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135、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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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135、故地
135、135、故地
跨過新年, 練紅霸在平安京逗留了三月有餘，以他的慧黠, 陰陽權助的位置自然坐得穩穩當當。本以為tian huang只是圖一時新鮮的諸多其他陰陽師失望了，眼睜睜看著練紅霸一日比一日受重用。
道尊也一日比一日更糟心，他每天聽某些大臣有意無意的要他暫且壓制練紅霸，聽得耳朵生繭, 回到陰陽寮之後還得……
“您要的蜜點心，紅龍大人！”
是的沒錯, 他要上供, 不然三個月前據說遭了雷劈的他家宅邸就是他將來的下場。
“放那裡吧。”練紅霸正專注的抖開一張卷軸，原本在他布好陣之後, 又殺了一批妖怪，京都已經風平浪靜了很長時間, 結果這周以來，狐之助提交的事件報表頻繁顯示有人失蹤。
如果是妖怪敢忤逆他偷吃, 後果可以設想。
道尊默默退了出去，狐之助一爪勾開紮緊紙包的線繩, 不忘問一聲練紅霸。
“紅霸大人, 點心……”
“你都吃了吧。”練紅霸翻過一頁報表, 抽出地圖, 在幾個可疑的地方打了個圈。他注意到, 平安京地下有一大片可疑的陰影，幾乎與地上建築面積相等，不知是做什麼的。
“那個似乎是……那個啥……”狐之助有點結巴, 他嘴角還沾著點心屑，舔舔之後繼續斟酌措辭，“花街……之類的……”
練紅霸立刻抬眼，那眼神分明是在說“這麼好玩的地方怎麼現在才告訴我”。
狐之助一臉絕望，這種事要他怎麼說？難道要扭個妖嬈的姿勢開口說紅霸大人不要忙於事務啦狐哥我今天帶你逛窯子？！
逛窯子這個詞跟練紅霸就不應該有任何牽扯！要問原因……
柔暖的接近春日的陽光從敞開的拉門灑落進來，對映在燃燒一般的紅髮上，就算是捧著文人氣息濃郁的書卷，一搭配慵懶歪倒的坐姿和明豔的眉眼，一秒就能把場景演繹成活色生香和豔麗入骨。
狐之助捂住臉，他覺得就算是平安時代的服務行業，也不希望接待比花魁更好看的客人的，那不是砸場子是什麼？
練紅霸被勾起興致，顯然不會這麼輕鬆放過這個話題，他想了想，覺得在自己的式神裡，冷淡傲嬌的狗子和一臉天真的連連都不能指望，妖狐應該是最瞭解所謂花街的妖怪。
狐之助試圖伸出爪子挽回，然而練紅霸已經召喚了妖狐。
妖狐剛被召喚，一臉懵逼之際突然聽到一句問話——
“我好看還是花魁好看？”
妖狐震驚了，他譴責的看向狐之助，地下花街已經是他唯一可以明目張膽勾搭xiao jie姐的地方了，狐之助竟然把那個地方的存在透露了出去！
狐之助沒眼看，把自己團成一團。
“你果然是那裡的常客。”練紅霸一錘定音，“正好，我白天把幾個刻意的地點查訪一下，晚上我們去逛花街。”
妖狐：不是！別這樣！你不能！
奈何木已成舟，練紅霸下定主意去做的事情，迄今為止還真沒有哪件做不成的。尤其是他確認過幾個地點的情況，將最大嫌疑定在地下花街之後。
“敢在我眼皮底下狩獵，這樣大膽的傢伙怎麼能不抓出來，砍掉頭掛在城牆上呢？”牛車“嘎吱嘎吱”前行，練紅霸握著丙子椒林，一聲啊！”沒了xiao jie姐的妖狐很悲憤，練紅霸根本沒搭理一隻奶狐的張牙舞爪，直接掀起車簾，衝對面點點頭。
“晴明，好久不見。”
那一瞬間湧上心頭的感受似乎是欣喜，安倍晴明不自覺的露出笑容，也點點頭。
“好久不見，紅霸，最近很忙碌嗎？”
“還好……唔，你等下。”練紅霸說著就下了車，毫不客氣的上了晴明的車駕。狐之助每天都在提防練紅霸惡向膽邊生把安倍晴明給做了，連忙提心吊膽的追上去，幸好看到的是還算融洽的場景。
“有關最近連續發生的失蹤事件，我有了一些頭緒。”練紅霸竟然真的是一本正經談公事，“那個妖怪應該隱藏在地下花街，畢竟其他地方的調查一無所獲，所以我想今晚去查探一番。”
安倍晴明微微皺眉，顯得很不贊同。
“那種地方終究是……”
“晴明也知道？”練紅霸一揚眉，“好過分啊，你們一個兩個都知情，還不肯告訴我。”
安倍晴明連忙辯解，“不是的，你年紀尚小，那種地方說句實話，沒什麼可去的。”
“但是這次不得不去。”練紅霸的視線定在虛空中的某一點，這次的失蹤人數甚至比不上妖狐當初，但是他的直覺在隱隱叫囂，也許這些試探一般的狩獵背後，隱藏著一隻大傢伙也說不定。
安倍晴明看樣子還想阻止，不過最終還是沒有再說話，只是微微嘆口氣。
“畢竟是陰陽寮的工作，也確實沒有拒絕的餘地。不如這樣，如果紅霸不介意的話，晚一些我帶你過去吧。”
練紅霸頓時促狹的一眨眼，“看不出來，晴明竟然對那種地方瞭解很深。”
“別取笑我了。”安倍晴明搖頭苦笑，“只不過最近有幾件委託而已，那種地方並不有趣。”
白髮的陰陽師轉頭看向窗外，微微顫動的睫毛似乎透出某種悲憐。
“那是個……可憐人的聚集地。”
安倍晴明願意帶路，練紅霸自然不拒絕，甚至一路跟車，準備去曾經很熟悉、此番回來卻一次都沒有回過的院子裡蹭杯茶喝。
晴明的院子熱鬧了很多，原本不會放出來的式神很歡樂的跑跑跳跳，不過似乎小妖怪居多，練紅霸瞥了一眼，自顧自坐在廊下等茶。
晴明身上確實發生了某種異變，在練紅霸看來，更像是將黑暗的一面完全剝離，只剩純粹的光明溫柔。也許在有些人看來，這並不是什麼壞的轉變，但是……
他不覺得人類可以擺脫靈魂中的猛獸活下去。
總是想要掌控什麼，總是想要佔有什麼，總是想要毀滅什麼，這才是他對人類愛得最深切的部分，他已經無數次說過了，練紅霸不討厭野心和反骨。
“啊啦，做了這麼久鄰居，這還是第一次上門呢，紅霸大人。”氣質溫柔的巫女在他身邊緩緩落座，練紅霸看她一眼，她立刻微笑著自我介紹。
“我是八百比丘尼，久仰了，陰陽權助，星命之人。”
練紅霸不置可否的轉回頭去，他的冷淡似乎有些無禮，狐之助卻半點沒有糾正的意思，專心看地板。
一陣尷尬蔓延，晴明準備茶水去了，八百比丘尼擔當著暫時招待的職責，臉上笑容不變，試圖再找一個話題。
“紅霸大人……”
“我不討厭你，尤其不討厭藏在你眼裡的野獸。”練紅霸仍然沒有看她，他在看院子裡的櫻花樹，此時已萌生了小小的花苞，然而他字句間的鋒芒卻彷彿落在八百比丘尼身上。
八百比丘尼頓時閉口，一片寂靜之中，她聽到自己逐漸加快的心跳聲。
她向來擅長預言，觀星測命無一不中，可眼前這個人，她其實看不透她的星命。
“唔，雖然不討厭，但是我覺得還是稍微提示你一下為好。”練紅霸終於轉過頭去看她，紅瞳中金蓮紋閃爍，登時就讓八百比丘尼連退幾步，險些從走廊上跌下去！
“你……”
“道尊告訴我，保憲去了出雲，我想他大概還有當時的記憶，是在避你的禍。”練紅霸的嗓音異常平淡，“這樣一來，我在平安京的助力又少一個，真讓人懊惱，誰叫我不想去找道滿合作呢。”
八百比丘尼已經穩定住心神，練紅霸就算動手，也不會在安倍晴明的院落裡，她暫時還是安全的，只不過面對這樣一個喜怒不定的人，她仍然感到一股寒意。
她不怕死，也不會死，卻相信練紅霸能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別那麼緊張，我暫時不會做什麼的。”練紅霸笑了笑，話不說死，“你是晴明的同伴，就算將來會背叛，尾巴掀起的浪花其實也波及不到我。我同樣相信，晴明不是會被小小背叛da dao的人，無論是之前，還是現在。”
“您的目的？”八百比丘尼低聲問道。
“目的？”反倒是練紅霸一臉莫名，“沒什麼目的啊？只不過茶水和點心還沒有上來，隨便聊幾句天而已，別想太多。”
八百比丘尼深吸一口氣，暗中咬牙。
所以說那番話的目的，純粹只是逗她玩吧？！
安倍晴明端著托盤的身影已經出現在走廊那一頭，八百比丘尼覺得自己暫時維持不了平靜的心態，果斷起身告辭。
她突然有些迷惘，一心相助八岐大蛇復生，藉以獲得自己的死亡，這個決定究竟是對是錯？如果是對的，面對同伴們信任的注視，面對練紅霸那樣的阻力，她究竟……
八百比丘尼眼中彷彿映出了那群星護航的一箭，穿越不知多少時空而來，一箭之威，竟生生將大蛇的復甦推後一整年！
那樣的存在，也是可以射殺她的吧？
想到這裡，八百比丘尼斂起裙裾，快步走向她的房間。
“你把這裡封死了？”練紅霸拿塊點心，是他最熟悉的蝴蝶酥，甜味和奶味都讓人懷念。安倍晴明順著他示意的方向看去，看到一間用符咒封死的房間。
“抱歉，關於這間房間，我並不知情。”安倍晴明有些歉然的低頭，“我的記憶出了一些問題，之前的許多事都不記得了，小白說，這個房間應該是我以前封起來的，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封起來。”
被提了名字的小白一下抬頭，然後應和的點頭。
“沒錯，小白也不知道，裡面應該有重要的東西吧。”
練紅霸捏著手裡的半塊點心，心情複雜，那分明是他先前住過的房間，符咒一貼簡直像封印什麼妖怪。
狐之助閉嘴吃點心，他現在看到小白腰板也挺直了，就算這傢伙其實是白藏主，他也好歹是個英靈，誰也不比誰差。更何況，紅霸大人現在活蹦亂跳，小白侍奉的主人感覺就有些……他感覺安倍晴明整體上變純良了哎。
嘖嘖嘖，看這目光清正坐姿端莊的，最重要的是不嚇人了，狐之助覺得這樣的改變千好萬好，他一點都不想念之前的安倍晴明。
然而，狐之助很快就自己打臉，聽練紅霸問起晚上去逛花街的事，他在心裡內牛滿面。
要是失憶前的安倍晴明，紅鬧鬧就算再怎麼鬧也只有被鎮壓一個結果，現在沒了鎮壓，這小魔星立刻就竄上天和太陽肩並肩了。
“那個地方比較特殊。”安倍晴明一開始有些難以啟齒，看到練紅霸一臉嚴肅之後，直接話鋒一拐，“不然我去求見聖上，這個任務交給我吧。”
“想都別想！”練紅霸炸了，煮熟的鴨子怎麼可能讓它飛！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以為這張可以寫到花街的啊啊啊！用力捶地！
下章開始章節名會是【花神道中{一}{二}{三}】這樣，不要養肥我！不要養肥我！不要養肥我！寂寞了會死掉的！
而且篇幅會比較長，會寫到好幾個情節和故事，養肥沒啥意義的真的……
紅喵下章再登場~