她會告訴他真相的,因為耳朵是她養大的,他們之間有著比血緣還親的感情。
蕭香滿意的露出了笑容,道:“我們可以去取那樣東西了。”她舉起了手中的珍珠。
所有的人都已經睡著了,也許他們現在已經去了陰間,只有老富還僅存那麼一點清醒。他呆呆地靠在牆邊,他現在已經沒有任何感覺,這就是他的結局,只因當年錯來了這個寺廟,錯進了這個寺廟,錯認了虛能,就有了這樣不幸的結局,老富不禁嘆了口氣。蕭香死了,富拙死了,楚夢君死了..突然老富心裡一驚,不對!他變成了老富,富拙不是他的親生兒子,但卻是薛秋秋的親生兒子,薛秋秋竟然是為了自己的丈夫報仇,她又怎麼會殺富拙哪?薛秋秋又怎麼會知道虛能有老婆哪?她一個弱女子又怎麼能殺得了那麼多人?還有那具女屍上的針眼和在裁縫店看到的老富,如果都是薛秋秋所為,她怎麼會這門手藝?全天下活著的人中只有老富一人會這門手藝,他從來沒有外傳過,薛秋秋怎麼學會的?難道..老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他的嘴張得碩大,他伸著手抓向前方,用盡全身的力量喊道:“我..我知道..知道你是誰了!你..不是..薛..”
一切歸於平靜,已經沒有人能聽見老富發出的最後一句聲音,包括老富自己。
義空靜靜地躺在屬於自己的**,他身上的衣服是剛縫好的。耳朵就在隔壁的**,他的衣服還沒有做好。
銀製大剪刀正上下翻飛著,無數的碎布瞬間落入地面上與塵土完好的結合在一起,沒有被遺落的布片輕輕地覆在了耳朵的身上。柔弱的絲線尾隨著堅毅的細針緩緩地穿插在布料與耳朵的身體之間。瞬間,耳朵的新衣服完工了..
帳本被夜晚的冷風輕輕地吹開了,正好打開了二十年前的四月初七那一頁,伴著血腥的字跡,上面清清楚的記載了幾個人死去的時間:
老富戲班四月初七混戰砍死,死時掙扎得銀零兩紅線縫五官
徐媽媽戲班四月初七混戰砍死,死時掙扎得銀零兩紅線縫五官
陌白戲班四月初七混戰砍死,死時掙扎得銀零兩紅線縫五官
薛秋秋戲班四月初七斧子砍死,死時掙扎得銀十三兩紅線縫五官
它笑了,輕輕地合上了那個黑色的帳本。老富、徐媽媽、陌白拿著的那個黑色帳本是它偽造的,真正的黑色帳本存放在一個祕密的地方,只有那顆珍珠和木勺才能將那個祕密地方開啟,至於黑色的帳本到底存在了多少年?沒有人知道,它也不知道。只是當它第一次無意中在古塔下發現黑色帳本的時候,它就感到自己完全被它給深深吸引了,它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這個遊戲。
珍珠是有價的,木勺是有價的,有價的是金銀珠寶,金銀珠寶是吸引人的,人是貪的,人們總會認為別人做每件事都跟金錢分不開,但是它不是,它喜歡用人的貪慾來達到它的目的,而它只是喜歡做衣服,喜歡做一件件漂亮的新衣服,而這些新衣服全部是做給死人的,因為它才是天底下真正的裁縫。
黑色的帳本又回來了,上面又多了一些人的名字,只是他們現在還活著..
它慢慢地拿起了那根閃閃發光的針,上面的紅線輕輕地飄舞著,它的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新的任務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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