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最後的記憶（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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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3、最後的記憶（6）
273、最後的記憶（6）
九重天上早已經是亂成一團，全部因著小蠻的出生，亂了一切。
帝尊震怒：“當真要任由她這樣胡鬧下去？”
“龍兒終究屬於九重天，只是她生下來的孩子。”
天母皺眉，眼底寫滿了悲愁，小蠻是不死人，不該屬於九重，雖說有鳳來賀，但她的出生並不會改變，這被視為會給九重天帶來災禍的孩子。
帝尊聽從天母的意願，讓龍玖帶著孩子折返九重。
上君重回大殿，本以為滄海桑田，可惜在天上，卻也是昨昔的事情。
龍玖牽著小蠻，站在素璃和沉硯的面前，嚇得他們久久不敢說出話來，素璃激動地捏著小蠻的臉蛋，說是小帝姬真可愛。
“殿下，我還以為你當真要在凡塵生根了。”素璃打趣道。
小蠻卻說人間好，九重天看著倒是有幾分淒涼，可這兒多少是龍玖生養的地方，而且她更不願意小蠻跟她一起過上被人追著走的日子。
帝尊祕密召見若喚，不知說了什麼，帝尊終究還是退了一步，只是這樣的退讓，卻是面上的。
龍玖心底清楚，帝尊和天母，在這件事情上面絕對不會聽從她半分。
龍玖帶著小蠻卻見帝尊，可原本活潑可愛的小姑娘忽而變得不愛說話了，甚至看著帝尊的眼神都有幾分怪怪的。
天母招手：“小蠻是吧？過來讓我瞧瞧。”
“快過去，讓外祖母瞧瞧你。”龍玖說了一聲，可是到底生分，小蠻遲疑了片刻，才不情不願地上前，天母一個勁兒地說小蠻像極了龍玖小的時候。
可是他們心知肚明，小蠻身上半點兒仙氣都沒有，她只是一個不死人，一個不會被九重天承認的不死人。
“在人間沒想過世上還有這麼個地方吧？”天母輕聲道，小蠻卻是不言，她愛得是繁華多樣的人間，她倒是覺得母親回了九重天，眼眸之中多了一絲傷感。
倒不如在人世間來的開心。
可惜這些話，小蠻沒敢說，她多說聽了關於龍玖的事兒，便是老老實實地待著。
短暫的一面，帝尊心底便愁的不行，他生怕小蠻長大了，對九重天會有危害，可是這一切，他都不能表現在龍玖的面前。
從殿內出來之後，小蠻嘟囔著：“娘，我瞧著外祖母不甚喜歡小蠻。”
“哪有的事兒，他們平日裡端著習慣了，不會像人間的姥姥那樣疼愛人，知道嗎？”
龍玖捏捏小蠻的小臉蛋，她知道孩子**，卻也不想她那麼早便接觸這些。
小蠻歪著腦袋，說她就是覺得不親近，她不喜歡九重天，倒是想念著糖葫蘆的味道。
說著便到了上君的殿內，小蠻見著站在那兒的若喚，急忙跑了過去，一把抱住上君的大腿兒，一個勁地喊著“爹爹……爹爹……”
那樣親暱的模樣，龍玖站在一旁，身為人母的親切，眼底滿是愛意。
聞訊而來的仙子們遙遙地站著，都為了看看小帝姬生的什麼模樣，終究還是龍玖有辦法，順勢推到了上君。
“瞧著上君平日裡那高冷的模樣，沒想到居然這麼快就有了孩子。”
“就是，早知道這樣，我也霸王硬上了。”
“嘖嘖，我們又不是帝姬，別說硬著來，連這大殿之門都進不去。”
……
“爹爹，這兒好吵。”小蠻嘟囔著，她能聽到那些人的議論聲，她天生五感敏銳，稍稍有些聲音都逃不過她的耳朵。
門外那些人，卻是一鬨而散，不敢再繼續待下去了，護著女兒的上君怕是什麼都做得出來。
龍玖提著九漣過來，將那小神獸遞給小蠻，生怕她在九重天上會寂寞。
可是九漣見著小蠻，卻是滿臉不悅，生怕自己神寵的位子被搶走，在九漣看來，小蠻跟它一樣，都是龍玖的寵物。
龍玖坐在上君的跟前，歪著腦袋，卻不知道想說什麼，就那樣靜靜地看著若喚。
這樣的日子，在人間多得是，她想多看他一眼，她生怕到了那一日，來不及看清楚若喚的容顏。
“傻姑娘。”
“再喊下去，當真會傻了呢。”龍玖抬眸，兩人相視一眼，眼底全然都是愛意。
她坐在身旁，說什麼沒想到上君是這樣的人，偷偷地笑。
兩人打成一團，若喚便趁機摟住了龍玖，龍玖低聲呢喃：“小蠻還在呢。”
此刻，小蠻和九漣打得不可開交，卻是聽到龍玖的笑聲，才頓住，視線看了過去。
“爹爹，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小蠻也要玩。”
小蠻耐不住性子，跑了過來，龍玖滿臉黑線，卻是再也說不清楚了，她也想知道，此刻曖昧的姿勢，他們是想做什麼。
九漣張牙舞爪，往龍玖的懷裡曾。
時光總是那樣美好，若是能一直這樣繼續下去，倒是不錯，只可惜，九重天素來沒有安生的日子。
龍玖此生都沒有想過，玲瓏對她的恨意，早就超越了一切。
她也沒有想到，玲瓏會藉著小蠻生辰的時候，偏偏選擇在這樣的時候動手。
一家三口其樂融融，早就成了玲瓏的眼中釘，肉中刺，明明是她先看上若喚上君的，為什麼最後留在上君跟前的，卻是龍玖呢。
她是那樣鬧的性子，上君是那種安靜的性子，他們本就不合適。
玲瓏只覺得，這一切都是因為龍玖是帝姬，她不過是個普通的仙子。
玲瓏咬牙，她也要龍玖嚐嚐，墜入凡塵的滋味。
玲瓏自上君殿中將若曾做的匕首偷了出來，她故意藉著去看龍玖的空隙，潛入了龍玖的房間裡，她躲在那兒，渾身黑氣繚繞，離入魔也差不了多久了。
外面觥籌交錯，全然是喜慶的模樣，龍玖剛推開那扇門，便看到一個黑影躥了過來。
她下意識出手，可等看到是玲瓏的時候，龍玖稍稍遲疑了片刻，可就是這一瞬，玲瓏的匕首，緩緩刺入她的心口。
玲瓏五官猙獰咬牙：“我親愛的帝姬，從今天開始，九重天上不會再有你的蹤跡，連輪迴也不會有。”
“你……”
渾身疼痛，身子虛得很，龍玖感覺自己快要裂開了，那種縹緲的感覺，她盯著玲瓏，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小蠻還在外面，若喚還在等著她，可是她卻偏偏無法動彈。
“將我身上的痛，一點點轉移給你，我也要你常常失去至親的滋味，我恨你，龍玖，你明明知道我愛的是上君，為什麼偏偏要搶走他？”
玲瓏質問道，她的手，一點點將那匕首抽了出來。
龍玖一聲淒厲的聲音，她緩緩倒在地上，視線卻一直盯著玲瓏。
“能奪走的……從來……不是愛……”
龍玖虛弱，玲瓏卻說她不會介意的，最後陪在若喚身邊的人，還不好說。
“總歸不會是你，我的帝姬大人。”
玲瓏丟下匕首，轉而消失在屋子裡，那種報仇的快感，彌散在她的心裡。
可是玲瓏出了屋子，迎面便碰上了沉硯，打從玲瓏進入屋子開始，沉硯便已經察覺到了。
他皺眉：“你幹什麼？”
沉硯冷聲道，他見著玲瓏鬼鬼祟祟地從屋子裡出來，玲瓏忽而變了一張臉，她委屈地很，抽噎：“沉硯，我知道你對我好，為了我弟弟的事情，我來找帝姬，為了請她為我弟弟示命，可是帝姬卻連這一點要求都不滿足我。”
玲瓏說她此生沒有牽掛，唯獨她的弟弟。
“我也只是想知道，他是不是還安康。”
玲瓏哭著道，沉硯心軟，見著玲瓏哭成這樣，卻不知道該做什麼。
“求求你，為我開一次通天路吧。”玲瓏委屈的很，說什麼要給沉硯下跪，她說今兒眾人都在替小蠻過生辰，誰都不會在意發生了什麼。
沉硯猶豫了，他依舊愛著這個女人，他的心在動，一點點的動搖。
沉硯終究應允了替玲瓏開通天路的事兒，可是他卻不知道，此刻的龍玖，卻已經快要魂飛魄散。
以至於後來，沉硯對於龍玖的愧疚很深，是他親手將玲瓏從九重天上放走了，也是他，差一點就可以阻止這樣的悲劇。
只可惜，那一步沉硯還是走出去了，他帶著玲瓏，去了通天路。
而這邊，等到若喚發現龍玖的時候，一切都來不及了，龍玖緊閉著雙眼，若喚幾近瘋狂，他嘶吼道：“玖兒，你醒醒，你不要嚇我！”
可是回答他的，卻是無聲的沉默。
帝尊嚇壞了，可他們誰都不知道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
帝尊將那弒神匕攥在手心裡，若喚的視線落在上面，心底久久不能平復，本該藏在他大殿之中的弒神匕，卻出現在了這兒。
若喚幾近瘋狂，可是此刻，他唯有抱著龍玖的身子，緊緊地抱著。
小蠻在一旁，哭成了淚人。
為什麼上天要這樣對付他，為什麼不能終老，明明以為走過了所有的困難，可是偏偏在這一刻終結，為什麼會出這樣的事情，若喚不明白，龍玖更是再也不會明白了。
九重天的煉火一直燃燒，若喚追著玲瓏的腳步，血洗魔界，可惜他放在心頭的人，卻再也沒了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