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0章 燒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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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0章 燒棺
第790章 燒棺
傻子的房子在村子的最邊上，低矮破爛，沒有院子，房前一片泥濘。
好不容易大家才把河娘娘的屍棺抬了過來，開啟破房門，一股難聞的味道撲面而來。
扇了扇鼻子，老水先進屋去檢視，屋頂還算完整沒有漏雨，然後讓大家去準備柴火。
我和他留在這看著屍棺。
屍棺靜靜的立在毛毛細雨中，雨珠順著棺材邊緣往下流，那些紅色的硃砂線像是永不褪色一般，鮮紅耀眼。
老水盯著屍棺出了一會神，忽然重重嘆了一口氣，眼神裡滿是擔憂。
“水叔，抽一根嗎？”我拿出煙盒，掏出一隻香菸對老水晃了晃。
老水猶豫了一下，接在手裡。
“我已經很多年沒抽過煙了。”
我幫他點了火，他動作生疏的抽了兩口，不小心被嗆到，煙霧從鼻子裡和嘴裡一起噴出來。
“慢點，水叔。”我笑了笑，自己也點了一根，深深吸一口，再慢慢吐出菸圈。
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緊繃的心情舒緩了一些。
“雲風，你知道為什麼這裡叫望月村嗎？”老水夾著煙，望著漫天飄舞的雨絲，沉聲說道。
“村名有什麼講究嗎？”
“以前這裡叫餘家村，只是一個很普通很貧窮的小漁村，世代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普通日子。”老水喃喃說了起來。
“後來，有一天，一位詩人從這裡經過，晚上住在這裡。到河邊散步的時候，發現天上的月亮在這裡顯得格外大和明亮。”
“清幽的月光灑在河面，如同鋪了一層朦朧的銀紗，柔和的河風拂面，耳邊是嘩嘩的水聲。”
“水聲很輕，很遠，又很靜......”
老水露出一絲笑容，眼中看到的彷彿就是，月光下的河面。
“所以，那位詩人就把餘家村改成望月村。”
“可惜我運氣不好，正好趕上了雨天，沒機會看到這麼美的景色。”我羨慕道。
“雲風，這件事以後歡迎你隨時來望月村，我很願意交你這個朋友。”老水轉頭看我，笑容親切，“雖然你很年輕，但你比太多人要沉靜的多，沒有那種浮躁的氣息。”
“那太好不過了，水叔，我也很高興能交到你這樣的朋友。”
像是才剛認識一樣，我們倆握了握手。
老水的手很粗糙，但溫暖有力。
又閒談了一陣，陸續有村民帶著柴火來了。
從小生活在城裡用慣天然氣的人可能不知道，柴火對於農民的重要性。
至今在我國很多地方的農村，是不通天然氣的，農民燒水做飯用的都是柴火灶。
那麼柴就成了必不可少的東西，這幾年還好，幾十年以前，柴火短缺，就連樹林裡的落葉也被收集起來用。
如今柴火不成問題，但那種珍惜的 態度世代傳了下來，即使用不完也會好好的收存起來，碼在房簷屋後。
但即使是這樣，也沒有村民在這個時候心疼，都拿出了自家的存貨，大快大塊的乾燥木柴。
這種柴燒經燒，火也夠大。
村民們過來的時候，雨又慢慢的變大了。天上的烏雲很厚，到處都暗沉沉的，看樣子還要下大雨。
“抓緊時間，一會雨下大我們就沒機會了。”老水焦急的催促。
我和他，還有餘浩然，一起把大捆大捆的柴火搬進的傻子的破房子，一層一層的架起來以後，讓大夥幫著把河娘娘的屍棺搬進來。
房門狹窄，寬厚的棺材搬進去非常的麻煩，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我們終於把屍棺架在了柴火堆的上面。
老水四下看了看，還是不放心，把牆壁上的破洞用舊傢俱堵住，以免雨水漏進來。
然後，把一大袋子硃砂，灑在柴火堆的縫隙裡。
準備好以後，老水就點火了。
最下面是玉米杆之類易點燃的柴火，上面是小柴加大柴，層層疊上去。
火苗很快就躥了起來，越燒越大，不多時屋裡就濃煙滾滾，十分嗆人。
我們跑出房子，站在外面觀察情況。
煙霧從門口以及窗縫中湧出，熊熊火光閃爍，火焰燃燒的噼裡啪啦的。
傻子這房子是沒救了。
火焰一層層躥上去，很快就燒到了最上面，火苗舔舐著墨黑色的棺材。
那些纏在棺材上面的紅線，飛快的斷裂開，沒多久被就燒光了。
紅線沒了以後，棺材裡就傳來女人痛苦的哭泣聲，嗚嗚咽咽的，聽的人頭皮發麻。
村民們都嚇的往後退。
火越大，女人的哭聲越大，撕心裂肺的，讓人站立難安。
有膽子小的村民已經跑走了，留下來的就只剩小漁爸，和兩個看起來和老水關係不錯的中年男人。
雨慢慢的下大了。
冰涼的雨滴打在我們的臉上、衣服上， 我們的心中都有著同一個深深的擔憂。
那就是能不能趕在暴雨來臨之前，把河娘娘的屍棺燒掉？
大家的心情都緊張起來，緊緊的盯著傻子屋裡的閃爍的火光。
房子也被大火點燃了，這所低矮破舊的房子裡面，簡直成了火的海洋。
突然轟的一聲，柴堆燒垮了，河娘娘的屍棺也跟著往下掉，重重的砸在火焰裡。
墨黑色的屍棺被火焰包圍，終於燃燒起來了。
“燒起來了，燒起來了！”小漁爸高興的大喊起來。
我們剩餘人也是喜出望外，更加緊張和激動了。因為雨也變得更大，傻子的房頂也會被燒垮，如果那時候河娘娘還沒死，情況就糟糕了。
女人憤怒、絕望、撕心裂肺的哭了一陣後，聲音慢慢的小了，最後完全消失。
河娘娘死了？
我們一同看向老水，等著他給我們答案。
老水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突然又是轟的一聲巨響，已經被燒掉了房梁的破舊屋頂，終於支撐不住了，塌了一大片。
大雨唰唰的淋在火焰當中，騰起一片片的水蒸氣。
“水根叔，咋樣，河娘娘死了嗎？”見此場景，所有人都急了起來。
“哭上沒了，應該死了。”老水也不敢肯定，眼中的擔憂也發深重，這讓他的回答，無法讓我們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