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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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醒來
171、醒來
“是我的過錯？”
我惶然無措，看著蕭如喚，他輕輕攬我入懷，聲音輕柔：“傻丫頭，如果他們真想你以血開啟浮屠，你怎麼都逃不掉的。”
“可是……”
蕭如喚堵上我的嘴，他要我好好地休息，切莫在傷神，他一直陪在床邊，等我迷迷糊糊睡過去的時候，他依舊緊緊地攥著我的手。
我好幾次從夢中驚醒，我看到我的孩子渾身是血慢慢朝我過來，蕭如喚一直在身邊陪著我，低聲安慰我，哄我入眠。
極致的寵溺，是前所未有的，那一刻的心安，我輕聲喃喃：“不要離開我，好嗎？”
“傻丫頭。”他在我的額間落下一個輕輕的吻，摸摸我的腦袋，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有他相伴比什麼都好。
一夜風雨，註定有些人難免，晨起的時候剛睜開眼睛，蕭如喚的臉便出現在眼前，他見我焦灼的神情，打趣說他在，我淡淡地說了一句：“我又不是著急你。”
“歡歡，別自欺欺人。”蕭如喚笑著說道，扶我起來，他細細地問了我一番，直到確定一切安生才算是放下心來。
“可是宋煙兒為什麼要設計我呢？”
我低聲道，依舊想不明白，蕭如喚說我是心眼少，好騙，幾句話就被人給拐走了，如果他來得不夠及時，我早就已經在燈中魂飛魄散了。
可我與宋煙兒無冤無仇，到底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蕭如喚說這些人背景複雜，所侍之主未必相同，雖然說宋煙兒臣服於容言，但是不能保證她背後就沒有其他的人，畢竟宋煙兒的控魂之術，當今世上也只有她師父能勝一把了。
“其實她如果真要對付你的話，直接控魂便好，我想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大費周折。”蕭如喚沉聲，他也有想不明白的時候，這些事攪在一起，就徹底地亂了。
我搖頭，有些事情單純靠想是想不明白的，我看著他，眸子之中滿是寵溺的神色，一晃而過的虛幻，我到底以為自己還未走出來。
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宋煙兒為什麼突然對我下手，但總歸沒有對我造成什麼傷害，我摸著肚子，看了蕭如喚一眼。
他擁著我，下巴抵在我的頭上，輕聲說了一句：“歡歡，真好。”
這一聲不知道是久別重逢，還是對於我肚子裡的孩子，我慌了一下，那種像是要失去珍貴的東西的感覺又一次變得強烈起來，我怕自己沒能力，好好保住他。
蕭如喚像是能看穿我內心所想一樣，他攥緊我的手：“有我在呢。”
“他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他們要這麼殘忍，待他還未來到這個世上，就狠下心，藉助浮屠之手，斷了他的輪迴。”
我沉聲，心底莫名悲傷，如果蕭如喚不曾出現呢，一切又會怎麼樣，或許他早就不在了吧。
我患得患失，那種彷徨的情緒特別明顯，一點點選潰我的內心，我抓著蕭如喚的手：“他們為什麼容不下他？”
“歡歡，容言他們做的的確不對，但是有一句話他們說得很對。”
蕭如喚看我一副不願意接受的神情，我知道他要說什麼，我肚子裡的孩子，對我的威脅，我看著他：“那你呢，你會親手殺了他嗎？對，你也不會的，就算明知留下他會害了自己，但他終究是我的孩子。”
“你別激動。”蕭如喚繼而開口，他說不管怎麼樣，一切都有解決的辦法。
“浮屠帶出來了嗎？”
蕭如喚低聲問我，我猛地驚了一把，浮屠明明跟著我一起離開容家的，可是為什麼現在卻沒有了。
我渾身找了一遍，搖頭，難道在宋煙兒的手裡，她費盡周折只是為了拿走我身上的浮屠，這不可能啊，我搖頭，蕭如喚說不著急，浮屠嗜血，每一次殺人之後，都會重新找回來的。
我心底滿是愧疚，因我而死了那麼多人。
“不是你，還會是別人，罪在浮屠，不在你。”
蕭如喚道，我依舊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中，難以自拔。
蕭如喚要我好好養著，他有些事情要趕在天亮之前做好，我看著他，眼前全然都是眷戀，蕭如喚摸摸我的腦袋，說是跟小蠻有關係的。
“小蠻被浮屠所傷，一時半會很難清醒過來，我怕大長老會趁著這個檔口，對她動手。”
“對不起。”
是我自己腦補出來的愛恨情仇，害了小蠻，蕭如喚說這跟我沒有關係，大長老有意誤導我，就算我知道了真相，想不起來前世的過往那也是沒有用的。
“我想去看看白小蠻。”
我的聲音很輕，我看向蕭如喚，我知道他肯定會有辦法幫我，依著我的任性也好，他應了下來。
他帶我去找白小蠻，依舊是那間封閉的屋子裡，白小蠻安靜地躺在**，雙眸緊閉，蕭如喚上前，伸手探了她的脈，我低聲道：“她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興許過一會，興許再過幾天，興許這一世都醒不過來了。”
蕭如喚道，他說白小蠻的情況，比他想象之中要嚴重得多，我凝聲：“大長老究竟想做什麼？”
“白家有種祕術，追求長生不死，說是求仙悟道，其實不過是自欺欺人的歪門邪道。錢婆婆你也見過了，白傾顏的事情多少也知道吧？”
蕭如喚跟我說，我點點頭，想起錢婆婆用養著的獸去續白傾顏的命，那種血腥殘暴的畫面，我就覺得噁心。
“這就是所謂的白家追求的長生不死，藉著別人的精氣，血肉一點點活下去。”
我忽而怔住，看了一眼白小蠻，再看看自己，我忽而像是明白了什麼。
我指著自己，半天說不出話來，蕭如喚繼續：“這也是為什麼錢婆婆能在白家橫著走的緣由，長老們明明知道她的心黑得很，卻依舊任由她在白家胡作非為。”
蕭如喚說是大長老看在錢婆婆“復活”了白傾顏的份上，才步步退讓，連帶著大長老自己都想要跟著學學這所謂的長生之術。
這未免太搞笑了吧。
“歷代帝王，追求長生不死，就連長淵墓下，也藏著這樣的祕密，說起來還是人對於未知死亡的恐懼。”
蕭如喚沉聲，可是這一切，卻要藉助白小蠻作為紐帶。
“我的生死輪迴，藉著的是小蠻的精氣和血肉？”
我凝聲，看著蕭如喚，他大抵沒有想到我會這麼問，怔了一下，他說小蠻的血肉精氣是保長生最好的，換句話說，白小蠻原本就是不死之人，將她作為獸進行轉移，興許就能追求長生。
“那麼我……也成了白家的試驗物件嗎？”
我低聲道，忽而一切都相通了，難怪大長老會做這些，我的輪迴與白小蠻牽扯在一塊，倒不如說想要保我永生，藉著白小蠻的血肉精氣。
就因為前世的我，是白小蠻的親生母親嗎？
我忽而想不明白了，腦袋生疼，看著床榻上躺著的可愛姑娘，我的心口忽而好疼。
“以我的心復活白小蠻，這也是幌子吧？”
我步步逼問，大抵蕭如喚沒有想到我會猜到這些，他臉色微微變了，但是也默認了。
我笑了，那一刻笑得蒼白：“不過是藉著小蠻的身體，重新復活我這顆心臟，你也知道的，對吧？”
白小蠻得了我的心，並非得了重生的機會，也絕對不可能陽光快樂的活下去，她會為了我的那顆心，一點點變得蒼白衰弱下去，而我的那顆心則會重新煥發新生。
我的心忽而爆炸了，那一刻，我是真的慌了。
“為什麼要這麼做？”我低聲問道，蕭如喚說他也沒有辦法，停止這樣的週而復始，一定要找出解開的法子，不然的話，這些事情還會繼續，他根本不可能阻攔得了。
我好無力，再去看白小蠻，卻發現自己早已說不出話來。
門外忽而傳來聲音，蕭如喚拉著我，瞬間到了窗外，他摟著我的身子，遞給我一個眼神。
我自知不傻，不會暴露我們的行蹤，可是我的心久久不能平復，原來我的輪迴路，卻是藉助我女兒的一切。
“白小蠻，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是大長老的聲音。
“夜裡偷摸著爬起來，也就罷了，這會兒在這裡給我裝死麼？你母親有了新的孩子，到時候你也會像以前那樣，成為棄兒。你終究是被拋棄的那一個，白小蠻，不管你信不信。”
大長老很輕蔑，他繼而說道：“你大可以一直裝下去，我叫不醒你，總有人會來叫醒你的，別忘記了，你母親的心，還好好地藏在你的身體裡面，等它徹底活了，到時候再看看。”
“你到底想做什麼？”
一聲清靈的聲音，含了怒氣，我沒想到白小蠻醒地這麼快，這麼說剛才說的那些話，她也完完全全地聽到了？
我的心裡不免有些愧疚。
“捨得醒過來了？”
“你派人對他動手，他還不過未成形，你們卻要將他扼殺在搖籃裡？我說過，只要你放過他們，我會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