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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生仙: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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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生仙:九

雙生仙 九

朱鶴瘋魔了。

姜青訴當白無常才幾十年的時間, 人間地府兩邊跑,遠沒有已經活了八百多年的朱鶴見多識廣,可就連她都覺得朱鶴狹隘,正如單邪所說, 朱鶴已經陷入了迷途之中,一葉障目,他的

雙眼在換成別人的眼時,就已經被矇蔽了。

“是嗎?”單邪的扇子對著朱鶴的臉輕輕揮了過去, 冥火從扇中飛出, 直接朝朱鶴的臉過去,朱鶴的衣袍之中飛出紅火, 卻無濟於事, 冥火將紅火吞噬,覆蓋在了他的臉上。

只剎那間, 朱鶴髮出了慘叫,雙手捂著臉,他那一張不知用多少人的命換來的假面皮, 被燒得乾淨。

朱鶴雙手捧著自己的臉,眼看血肉從眼前剝落,他一時受不了如此打擊, 瘋了一般跌倒在地, 撲到了腳下京都城外的湖面上, 吹開雲層看著湖面裡的自己。

他真實的樣貌已經毀了, 那張□□後頭是早已枯萎的面容, 八百多歲的男人即便一隻腳已經踏離了人間,也躲不過衰敗的容顏。

朱鶴盯著湖面中的自己,那張臉還是他記憶中的樣子,劍眉鳳目,薄脣清冷,他立刻鬆了口氣,方才的痛苦此刻頓時煙消雲散,他的額頭上滿是汗水,小心翼翼地抬手擦去。

沈長釋皺眉不解:“他這是什麼意思?”

姜青訴道:“單大人說過,這咫尺天地的結界裡,能在現有的環境中,看到自己想看到的,朱鶴恐怕是在湖面裡,看見了單大人的臉。”

單邪看著這樣的朱鶴有些可惜,他身上的執念太重,恐怕難以放下,而今縈繞在他身上的罪孽如此之深,原來令人欽佩的驚世奇才,幾百年後卻要魂無所依,打入地獄。

單邪道:“即便你當真有我的臉,也成不了我。地府,人間,死與生,一切自有其定數,妄圖更改定數必受其反噬,你做了一次孽,孽便揹負在身上,惡意一旦生成就再難消滅,你永遠無法保持一顆赤子之心,即便造出再多顛倒生死陰陽之物,又能如何?”

朱鶴伸手理了理自己的頭髮,皺眉搖頭道:“我真的不解,不解的是你為何要裝作不在乎?難道我所做的這一切,不是你一直想要做的嗎?”

姜青訴皺眉:“瘋了。”

沈長釋嘖了嘖搖頭:“我原以為自己不夠聰明,還怨過,現在看來,足夠聰明也不好,容易把自己逼瘋。”

“你手中握有生死大權,卻甘心做一個小小陰司,你與我說過你的冥火可吞世間萬物,可你用它的次數屈指可數,你有鎮魂鞭可鎮天下鬼魂,卻只用來打惡鬼惡靈大材小用,分明你一彈指便可毀天滅地,為何要躲在陰曹無聊地重複度日?”朱鶴搖了搖頭:“我不解,我當真不解!你分明可成為這世間萬物的主宰,又怎麼成了縮頭烏龜,收斂才幹,隱藏於生死之外?”

單邪聽他這些話面色不改,一雙淡漠的眼無喜無悲地看向朱鶴,朱鶴越執著,越瘋狂,就越顯得可憐。

“看在那三本書的份上,我可以解你疑惑。”單邪道:“於我而言,毀滅易,守恆難,天地經歷不知多少歲月才沉澱如此,從那歲月的起始我就在,世間已然變成了我想要的樣子,我何必出現?何必打破?”

“不破不立,可我要破的,就是你立下的規矩!”朱鶴起身,朝單邪這邊踉蹌幾步:“你說人有生死,魂魄輪迴,可憑什麼世間要有輪迴之道,憑什麼人不可以隨心所欲地活著?你說生死簿記載一生,按部就班才是真理,一旦更改就要遭受十方殿的懲戒,可誰想按照生死簿活此一生?如此安排,可有經過他人的同意?!”

他仰天哈哈笑了幾聲:“若世人皆知有地府,世人皆知有輪迴,世人皆知自己命運早已寫在一本薄書之上,可還願意順你這天意?順你這規矩?”

姜青訴怔了怔,她心中猛地一跳,居然有些被朱鶴說動。

實則她也曾有過這樣的想法,她不信生死輪迴,卻在趙尹面前發下重誓,說若對方生生世世為帝,自己必將生生世世為臣。她以為自己愛之深,可到了地府看見生死簿才發現,一切都是紙上記載,她不過是順其而行罷了。

她害怕來生來世還要再受生死簿控制,也怕自己許下的那個誓言成真,故而燒了生死簿不入輪迴,也是為了改命,不聽命。

而今想來,人世間的人大多如她如朱鶴,往往身不由己,有的快樂一瞬即逝,有的痛苦卻伴隨一生,一本生死簿從生記到死,到底誰是這生死之間的主宰?

若她有朱鶴前世的才能,能夠看透天地奧義,或許也會如此瘋狂,妄圖改變現狀。

“我給的,不過是那些人一個機會!”朱鶴慢慢伸出纖瘦的手指:“就拿近年來說,那些不想死的人卻被生死簿束縛,我幫他們改了命,讓他們留在人間,留在所愛之人身邊,有錯嗎?錯的是生死簿,是你所謂的命中註定,不是我,亦不是普通百姓。”

單邪沒說話,他等著朱鶴將心中所想與不滿全都吐出。

站在他身後的沈長釋卻聽迷糊了,愣愣地看向姜青訴,張了張嘴道:“白大人,我是不是……被他施了什麼法?居然覺得他說得挺對。”

姜青訴深吸一口氣搖頭,別說沈長釋覺得朱鶴說的對,就是她也如此覺得。

人生在世本就短暫,若能和所愛之人在一起卻是幾生難求的幸福,如果不願死的人可以不死,不願分的人可以不分,或許便是另一番天地了。

不過朱鶴說的雖然迷人,可姜青訴總覺得哪裡不對,這時間不可能盡是好沒有壞,等量的善意與愛活著,那便有等量的惡意與恨存在。

朱鶴道:“你有能力做的,你不去做,那我便來幫你做,既然魂魄始終存在不會變,那輪迴有何意義?不如去了輪迴,讓世人都知自己活了多久,經歷多少。我想要的,是個不死的世界,我試過許許多多能讓人躲避生死簿死亡的方式,卻沒有一樣不被你破解。但這不是我的終點,我沒死,你收不了我,而且我會一直活下去,想盡辦法活下去,終有一天我可以代替你,最終成為你。”

“若人不死,生有何意?”單邪問他。

“世間樂趣,你從未嘗過,又怎知生無意義?”朱鶴反駁。

姜青訴猛地朝單邪看去,朱鶴這句話當真對單邪來說是柄鋒利的劍,直刺他的心口。

他沒活過,看不出山水美景,嘗不出人間百味,他的確不知生的意義。

“人活百歲是喜,可人活千歲是悲。”單邪輕輕晃著扇子,在這無風之處湧上了一股涼意,涼意沁人心脾,姜青訴與沈長釋都覺得自己不安的情緒得到些許安撫。

“短暫一生才可貴,許有遺憾,卻也圓滿,無盡歲月並非是保留摯愛,而是磨去對愛、痛、恨等一切情緒,幾百上千年後,只剩孤寂,靈魂的終點在何處?人生的意義又在何處呢?”單邪說完這話,目光直視著朱鶴:“你前世尚有知己好友十數人,雖在戰事中顛沛流離,卻從未斷了聯絡,今生你本生在富裕人家,可享一生無憂清福,你卻主動放棄,鑽入了改變生死的執念之中。”

“你少說也活了八百年了,可快樂?可幸福?可能找回躲在茅屋中迎著短蠟書信報平安的劫後餘生的慶幸,與收到友人回信的悵然和欣喜?”單邪此話,將朱鶴釘在原地。

“無生無死,便是永無止境,你熬得過八百年,是否能熬過八千年?即便你熬得過八千年,世間人人可熬得過這些歲月?”單邪道:“生死之事,前世你沒看透,今生亦看不懂。”

“我頭一次聽無常大人說這麼多話。”沈長釋愣了愣,居然聽迷糊了。

這些生生死死他都不懂,也聽不明白,姜青訴雖也不懂,但終究聽明白了。

“朱鶴,若不存在死,生就沒了意義,你走錯路了。”姜青訴道。

朱鶴晃了晃身體,往後退了一步沒站穩,倒地時濺起了湖中的水,水滴落在了他的臉上。

他朝湖面看去,波瀾的湖面逐漸平靜,而平靜過後的湖面上,男人的臉已是垂垂老矣,皺紋遍佈,與他的雙手一般,還長了黑斑,他滿頭烏髮瞬間蒼白,一身煞意如漏了底的盆,散個精光。

他聽聞了單邪說的一切,他羨慕對方的能力,卻又為對方惋惜,本是創世之能,偏偏安於現狀,他經歷過戰亂,也度過了盛世,可終究解不開心中謎團。

他見過太多因為生死而支離破碎的家國,故而想要打破生死輪迴,他按照單邪所說的能力照搬創造了目前自己擁有的一切,卻沒想到到頭來,禁錮在生死之中的,自始至終只有他一個人。

世人皆看透生死,順其發展,唯有他看不透,妄圖破滅。

無生無死的世界,當真不如現在好嗎?

莫非幾百年都擁抱著自己心愛之人,不是快樂,而是厭倦?

本短暫一生經歷寥寥無幾,長生之後便覺乏味,不去追求了?

世人究竟想要什麼,他的執著,是否能夠創造一個更好的世界?

如若不如現狀,那他生的意義,又是什麼?

單邪收了扇子,天地驟變,猶如破碎的鏡面一層層剝落,最終成了貼滿黃符的客棧小屋。

**安穩入睡的白球翻了個身沒有醒來,初晨的陽光順著窗戶縫隙照進了屋內,一縷落在了朱鶴身上。

朱鶴趴跪在地,一頭白髮雜如稻草,那抹溫暖的陽光映著他皺紋密佈的面板,正像生與死。

姜青訴知道,修道者都有自己的道行,駱昂走上歪道用鬼魂與妖來不斷增加自己的壽命,提升自己的道行。朱鶴也一樣,他提升壽命道行雖未必如駱昂那般,但這一瞬,他這八百多年的修為因為被單邪破了執念而散了。

即便不用單邪動手,他這身體,也扛不住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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