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位面契約主 男大當婚女二嫁 豪門騙嫁:腹黑總裁步步謀婚 異界祭司 統御萬界 錯惹霸道總裁 農門嬌 網遊之神級土豪 煉糖師 門徒

第三十一章

是夜。

寂靜的夜。

房間中突然想起急促的呼吸聲,伴隨著驚恐的零碎之詞。

程晚夏驚醒,從床頭坐起。

傅博文緊閉著眼睛,額頭上都是虛汗,表情有些難受,眉頭皺得很緊,嘴裡喃喃自語,看上去很難受。

程晚夏輕輕的推了推傅博文,柔聲道,“博文,你醒醒,是做噩夢了嗎?”

噩夢。

傅博文是真的在做噩夢。

他現在的夢裡面,一片混亂,卻莫名又清醒無比,他看到他爺爺在對著他說話,他卻聽不清楚他都說了什麼,他很努力的讓自己集中精力,很認真的聽,緩緩,他聽到了,他爺爺在給他交代工作上面的事情,說了很多,說他是傅家的長子嫡孫,說他必須要繼承傅家的產業,否則,他會死不瞑目。

他點頭,一直不停的點頭。

他爺爺似乎是放寬心的笑了,笑著離他越來越遠。

畫面瞬間又變了。

那是一條嘈雜的公路,公路上人來人往,不知道為什麼,程晚夏抱著傅唯一站在公路上,周圍的車子很多,那麼危險。

他站在公路對面,他車子嗓子喊程晚夏,喊她快點走,不要站在馬路中央。

可他不管使出多大的力氣,他都好像說不出話來,怎麼都說不出來,說出來,也發不出任何聲音,他著急慘了,只能不顧急速的車輛往馬路中央走去。

“你不要過來!”程晚夏撕心裂肺對著他。

他站在不遠處,提心吊膽的看著她。

傅唯一在她的懷抱裡,哭得差點背氣。

“晚晚。”他說話。

他聽到了自己說話的聲音,程晚夏也聽到了。

程晚夏整個人還是那麼激動,她哭著說,“傅博文,你說了要保護我和寶寶的,你說了要待在我們身邊,你為什麼要回到傅家,你明知道我在傅家受了多少苦,你明知道我不可能和你回到傅家去,你是又要拋棄我們母女了是嗎?”

傅博文急切的說道,“不是的晚晚,你聽我解釋。你聽我解釋……”

“我不聽,傅博文你就是個大騙子,我在也不要信你,我現在就要抱著寶寶離開,永遠離開你的世界,永遠!”程晚夏怒吼。

傅博文一陣心驚,他突然看到程晚夏抱著傅唯一快速穿梭在車道上。

車輛很多,到處都是喇叭的聲音。

他的叫喊,程晚夏根本就像沒有聽到。

倏然,一輛紅色的轎車突然從他身邊開過去,遠遠看到他快速的往程晚夏他們母子開去,沒有減速,那麼快。

“晚晚,小心!”他拼了命的喊著。

但是他的呼喊並沒有得到程晚夏的任何迴應,他聽到一陣響徹心扉的剎車上,在如是吵鬧的街道上,巨響。

“不!”他不相信的跑過去。

他看到地上滿地的血,到處都是血。

程晚夏躺在血泊中,傅唯一在程晚夏的懷抱裡,瞪著眼睛到處張望,仿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般的,茫然的看著他。

“晚晚,晚晚……”

程晚夏一直閉著眼睛,他不管怎麼搖晃都搖晃不醒。

不……

不要。

他怒吼,他發了瘋的怒吼,眼淚不停的滑落,落在她的臉上,她滿是鮮血的臉上……

“博文,博文。”

傅博文睜開眼睛,茫然的看著頭頂上的天花板,他不知道,他的眼角,已經滑落了一道長長的淚痕。

“博文,你終於醒了。”程晚夏彎腰看著他,整個臉上,都是擔憂的神色。

她叫了他好久。

他看上去好痛苦,在睡夢中一直掙扎,那麼驚慌失控的表情。

到底夢到了什麼,會讓他難受成這個樣子。

“晚晚。”傅博文叫她。

“嗯?”程晚夏低聲回答。

“晚晚,對不起。”傅博文的眼淚,一直往眼角滑落,枕頭上已經潮溼一片。

“博文,怎麼了?”程晚夏給他擦眼淚,整個人看上去很溫柔。

近在咫尺的程晚夏。

明明近在咫尺。

他伸手,就可以觸控到。

修長的手指劃過她溫熱的臉頰,落在她鼻息之間。

還好,她還有呼吸。

還好,剛剛的一切都是夢。

只是那個夢太過真實,真實到,他覺得心驚膽顫。

程晚夏不知道傅博文到底怎麼了,只覺得他此刻那麼脆弱,像一隻雄獅,突然受傷在自己的洞穴,忍著痛,放下自己偽裝在外的威武雄姿,顯得那麼的無助。

“晚晚。”傅博文叫她,似乎在確定她的存在。

“我在。”程晚夏回答,聲音真的出奇的溫柔。

在這個時候,傅博文很需要安慰。

所以,她沒必要隱藏自己的女星光環。

傅博文似乎是想要感受到她的真實存在,他撐著手肘微微起身,抬起自己的頭,整個臉漸漸靠近程晚夏的臉頰,兩個人彼此離得很近,近到連彼此的呼吸都能夠聽到,甚至於鼻尖還若有若無的挨在一起。

程晚夏莫名有些緊張。

同床共枕這麼久,上床的次數她已經數不清楚了,傅博文現在想要做什麼她清楚得很。

她抿著脣,手指捏緊。

傅博文也在試探,慢慢的試探,他也很怕,被她一掌推開。

他很慢很慢的靠近她的嘴脣,脣瓣在彼此0。01釐米的距離,傅博文停了一下,眼眸微抬,看著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眼神。

他閉上眼睛,吻印在了她的脣瓣上。

久違的,香甜又安心的味道。

他還能夠感受到,她整個人微微一顫,就是那細微的一個動作,也能讓他瞬間抓狂。

他很想她,男人最原始的想,也有,心裡最深處的渴望。

他想要感受到她的存在,和夢中完全不一樣的存在,他現在只要一想到夢中的畫面就會全身透亮,他要她,溫暖的身體,給他安穩的心。

程晚夏一直緊捏著手指,不敢有任何其他動作。

她一直感受著傅博文的脣在她的脣瓣,輕柔輾轉,怕傷害,似憐惜,又擔心被拒絕。

五味雜陳,她似乎能夠感覺得到。

她垂眸,看著傅博文閉著眼睛的長長睫毛不停的顫抖,堅挺的鼻樑那麼的性感。

吻,漸漸深入。

兩個人的呼吸變得有些急。

窗外的月色透過寒窗照耀,把一室染成銀色的光芒。

傅博文摟著程晚夏的身體,把她放在自己的身下,他的脣再次傾壓,修長的手指解開她保守的睡衣鈕釦。

這是,這麼久以來,他們第一次的親密舉動。

仿若是越界了一般,兩個人都有些緊張。

手指解到第二課鈕釦時,程晚夏的手突然抓住他的手。

傅博文一怔,看著她,眼神中的**顯而易見。

他很需要她。

不只是今晚,是今後的每一晚。

她看在眼裡,卻還是輕輕的推開他,儘管她的呼吸也很重,儘管其實她的臉上,也泛著不一般的潮紅。

“別這樣。”她推開了他。

他整個人有些落魄的睡在他的旁邊。

原本急促的呼吸,在安靜的房間中,漸漸平息。

還是不可以嗎?

傅博文問著自己,還是不可以的。

他其實,也沒有資格要求她。

他只是任由自己的冰涼,從上到下,貫穿全身。

正時,耳邊響起了傅唯一的聲音。

凌晨2點23分。

這個小傢伙總是醒的那麼準時。

程晚夏從**坐起來,“我來兌奶,你休息一會兒……”

傅博文已經從**起來,拿出暖奶器裡面的奶瓶,認真的給寶寶兌奶。

程晚夏躺在**,儘管家裡開著暖氣,但傅博文這麼單薄的身體站在那裡,而且為了讓家裡不那麼悶,還故意開了窗戶的一條縫,正好飄向他兌奶的地方,他凌亂的頭髮,微微飄動。

程晚夏好幾次想要拿起傅博文的大衣給他披上,卻遲遲沒有上前。

傅博文把奶兌好之後,從嬰兒床裡面把傅唯一包裹好抱出來,把奶嘴遞上去,一咬著奶嘴的傅唯一瞬間就不哭了,含著奶嘴,閉著眼睛狠狠的吮吸著,樣子看上去,別說多滿足了。

這麼一瓶奶就能讓你這麼滿足。

是該羨慕,還是該嫉妒你呢?

傅博文看著他,嘴角拉出一抹淡淡的弧度。

剛剛這個房間發生的所有一切似乎都從他的記憶中抹去,他變得很正常。

抱著傅唯一吃完奶,傅博文把傅唯一放在**,傅唯一很乖的是,吃了奶就會乖乖入睡,不會像其他小朋友那樣,半夜起來鬧騰。

看著傅唯一安穩睡去,傅博文去了一趟廁所,應該是梳洗了一番,雖然聲音很小。

他出來後就開始穿衣服。

“你去哪裡?”程晚夏有些緊張的問道。

傅博文嘴角一笑,“去別墅多陪陪我爺爺,何況這個時間點,也該讓正軒休息一會兒了。”

“可是你也才休息2個小時。”程晚夏擔憂的說著。

“我現在已經醒了。”傅博文說著,“你早點休息,5點多還有一次餵奶。白天讓阿姨幫你帶帶唯一,別累壞了。”

傅博文還是那麼體貼。

剛剛她的拒絕,他似乎已經全部忘記了,還是那麼溫柔的叮囑。

程晚夏抿著脣,點頭。

傅博文安心的笑了一下,拉開房門離開。

面對突然安靜的房間,程晚夏看著傅唯一小小的身體,整個人卻突然失眠到睡不著。

自從生了傅唯一之後,除了第一天晚上興奮過度睡不著之外,之後都覺得像是瞌睡沒有睡醒一般,每天恨不得多睡幾個小時。

今晚是第一次失眠。

她剛剛對傅博文會不會太過分了?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身體,抿了抿脣。

……

傅博文開著出車離開。

心裡千條萬緒,表現在臉上的,永遠只有一個表情。

他開車開得有些快,總覺得安靜下來的一個人,會想太多事情。

那些事情,很容易讓他崩潰。

他快速的回到傅家別墅,別墅依然燈火通明,還有好些賓客在客廳陪著做法師送行,客廳被擺放成一個一個小飯桌,上面擺放著各種茶水和點心,和爺爺關係比較好的那些人,或者想要巴結傅氏的那些人,都在飯桌上聊天。

大廳中看上去依然很熱鬧。

傅博文抿著脣直接走向坐在主人席上燒紙的傅正軒,他脫下厚厚的外套讓傭人給他放在房間,幫傅正軒撕紙燒香,上海送行的規矩很多,越是豪門越是如此,不僅需要通宵守夜,靈堂上的香火絕對不能有斷熄的時候,說是對死者去黃泉不好。

其實知道這只是一種傳說,人死了之後,沒有什麼黃泉也沒有什麼奈何橋,不過為了讓活著的人存點寄託和安慰,這些事情就納入了禮儀忠孝之列。

傅正軒一直燒著紙,頭微微抬了一下,“這麼早就回來了?”

“嗯。”傅博文點頭。

傅永傅的子女很多,8個兒子3個女兒,傅正天是老大,已過60,身體吃不消,沒辦法這麼來守夜,其他幾個子女又分佈在五湖四海,有些趕了回來,有些卻根本沒有回來,回來的也沒有人會這麼蹲著,能夠出現在這裡,有資格又願意這麼守夜守靈的,只有傅博文和傅正軒。

有時候傅博文也懷疑過他爺爺的處事方式。

他爺爺把傅家所有的財產都留給了他父親,他其他的兒子,其實很多從小就被迫跟著他以前那些“不三不四”的幾房老婆流落在外,雖然不愁吃穿,但終究從小因為沒有父母而多多少少受到過心靈傷害,對他爺爺的感情自然不深,除了傅正天和傅正軒,他其他9個子女回來了3個,傅博文覺得,都算奇蹟了。

可他總在想,他爺爺會不會也有那麼一刻後悔過自己的所作所為,這麼大一家子人,卻感覺沒有半點平凡人家的血緣之親。

“你早點回去休息吧,今晚下半夜我來守就行。”傅博文說著,“還要持續好幾天,我們做好分工。”

“嗯,我等小沫回來了就走。”傅正軒低頭說著。

“她現在了去了哪裡?”傅博文問道。

“剛剛子珊來了。”傅正軒很平靜的說著。“然後現在小沫送子珊去機場。”

傅博文抿著脣,點了點頭。

“你通知子珊的?”

“嗯。”傅博文點頭,“不管怎樣,傅子珊也是傅家的人,爺爺去世了,於情於理她都應該回來一趟。我其實對她也沒有抱希望,而且我僅僅只是發了一個簡訊給她,來不來她都沒有給我回話,沒想到,還是來了。”

說著,還有些小欣慰。

不管現在怎麼樣,以後,他會讓傅子珊回來。

他尊重他爺爺,但是他和他爺爺對待親情的態度不一樣,他承擔起這份家業之後,他不僅對外,對內也要重新打理。

“子珊看似冷漠,其實內心很善良。”傅正軒無意的說著。

傅博文抿了抿脣,“你還放不下?”

“沒有,就是就事論事而已。”傅正軒嘴角微微一笑。

傅博文其實有些奇怪,從頭打為,傅正軒就沒有用正臉看過他。

他皺著眉頭,看著他嘴角那一抹,有些慘淡的微笑。

“正軒,我覺得你……”

“我都知道。”傅正軒突然抬頭。

傅博文看到傅正軒有些紅腫的眼眶。

爺爺去世,傅正軒也哭過,但是還不至於到現在了,眼眶還能紅成這樣。

“別這麼看著我,你燒一晚上紙,你也會這樣。火星全部往眼眶裡面鑽,難受得很。”傅正軒輕笑著。

傅博文從不喜歡揭短,所以只是點頭。

“對了,你回去給程晚夏說了沒有,傅氏現在已經全部交給你管理了。你可就是名副其實的繼承人了。”傅正軒打趣。

傅博文臉色淡了幾分,微微搖頭。

“怎麼,她不能接受你回到傅家?”這一直都是傅博文和程晚夏的矛盾。

傅博文一心想要放棄傅氏和程晚夏雙宿雙飛,可現實就是這麼,無可奈何。

“我沒給她說。”

“怎麼不給她說?”

“因為答案都一樣。”

傅正軒似乎是懂的,所以點了點頭。

“不說其他了,走一步算一步吧。我現在只想要傅唯一能夠健健康康的就行了,至少程晚夏不會那麼,傷心。”傅博文真心的說道。

“果然是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上海街頭最讓人羨慕的傅氏企業公子,有著比平凡人更多的煩惱和心酸,你說要是讓外人知道你這麼的無奈,還會不會有那麼多人嚮往豪門。”

“誰知道。”傅博文聳肩。

傅正軒附和著笑了一下。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說了一會兒,寧沫回來了。

寧沫依然可以和平時一樣的和傅博文打招呼,還會開玩笑。

傅博文看著傅正軒和寧沫一起離開,眉頭微微皺起。

總覺得寧沫這段時間的表現,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樣。

既然不一樣,肯定就會有其他異樣的事情發生。

他隱約也能夠猜到是什麼。

但他決定,靜觀其變。

不為其他,只是不想把這個家,搞得天翻地覆。

……

今天是傅永福下葬的日子。

在經過幾天不眠不休不分晝夜做法送行中,終於擇定日子下葬。

天有些微暗,看上去隨時都有可能下雨。

來送葬的人很多,上海達官貴人些都出現了,統一的黑白衣裳,站在上海寸土寸金的奢華公墓,整整齊齊站了很多人。

很多媒體記者在外圍等候,都想看看,今天來送行的人有多少。

媒體的篇幅報道很多。

因為來送葬中的隨便一個人,都是媒體難得采訪到的物件。

傅正天作為長子站在最中間的位置,傅永傅其他三個子女以及傅正軒緊站在後面,傅博文緊隨其後,還有一些旁系的親戚……丁小君、黃良菊、章清雅寧沫等一眾家眷專門站在一行,大家臉色都很沉重。

一路上都有人專門哭葬,聲音悽楚無比。

就算壓抑了很久的情緒,也會被哭葬人的聲音勾起一絲心酸。

傅博文抿著脣,默默的看著那盒黑色的骨灰盒。

他爺爺就永遠的埋葬在這塊土地之下了。

他儘量的控制自己的情緒。

放在衣服兜裡面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傅博文拿起,點開簡訊,“我來了,你在哪裡?”

傅博文整個人一怔,到處張望。

是程晚夏發給他的簡訊。

他真的沒有想過程晚夏回來,真的沒有想過,他一直覺得程晚夏不會再出現在傅家人面前,但是她卻來送葬。

他的視線突然鎖定,三兩步的走過去。

程晚夏也看到了傅博文,鬆了一口大氣。

外面媒體太多了,她把自己包裹得很嚴實,帶著大墨鏡,大口罩穿著統一的黑色服飾,她對比了一下她以前的相片,覺得這樣要是被人看出來了,她管那人叫大爺。

雖然心裡自信滿滿,還是會忍不住擔心。

還好,傅博文出現了。

程晚夏示意傅博文不要靠近,如果傅博文一靠近,那群成精的記者肯定會聯想很多,然後她的身份自然就被曝光。

曝光對她來講也不算什麼,必定自己也習慣了出現在霓虹燈下。

但是看看她現在的身材,記者拍到了,不知道會被寫成什麼樣,當初懷孕就不說了,這孩子都生了2個多餘了,只增不減的體重,她確實沒有那麼自信讓媒體隨便寫。

傅博文似乎是懂起了程晚夏的意思,站在不遠的地方,然後走在前面給她帶路。

她跟隨其後,傅博文指了指女眷站的地方。

程晚夏沉默的站在了一個女人身後。

好吧,她不認識那個女人。應該是比較遠房的親戚。

很顯然,那個女人也不認識她,有好幾次都用眼神提醒她,賓客的位置在旁邊。

她當沒有看到,站得很坦然。

那個女人只得翻白眼。

送葬的環節特別多,幾乎是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才全部做完。

程晚夏看著墓碑上傅永福的黑白相片,心裡也有些發酸。

人這一輩子,感覺真的好短。

在自己不經意的一個瞬間,或許就和這個世界徹底訣別。

散場的時候,她眼眶泛著紅潤。

她想,這才真的叫……人盡,散場。

她跟隨著人群,一起走向外面停著的一排一排長長的車輛,傅博文作為主人,一直不停的在送客,眼神卻一直放在那個圓潤的身影上,她把自己包裹得很好,目前為止,似乎還沒有誰認出來。

他心裡也稍微有些安心,在這樣的場合,他實在不想他母親,或者他二媽惹出什麼事端出來。

其實他母親還好,在外人面前都很能裝。

但是他二媽不一樣,聽說那天子珊去靈堂的時候,還和二媽吵了起來,二媽現在一咬著誰都不放,就怕找不到墊背的。

他皺了皺眉頭。

程晚夏也不想見到丁小君、黃良菊等以她們為首的一些列傅家人,她去開自己的車,因為車確實挺得太多了,她的車停到老遠的街道,走得她有些喘氣,她剛開啟車門坐在車上,副駕駛臺突然有人敲門。

她皺眉,開啟窗戶。

“不介意送我一段路吧。”傅子珊問道。

這妞從哪裡冒出來的,她確信在親人送行裡面沒有看到她的身影。

“混在賓客中。”傅子珊解釋,然後自然的坐在她的副駕駛臺。

程晚夏抿了抿脣,堵在長長的車隊後面,慢慢的挪動。

“去哪裡?”

“機場。”傅子珊說。

“幾點的飛機?”

“明天早上8點。”因為明天不用上班,所以沒把時間弄的這麼緊。

“現在這麼早去做什麼?”

“找酒店休息啊。”

“去我家吧。”程晚夏直接說道。

“去幹嘛?”

“看看你侄兒不行?”

傅子珊猶豫了一下,“好吧。”

程晚夏嘴角笑了笑。

“傅博文現在和你住在一起?”傅子珊隨口問道。

程晚夏點了點頭。

“什麼時候和好的?”

“不知道。”程晚夏搖頭,她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和好的。

她以前一直以為她會恨傅博文一輩子。

可是生下傅唯一之後,她就變了,不知道怎麼就變了。

傅子珊笑了一下。

其實很早之前她就覺得,程晚夏終究會原諒傅博文。

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覺得,反正就這麼認為的。

兩個人這麼聊著些不痛不癢的話題,程晚夏的電話響起,“幫我看看是誰?”

程晚夏的車技不太好。

這邊是郊區,路況不是太好,程晚夏得專心致志。

“衛小小。”

“你幫我接一下吧。”

“哦。”傅子珊接起,直接說道,“你找程晚夏,她在開車,有事兒我幫她轉達。”

“你誰啊?”衛小小皺著眉頭,聽著聲音又覺得挺熟的。

“我是傅子珊。”

“你回來了?”衛小小驚訝。

“哦,回來一段時間了。”傅子珊很淡定。

“非洲好玩嗎?”

“你上次應該陪著王小佳一起過來就知道了。”

“那女人走得太匆忙,我沒做好準備,你什麼時候再去非洲,給我說一聲,我過來找你……”

“好吧,等下次有機會。”傅子珊無語。

衛小小都忘記了自己的正事兒了嗎?!

“不過話說,非洲那地方,真的是電視上看到的那樣……”

“你打電話來是找程晚夏聊天的?”傅子珊只得好心提醒。

“哦,麻痺的!把正事都給忘記了,你給晚晚說一聲,她被提名了。”衛小小回到正題,“金鳳凰獎最佳女主角提名,最佳人氣女演員獎提名,還有個最具表揚獎提名。”

“這麼多?”傅子珊被搞懵了。

“哦,我也覺的很詫異,在息影這麼久後還被提名這多獎,真不知道是不是該為她高興,以前拼得個你死我活也沒見著得獎,現在反而一堆。不過得不得獎也得等到最後,但至少能夠抱走一個吧,我想。”

“哦。”傅子珊點頭,有些搞不清楚娛樂圈的事情。

“你給晚晚說,我等會兒去她家給她詳細說明。問她幾點回家?”

“目測應該最多半個小時。”傅子珊想了想,說道。

“好。”衛小小結束通話了電話。

“怎麼了?”程晚夏問道。

“說你被提名了。”

“嗯?”程晚夏蹙眉。

“衛小小說半個小時後到家來找你詳談。”

“哦。”程晚夏點頭。

心裡其實已經有些小激動了。

兩個人剛回到紫瑾小區,衛小小也正好出現在車庫,“恭喜了,晚晚。”

衛小小很誇張。

程晚夏表現得很淡定,儘管心裡高興得要命,“每次都被提名,誰知道。”

“這次可是提名三個。”

“三個?”程晚夏不淡定了。

“子珊沒給你說。”

“我不懂,反正你都要來,我何必浪費口舌。”傅子珊撇清自己的關係。

程晚夏也不在意,連忙問道,“那三個?”

“女主角,人氣獎和表揚獎。三個都是重量級的,我琢磨著這次主委會還不給你頒一個獎,勞資就直接殺到總檯去,拼命。”

“需要這麼拼麼?”程晚夏笑了笑。

三個人一起回到家裡面。

一回來就聽到傅唯一小朋友在哭。

“晚晚你總算回來了,唯一餓了,我捉摸著你肯定馬上回來了,而且這麼一下午你應該也有很多了,就沒有給他對奶粉吃,怕浪費,而且是吃人奶比較好,快來餵奶。”

“哦。”程晚夏連忙把傅唯一接過來,抱在沙發上,掀開衣服就開始餵奶。

衛小小和傅子珊在旁邊看著。

衛小小瞪著眼睛,“程晚夏,你的星味呢?”

程晚夏白了一眼衛小小。

“全身的大媽味,你說你怎麼去領獎?”

程晚夏暗自垂眸。

是啊。

現在的她,怎麼去頒獎現場。

衛小小看程晚夏的臉色有些不對了,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戳中了程晚夏的痛點,連忙說道,“哎,生了小孩兒是這樣,過段時間就好了。”

程晚夏臉色還是不太好。

衛小小使眼色給傅子珊。

傅子珊直接當沒看到。

沒同情心的女人。

衛小小咬著脣。

“要不,我就不參加了,如果得獎了,你代替我領獎就可以了。”程晚夏真的很失落。

衛小小看著她,“其實……”

“嗯,就這樣吧。”程晚夏說道。

衛小小本來還想說什麼,房門再次被人開啟。

傅博文回來了。

帶著滿身疲倦。

衛小小那一瞬間,突然眼前一亮。

看著客廳中坐著的人,眼眸微怔,緩緩,眼神從程晚夏的身上放在傅子珊這邊,“你去爺爺的葬禮現場了?”

“去了。”

“躲在哪裡?”

“賓客中,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傅子珊很冷漠。

傅博文想說點什麼,還是嚥了咽喉嚨。

“我去洗個澡。”他對著程晚夏說。

程晚夏點頭,“洗了澡就休息一會兒,你累了這麼多天了,家裡也沒什麼事兒。”

傅博文點頭。

衛小小看著傅博文的背影,回頭看著程晚夏,“倆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需要給你彙報。”

“好心沒好報。”衛小小嘟嘴,“不過你們好了也挺好。傅博文這種金品男,就不應流落在別人的手上,多不划算。”

“難得和你多說。”程晚夏還一直在為自己不能去參加頒獎典禮而傷心。

衛小小似乎瞬間就忘了。

沒心沒肺的女人。

“給主辦方說吧,頒獎典禮我不去了。”程晚夏再次說道。

“真的不去了?”衛小小確定。

程晚夏點頭。

“這可是你說的。”

“你又有什麼打算?”程晚夏蹙眉。

這個女人玩媒體,玩得有些忘乎所以,這個表情,肯定又在打歪主意。

“我在想,現在安筱雖然有些通告可以做,但是想要大紅大紫難得很,什麼正面的慈善事業也非常隱晦的讓外界知道了,什麼也玩過了自黑,我甚至把我們公司最好的危機公關團隊都給借了起來,依然不冷不熱的,讓我都有些崩潰了。可看著安筱這段時間……”衛小小停頓了一下,“聽拼的。”

程晚夏看著衛小小。

“我也不想承認安筱,你知道我從進了娛樂圈這個染缸開始,我就討厭安賤人,但是這段時間對工作的表現讓我有些刮目相看,我覺得,或許這個女人,也可以紅的。”

程晚夏有些不相信。

衛小小點頭,她真的不是偏心。

而是安筱真的,好像變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