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82、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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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82、重逢
82、82、重逢
萬屋兵潰對練紅霸來說只是一個小插曲, 他仍然一大早起來採摘新鮮的桔梗，換季了, 他也要準備新的香膏。
他早起摘花，杜若也起得相當早，因為時之zheng fu召開了會議，專門討論昨天的事件。還算人性化, 昨天只讓她回去好好休息，第二天再來彙報。
其實杜若倒是沒有受太大沖擊, 精神狀況不太好的反倒是橘, 她從昨天那場突襲之後，就頗有些魂不守舍, 杜若花了一些時間安慰她，效果不大, 無奈也只能先讓她好好休息，自己向zheng fu彙報之後, 早起開會。
她之前也沒有見識過慘烈的戰場，理應像橘一樣受到驚嚇, 但是, 也許因為她認同了練紅霸的一些理念, 所以看到這些鮮血和死亡, 反而沒有那麼的難以接受。
因為他們的殺戮, 他們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了一個沒有歷史修正主義的、更光明的未來，為此, 就算渾身浴血化為修羅，也要不顧一切的走下去。
杜若垂下睫毛，在同僚和上官面前，大禮伏地。
“大巫女，杜若，現在彙報當天的情況。”
她的敘述有條不紊，顯示出一種極度的冷靜，這種時候，她不可以摻雜任何主觀的東西進去，因為這會影響上官和狐之助們的判斷。
戴著高高烏帽子的官員們交頭接耳了一會，每人桌上都蹲坐著兩隻狐之助，無機質的墨綠色圓眼睛注視著杜若，偶爾張口，詢問一些細節上的問題，杜若一一作答。
最終，坐在最高位上的官員一抬手，所有嘈雜停止，他語氣和緩地說道：“辛苦了，杜若，你帶回了非常珍貴的資料。”
“這是我的分內之事。”杜若恭敬答道，隨即，她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我認為，應該儘快跟紅龍建立聯絡，不僅僅是因為我們需要他手中的資料，還因為這次萬屋被突襲，實則與我們不完善的制度有莫大關聯，主君制度的建立迫在眉睫。”
官員沉思起來，接著緩緩說道：“確實……本來以為可以再觀望一段時間的，現在看來，我們已經沒有這個選項了。”
“是的。”杜若向前傾身，“我願意成為第一批試驗品，只求給我親臨戰場的機會。”
“……當然可以，實在是幫大忙了。”
這樣，杜若成為第一批試驗者之一，zheng fu委派大巫女梧桐接替杜若與練紅霸進行接洽，他們艱難定位了練紅霸的座標，發現他仍然在戰國時代徘徊。
最後出現地點——本能寺！
剛巧，杜若第一次將要前去的戰場，也是本能寺。
梧桐看了一眼報告書，微微搖頭。
“我怎麼覺得，杜若可能會再次遇見紅龍？接洽之類，原本就不應該轉交給我。”
“更何況，主君制度就算實行，也應該從有戰鬥力的武巫女開始，讓杜若當第一個……”
橘縮在被子裡，沒什麼精神的說道：“是杜若自己請求的，那天的事，我想還是對她造成了一些衝擊。”
“你才是被衝擊的最嚴重的那個吧？”梧桐挑了挑眉。
“跟我不一樣啦。”橘笑笑，繼而漸漸抿平嘴角，“杜若從紅龍身上看到了理想，那天回來之後，她就問我，我們到底是為了什麼才站在這裡的。”
“我答不上來。你知道的，我們都是被選召而來，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了，但是杜若跟我們想的都不一樣。”
“她是真的愛著歷史，想保護歷史，因此，紅龍對她來說，就是希望之火吧。”
梧桐若有所思，“原來是這樣，杜若的想法，我從來不知道。”
“我也是，所以那一天覺悟到這一切之後，我真的非常敬佩她。”橘將視線投向窗外，初秋的陽光暖融融的，她想，此時此刻，已經隨軍出陣的杜若，是不是也跟她看著同樣的陽光呢？
杜若強迫自己注視戰場，她沒有理由退縮，作為主君，她應該像練紅霸那樣，成為整支部隊的表率，因此……因此……
“您要休息一下嗎？”披著藍羽織的青年問她，清秀的面容上流露出幾分擔憂的神色，“您看起來有些不舒服。”
“沒事……沒事的……”杜若用力晃了晃頭，露出微笑，“這是我應該做的事情，注視著戰場，注視著你們，都是為了將來成為主君而做的修行。”
“但是……”大和守安定欲言又止，最後只能點點頭，“那麼，實在不舒服的時候，請呼喚我。”
他跟黑紅服飾的同伴匯聚到一處，繼續向前衝殺，這兩個人合到一起，就彷彿那個驚豔卻早逝的新選組劍客。
加州清光斬殺最後一柄短刀，甩去刀身上的血跡，下一秒就整理起辮梢，偷偷問大和守安定，“你問了嗎？”
“問什麼？”
加州清光一臉的恨鐵不成鋼，“就是紅龍的事情。”
大和守安定表現的非常沉穩，“現在還不是時候，貿然詢問未免太急切了。反正確認那位大人還活著，就已經足夠了吧。”
“但是！”加州清光猛然發現自己的聲音有點高，連忙重新壓低，“不是說主君制度要實行了嗎？我擔心……分配不到我們這裡什麼的……”
他小聲嘟囔，“因為無論如何，都想要那個人當主君啊……”
這倒是。大和守安定歪了下頭，決定一會兒就去旁側敲擊的問一下。他當然也是很喜歡練紅霸的，池田屋短短一次並肩作戰的感覺非常好，如果作為主君的話，一定是那種能一起馳騁戰場的主君！
“清理殘兵！然後全員休息！”出聲的是這一次的部隊長，粟田口家的長兄一期一振，性情隨和又細心，很適合擔任部隊長。
杜若在付喪神們打掃乾淨的地方坐了下來，手裡捏著水囊，指尖還有些顫抖。
“您怎麼樣？”一期一振關切的詢問道，“如果身體不適，我們隨時可以啟程返回。”
“沒什麼的，我只是很少見到這樣的場景。”杜若勉強笑笑，她盯著手中的水囊，有些失神，“我想要擔起主君的責任，一定要更加努力才行。”
大俱利伽羅遠遠看著，扭過頭去，“不過是逞強。”
“也別這麼說，她真的非常努力了。”燭臺切光忠從餐盒裡拿出一個飯糰，遞給他，接著拿起剩下的，“雖然不知道她能不能吃下，至少還是試試看吧。”
杜若果然吃不下，雖然飯糰裡有金槍魚，內容豐富很好吃的樣子，但是她還是吃不下，只能虛弱的笑了笑。
“你們吃吧，我可能還需要一點時間。”
燭臺切光忠點點頭，正想說些什麼，馬蹄聲突然從遠方傳來，在場的付喪神同時眼神一厲，山姥切國廣最先反應，拔刀出鞘。
紅髮帶和黑羽織飄揚，伴隨著“噠噠”的馬蹄聲，【圓中鳳鳥穿紅椿】的軍旗獵獵翻飛，帶著某種不可一世的張揚熱烈！
“……溯行軍？”山姥切國廣表情凝重，從馬蹄聲聽來，對方的人數不在少數，他們很可能無法應對。
不過那個鳳鳥紋，到底是哪位武將的……
“那是……鶴先生？！”燭臺切光忠看清了領頭的其中一人，他比另一人落後半個馬身，保持某種上下級的秩序，黑羽織上有兜帽，帽子的遮掩下，白髮中夾雜著幾縷黑色，但是數量已經不多。
大部隊在距離付喪神相當遠的距離停下，只有領頭的兩個人緩緩打馬走來，距離更近之後，直接翻身下馬，明顯不抱敵意的樣子。
紅髮帶束起高馬尾的，赫然是練紅霸！他眯起紅瞳，似乎有點詫異。
“你們是……還有杜若……”
杜若立刻起身，她沒想到會在這裡再次見到練紅霸，對方已經不再是紅白衫打扮，一襲戰袍加身，衣服下面應該還藏著軟甲，手背被遮住了一半，腰間別著長劍，後腰還有短劍以備不測，完完全全是戰爭狀態。
“紅龍大人。”杜若行禮，“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您。”
“我也沒想到，巫女不是應該待在zheng fu的保護之下嗎？”練紅霸向前走去，先是看了一眼山姥切國廣，這把打刀已經收劍，不自在的拉了拉披風的帽簷。
鶴丸也跟著他上前來，拉下兜帽，露出黑白交錯的發，眼睛尚且還是紅色，不過已經能看出金色光圈在裡面飄浮著。
“喲，小伽羅，光坊。”
“鶴先生！”燭臺切光忠顯然有些激動，“您沒有事情嗎？！先前失控的時候，真的非常令人擔心！”
“啊，抱歉抱歉~”鶴丸國永笑道，“差一點就碎掉，好在被人救回來了。”
練紅霸斜睨他一眼，“下一次自己作死，我可不會救你。”
“嘛嘛~我會注意的~”
杜若注意到，雖然言語間看起來非常隨意，但是鶴丸國永一直落後練紅霸半步，顯然，他已經認可了這位主君，並且在用實際行動踐行自己的尊重。
“是我自己申請隨隊出陣的。”杜若低聲說，繼而苦笑，“現在看來，似乎給部隊添了麻煩。”
“那就不要出來啊。”練紅霸的想法非常簡單。
“怎麼可能，畢竟主君的責任……”
“喂。”練紅霸突兀的打斷她，紅瞳一眨不眨的盯著巫女，“誰教給你，主君一定要在戰場上打生打死了？”
人類為什麼要學語言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