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 隔世長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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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 隔世長眠
一百二十 隔世長眠
“娘娘,貞妃娘娘剛冊封了貞敏夫人,今日邀您去她宮中坐一坐。”為錦妃輕輕梳頭的荷葉正這般說著,突然發現少女的滿頭青絲中摻了幾縷華髮,黑色映襯著白色,顯出一種觸目驚心的衰敗來。
“怎麼了?”錦妃不知她的驚懼,手中正拿了一隻扁方包銀押翅戳了戳同她一般仄仄的小白蛇,眼下是脂粉也掩蓋不住的疲憊,“就說本宮身子不舒服,你回了姐姐去。”
“娘娘這幾日夢魘之症愈發重了,應喝些安眠的湯藥才是,再飲上些黑芝麻茶。”娘娘如今才不過十幾歲,正是青春年華,怎麼突然生出了白髮來?
錦妃抬眼看著水銀鏡中蒼白如鬼魅的自己,似乎西風便可以將這具肉身捲去,“陛下呢?陛下還好?”
“陛下很好,如今有了大喜事,想來陛下心情不錯不過芳妃怕是再也起不來了。”女官麥冬正自外間走來,笑吟吟地替主子說了聽得的訊息。
錦妃感受著抹了桂花油的桃木梳子一下一下在髮間穿行,舒適地嘆息一聲,幽幽道,“姑姑以後自去吧。”
持著紅棗薏仁湯的麥冬只覺得自己聽錯了,驚疑道,“娘娘?”她匆忙放下湯碗上前,拉著她的手細細端詳。
錦妃依舊坐在鏡前,鏡裡映出的少女不過蘭信芳華,是還未長成的一枝纖弱豆蔻,卻如同失了生機一般消瘦驚人:“我變醜了嗎?”她看著鏡中的女子,喃喃道。
“娘娘天生麗質,依舊國色天香。”麥冬抽出荷葉手中的梳子,親自上手為她梳了一個繁縷髻,再在發中飾以明珠花鈿。只是這般華美的髮髻,尚在年幼的女娘還撐不起來,錦妃以細指描摹著鏡中人的倒影,擦了些許胭脂的脣開合:“我快要死了。”
麥冬嚇了一跳,忙跪下請罪,又使荷葉去請太醫斷脈。依舊是氣血不足的症狀,這女娘的病像是先天不足之症。
“娘娘似乎初信未至,那便是氣血不足所致。補藥和藥膳共用,不可能愈發壞下去……除非是外傷導致大量失血,但娘娘她沒有……”太醫的聲音愈飄愈遠,漸漸不可聽聞。
手腕上蓋著絲帕的錦妃忍不住沉沉的歪在榻上,縮成一個小小的團,卻惶惶不能入眠。
“不要管我。”她望著沉香嵌寶鉤帳,“不要去找陛下,不要去找貞妃姐姐……”她就這般直直的看著帳頂素雅的紗幔,眼淚簌簌而下,目光卻穿過這萬水千山,一直向南,回到那最初蝸居的山野草屋之中。
那時她不是遠枝的公主,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娘,日子雖然萬般清苦,卻也溫暖幸福。
她後悔了,從一開始便錯了。
哥哥,保重。
高綰著繁縷髻的少女脣角噙了一抹釋然笑意,在無限光明和暖的澄淨春光之中悠然睡去。
“太醫怎麼解釋給本宮?”貞敏夫人身上還穿著禮服,鸞鳳相和的圖案隨著她焦灼的走動間漸漸褶皺,“什麼叫做睡著了?錦妃睡下了需要向本宮回稟嗎?”
“回娘娘,微臣也不知為何,但錦妃娘娘似乎用過某種藥物,此時呈現昏睡不醒之狀,呼吸脈象如常,卻無需進水飲食。”
“陛下。”顧琳琅沉吟片刻,只得看向坐在床邊沉沉看著錦妃的皇帝。
“朕。做錯了嗎?”從芳妃到錦妃,不過短短數月。
“陛下沒有錯!”顧琳琅急道,“為了蒼生萬民,陛下不願開戰。陛下對公主們也頗有照顧,已經仁盡義至……”在整個國家面前,一個女子的命運,本就輕如鴻毛。若不是陛下攔住,她便是要處理掉膽敢玩弄手段的芳妃的。
……犧牲。是,他為了如今,已經犧牲了許多人。
“她還活著。”皇帝這般說著,抬手撿了枕上一根斷髮,卻在樂羽宮中尋不到讓錦妃約束好的那個人,“她身邊的那個嬤嬤呢?”
顧琳琅一愣,知曉他向來仁慈後宮,並不贊同她折騰康太嬪這等先帝“遺愛”,“那個玉嬤嬤自請去甘泉寺服侍,我便允了。”
“……琳琅,”皇帝聽到這等話,知道事情早已無可挽回,“何必。”
顧琳琅搖了搖頭,並不為自己的先斬後奏辯解,只是道:“既然錦妃病重,想來醒後想要見她,我馬上召她回來侍奉錦妃。”
她輕輕點過對那嬤嬤的安排,又說起今日之事,目光自然而然地變得清瑩含笑,“陛下如今給我的位分才是剛好只是卿妹妹的位分,還是定不下來嗎?”她並不知道陛下竟真正動了心,既然陛下決意求娶卿鸞,那月嬪在陛下心中的位置如何,豈不是她想錯了?
“如今事多,總得經過納彩之類的禮儀,妹妹這般怕是要等急了。”她笑著彈了彈杯壁,玉質發出清脆的叮叮聲,掩飾了她笑語間的一二勉強。
“我還未與她說,如今說與她,讓她平添擔憂罷了。”皇帝抽神去看床榻上安詳睡去的少女,對垂首低眉的麥冬叮囑道,“按時按摩手腳,不得怠慢。”
貞妃聽得他這般大包大攬的回答,口中的蜜水幾乎要嗆出來,她半是慨嘆半是無奈道:“陛下啊”
堂哥大敗北朔皇子,眼下正是顧家熱烈之時,顧家都希冀她因著這福澤一舉封后,或是將健康漂亮的嫡女送入宮來生育皇嗣。誰知陛下心中悄悄住進了一個身份低微的典書女官,且在朝上一提,便是中宮封后的大事。
一石激起千層浪。而如今這浪花,半點都未打到未來的皇后身上。
顧琳琅嘆了一口氣,這般多年,若說沒有任何失落傷懷,自然是自欺欺人。只是他從來都不屬於她,她這般多年的心靜如水,正是看清了自己的身份和責任。
“是我太心急了嗎?”皇帝少有猶疑的時候,但對於情愛,他向來是不通的。只覺得自己對琳琅與明玄也閉口不言的祕密若是說與阿鸞,也沒了那般的難以啟齒。
而他冒犯了她,男子對女子失德後的責任,便應是娶了她。
娶阿鸞,他只覺得心中並不勉強。
那夜之後,他連續幾個夜晚都在尋找典籍,可裡面的記載太過虛幻縹緲,他仍舊不懂什麼是男女情愛,可與阿鸞在一起,就像與小九在一起一般自在。
貞妃見他眼底的疑惑真心實意,只得回答道,“是,陛下。”
太過心急了,向來沉穩平和的陛下,也有這般心急之事。那個女子,怕是令整個世間的女娘都羨慕。
“罷了,朕會盡快說服他們。”皇帝思量了一下,還是決定對自己皮糙肉厚的臣子下手,“若是雁妹能與顧卿一道回京,朕可以辦一場雙喜之事……”
顧琳琅忍不住笑,向來溫和的陛下實際倔強的很,從不任性的人決絕起來,可不是那般可以輕易對付的,她的叔伯們又要好一番頭疼懊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