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50章 本事各憑決勝負,端倪初顯起風雲

第50章 本事各憑決勝負,端倪初顯起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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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本事各憑決勝負,端倪初顯起風雲

第〇五〇章 本事各憑決勝負,端倪初顯起風雲

誰也沒想到,小小一枚鞠球,會造成如此嚴重後果。最可憐的,是麗情樓兩名負責大廳秩序的保鏢,義不容辭衝上去救人,結果被翁公子壓個正著。幹這行的一般都體型壯碩,換個普通人從二樓掉下來,不說安全接住,至少壓不壞。奈何翁寰滿身肥膘,雖有緩衝機械壓力之功用,絕對質量依舊超出承受範圍。被壓在最底下那兩位,直接吐血暈了過去。

一陣混亂過後,傷員得到救治。沒有當場鬧出人命,算是不幸之中的萬幸。

薛璄出面賠了麗情樓許多錢財,一個妓館,自不會跟尊貴客人無禮糾纏。麻煩的是翁寰,也許之前幸災樂禍太過,報應來了,跌斷一條腿。更麻煩的是,因池魚之殃而遭災的兩個翁公子的酒肉朋友,也不同程度受了傷,偏偏此二人恰是翁府擊鞠隊的主力隊員。這可不是拿錢就打發得了的。薛三公子一面暗覺解氣痛快,一面愁眉苦臉想辦法。

雙方拉鋸好幾天,連家長都驚動了,最後達成合作協議:翁薛兩家組成聯隊,參加重陽擊鞠大賽。

開始兩方面都嫌彆扭。然而翁寰是個想得開的,換個角度一琢磨,反倒覺得如此一來綜合實力毫無疑問排在第一,完全不必懼怕那些當兵的,冠軍十拿九穩,是樁穩賺不賠的買賣,立刻高興了。薛璄臉色雖然不好看,也明白兩敗俱傷之下,再爭鬥下去,平白叫漁翁得利,故而不再堅持反對。

因為翁家傷了社會地位最高的兩名選手,餘者論氣勢論出身,誰也比不上薛四小姐。她說要當隊長,連她哥都沒轍,男人們再有意見,也只能忍下。幾場練習賽打完,除了力量遜色,那準頭跟狠勁,還有賽場上靈巧剽疾的技巧,比大多數男人還要強上幾分。更何況,雖然這個女人彪悍非常,不管怎麼說,都是個年輕漂亮的女人。作為隊伍中唯一的異性,毫無疑問具有強烈的鼓舞士氣作用。

於是,薛小姐大鬧麗情樓這齣好戲,起因小白,過程狗血,高氵朝悲壯,結局圓滿。除了宋微,皆大歡喜。

薛家比翁家有錢,小兒子跟小女兒都酷愛擊鞠,馬場修得更大更好,同時也是重大賽事公用場地之一,後期訓練基本都改到了這裡。翁寰腿上打著夾板,薛璄已經能走路了,卻還不能上馬。兩個閒人都要逞能,都覺得唯有自己才是真正的行家,成天待在場邊當袖手諸葛,鬥嘴扯皮,唾沫橫飛。每每爭到激烈處,臉紅脖子粗,甩袖子就要動手。多虧僕從靠譜,才沒釀成新的流血事件。

而場上的實權人物薛四小姐,親兄都不放在眼裡,又怎麼可能搭理翁胖子那慫包。她要怎麼打就怎麼打,且抓住一切機會向意中人明送秋波,鞠球傳情。別人想截薛小姐的球,都得冒著被眼刀剜肉的風險。宋微仗著一身巧勁,十有八/九輕點杖頭,就把球讓給了隊友。至於薛小姐從他手裡接到球,那是想也休想。

翁寰愛擊鞠,自然同樣愛惜人才。從前薛四小姐凶名在外,沒什麼交集。這回親眼看了人家打球,忽然就看出些別的東西來,那眼神兒漸漸帶上了火苗。薛璄只要不跟他幹嘴仗,便盯著宋微發痴,望著妹妹皺眉。某日冷不丁回神,心想翁胖子怎的半天沒動靜,轉頭一看,立刻瞧見那廝一臉猥瑣花痴相。不由得心頭大驚,以為對方跟自己一樣,打宋妙之的主意。多看兩眼,才發現目標是自己妹妹,一拳頭就招呼過去。

兩人小幹一架,不了了之。從此薛三郎又多了一項任務,既要防著妹妹勾搭心上人,又要防著仇人勾搭妹妹,兩隻眼睛一張嘴,簡直忙不過來。

沒過幾天,窈娘乘著肩與搖搖晃晃來到練習場,慰問辛苦備賽的情郎。宋微斷不會落她的面子,結果演變成人前眉來眼去秀恩愛,把個薛四小姐氣得暴走,翁寰薛璄四隻手都差點沒拖住。

窈娘當然不會只來一回。圍觀看戲的男人們頓時有福了。兩位美女春蘭秋菊,各擅勝場,激得雄性荷爾蒙隨著汗水到處揮灑,連宋微都沒好意思偷懶喊累。翁寰本來想暗中叫他阻止窈娘來,一看訓練效果,當即打消念頭,反正不過是添些熱鬧,也沒什麼不好。

唯獨宋微鬱悶得要死。這熱鬧實在鬧心,可這時候誰也不會管他心情如何。沒辦法,只好稱了僱主的意,心無旁騖地投入訓練。

吵吵嚷嚷打打鬧鬧,時間過得格外快,轉眼便到了重陽前夕。重陽節府衙歇三天,初九那天都要與家人登高賞菊,決賽便定在了九月初八。

獨孤銑午後進的西都,還在城門口,就聽見守門士卒在議論擊鞠賽的事,故意磨蹭一會兒,多聽了幾耳朵。

原來今年頭一回有軍中隊伍參賽,城裡各大家族也空前重視,導致這場重陽擊鞠前所未有的轟動,盛況直追元宵燈會。決賽場地抽籤定的,就在薛長史家的馬場。兩支決賽隊伍,一支是翁薛兩家聯隊,另一支則來自軍中。因為怕場面失控,又是自家主場,薛長史專門抽了五百城戍軍去幫忙□□。那幾個守門計程車卒正抱怨運氣不好,沒被派去看比賽。

抱怨並不嚴重,只因打入決賽的並非城戍軍隊伍,而是關防軍代表隊。西都乃出入西北關防要地,除了維持治安的城戍軍,也有關防軍常駐。城戍軍是西都地方部隊,而關防軍是直屬朝廷的中央軍隊。不是一個系統,輸贏自然沒那麼關切。

幾個士卒又互相問起押注的事。灑金街上最大的賭坊逍遙居專為此次擊鞠賽設了系列賭局,從最簡單的賭輸贏到賭比分,甚至賭某個主力球員進幾個球都有。不出意外,獨孤銑聽見了宋妙之的名字。這些人看在同僚面上,幾乎沒有押翁薛聯隊贏的,卻有幾個把賭注下在宋微的得分割槽間上。

一路風塵僕僕,心情沉重,這時不由自主變得輕鬆。獨孤銑悄悄揚了揚嘴角,回頭對身後一人道:“蔡攸,去一趟灑金街,看逍遙坊還接不接注。接的話,替我押十萬錢翁薛兩家勝,再押一百萬宋妙之取分榜首。對了,別叫人知道身份。”

自從崔貞事了,四大侍衛中另外兩個,楊麟與蔡攸也回到獨孤銑身邊。

牟平明知道隨身帶的黃金就剩這個數,故意打趣道:“侯爺,堂堂憲侯府,出手才十萬百萬,這也太寒酸了。”

獨孤銑笑道:“事前哪想到這麼巧,回府現取可來不及了。問問薛家馬場怎麼走,咱們先去看小隱擊鞠。”

秦顯穩重,聞言勸一聲:“侯爺,正事要緊。”

獨孤銑挑挑眉毛:“誤不了正事。你沒聽他們說關防軍長官親臨賽場激勵下屬?杜棠多半也在那裡。”

一行人趕到薛府馬場,人頭攢動,喊聲震天,顯見比賽已經開始。為防鞠球飛出場外傷及無辜,四周用木杆掛起麻繩網圍了一大圈。網外視野最好的位置搭著高臺,放了桌椅,供各方有頭有臉的人觀賽。至於其餘空地,則擠滿了自發前來瞧熱鬧的觀眾。因為有城戍軍在外圍巡視,又有關防軍頭領坐在臺上,帶刀護衛守在臺下,故而人雖然多,氣氛也熱烈,卻並不混亂。

獨孤銑騎在馬上,比一般人都高,稍微往前擠擠,場內情景便一覽無餘。翁薛兩家聯隊著紅,關防軍隊伍著黑,連馬鞍轡頭都是同色裝飾,一眼望去,對比鮮明,極其挑動情緒。比賽才開始不久,雙方都想搶得先機,爭奪迅猛激烈,不過幾個瞬間,就短兵相接,進入白熱化。

獨孤銑一眼瞧見宋微,視線立刻緊跟著不放。心想這麼豔的顏色,穿別人身上都像浸了豬血的抹布,也就穿在他身上,跟火燒雲似的好看。

這一日天氣很好,紅日白雲,晴朗舒適。唯一欠缺的是有風,極其考驗技術。宋微衣衫頭髮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幾乎全憑直覺截球出擊。

忽然莫名其妙偏了偏頭,自己都沒反應過來為什麼。猛然間撞上兩道幽深而銳利的視線,不由得愣住。憲侯此行隱祕,裝束上做了些掩飾,又是深秋時節,披著斗篷,戴著風帽,熟識之人都未必能馬上認出來。宋微並未認出他的樣子,而是認出了他的眼神。

腦中一念閃過:他怎麼會這個時候,出現在這個地方?專程來看打馬球?有沒有搞錯……

一陣風來,天上白雲飄動,遮住半邊太陽,整個賽場驀地一暗。薛四小姐一球擊過來,宋微反應不及,被對方截走。他恍然回神,縱馬飛躍,抬頭看了看球的位置,閉上眼睛,感受到風掠過耳邊。當馬兒跳到最高點,他精準無比地把握住時機,扭轉腰身,伸長手臂,新月形的棒梢恰勾住鞠球,以一個無比刁鑽的角度,推進了球門。對方同樣跳起來攔截的選手,因為用力過猛,一擊不中,差點跌下馬去。

歡呼聲響徹賽場內外。宋微在馬背上坐正,衝著人群粲然一笑,得意地揮舞手中球杖。天上白雲又被風兒吹走,陽光重新灑下來。這一次,所有的陽光如同舞臺上的聚光燈,全部打在臺中央的主角身上。

獨孤銑閉了閉眼睛。這小混蛋,他就不知道低調些嗎?!

隊友們互相輕擊球杖,以示慶賀鼓勵。

獨孤銑這才發現場上居然有一個女人。女人打馬球不少見,但跟男人一起打,就很少見了。獨孤銑視力極好,馬上就分辨出那女人看宋微時火辣辣的目光。緊了緊韁繩,心道這小混賬,真叫人不放心。

牟平匆匆自外邊擠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人,作普通文士打扮。

走到獨孤銑面前,悄聲道:“侯爺,杜棠將軍果然在此,請侯爺僻靜處說話。這位先生是來引路的。”

五十章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