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 盜聖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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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盜聖夜風
四十七 盜聖夜風
夜風望著那把從陰冷潮溼的庫中抱出的琵琶,當他終於從陳積的樂器中翻出它時,絲絃盡毀,黴跡叢生,他花了許久才勉強讓它現出原本的模樣,自然比不得寧王手中千金難求的珍品琵琶。
此時這把被人刻意遺忘的陳舊樂器,被置在四時好琉璃香案上上,接了嶄新的絲絃,塗了桐油,抹了松香粉,連斑殘的蘭花都被細緻勾畫,價值千金的靈犀香絲絲縷縷地浸潤了每一個被時光駐出的孔洞殘痕。
寧王的琵琶聲向來清麗縹緲,尤擅長《春都》,《春江花月》等繁麗曲目,正如他的人生一般圓滿無缺,絢爛至極;寧王十五歲才開始習琵琶,如今不過三年之數便有了如此成就,堪稱天生奇才,若再經他成長四五年,大概也當得“國手”二字。
國手?夜風心頭冰冷,手下突然撥了一弦。
鐺——
本正熱烈的樂聲竟生生被這充滿殺戮之氣的一指逼停,寧王捂住胸口激烈的喘息,指端勾織到半數的月夜花江被一道劍影劃破,零落成泥碎作塵。寧王看著自己因震顫而劃傷的的雙手,頹然閉上眼睛——
這便是他一生都不曾到達的境界。
琵琶天然清亮圓柔的音色,在奏者幾乎看不清指法的促弦之下變得悽急而高亢,大漠孤煙,長河落日,愁雲慘淡,馬嘶風鳴,赫然是兩軍交兵之處。
短暫的一息沉寂,俄而嘈嘈錚錚,金戈相接,馬作的盧,弓如霹靂,旌旗蔽日,飛矢交墜……血與鐵的氣息與聲音從細細四弦上飛旋而出,聲聲鋒利凝實,逼得人兩股戰戰,膽碎心驚。
琵琶聲稍停,寧王已棄了自己的琵琶,顧不得撫平心緒,心疼地瞧他微紅的指端,似是要出言詢問,但他很快便收了聲音,因為夜風垂眸,換了小弦慢撫,切切簌簌,似有九天光塵旋轉而下,晶瑩的雪粒在朔風中飄蕩,輕柔地結上了連天衰草。落雪聲漸響,從幽微轉為分明,逐漸覆住這世間萬物,萬籟俱寂。
寧王低聲呢喃:“下雪了。”
他話音剛落,曲調陡轉,變作明麗柔和,緩歌縵舞凝絲竹,正是寧王最熟悉的《春江花月》,卻撥弄的敷衍輕慢,靡.靡無力。寧王受著他嘲弄的目光,攥緊了琵琶不發一言。
不夠啊,還是不夠。因著有幾日憊懶,竟便有些生疏了,這般的他,如何能入了這個人的眼睛呢?
“……夜風。”寧王抱著自己的琵琶,“我還是輸了。”他雖這般說,神色卻無一絲羞惱,反倒雙頰生暈,目光瑩瑩。
他輕吐出一口氣,“我這裡,還有一曲,等到我習熟了便奏給你聽。”
夜風定定的看他,寧王含笑吟吟:“這次不過是故友重逢的切磋,算不得的,等到我那一曲……”他撫著心口,並不煩惱對方厭煩仇視的眼神。
以前分明不是這樣的……以前他們那般的好。
“留下來,夜風。”寧王一個飛撲抱住他,飛快的親了一下這人的耳垂,果然被一掌掃開,寧王伏在榻上笑的打戰,止不住一陣喘息,“我可是病人啊……”
“夜風?夜風?!夜風大大?!”瑤光聲音亢奮,恨不得抓過鴻鳴來搖上一搖,“真的是‘盜聖’——夜風大大?”
“這我們到不盡知,你若熟識此人,不妨撿些要緊的說上一說。”沈淵這幾日吃糖吃得齒痛,小食便改為葵花子和板栗,三人圍爐相談,溫暖融融。
“夜風,生年不詳,師承‘盜俠’夜某,名不詳。”
鴻鳴奇道:“這做小賊還需要有師門,當真是我沈某人孤陋寡聞。”沈淵橫他一眼,桌下使力踩了他一腳。沈?當真會為自己臉上貼金。
瑤光搖了搖手指:“非也非也,夜風並非小賊,而是‘盜聖’,因在十六歲時盜得放在三層密室中的《行傀抄》而名動江湖。”這些在開陽提供的資料中倒也齊全,只是沈淵見小孩眉飛色舞,興致盎然,便由他說下去。
“鬼手老人的密庫無人知曉在何處,因聽得有人打他那寶貝邪書的主意,那老鬼便也放出訊息,候他前來。實則暗地裡加固庫府,還在《行傀抄》外封了一隻隕鐵寶箱,夾層以水銀封住,更是有種種機關。”
鴻鳴忍不住打斷他:“鬼手老人是誰?”這小鬼講故事前先明說背景如何?他現下聽得雲裡霧裡,不知所云。
沈淵擲了他一枚板栗,簡明扼要的提點他:“張家大郎。”瞧著呆笨的下屬依舊抓著亂髮苦苦思索,所幸不去管他,“說下去。”
“果然前輩還記得,我才不說,你自己回去翻前文……當夜黑雲蔽月,夜梟寒號,夜風突然提著一盞琉璃燈落在眾人眼前,老鬼當時便大驚失色,無他,那琉璃燈便是他寶庫中藏著的一樣珍愛。”
“果然夜風將燈放下,從懷中拿出一卷殘書來,笑罵道:‘你這老鬼好生狡詐,箱中空無一物,反倒將真本放在美妾身上!’那老鬼桀桀怪叫,一雙嶙峋怪手便伸過來要捉他,另有白道之人勸他快帶著邪書逃走,若是之後將此書獻給當時盟主所用,便可以借盟主的勢穩住根基。”
瑤光嚥了咽口水,神情激昂:“夜風彼年不足十六,竟已心志堅若磐石,聞言不惑不懼,當下將邪書投入燈中,付之一炬!”
瑤光擊案叫好:“正是這般!這等妖邪害人之物,本不該遺在世間!此後老鬼和前盟主都暗恨夜風行事過於直率磊落,多次暗中加害不得,反倒自傷羽毛,也助夜風得了‘盜聖’的名號。他雖行蹤不定,卻向來是盜不仁不義的惡徒之物,或是將不義之財物歸原主,若當真是他入了王府——”
瑤光驟然不說話了,鴻鳴忙塞了他一把瓜子:“這是沈老爺賞給你的,歇會嗓子再說。”
瑤光:“……”
沈淵:“…………”竟然還敢如此口出狂言,這狗兒好大的狗膽。
“你說密室竊寶,是否像是霞州百印失竊一案?”如今那些印章還未尋回,霞州的那些酸人們非要瘋了不可。
瑤光好好想了一想:“似乎有些……但我也不能確定下來。”這些東西都是他家糟老頭子哄他睡覺時講的,他哪裡真正見過?當真說不準。
“如今的盟主又是何人?”
“是現任菱花宮宮主,李世伯。”
“哦,你的親家父。”鴻鳴這次倒是反應的飛快,揶揄嬉笑。惹得小孩暴躁,“才不是!誰要李水兒那女人做大嫂!”
“夠了。安靜些。”沈淵被這熱熱烈烈的吵鬧聲爭得耳朵發麻。鴻鳴和瑤光馬上做乖巧狀,實際四條腿在桌下互踩。
“那你是否聽說過,夜風擅琵琶?”
瑤光一縮脖子,表情老實,“當真沒有。”他被沈淵瞧得心中有海東青亂撲騰,顫巍巍擠了一句,“前輩?”
沈淵見他小動物般不自覺團縮起來的模樣,一下子便想起自家的虎聖人,雖說平日裡少不了作威作福,但碰到陛下便是這等束手就擒的慫相。而今相隔千餘里,府內又只剩下了那毛貨一個,不知要怎樣折磨姚千山呢。
“你無須害怕。”
“我、我沒怕。”瑤光快要哭出來了,這下連鴻鳴都不忍心踩他,“家主,可是又有什麼任務?”他同家主的事,總是摻進這冒失小鬼做什麼。
“瑤光,想不想去見夜風?”
“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