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見證破碎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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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見證破碎六
第三十五章 見證破碎六
“這便是破碎虛空嗎？”身後忽然傳來寧道奇的聲音，似乎平淡，似乎激動。
聽到聲音，劉巨集僵了一下，氣機感應了一番後，苦笑著轉身。
對於自己居然沒有覺察到完全沒有隱藏氣機的幾人，心中不由長嘆。
不只是寧道奇，石之軒和祝玉妍也來了！
抬手作揖見禮，劉巨集道：“幾位也見到破碎虛空了吧，可有何感想？”
皺眉沉吟了一會兒，寧道奇搖頭道：“雖然有所感悟，但是真要說起來，只能欽佩宋家主才情與決絕！”
“放下，談何容易啊！”祝玉妍感嘆的時候，看了一眼身邊的石之軒。
“執......放......”沒有在意祝玉妍的目光，石之軒看著宋缺消失的位置一段時間後，轉身離去：“執的是什麼？放的是什麼？這重陽相會，我日後再來吧！”
劉巨集三人愣了一下，祝玉妍更是直接追了上去，道：“你是什麼意思？”
一道勁道沛然的氣環驀然自石之軒身上盪出，將祝玉妍止住，然後就聽他道：“陰後......玉妍......你可知你執的是什麼？若是放不下，一月後來幽林小築找我吧！”
被石之軒氣環阻下而勃然大怒的祝玉妍本想動手，但是聽了石之軒的話後，便停住了動作，只是靜靜的看著石之軒離開。待石之軒的身影徹底消失後，才回身對著劉巨集和寧道奇道：“兩位，此次重陽相會我也不參加了，兩位自便吧。”
說完，飄然離去。
劉巨集和寧道奇對視一眼後，倶是搖頭苦笑，相對無言。
一會兒後，劉巨集也往山下走去：“寧道長，此次重陽相會我們就讓給那些小輩好了，後會有期。”
小輩，指的是寇仲，徐子陵，聖門弟子，慈航靜齋弟子，宋缺後人，還有其他門派弟子！
對著劉巨集的背影回了句後會有期，寧道奇轉身看向宋缺破碎虛空的方向，良久後才喃喃道：“執什麼？放什麼？知道了之後執的住嗎？放得下嗎？哎......”
一瞬間，寧道奇卓然而立的身影似乎蕭索了很多。
回到長安阿房學宮，劉巨集直接在清心小樓門口掛上了謝絕拜訪的牌子，然後步入清心小樓地下室開啟石棺棺蓋，一手按在廣成子遺蛻胸口，探入內力。
“沒錯，就是這股氣息！”確認了廣成子遺蛻體內那股別樣的能量氣息和宋缺破碎虛空時的氣息一般無二後，劉巨集的雙眼開始迷離起來。
研究這股氣息，從而找出辦法破碎虛空嗎？可是劉巨集的目的是破碎虛空嗎？
“道心......”劉巨集呢喃了一句之後，看向廣成子遺蛻的目光閃了閃，然後搖頭長嘆一口氣將石棺重新蓋上。
回到小樓內，劉巨集拿出平時自娛的七絃琴彈奏起來。
琴為伏羲式，梧桐作面，杉木為底，通體髹紫漆，名號九霄環佩。當然，這和真正歷史上的九霄環佩並非同一張，只是劉巨集心血**的時候取的一個名字。
琴聲嫋嫋，沉穩安詳。但是彈奏它的劉巨集心卻一點也不沉穩安詳！
道心，這兩個字已經將他的心思完全縛住了！
本來劉巨集覺得自己現在武功已經和那些大宗師沒有多少區別，心境方面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但是......宋缺的那問心一刀卻叫他知道了，他的道心，他的心境，只是一個笑話！
在回長安的路上，劉巨集就已經想到了宋缺那問心一刀最大的功用。
引出人心深處的執，使人在受到自身內心拷問的時候一刀幫其了斷！
了斷了性命，自然不會再擔心所謂的執了！
這看起來和《天魔祕》非常的相似，但是劉巨集知道那明顯不同！《天魔祕》引出的只是慾望，而問心一刀引出的是最深切的執！
也不知道思考了多久，劉巨集只聽手下的九霄環佩突然‘砰’的一聲蹦斷了琴絃。
有點茫然的看著眼前的九霄環佩，劉巨集牽引了一下龍脈用煉丹術修復，然後想要繼續去彈。可是手按在琴絃上的時候，劉巨集又停了下來。
他的執，到底是什麼？
宋缺那一刀是將他困在黑暗的虛空之中，那裡面只有一點遙不可及的光源！
可是那點光源是什麼？
永生？不對！劉巨集沒有那種感覺，他只是不想死！
自由？不對！這世間哪裡有自由？劉巨集從來不相信自由！
親人？也不對！父母親戚對於劉巨集來說是一種責任，一種安慰！雖然有感情，但是他清楚自己沒有那種為了親人不顧一切的感情！
仁義道德？更不對！劉巨集很清楚自己的為人，那些東西只有他在不受威脅的時候才會有！
那麼到底是什麼呢？
呆坐抱琴，劉巨集微皺眉頭看著窗外日升，日落，日升，日落......
“注意你的身體。”
也不知道日月交替迴圈了幾天，直到時空穿梭器的聲音突然自內心深處響起，劉巨集才回過神來。
扯出一絲苦澀又釋然的微笑，劉巨集將懷中的琴放到一邊，起身往阿房學宮走去。他現在需要吃點東西然後好好睡一覺。
執的是什麼？那東西只要活下去自然會知道！現在就讓活下去成為我的執吧！
活下去，藉助時空穿梭器穿越各個位面尋找真正的執！
在找到那個執之前，就一直活下去！
至於說放......劉巨集能放嗎？
日子似乎又迴歸到了當初，劉巨集每日練武悟道，鑽研鍊金術，同時著手研究廣成子體內的那股玄奧氣息！
直到六個月後。
承平二年，四月初二。劉巨集突然收到了一封信，石之軒的信。信中叫他到成都幽林小築一敘。
說起幽林小築，劉巨集就想起了石之軒的女兒石青璇。
石青璇和石之軒的問題現在已經緩解了很多，雖然仍然不叫石之軒父親，但是對於她和徐子陵的兩個兒子叫石之軒外公一點也不排斥！
至於石青璇和徐子陵為什麼會湊到一塊去，劉巨集沒有問，也不想知道。一個單身狗需要知道那些甜蜜事情嗎？
來到幽林小築，劉巨集驀然感應到一股氣機掃了過來，似善似惡，又似無意！
幽林小築的大門自動開啟，石之軒的聲音傳來：“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先生，請進吧！”
微微翹起嘴角，劉巨集大步跨入。只是才跨入大門，劉巨集就收斂笑容，眉頭皺起：“邪王何意？”
在劉巨集跨進幽林小築大門後，那股似善似惡，又似無意的氣機並沒有消失，而是一直環繞在劉巨集身邊！若是之前的氣機感應也就罷了，劉巨集只當是警惕，但是現在氣機一直環繞在劉巨集身周......
不見蹤影的石之軒嘿嘿笑道：“宋缺走前在先生頭上劈了一刀，我豈可落於他後？”
也要破碎虛空了嗎？劉巨集心中頓時激動起來，不再理會身邊的氣機，直直往幽林小築的內屋走去。
若說宋缺破碎虛空是讓他驚歎的話，那麼石之軒破碎虛空就是讓他驚喜了！
石之軒能破碎虛空，在自身意志分為截然不同兩個的情況下破碎虛空！這讓劉巨集如何不生出驚喜？
越往裡面走，劉巨集發現身側石之軒的氣機越來越明顯，甚至開始猶如實質一般，讓他氣機感應之下，真切的確認那裡有人存在！
劉巨集感覺這比宋缺那問心一刀還詭異啊！
他之前在應對宋缺《天問九刀》第六刀的時候，就幻出瞭如真似幻的幻影將其第六刀騙了一下，但是石之軒這真切的存在感讓劉巨集知道，他那種幻化幻影的手段太小兒科了！
武功越是高劉巨集越是清楚，最頂級的招式除了能完全發揮自身之力和牽動天地之力外，還可以讓敵人無處可避！比如宋缺的問心一刀，比如他的天運！感悟過宋缺問心一刀後的天運！
而讓自身招式無人能躲的主要原因就是氣機牽引！
現在劉巨集在好幾個地方感應到石之軒的氣機，可是用眼去看卻一點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收束渾身氣機，劉巨集穿過走廊來到內屋，可是剛一跨入內屋，劉巨集的眉頭就挑了一下，旋即皺起。
石之軒現在和祝玉妍抱在一起！
只是......
“嚇了一跳嗎？”滿臉皺紋，一頭青絲化為霜華的石之軒對著劉巨集笑道。他懷中的祝玉妍也是同樣，滿臉皺紋，一頭霜華！
劉巨集皺眉問道：“怎麼回事？”
伸手撫摸著祝玉妍滿是皺紋的臉，石之軒用低沉沙啞的聲音道：“她持不住執，又放不下執，只能來我面前空耗，最後我倆就成了這般模樣！”
劉巨集繼續問道：“那你呢？”
石之軒勾起一絲釋然的笑容，道：“我放不下！所以我選擇執！”
驀然，劉巨集發現身周天地之力劇烈波動，和宋缺破碎虛空的時候差不多！
“佛是我！”石之軒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劉巨集只覺石之軒真的猶如佛陀一般，讓他覺得神聖莊嚴，眼中的一絲悲憫更是讓人覺得他覺得石之軒想要普度眾生！
可是......
“魔是我！”前一刻的神聖莊嚴蕩然無存，沖天的殺機圍繞在石之軒身邊，讓人只覺得他邪惡！純粹的邪惡！
“我是我！”沖天的殺機消失殆盡，劉巨集心中生出石之軒就是石之軒這種又彆扭有理所當然的感覺！
看了懷中的老嫗模樣的祝玉妍一眼，石之軒輕笑道：“亦非我！”
剎那間，劉巨集再次感應到了那股玄奧的能量氣息，破碎虛空時的能量氣息！
“檢測到不完善位面座標。”
時空穿梭器的聲音驀然響起，但是劉巨集哪裡還會在意？還沒來得及多感悟那些玄奧的能量氣息，他就駭然發現石之軒和祝玉妍身上冒出了人狀的虛影！
“靈魂......”劉巨集吐出了那人狀虛影的名稱。
靈魂！一般情況下肉眼是無法看到的靈魂！即便劉巨集也只能是感應才會發現的靈魂！
“有緣再會！”雖然劉巨集沒見到那靈魂有說任何話，但是那有緣再會四字確實深切的傳入劉巨集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