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一百四十七 撲朔迷離

一百四十七 撲朔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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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七 撲朔迷離

一百四十七 撲朔迷離

“阮鈞什麼都有。”鴻鳴跪在地上膝行幾步,一把攥住了沈淵的褲腳,似是想要拼命的再向他靠近一點。

他的淚眼溼紅,帶著哭意的聲音卻泛出涼薄的幽冷,“母親的寵愛,父親的關懷,高貴的身份,貴不可言的生活,前呼後擁的僕人,名士的教導……他的幸福壓在我的悲苦之上。而我又是什麼呢?”

他到底算是什麼?是人?還是一樣……東西,一個生來便不祥之物?

阮鈞什麼都有,而他什麼都沒有,只有小舅舅。

唯一的光,唯一的愛,唯一獨屬於他的美好所在。

所以在阮鈞帶著嘲弄和冷諷,說小舅舅“麻雀變成鳳凰”,將踩碎的糕點踢到他的嘴邊時,他一如既往的柔順的舔著他的靴子,一種驟然翻湧起來的恨意吞噬了他,令他生出了毀滅一切的絕望與怨毒。

他在沉默中忍耐著,在痛苦中等待著。

一封匿名信,足以令急於肅清逆臣的新帝起疑,繼而便是阮家的死地。

沈淵失言地看著他,連自來淡漠的眼瞳都微微放大,竟是一時間無法接受這太過令他震驚的事實。

“我唯一一次見‘父親’,是為了什麼呢?他讓我穿上阮鈞的衣服,同我說了許多的話。”鴻鳴驀然慘笑起來,淚水隨著他漸漸變得猙獰的笑顏滑落,“阮鈞是他心愛的、寄予厚望的兒子。可我也是他的兒子,他讓我代替阮鈞去死啊!”

雖然所有阮家人都恨不得他去死,他卻想好好的活下去。

所以他奮力地逃走了,即便冒著巨大的風險,他依舊拼盡全力地靠近了小舅舅,絞盡腦汁地隱藏自己,只是為了能留在紫霄城中守著他。

阮家的家主被判決斬首,他連夜追擊之下抓住了被流放素州的阮鈞。

他將阮鈞唯一與自己不同的、生有胎記的小指剝去皮肉,聽著他捂著指骨伏地慘嚎;他讓不知是對他仁慈還是虛假的親生母親看著他如何一刀又一刀,將那張與自己別無二致的面孔劃得鮮血淋漓。

他親手毀了這個女人心愛的兒子,他用恨意碾滅了她或許在愧疚的心。

親眼目睹一切的阮沈氏瘋了,隨後很快病死。

而被嚇破膽子的阮鈞被他折磨的不人不鬼,幾近瘋癲,這一切的一切都令他心中無比暢快。

他應比他們更早癲狂,自他有意識起便恣意生長的毒瘤令他病入骨髓。

……而在見到自認為見到故人的方娉婷之時,在她自作聰明地出言警告之時,在她再一次提到“阮鈞”、將自己潰爛到無法癒合的傷口再次揭開之時,他竟已經無法全然的管束自身。

他早就瘋了。

他不怕醫治不好張家大郎,不怕害死那個丹砂,不怕引禍寧王,不怕屠戮至親和手足。他也無懼於殺掉方娉婷這個知情者。

他只害怕失去小舅舅罷了,因為他一無所有,只有這個珍視萬分的寶貝。

他不是“阮鈞”,不是任何其他人,他是鴻鳴。哪怕這是個被記錯了的名字,就像他戲劇般的人生一樣。

他分明是個沒有同理心的怪物,只是如同穿上戲衣的戲角,研究著各色話本和活生生的人,揣摩提煉著各種應有的人情世故。

最終揉成一副惹人喜歡,溫和可親的好性格。

演著演著,似乎就成了真的。

唯有他知道,這副似人的皮囊下是一顆早已變質扭曲的心,別人的喜樂苦痛難以震動他的世界。

家主外表看似冷漠,內心卻是柔軟的;而他從來都溫和笑著的面容之下卻是一顆石頭一般無所動容的心。

他和家主不是一類人,他多像羲和啊,一樣的偏執又可悲。

直到他見到瑤光,那是真正嬌養大的孩子,被保護的不知風雨。有時看著瑤光明快而撒嬌的樣子,看著他與自己的兄長耍著小性子置氣,或是看著丹砂與丹心兄弟二人互相依存的模樣他的心中只覺得既迷惘又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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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聽到丹砂的命保住的訊息,總算能歇上一歇。除了派人鬆了藥材和銀錢過去,她還要儘快安排人出府。

但這只是暗處做的事,作為王府王妃,做下這令人髮指的行徑之人的正妻,她更應做的是安撫寧王。

寧王躺在湯池之中,身邊四五個剛足十五歲的美少年正為他輕柔的搓洗烏髮。王妃別開眼去,她此時已經不再因沒有絲毫感情與親近的婚姻垂淚,眼眸深處是稀薄的憐憫和嘲弄。儘管如此,她的語調是溫和婉轉的,若讓不知情的人聽來,說不得要以為這對尊貴的夫妻是多麼伉儷情深:“殿下為何這般動怒?不過是個侍寵,何必讓他的血髒了您的手。”

寧王冷哼一聲,藉著夜明珠看岸邊身姿綽約的女子,她的確生的不差,也足夠有手段管理這王府:正如所有“合格”的世家女子一般,無論何時都不失那套虛偽的精緻體面。

“王妃也要教訓孤嗎?”寧王懶散低哼。說到底不過是個女子罷了,還不是攀附著他生存!“這些賤人,不過是豬狗罷了,竟也敢愚弄孤!孤要如何處置寵物,還輪不到王妃插手!”自向來深居簡出的王妃出現,寧王散漫的眼眸便如受了挑釁的貓兒一般縮起來,抓起浮在水面之上的竹盤擲了過去。

王妃移步避開茶盤,心中一陣反胃:“陛下賜婚你我,不過為了規束王爺往日的行事荒唐,如今我們夫妻一體,我自然無法過分指責王爺。只是陛下萬壽在即,還希望王爺能多考量一二,不要損了兄弟間的情分。”

說罷她便帶著青櫻輕鬆離去。讓身後的一串紫玉葡萄失了目標,摔碎在水中。

寧王將盤內剩餘的瓜果全部捏爛,目光森冷,語氣卻是淡淡的:“拿皇兄來壓孤?如今這世上可只剩下我們兄弟四人了。”他看著指間櫻桃地汁漿,頑劣地將剩餘的果肉塗滿盤底,抬頭才發現王妃已經走遠了。寧王瞧著自己色澤鮮濃的作品,紅脣翹起一個小小的弧度:“他可捨不得。”

先帝育有十子,現今竟只餘四個。偏生留下的又是他們這幾個草包王爺,如今皇兄想的不應是如何剪滅他們,而是應是想辦法保全皇族,也保全自己的名聲。

寧王輕笑著吮淨指上的汁液,對著空氣似是低聲自語:“皇兄當真英明神武。五哥莽直,便得帶上一段拇指粗的鞭子上京,又被逼著娶了一名無顏悍婦;六哥軟弱,府中的相、丞便教他如何立起來同駝州的匪類鬥,呵呵,”寧王將頭顱枕在美少年的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