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一百零九 情思蠱蟲

一百零九 情思蠱蟲


假偶天成 鏢行無敵 擇期婚變 還魂再聚:緣定三生唯愛你 神印遮天 詭道迷蹤 龍族(李榮道) 娘子,為夫被人欺負了 總裁翻車:說好的柏拉圖呢? 職場菜鳥上位祕籍

一百零九 情思蠱蟲

一百零九 情思蠱蟲

樂羽宮。

“白白,吃糕。”錦妃坐在琉璃美人榻上,手指上挑著一團糕逗著自己的白蛇。不請自來的怡妃正在旋風一般走來走去,口中念念不休著怨氣沖天的“賤人”或是猶帶甜蜜的“陛下”。

等待已經成了四妃生活的常態。

她們慢慢也都清楚,冊封那日陛下的話是金口玉言,並非玩笑。

他會榮養她們,善待她們,尊敬她們,卻無法做她們真正的夫君。

她要陛下的尊敬做什麼?怡妃心頭苦意頓生,又覺早有預料:九天神君一般的人,眼中到底是瞧不進她的。

可是這日子死水一般,實在寂寞。往日飛揚的怡妃呆呆坐下,只覺得又一次體會到了父王駕崩、弟弟被軟禁時的惶然無助。

她說“賤人”的時候少女充耳不聞,只有說到“陛下”,她才抬起戴著粉色兔毛珠花的腦袋看了一眼門口。

陛下依舊沒有來。

“白白,轉圈圈。”錦妃有些失落地垂下腦袋,恰好怡妃帶著狐疑的目光正打量過來:這女娘看起來很是玲瓏小巧,即便在滄瀾國都這般的寒天依舊赤著雙足,玉腕上一對金鈴,行動起來叮鈴作響,連肌膚也似是雪一般蒼白。若不是知曉她也算是一國公主,還以為是那種柔弱嬌小的玩.寵。

怡妃看了看自己高挑的身量,修長的四肢,又想到弱不勝衣,行動嫋嫋的貞妃,心頭有些沒底。她看了一會兒娃娃一般的錦妃,走過去牽出一個假笑,“妹妹可是知道陛下在何處?”她避開直視那條細細的白蛇,那種妖異病態的顏色和冰冷的蛇瞳讓她十分不適。

錦妃頭也不抬,用一種剛剛學會滄瀾話的古怪聲調說:“陛下。正向貞妃那邊去。”

果然!怡妃轉瞬氣衝斗牛,一掃短暫的頹敗之情:貞妃那個賤人不讓她們去煩擾陛下,自己卻恬不知恥地湊上去獻媚!

這宮中所有的妃嬪都退她一射之地,而陛下的生辰,她們竟然沒有坐席。

欺人太甚!

怡妃心頭十分憤怒,她可不似錦妃一般萬事不理,任人欺負。滄瀾的除夕宴與萬壽宴都是三種規制,大宴宴請文武百官與使者,中宴皇親國戚的家宴。

這兩個宴會她沒有資格參加也便罷了,她也不會抱怨。但宮內自設的小宴裡,坐的便應是她們這些真正的“一家人”。

陛下是她的夫君,夫君的壽辰,她為何沒有權利參加?還不是顧氏從中作梗。

那賤人對陛下請求的意思,便是消了小宴,雖說是照顧龍體,但實際狐媚之心昭然若揭。

雖然有比往日豐盛許多的飯食和陛下的回禮,她依舊撫不平怒氣。芳妃和藍晴那兩個賤蹄子被禁了足,她又沒有犯錯,憑什麼將她摒除在外?

許久都未能見陛下,陛下怕是已經記不得她這個人了。

怡妃捏碎了兩顆核桃,心間又哀婉起來。

她惆悵望著水晶鏡中的女子,麥色的肌膚,明亮的眼神很是驕傲,父皇曾驕傲地誇讚她是草原上的“燃焰玫瑰”。如今雖容貌不改,那眉眼間卻分明有了些許缺少滋潤的暗淡。

她要去找陛下!怡妃的腦中滑過那驚鴻一影,忍不住兩頰生起暈紅,她握著陛下回給她的精巧錁子不放,匆匆說了一句告辭,便打了門簾出去了。

錦妃連頭都不抬,只是伸出了一根手指逗弄她的蛇,靈性非凡的小白蛇柔柔地伸了伸腦袋,乖乖地團團纏到了她的指上,過了一會又舒展開,逃也似的甩著尾巴溜出了宮殿。

“白白別跑。”錦妃想要喚回小蛇,卻覺得眼前陣陣發黑。一隻奇特的紅蟲正在她素白色的指間蠕動,吮吸著自傷口處滾出的鮮血。待到紅蟲的肚腹漲大了三四倍,那道傷口又極快的合攏生好,紅蟲一路跌跌撞撞爬行,最終趴在她的手心中休憩。

錦妃看著飲飽了血珠,已經長大許多的小蟲,漂亮精緻的臉上現出一種迷濛而虛弱的欣喜來。

陛下。

陛下……

小蟲似乎聽懂了她的心語,暗紅色的華麗背殼上蔓延出一道淺淡的金痕。錦妃抬起素白的手指,以指尖觸了觸這憨態可掬的小蟲,微微笑了。

帶著一個姑姑,兩個宮女的怡妃風風火火地衝進來時,差點驚到了品茗的嘉樂大長公主。這算是“故人”的兩人甫一照面,都覺得很是厭煩。

昔年怡妃是老可汗最寵愛的公主,生性高傲,目下無塵;而和親而來的嘉樂大長公主只是一個象徵友好的工具罷了,雖然輕易不會被廢棄,卻也不受寵,每日都過的膽戰心驚。

嘉樂大長公主依附的東帳大閼氏與怡妃的母后勢同水火,兩人立場不同,關係自然不會好。

怡妃跋扈驕縱,為了弟弟和母后沒少找阿日斯蘭和嘉樂大長公主的麻煩,眼下驟然碰見這個“小母妃”,心頭自然是好不自在。

誰能想到風水輪流轉,會有一日一切都換過來了呢?以往父王的小婦倒是成了真正的金枝玉葉,若是嘉樂公主在御前多幾句嘴她畢竟是滄瀾的功臣,在陛下面前也有幾分體面陛下會不會討厭她?

怡妃心頭愈發不安,她捏緊手中的帕子,並不熟練地向兩人請了一個安,一雙眼睛卻忍不住四下逡巡,尋找那玉山一般的身影。

貞妃皺著眉哼了一聲,隨手將晶瑩的雪水澆在燒熱的卵石之上,兩者相遇蓬然冒出一片白煙立在一旁、侍奉她多年的雲便知道,自家娘子這是生了幾分暗惱了。

貞妃是真的萬般無奈:本以為壓制住心機深沉和蠢蠢欲動的,這宮中便能消停片刻,可奈何還有沒腦子又心大的;那錦妃更是古怪,日日縮在宮內學滄瀾話,把玩那條白蛇。

真真是物以類聚,一群怪人。

陛下雖未出一言指責,卻讓貞妃自己心生了幾分管束不力的惱火。

何況怡妃本就莽撞地令人不快,還在嘉樂大長公主面前這般冒犯,真是將她的臉面放在腳底踩。

“怡妃,你的規矩呢?!”貞妃將茶盅鏗然扣在桌面上,目光冷冷地籠住了怡妃的教養姑姑,“據霜姑姑,你是如何教的?怡妃的言行舉止竟還沒有一絲長進!”那被指名訓責的姑姑忙跪下請罪,她也盡力攔了,但這草原上公主的性子便是風一般,動輒橫衝直撞起來,哪裡攔得住。

據霜只覺得心裡有苦難言。既然是和親而來的公主,好好地待在宮中,這地位是誰也動不了的。可若是惹怒了貞妃娘娘,討不到好果子不說,大家一起吃掛落。

怡妃被她直接當面諷刺“言行粗鄙”,卻沒有什麼憤怒,心不在焉,恍惚失神的樣子。

“臣妾告退。”尋不到陛下,又擔心嘉樂公主這一變數,怡妃心中又是失落又是惶惶,被扶著出了長樂宮。

她只向前行了幾步,突然著手拔了頭上一隻喜歡非常的飛翼三層點翠金扶搖下來,默默地端詳著。又轉頭問面色十分難看的據霜:“姑姑,若是我將這東西給嘉樂公主,公主能否放下前嫌寬恕本宮?”

她望著乾坤殿的方向,久久都未曾等到據霜姑姑的迴應,眼眶漸漸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